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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汀之道:“应该不能找我,那个时候我还很小,还没听说过龙血人。”
艾尔抡起拳头要揍他。
唐汀之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诚恳道:“莫瑞先生,你刚才救了我,谢谢你。”
艾尔愣了愣,看着他沉静深邃如夜空般的瞳仁,竟感到一丝心慌。
虎鲨站起身,“艾尔,别为难这个呆子,放开他吧。”他走过去把单鸣从地上揪了起来,放到了椅子上,“说说你的打算。”
单鸣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沈长泽,孩子的脸看上去是那么稚嫩、那么无辜。
他沉默了。
虎鲨道:“小孩儿是游隼的一员,你想留下他,无可厚非,但他也是个定时炸弹,随时会给游隼带来危险。我们该怎么处置这件事,我希望所有人都能表态,他是你捡回来的,你先来。”
卡利笑道:“虎鲨,龙血人这么厉害,他留下我们不是有个强大的帮手吗。”
百合也耸了耸肩,“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下次让他变身给我看看。”
猎鹰却道:“你们想得太过天真了,他是中国政府的重要试验品,一滴血都宝贵得不得了,以后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谁能预料?游隼没有他也一样强大,但有他在,我认为太危险了。”
其他人也七七八八地发表了意见,觉得孩子留下无所谓的和认为太危险的,几乎各占一半。
而虎鲨和艾尔,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看着单鸣。
单鸣接触到他们的眼神,心里一阵莫名的感动。
虽然他们什么也没说,但是单鸣知道,如果他坚持要把沈长泽留下,艾尔和虎鲨会站在他这边,不为什么。
虎鲨挥手制止了大家的讨论,“收拾东西,先回云顶吧,单,在回到云顶之前给我们一个答案。”
81、最新更新
他们开车返回云顶。
唐净之和他的几个助手,应唐汀之的要求被他们一并带了回去,因为车里空间不够,全部塞进了后车座。
佩尔昏迷了半天醒了过来,身体没有任何大碍,对于唐净之在她身上做了什么实验,也基本没什么印象,倒是沈长泽,一直没有醒的迹象。
他们回到云顶,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
唐汀之联系了中国军方,虎鲨帮他们和摩洛哥政府搭了个桥,让中国政府的人能顺利进入了摩洛哥境内,来到云顶把唐汀之和唐净之带回去。
他们仍需要在摩洛哥呆上两天,等中国派人来,并对于他们的行动给予摩洛哥政府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件事才算结束。
这两天时间,单鸣躺在房间养伤,连门都没出。。
沈长泽就躺在他旁边,依然昏迷不醒。
根据他这次战斗体力消耗量来判断,这次他会睡很久很久,至少三天以上。
这反而让单鸣觉得松了口气,即使孩子醒了过来,他也不知道要拿什么表情对他,那个吻,那番告白,实在让他太震撼了,他真是哭笑不得,不明白怎么会在他身上产生这种闹剧。
他还是不愿意相信小孩儿对他产生了那种莫名其妙的感情,他宁愿相信小孩儿当时是糊涂了,精神失常了。
他看着在他旁边沉沉睡着的沈长泽,俊美的脸蛋稚气未脱,沉睡中毫不设防的样子,就跟一个普通的十五岁少年没有什么区别,没人能从这张脸上看出那些可怕的变异人计划和残酷的斗争。
单鸣顺了顺他的头发,露出他光洁的额头,仔细端详了半天。
根本还是个小孩子啊,真的只是个小孩子。
可是压在他肩上的负担,比任何一个成年人都重。他的未来究竟会怎么样?单鸣无法不感到担忧。
这个时候,单鸣就像一个普通的父亲,为了儿子将要面对风险和为难担忧。
可他知道,他不可能只是沈长泽的养父,他还是游隼的一员,他是艾尔的兄弟,是虎鲨的亲人。
其实不需要虎鲨给他时间考虑,他心中早已做出了决定。
单鸣伸手摸进沈长泽的衣领,从他脖子上拿下了他的士兵牌,跟自己的交换。
单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脖子上的士兵牌的名字变成了“SHEN”,心里涌上无法形容的不舍。他俯下身,轻轻亲了亲沈长泽的额头。
两天之后,中国政府派人来了。
唐汀之看着他们把唐净之一伙人押上武装车辆,等他们全部上车之后,他转过头,看着单鸣。
单鸣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点了点头,“你把他带走吧。”他说的时候很是淡然,就好像是在归还他从唐汀之哪儿接来的螺丝刀。
唐汀之问道:“你确定吗。”
单鸣微微偏过头,看了一眼沈长泽睡着的房间,然后扭过头看着唐汀之,“嗯,带走吧。”
游隼没有一人说话,全都静静地看着他。
唐汀之冲一个军官点了点头,军官带着两个士兵进去了,不一会儿,他们把沈长泽背了出来,一步步朝那车上走去。
当他们经过单鸣身边的时候,单鸣心里一阵酸痛,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沈长泽的胳膊。
背着沈长泽的士兵顿住了脚步,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唐汀之。
单鸣抓着孩子的胳膊,恍惚之间,有点想不明白,那肉呼呼的细软的小胳膊,怎么变得如此结实了,他那跑得快了都会摔跤的小娃娃,怎么会长的这么快,太快了,以至于十年时间就像做了一场梦,转眼梦醒了,就要分开了,怎么会这样呢?
