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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刀刺进肉的声音,有血溅了出来。
不疼,一点都不疼。
她早已经死了,感觉不出疼了。
“后来伤口在家里那边医院好了,诊断出我得了抑郁症,他们就把我送到了杭州。”她深吸口气,想忍住泪,可是如此困难,泪似有自主意识的从眼眶里不停的流出,“出院那天,他们谁都没来接……他们真的就把我抛弃了……”她的声音破碎,“我回学校,同学早就都走光了,我没有毕业证书,没有健康证,找不到工作,钱也没了……我就只有去要饭……”TINA说她什么都有……她有什么?
他不忍的吻去她的泪,安抚的摸着她的头发:“都过去了,都过去了。”这样的事情,每天在这个世界上发生着。当赢的一方的亲友庆祝着自己的亲人有了终身伴侣的时候,有没有哪个人想过,他们给输的那方带来是怎样的伤害。
他知道自己的表姐曾经以自杀逼陆伟离婚,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繁星是那么讨厌以自杀逼人接受自己感情的人。的41ae36
“后来……”她深吸口气,望住他,“后来遇见了你……我以为一切都过去了……可是昨天我看见了他……我又想起来了……我身上流着他们两个人的血……我好怕有一天会离你而去……也怕有一天会象妈妈那么疯狂……我不想伤害你的……”
他恍然,她的所有混乱害怕,都是怕自己身上的遗传,会遗传到薄幸和残狂,然后做出伤害他的事,所以她逃开,可是她又放不开他,只能说“PAUSE”。
想起她方才听他说出“分手”两个字时无助的神情,他的眼底起了一层水雾。
她真的爱惨了他是不是?
那最好了,他亲了亲她因为克制情绪而颤抖的唇,因为他也是。
“不会的。”他内疚,内疚自己没给她足够的安全感,“我们不会的,我不会让你变成那样的。”
“真的吗?”她眨了眨泪眼,很需要保证的样子。
他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还是我不能让你相信,小笨星?还是你想惩罚我在你之前喜欢过别人,就想按给我一个晚节不保的罪名?”
“怎么会!”她脱口答。
对哦,怎么会……她是如此清楚他的专一,清楚他的洁身自好,她怎么会这么傻到去乱想那么有的没的,若是他不会出轨,即便她有怎样疯狂的血,也不会做出伤害他的事呀。
她鼻子红红的,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他刮刮她的鼻子:“现在是雨过天晴了吗?”
“不是……观察中……”讨厌看他得意的样子,哼。忽然想到什么,她又担忧起来,“我不想看见他……可是他是你亲戚……”
“那不重要。”他立刻就有了答案,真的,和她比起来,那些都不重要,“你不喜欢看见他,我们就离开杭州。中国那么大,总有地方没有这些坏的记忆。反正南京要开分店了,正需要人过去打理。我们去南京好不好?过去的记忆不好,就不要去翻,我会给你很多很好的记忆,把你的空间都填满,把旧的记忆压的根本就翻不起来,好不好?”
并不是任何事都要面对才可以解决的,很多时候,我们可以绕过去。并不是什么心结只要面对了,就能解开,刺激疗法很容易疗出精神病来。如果有些事情能够彻底逃避,能够彻底忘却,也是种幸福。
“可以吗?”她的眼里还有泪,声音可怜兮兮的,象个要糖吃又怕要不到的小孩子。
“当然可以。”他吻了下她的鼻子,保证的对她笑,醇醇的声音很让人觉得安定。
“可是……”闹别扭的小孩又有问题了,她扭捏的开口,“白白猪打碎了……我本来想存满的时候跟你求婚的……”一枚硬币是一分爱意一分勇气一分肯定,存满爱意勇气和肯定的时候,她才有信心告诉他,她可以陪他走下去。
这太容易解决了:“那我向你求婚就可以了呀。”
“可是……”某人继续闹别扭,“我不一定会答应呀……”
“陆、繁、星!”
