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与此同时,贺泓勋冰冷至极的声音砸过来,破袭小组听到:“火力掩护!”的命令后,除了五人随战毅冲出去,其他人握紧了冲锋枪。
顷刻间,密林中子弹横飞,枯黄的树叶被机枪喷出的火焰穿透,飘洒着落下。
果然是侦察营的精锐。战毅等人动如脱兔,依据地形地物的掩护,在跃进过程中巧妙地避开了狙击枪的瞄准。这种看似缺乏冷静疯狂的举动终究没再给狙击手开枪的机会。在光点再次闪过时,战毅没有丝毫的犹豫,果断地扣动了扳机。
伪装良好的蓝军狙击手翻了白牌,他败给了对付狙击手最有效的办法——集体冲锋。
战毅喘着粗气,忍不住向贺泓勋报喜:“营长……”
却被对方打断,贺泓勋醇厚的声音通过电波传过来,他说:“看到了,不错!”
健康黝黑的脸上浮起稚气的笑,战毅满足于营长淡定的夸奖,精神抖擞地隐入了树林。冲破了狙击手这层阻碍,伤亡过半的破袭小组到达目的地,与坦克连汇合。
战场上是没有平静可言的。蓝军在午后连续发起进击。两面夹击般采取空地协同的作战方式,一方面在陆地上抢夺发言权,利用地雷炸了红军百分之四十的步战车;另一方面出动直升机轰炸红军防守阵地,强大的火力让人有种火箭在耳边呼啸的错觉。
指挥部被蓝军锁定成为主战场,高机动单兵防空导弹瞄准后一发发射出去,渐渐也抵挡不住对方一波强过一波的攻势。与此同时,通迅器材忽然受到干扰,电台瞬间乱成一团。
“三号伏击点遭遇袭击,全员阵亡……”
“五号后勤补给点被端,几近瘫痪……”
“又有五架直升机向我方飞来,请求火力支援……”
贺泓勋的神情越发沉重起来,握住通话器,他指挥道:“二号伏击地所有人员向036山谷推进,高射炮排注意,以最大机动速度向山鹰靠拢……”话未说完,电台彻底罢工。
望着陷入黑屏的电子屏幕,贺泓勋冷沉的目光足以把人射穿,压抑在胸口的重石此时急需暴力一点的行为去粉碎。
沉寂了大约半分钟,贺泓勋忽然爆发起来,转身时狠力挥出一拳,重重砸在沙盘上。
宁安磊欲上前,被陆湛明拦住。赫义城做了个深深的吐纳,抬起的手重重地落在贺泓勋肩膀上。
亲身经历过三个团与蓝军的对抗,赫义城得承认,尽管现在红军处于劣势,贺泓勋卓越的指挥能力是不容质疑的,目前的战损比就是强有力的说明。不过,现在的局势显然是贺泓勋不能接受的。对抗还有将近十个小时才结束,他们就面临被对手逼上了绝路?这样的结果,不单单对于五三二团,对每一位参战的军人来说,都是耻辱。
发泄过后,贺泓勋勒令自己迅速冷静下来。他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转过身面对在场各位军官时去尽了脸上暴躁的情绪,恢复了惯有的稳重及威严。
“以数量取胜似乎有点胜之不武,不过相比他们领先一代的武器,我们也没占着便宜。”大脑快速运转,贺泓勋站在指挥官的位置思考问题:“按原定计划打封锁战,无论如何都要吃掉蓝军的指挥部。”
赫义城问出所有人的疑惑:“根本找不到他们的指挥部,怎么吃?”
“相比其它伏击点,我们指挥部战场的火力最强,为什么蓝军偏偏咬住不放?与破袭小组遭遇后,为什么不退到表面火力很弱的036山谷?”贺泓勋连发两问,然后给出揣度已久的答案:“我判断蓝军的指挥部就在036山谷火力覆盖到的地方。所以,他们始终避开那块空地,以主动进攻的方式转移我军注意力。”或许,他们已经中了蓝军的埋伏而不自知。
赫义城神色沉重地看着沙盘:“你打算怎么反击?”
贺泓勋提出将安基与易理明两处伏击点的兵力合成一股,由他带人去到036山谷现场指挥,集中火力端了对手的老窝。
在场的军官,无论官职大小,齐齐望向贺泓勋,以眼神强烈反对他亲临战场。要知道,如果总指挥官翻了白牌,和自家指挥部被端没什么两样,这仗实在输得太难看了。
“我很清楚如果我阵亡或是被俘意味着什么。”贺泓勋以异常坚定地眼神逐一扫过众人:“照现在这样打下去我们太被动,连保持通话的电台都被蓝军破坏了,指挥部和我完全成了摆设。请问,如果我不能及时和战场上的兵保持联系,如果他们统统成了烈士,我怎么指挥?我指挥谁?”