沈长泽从小到大的一幕幕全都浮现在了他眼前,第一次害怕地叫他爸爸的样子、窝进他怀里睡觉的样子、抱着他的脖子撒娇的样子、完成了任务跑到他面前邀功的样子、踮着脚给他洗衣服的样子、护在他身前说要保护他的样子、甚至是说爱他的样子,一幕又一幕,直刺进他心脏,觉得眼眶热辣辣的,这酸楚简直让他不知所措。
他从来没像现在这一刻般,清楚地感受到,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叫你“爸爸”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牵挂,意味着不舍,意味着浓浓的感情。
他曾经很长一段时间不能理解,冷酷狠毒如林强,为什么要跟那个龙血人同归于尽,他明明可以跑的。
现在他明白了。
这次分开之后,还能见面吗?
他能活到几时呢,也许这次就是永别,也许到他不知道在何处暴死的那一天,都无法再见孩子一面。
他只是有点舍不得,真的只是有点舍不得,舍不得那一声“爸爸”,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看到这孩子用崇拜的眼神看他,听到这孩子再叫他一声“爸爸”。
单鸣咬了咬牙,松开了手,颤声道:“走吧。”
终有一别。
唐汀之带着人走了,走得很干净,就好像他们没来过,沈长泽也从来不曾存在过。
单鸣就感觉自己做了一场很长的梦,一梦就是十年。
艾尔走到他身边,压着他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肩窝处。
单鸣一动不动,没有眼泪,没有语言,只是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游隼于隔天回到了哥伦比亚。
单鸣花钱买了些情报查劳伦斯·罗迪的消失,情报贩子在一个星期后给了回复,说罗迪已经在摩洛哥遇害,再也没回到法国,至于究竟是谁杀了他,有可能是耐西斯,有可能是罗迪的哥哥,也有可能是在那场混乱中中了流弹,总之,他们在废墟中清理出了罗迪中弹的身体,情报贩子把罗迪被砸得不成人形的实体照片一并奉上。
单鸣扫了一眼之后,就扔进了垃圾桶里。
从那以后没人再在单鸣面前提起沈长泽。
他们的生活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挑单子,接任务,游走在死亡边缘,赌博,喝酒,嫖妓,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痛快日子,就好像那个漂亮又厉害的中国男孩儿,从未出现在他们之间。
只是单鸣总是会忍不住看那块贴在他胸口的士兵牌。
82、最新更新
四年后
“我们接到了一个有趣的单子。”虎鲨甩了甩手里的资料。
艾尔笑道:“我们已经好久没接过来自亚洲的单子了。”
佩尔问道:“不会是中国吧?”