所有心结一次都谈开,天空都亮了起来。
他们开始积极准备去南京的适宜,只是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在去之前,她会答应见陆伟和祝琴一面。
雷煦明本是因为丁蔼然求情所以替陆伟随便提提,早料她会拒绝的,没想到她居然答应了,还说要见不如两个人都见。
见面的地点定在欢场的一个包厢,陆伟到的时候,繁星已经坐在里面了,脚收在沙发椅上,抱着膝盖看窗外。的41ae36
“星星。”他先试着叫了她一声。
她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表情冷淡。
他有些尴尬的笑着,坐到她对面的沙发上。
“你还好吗?”他局促的问。
繁星没有回答,还是静静淡淡的看他。
他坐立难安起来,干笑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恰巧雷煦明接了祝琴过来。
祝琴一进门就看见了陆伟,脸色一沉:“早知道这个人在这,我就改天了。”
陆伟本就是大男子的人,方才又在女儿那受了气,这下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怎么了!我就不能见女儿了!五年来你都拦着不让我见她是不是?你自己不也是改嫁了!”
繁星嘲讽的轻哼了一声,早知道他们就是这样的结果的。
“什么我拦着?不是你不让我见女儿吗?”祝琴也是不礼让的。
两人彼此吼完才楞住,几乎同时出声:“那五年女儿跟谁?”
繁星扫了他们一眼,目光寒冷。
“我以为你会去接……”祝琴语气软了下来。
“唉,做了那种事,怎么有脸见女儿。”陆伟悻悻坐下。
“我也是……所以……”
雷煦明坐到了繁星身旁,明显发现她听见这番对话时身体一震。
原来,真相是这样……不是抛弃,而是因为歉疚无法面对又以为对方会去接,然后让他们曾经爱情的结晶沦落到需要乞讨的地步。
陆伟和祝琴没再针锋相对,同时滋长的内疚缠得他们快要窒息,呆坐了片刻,说了许多道歉的话语,最后在繁星不言不语的情况下失望而归。
走了,都走了。
繁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将身子靠在雷煦明的肩上:“他们都老了很多。”
他听出她话语里的软化。
“其实我不要他们的道歉……”最在乎的一项已经被剔除,她不是被抛弃的,只是被那么可笑的一个误会而放逐,“我只想做女儿罢了……”父母对女儿充满歉疚,那样的关系,实在不象是亲子。
“一直告诉自己要对他们死心,要忘记他们以前对我的好,就是怕自己对他们有希望,有了希望就会有贪念,然后就会在希望和失望里翻腾沉沦,很难受……”
“原谅他们了吗?”他摸着她的长发。
她在他肩上摇了摇头:“没有。好难受……爱的人和恨的人是同样的人,好难受……”
“那就不要去想。”他抚着她的眉心,“把爱或者把恨忘掉那天再去想。”让时间来做决定好了。
“恩。”她点了点头。
下了许多天的雨终于停了。
嚣张也奇迹般的回到了“当归”。
“嚣张…………”素来最不喜欢它的杀杀都扑上去狂亲不已了。
欧阳东西也抱着它,用围裙偷偷拭了拭眼泪,那温热的躯体,油滑的毛,真的是她的嚣张,她的嚣张回来了。
“不对哦。”陆繁星在旁边研究着,“为什么嚣张出去受苦了这么久,反而胖了?”
“会不会是绝症?”杀杀出口没什么好话。
欧阳东西狠狠瞪了她一眼,但是心里也是惴惴的,立刻就带嚣张出去看了兽医,回来的时候一脸呆傻。
杀杀和繁星都很关心的迎过去问究竟怎么了。
欧阳东西树牌一块:“怀孕!”
杀杀和繁星同时尖叫出声。
杀杀:“嚣张是母狗?”
繁星:“所以它那天跑出去完全不是受什么不良影响只是因为发春?”
真是白为它担心了许久,哼!
尖叫完,三个人都抱在一起大笑着,跳着,闹着。
杀杀大概觉得这个事情还不够震撼,冒出了一句:“忘了和你们说了,我也怀孕了。”
欧阳东西和繁星都停下了动作,想问什么,最终还是没问。孩子的父亲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杀杀现在怀孕是满脸笑容的。
杀杀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脸满足:“我会有一个很乖的宝宝。”
“我是乖宝的干妈!”繁星仗着说话比东西写字快,先占了有利位置。
东西火了,直接写:“我是干妈的干妈!”
三个人又笑成了一团。
雷煦明来接繁星的时候,看见的正是这番景象:“什么事这么开心?”
“亲爱的…………”繁星飞扑到他怀里闹他,“杀杀和嚣张都怀孕了,不如我们也怀个玩玩吧!”
“好啊。”他很大方的答应,“不过我要求按正常流程来。”所谓正常流程是,先有许可证,然后再杀猪,哦不,怀孕。
她撅起嘴,瞪他,很是不满,真是小气。
他琥珀色的桃花眼笑笑的回瞪她。
是她先泄气:“好,给你个机会,明天我在杭州某个地方,如果你找到了我,那我就答应。”
他会找到她吗?