贺泓勋的质问是有力度的,清楚战况的军官们无所辩驳。
枪声,爆炸,再度响起时,贺泓勋已带着侦察营一个排的兵力,发挥夜间作战的优势,在指军部火炮的掩护下,以超出自身兵力五倍的火力向036山谷进发。
超乎寻常的“高调”成功地引起了蓝军的注意,让对手以为红军的大部队来了,他们终于被逼得行动起来,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撤回了多架直升机,沿途对侦察营围追堵截。
既然有胆量带区区一个排的兵造那么大的声势搞突击,贺泓勋自然是有所准备的。他将蓝军往各伏击点带,以牙还牙地为他们准备了地雷,火炮当见面礼,把蓝军搞得灰头土脸,连连受创不说,当阵亡的“烈士”了解红军真正的兵力,恨不得端机枪突突了已经向下一处阵地推进的中校同志。
在零伤亡的情况下将蓝军的部队牵到036山谷时已是深夜。发现战士们明显的疲乏,贺泓勋下令原地休息。确定与对手保持了绝对安全的距离后,他领着一名尉官悄悄潜入了红军伏击圈。
当与指挥部失去联系的炮营长安基,以及原地候命了一整天的易理明、陈卫东看到浑身尘土的指挥官站在面前的时候,他们崩紧的神经松驰下来。
将随身带来的军用便携电脑交给战毅,要求他竭尽全力最大化恢复无线电指挥网,让陈卫东带领一个班潜入412高地,运用各种侦察手段,获取蓝军动向,同时命令:“坦克连进入一级战备状态,等候命令。”
036山谷成为临时指挥所,贺泓勋条理分明的安排取代了临战战备动员,五三二团此次参战的将士犹如被困许久重获自如的虎狼,势气锐不可挡。
夜色下的丛山神秘而充满危险。对峙持续到凌晨三点,蓝军似是按捺不住,终于发起了进攻,直升机轰鸣着以整齐的队形扑向036山谷。
恢复通讯的红军此时正好完成火力集中工作,除指挥部的地面火炮保持原地防守的状态外,此次对抗所有伏击点的兵力已经在贺泓勋赶来的时候悄无声息地向036山谷迁移。
数量优势及火力优势得以发挥,全副武装的五三二团与特种部队在对抗即将结束前展开了最为激烈的交锋,这场超高水平的对抗终于被推向了罕见的高/潮。
……
象征着对抗结束的红色信号弹在清晨的暮霭中升起,总部裁定结果的消息发布下来时,指挥部意外地接到一通师部打来的电话,赫义城先一步获知牧可住院。而此时的贺泓勋,还在036山谷未及返回。陆湛明等人并不知道,指挥官为确保封锁战的胜利,亲赴战唱—受伤。
深埋的记忆
从小到大牧可极少生病。
记忆里她病得最重的一次还是五岁那年赫巧梅过世,毫无征兆地烧了一天一夜。赫义城当时吓坏了,彻底不眠地守着她,真怕小小的身体承受不住,就那样跟着姐姐去了。也是从那时起,牧可就连感个冒也会习惯性发烧。好在,赫义城把她照顾得很好,除了大学住校后不能随时随地看着才让有些挑食,又不爱按时吃饭的小丫头搞出了胃病外,牧可的身体还是不错的。
这次手术过后,牧可再次发起了高烧。心急的左铭煌立即通知了牧凯铭。牧凯铭往师部打了电话,交代那边对抗结束第一时间通知赫义城,然后匆忙赶到医院,赫忆梅和牧岩夫妇也前后脚地到了。
足足烧了一天,直到深夜十一点多,昏昏沉沉睡着的牧可的体温才恢复正常。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子投射进来,病房里有浓重的消毒水味道,闭着眼的女孩儿偏了偏头,半睡半醒间感觉到一双温暖的手抚过她的头发、脸颊,熟悉地的触感似是儿时母亲给予的温柔抚慰。不自觉扬起唇角,牧可浅浅笑了,呓语了声:“妈妈……”
混沌的意识渐渐清晰,牧可缓缓睁开眼,看到那片蔚蓝的海,还有沙滩上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身影……
“下雨了都不知道躲,妈妈的可可果然是头小笨猪。”伴随着温热的呼吸,小牧可听到妈妈糯而柔的声音,她咧开小嘴,露出珠贝般的牙齿笑:“妈妈,不要说可可是小笨猪哦。”
赫巧梅摇头笑了,宠溺地捏捏她的鼻子算是惩罚,不顾身体的虚弱疼爱地将女儿抱起。
小牧可搂着妈妈的脖子,淘气地将自己微凉的小手悄悄塞进妈妈热热的衣领里,歪着脑袋问:“妈妈,你是不是给我做了好吃的?”年仅五岁的小女孩儿根本不知道那时候的妈妈已经病得几乎抱不动她。
赫巧梅以额头顶了顶她的,颇为苦恼地说:“可可万一吃成了小胖子嫁不掉可怎么办呢?”见女儿眨着黑黑的眼晴思考着什么,她淡淡一笑:“那妈妈就一直养着好不好?”