“不,不是中国,是日本。”
“日本!”乔伯两眼放光,“我必须去,我一定去,只要有足够的钱,就能买到AV里那些女人陪伴。”
卡利也摩拳擦掌,“是的,必须去,我要带一卡车的漫画回来。”
虎鲨敲敲桌子,“给我正经点。这次去的人不多,而且你们注定不会是主角。”他把目光看像单鸣。
乔伯不服气道,“难道单才是主角?凭什么?凭他长得帅吗。”
“当然凭我是亚洲人了,白痴。”单鸣瞪了他一眼。
“没错,好好看一看资料。”虎鲨把资料扔到乔伯脸上。
几人都翻了翻。
迪诺一边翻一边道:“哦,日本黑帮之间的赌博,要在地下车库举行擂台赛?真有意思,我想也试试。”
乔伯说,“你?你只能去当黑人保镖。”说完大笑起来。
迪诺踹了他好几脚。
艾尔拍了拍桌子,“安静。我简要说一下情况。前几天尼奥找到我,说他一个日本的朋友委托他找一个厉害的打手。这个月底,日本两大黑帮势力,望月组和青火会,在长达几个月的火拼之后,终于重新回到了谈判桌上,最后决定以公平的擂台赛决定京都一个区的归属权。这似乎是他们当地的一种传统,如果两方纷争不断的话,就在京都一家百货的地下车库,在午夜时分进行公开擂台赛,打死打伤均不负责,但从今往后恩怨一笔勾销,不能再挑衅寻仇。”
“哇哦,地下车库,太酷了。”
“没错。而且他们商定不准请外援,必须从自己黑帮内部调派人来进行比赛,每方各派一人。青火会有一个特别厉害的家伙,最近刚冒出来,这地下车库是一个格斗俱乐部主办的,要缴纳高昂的会员费,一个月至少有四场比赛,那个叫做‘死亡面具’的家伙,自从出现之后,就从来没输过,甚至一招就杀了望月组的第一打手。望月组通过亚洲最大的情报贩子,找到了尼奥,尼奥找到了我们。他们在寻找一个东方面孔的人,帮他们打赢这场比赛。如果单输了,就轮到我们上场,杀了青火会的会长。”
单鸣冷哼道:“我倒真想知道,他厉害到什么程度。”
“总之,这次任务报酬丰厚,如果杀了青火会的会长,还有额外奖金,所以我们的最终目标是杀了青火会会长。现在就决定由单上场比赛,我们充当外籍保镖。有意见吗?”
“没有!”
“好,明天出发!”
他们抵到京都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这个城市依然灯火通明。
望月组的管事接待了他们,并把他们安排在了高级酒店,给他们正细致地讲解了任务。
他们叮嘱单鸣,尽量不要讲话,单鸣的日语不算很好,说多了肯定暴露。然后他们给了单鸣一个电脑,让他看“死亡面具”战斗的录像,提前做好准备。
看着这些日本人如临大敌的样子,单鸣觉得好笑。
只要那什么面具还是个人类,并且没有注射什么该死的药,他就一点也不担心。
就算他输了,还有游隼其他人在。
所以他压根儿没看,回到房间舒服地洗了个澡就睡觉了。
第二天晚上,他们坐上一辆加长劳斯莱斯,来到了那个百货商场,并在一水黑西装保镖的左右拥护下,进入了地下车库。
单鸣首先看到的是空旷的停车场上摆着围成一圈儿的各色汽车,吵杂的声浪充斥着整个空间,这情景让单鸣不禁想起了“云顶”,只不过这个地方比起“云顶”,不像专业的格斗场,而仅是一个临时打起来的舞台。
他们的车通过车辆排出来的通道,直接开到了车库中心。
单鸣和望月组的组长一起下了车。
他看到在车库的正中央,一块由慢坡形成的洼地上扣着一个巨大的铁丝网笼子。
六边形的铁笼中有三扇颜色各异的厚重铁门,其中的一扇被漆成了青灰色的铁门上,一个鲜红的浮雕恶魔头像诡异地眯着眼睛,就像是真实地恶魔刚刚从地狱中探出头来,窥视着眼前这由狂热的人群组成的场景。
另外的两扇大门全都是金黄的颜色,几乎完全相同。如果仔细观察,在两扇金色大门上还有些细小的窥视孔,可以让人从门后看清楚铁笼中的一切情景。
尽管一进入车库,那些戴着面具的人们便开始疯狂的叫喊、或是拼命地砸响喇叭。但他们却没有一个人离开自己的汽车,偶尔有人打开了车窗,也不过是伸出一只抓了一叠钞票、或是一张支票的手使劲挥动着,等候着那些在车辆之间往来穿梭的壮汉们收取他们手中的东西,再按照他们的要求交给他们一个个颜色不同的盾形筹码。
晚上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