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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莲做出一个“被你打败了”的表情。
忽地,耳边传来一男一女的对话声儿。
“……会不会太冒险?”
“放心吧,运气不会那么差的,瑞丽这次虽然赔了四百万,但鸡血石跟翡翠赌石不一样,风险没那么大。”
“那也不能全买啊?”
俩人的声音越听越耳熟,我眨巴着眼睛侧头一看,晏婉如要去的那家鸡血石店门口。居然站着韦斌和他那日本女朋友凉子!
真是冤家路窄!他们怎么也来了?
我突然想起邹姨曾跟我说过,韦斌这次回国,似乎是打算做玉石赚钱的。
那头凉子踌躇道:“咱们还有多少钱?”
韦斌一想,道:“大约四百多万,嗯,这回多收一些鸡血原石吧,只要成色好的,如果能开出几方大红袍印章,瑞丽赔掉的四百万也能回来了。”
凉子道:“我还是觉得太冒险了,万一赔了,咱们就倾家荡产了。”
韦斌坚决地摆摆手:“这是鸡血石,表面能看到血色的,再赔也赔不到哪去。”
从头到尾听了他们的对话,我有点幸灾乐祸,心说果然是恶有恶报,谁叫你当初那么对邹姨的,现在报应来了,赔了四百万吧?可是换个角度一想,我又有些郁闷,看来韦斌在日本真没少挣钱,即使少了这么多,手里居然还有四百多万,比我多了一倍。
“小靖。走啊,看什么呢?”晏婉如拉着莲莲走到了韦斌旁边的店门口。
韦斌和凉子齐刷刷地看了过来,一愣,韦斌笑了,阴阳怪气道:“哟,是你啊。”
凉子冷笑着看了看晏婉如和莲莲,回头对我道:“姓邹的贱货怎么没来?她把你甩了?还是你把她甩了?”
我火一下就上来了:“你才贱货!嘴巴干净点儿!”我本是不想理他们的,可这俩家伙嘴太欠。
“小靖……”晏婉如皱眉走到我身边,推推墨镜,“……怎么回事?”
我沉脸解释道:“以前有点过节。”
凉子上下看我一眼,嘲笑道:“你也想来玩鸡血石?呵。小心点,赌石可不是你这种心理素质能玩得起的。”
我反唇相讥道:“那也没你俩一下输掉四百万厉害。”
韦斌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四百万算什么?有几天就挣回来了,倒是你,见过四百万什么样吗?”
凉子挽着他的手,道:“你最近没和姓邹的在一起吧,呵呵,知道么,我每天早晨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个公用电话给姓邹的贱货打过去,然后骂她一顿,哎呀,真痛快啊,她还不长记性,每次都接,呵呵,我倒想看看她能忍到什么时候再换手机号。”
我把脸往下一拉:“你缺心眼吧!”
韦斌笑道:“是她缺心眼,我都很明确地告诉她分手了,她还来缠着我,凉子骂她两句已经算给她面子了。”
我嘴角跳了跳:“到底是谁缠着谁,你自己心里明白,姓韦的,做人,得讲良心。”
“良心?”韦斌呵呵笑了笑:“是啊,正因为我有良心,老天爷看到了,才给我降下了一笔财富,让我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其他人呢?起早贪黑地工作,付出了那么多,可老天为什么没给他们掉个馅饼?”
他俩的嘴脸让我有点反胃,懒得搭理他们,“……晏姐,走吧。”
店里。
莲莲撇嘴道:“那俩人是谁呀?怪声怪气的,看着就不是好人!”
我道:“男的叫韦斌,是我邹姨原来的男朋友,早些年,韦斌要去日本留学。邹姨就把她来北京几年打工的钱全给了他当路费学费,后来每年也寄钱到日本,可韦斌突然有天发了财,非但不记我邹姨的恩,不还她钱,反而还新谈了女朋友,甚至要包养邹姨,三番五次地骚扰她,整个一忘恩负义的东西。”
晏婉如一蹙眉:“还有这种人?”
莲莲听完,也气得够呛:“死暴发户!有什么可得意的!我妈随便从保险柜里拿出件东西,换成钢镚都能砸死他一百次!”