她坐在当年的那家医院门口,无聊的玩着手指。
这个问题她一点都不担心,真的。
和当年的心情完全不一样,她深信,她最爱的那个人,虽然没有五色云彩,没有孙悟空和猪八戒,可是他会来带走她。
就象此刻一样。
修长漂亮的手掌伸到她的眼前,她抬头就看见他俊美儒雅的容颜。
她放心的将手放入他的掌中,由他将她牵起。
他倾身吻向她翘翘鼻子上的小小雀斑:“你知道吗,雀斑还有个名字,是阳光的吻痕。被阳光吻过的人,一定会被阳光再找到的。”
她笑了,从脸上溢出幸福的光芒,又难为情不想让他看她笑得如此傻的样子,跳着搂上他的脖子:“背我回家吧。”
“为什么要我背?”
“上次喝醉了印象不深刻啦,快点快点!”
雷煦明一边还嘀咕着“为什么”,一边却蹲下了身子。
她爬到了他背上,他背着她走。
他不会放开她,梦里,现实里,都不会,他向来说到做到,因为她是他的光,珍之若重。
“你在唱什么?”他听见她在哼歌。
她立刻扯大了嗓门加大了音量:“……我不盼绚丽的灿烂,只求微光能挡风寒,是甘愿也就不怕难,不甘愿早放声哭喊,我要你别的都不管,倔强变勇敢茫然变释然,是甘愿所以能美满,不甘愿才会说伤感,我爱你心就特别软,平淡也浪漫无语也温暖……”
她又在拐弯抹角了。他微微勾起了唇角。
“好听吧!”她唱完了,讨奖赏。
“恩。”他故作严肃的点点头,“还不错。以后我们晚饭洗碗后就追加你10分钟的饭后表演吧。”
哈,还饭后表演。她被他逗笑,从他背上滑了下来。
他也笑了起来。
她先收了夸张的笑声,直起腰,微笑着,主动牵了他的手。
牵了手的手,今天一定一起走。
他明白她的承诺,抬高相握的手,浅笑着吻了吻她的手指。
他们的未来,迎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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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她无助的坐在医院门口的地上。
很醒目,因为她怕她等的人第一眼看不见她。
医院进进出出的人好多。
没有人留意到她。
她的眼睛睁的好酸,可是她怕她错过她等的人。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跳过。
天色也被一把硕大的毛笔,染成了黑色。
她等的人一直没有出现。
明明是夏天,她却感觉到了冷。
…………猛然间。的07
天被打开了,露出了天外面的光。
有个人从天的窗子上伏下身,对她伸出手。
她傻傻的。
他就笑着对她说:“发什么呆?”
“你是谁?”她忘了她的伤心。
“我是彼得·雷。”他很臭屁的回答。
“没听说过。”她很老实。
他有些不耐烦了:“你有没有童年啊?”
“我只听说过彼得·潘。”而且潘也比较好听。
他皱起了眉:“不对,这里台词不应该是这样说的。”
“那是怎样?”她似个小孩,认真的讨教。
“你应该说‘什么童年?如果是你这种的话,确实没有’。”
她从睡梦中笑了出来。
“怎么了?”他睁开惺忪的眼,吻了吻她的额头。
“做了个好梦。”
“有我吗?”
“就是因为有你。”
他满足的笑了,又闭上了眼。
她看了看窗外:“陪我去看日出好不好?”
他打了个呵欠:“好。”伸手去摸床旁的眼镜。
他工作太累了,刚刚到南京许多事要忙,她实在不该拉他起床。
“算了。”她拉他躺下,“我们继续睡觉吧。”
“没关系。”他抱她起来,在窗前的地毯上坐下,“我们在这看,看完再睡觉。”
窗外的天一点一点的亮了起来。
破晓,真是一个好听的词语。
明明该是没有声音的,偏偏她听见了。
那“刷”的一声,仿佛是人生一页泛黄的旧台历被撕去,露出了崭新雪白干净的新的一天。
太阳在大厦与大厦的缝间渐渐升起。
她没有注意。
她的目光都停驻在身边这个男人的身上。
他的眼镜反射着金黄色的微光。
只有那么一点点,与那太阳万丈光芒比起来是如此微不足道。但便是为了这息微光,她可以奋不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