五岁的小人儿自是不懂嫁是什么意思,但听到妈妈说一直养着,小牧可咯咯笑了,撒娇般将脸蛋贴在妈妈馨香的颈间:“妈妈,我可不可以吃巧克力蛋糕?”似是怕妈妈不同意般,小家伙机灵地补充:“可可有乖乖的哦,刚才那个哥哥要送我回家,我都没有同意呢,万一他是坏人怎么办?你说是不是啊,妈妈?”
赫巧梅闻言回身,看到远处那抹已经模糊的瘦高身影,转过脸在女儿脸颊上亲了亲:“好吧,就当可可乖乖的了……”语音未落,如水的目光和温暖的怀抱莫名消失了,前一秒还近在咫尺的妈妈霎时不见了。
睡梦中的牧可不安地翻腾起来,打着点滴的手下意识动了起来,仿佛要伸手抓住什么,嘴里不停喃喃着:“妈妈,妈妈……”语气哽咽,神情凄惶。
焦急的声音回荡在耳边,牧可听到有人说:“可可,别乱动,可可,醒醒……”
乱动的手被按住,牧可抽泣着醒不过来,惟有纤细地小手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般紧紧回握住那双仿佛是妈妈的手,越握越紧。
“妈妈,别丢下可可,妈妈……”当她的叫喊唤不回妈妈,情急的牧可忽然弹坐起来。
那么剧烈的动作很容易挣破刀口。赫忆梅单手搂住牧可细瘦的肩膀,阻止她乱动。被惊醒的安以若注意到她额头的汗,她腾地站起来冲出去喊医生。
身体的疼痛击碎了似幻似真的梦境,清醒过来的牧可怔怔地望着那双与妈妈全然不同的眼晴,忽然哀伤而茫然地问:“你为什么要嫁给他?”
赫忆梅哑然。
“妈妈嫁给他的时候才二十三岁,她忍受着寂寞撑起一个家守着爷爷奶奶过了整整三年,这三年里他们只见过五面,这三年里你代替了她出国留学了……”惨白着脸的牧可收回手,目光是罕有的尖利:“妈妈承担了八年的两地分居,陪伴他一步一步走过来,从团部到师部,再到……”
牧可哽咽了,强压住几欲夺眶的泪,她终于忍不住质问道:“最艰难的日子是妈妈在背后支持他,你什么都没做过,凭什么坐享其成?你有资格获得本该属于她的一切吗?你有吗?”
一向懂事忍隐的牧可忽然有些失控,她忘了还打着点滴,抬手挥落桌上的玻璃杯:“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我再说一次,你不需要我的原谅,你该请求原谅的人是我妈妈,你的,姐姐!”
玻璃杯“噼”地一声摔在地上,碎片弹起来又落回去,扎得赫忆梅的心生疼。她根本说不出话,颤抖着伸出手,似乎想摸摸牧可的头,最终又收了回来。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匆匆赶来的赫义城,后面跟着左铭煌,贺雅言和安以若。顾不得理会满地的玻璃碎片,赫义城三两步奔到床边将牧可搂住,贺雅言则握住她的手腕,方便左铭煌为处理手背上已经滚针的点滴。
所有责备的话因她惨白如纸的脸生生压下,赫义城心疼地将牧可搂在胸前,以命令的语气说:“冷静下来,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你妈和你说过什么?不许你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母亲离世的阴影霎时笼罩心尖,隐忍被触及底线的牧可闻言猛地挣开赫义城的怀抱,同时抽回手自行拔掉了针头,以带着哭腔的声音吼道:“不和身体过不去我妈妈就能活过来吗?能吗?”
伴随着她的低吼,刀口终究被挣破了。看到病号服上渗出的鲜红血迹,赫义城心疼地将小小的她重新抱进怀里,以恳求的语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