想一想,老天爷确实挺不公平的,邹姨既有能力又肯付出,却得不到回报,而韦斌那狗东西却小人得志,作威作福!
滴答!滴答!滴答!
A8的警报器响了!
“可能是谁家小孩儿碰了吧。”晏婉如没太在意,先问了老板:“鸡血大红袍印章有吗?”
老板摇摇头:“有血量百分之四十五的。”
“那算了,回吧。”晏婉如随手按掉了警报,我们仨并排走出店门。
远远一看,我不禁有点狐疑,因为奥迪车周围没有人。
谁碰的?
蓦地,只听晏婉如心痛地惊呼了一嗓子:“我的车!”
A8车门侧面,一道被利器刮过的痕迹触目惊心!
足足一米长!
莲莲啊地大叫一声:“是谁!是谁!?”
正是吃饭的时候,四周空无一人,找了半天也没有目击者。晏婉如蹲下去,颤抖着手臂抚了抚被利器刮伤的地方,紧紧咬着牙。
“肯定是韦斌干的!”我只感觉一股疯狂的怒气骤然涌上心头!
欺人太甚了!
韦斌!这是你逼我的!
我心中有了主意,一个能让韦斌倾家荡产的主意!
但前提,我必须先得到那块巨型鸡血石!
等着!
你给我等着!!
正文 第153章 鸡血拍卖!
临安市中心广场旁的一家旅店内。
晏婉如脸色不好看地坐在床上叹了声气。“……车子还没买多久呢,就……唉,即便上了漆,恐怕也恢复不了原来的样子了。”
莲莲怪叫一声,抓着头发大喊道:“该死的韦斌!别让我看见你!妈!报警吧!”
晏婉如一摇头:“村子里没正规的停车位,当时没人看到,警察来了也解决不了问题,平白耽误时间罢了,算了,等回北京在修车吧,这两天先等拍卖。”
我歉疚道:“晏姐,修车的费用我出,这回都怪我,要不是……”
摇摇头,晏婉如打断道:“要怪也是怪韦斌和那日本人,跟你没关系。”
我暗暗一咬牙,韦斌,这笔账我记下了,连带邹姨的份,我早晚跟你算清楚!
这个旅馆没有那种套间,我和晏婉如母女俩是分开房间的。回到自己屋。我早早刷牙洗漱躺到了床上,压了压火,尽量让自己把心情平静下来,我现在的首要目标就是把那块巨型鸡血石拿到手,这是最重要的事儿。
第二天。
晏婉如开车带我们在临安周边寻找着大红袍印章,整整一上午都一无所获。
中午,我们到了工商银行取钱,早几天时,在晏婉如的建议下我已经提前预约过了,保险起见,将手里的二百二十六万全部取出来,装进A8后备箱的保险柜里。晏婉如也取了些,但没我多,可能就几十万左右。
大约下午两点多钟的时候,她包里的手机响了。
晏婉如靠边把A8停稳,接起电话:“喂,哪位……哦,严老板啊,您好……呵呵,我们正跟临安找石头呢……对……您说……是么?晚上七点……好,我知道了,谢谢您了啊……行,那晚上见……拜拜。”
我忙问道:“是不是拍卖定了?”
挂下手机的晏婉如点点头:“国石村,傍晚七点左右,天一黑就开始看石头,然后七点半拍卖。”
呼,终于要来了!
莲莲疑惑道:“为什么要等天黑?”
陪她打着扑克牌的我出了张黑桃K。解释道:“国石村的鸡血拍卖一般都在晚上,因为天黑后灯光打在鸡血表面会非常透亮好看,比白天的效果好。”
莲莲咦了一声:“你知道的还挺多呀?”
那是,为了鸡血石,我来之前做了不少功课的。
将近七点钟,奥迪A8缓缓驶进国石村,这一回,晏婉如没把车随便停到路旁,而是拐了个弯,停在了村民李大哥家门前。她下车敲了敲他家门,跟李大哥和他妻子说了几声,李大哥便点头答应下来,说让她放心去拍卖,车子他帮着照看。
道过谢,我们仨人小路走向一个饭馆似的建筑,门上挂着红绸缎条,写着“昌化鸡血原石拍卖”几个字。外面聚集了二三十人,但可能是时间未到,有个当地人在门口拦着没让大家进去。透过玻璃往屋里一看,几个村民正搬这搬那地忙活着,好像再把许多鸡血石集中到西边的屋子里。
“快了……”晏婉如抬起腕子看看表:“再等等吧。”
忽然。莲莲叫了一嗓子,几乎跳了起来,手臂一指远处走来的两人:“妈!是他们!”
来人正是韦斌和凉子!
看莲莲的表情,恨不得上去咬他两口似的,“你混蛋!凭什么把我妈妈车子刮坏!”
晏婉如责怪地拽拽她:“妈怎么和你说的,不许骂人。”
“可他们,可他们……啊啊,气死我啦!”
走过来的韦斌看看莲莲,笑道:“什么刮车子?别血口喷人行不行?”
凉子冷笑道:“是啊,凡事得讲证据,这谁家的小孩儿啊,这么没教养!”
晏婉如脸一沉:“……你再说一遍!”她是那种很和善的性格,纵然车子被刮伤,我也没见晏婉如这么生气过,想来,莲莲在她心里的位置是比什么都要高的。
这边的争吵声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
凉子捋了捋头发,嘲讽道:“你们中国人就只会大喊大叫么?没素质!”
我道:“我们再没素质,那也比你男朋友强百倍千倍,他才是中国人里的败类,我们可不敢和他争。”
韦斌冷冷看我一眼:“你嘴巴放干净点,再纠正你一句,我现在的国籍是日本人。”
我哑然失笑一声:“哟,那可值得庆祝一下,以后丢也是丢日本人的脸,不会丢我们中国人的脸了,韦斌,像你这么低劣的人,我有生以来还是头一次见,嗯。甭管你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你那张皮已经脏透了,就算你变成美国人,变成英国人,也改变不了你肮脏的本质!”
莲莲接过我的话来:“对,就算你变成宇宙人,变成外星人,人渣还是人渣!哼!”
正吵着呢,那头树底下突然走过来一个中年人:“莲莲?”大晚上的,他也和晏婉如一样带着墨镜,好像刻意要挡住面容。
或许是见我们人多了,韦斌和凉子气焰一虚,“拍卖上见!”撂下这话,俩人转身走了。
那墨镜中年人此时也走到了我们身旁,摘下眼镜。
“啊,柳叔叔?”莲莲惊讶道:“您怎么也来了?”
居然是那和我有过几面之缘的文物鉴定专家——柳老师!
柳老师笑着摸了摸莲莲的脑袋,也客气地对我点头打招呼,才道:“你母亲出发前给我打过电话问我来不来昌化的,我开始有事,没打算来,但后来腾出了工夫,一琢磨,呆着也没事儿。就过来瞅瞅,巧了,刚到临安就听说国石村晚上要有拍卖,这不,紧赶慢赶地到了,对了,刚刚这俩人是谁?很少见婉如跟人吵架的。”
晏婉如苦笑道:“那俩日本人跟小靖有些过节,昨天还把我A8划了道口子,嗯,具体就不说了,柳大哥。倒是你,怎么也戴上墨镜了?我刚刚看树底下那人背影眼熟,没想到还真是你。”
柳老师无奈耸耸肩膀:“你以为我想啊,今儿个也邪门儿了,走了临安几个鸡血石店,老板都把我认出来了,本来看上了块石头,但对方却开出天价,好像是成心宰我似的,弄得我不得不买个墨镜戴上了,唉,他们又哪里知道,我就是穷鬼一个,跟你比不了啊。”
晏婉如谦虚道:“别这么说,我能捡那么多漏,也就是运气好些罢了。”
“这话不对,那天我老师……哦,就是史院长教训过我了,他说我只会纸上谈兵,一动真格的准抓瞎,呵呵,还让我和几个老家伙跟你学学,史院长的原话是,‘别看年岁小,婉如那丫头才是真正玩收藏的料儿,对文物的感觉不是你几个能比的,好好学着吧’,呵呵,史院长可很少夸人的,在我印象里,你是第二个被他这么夸的。”
晏婉如露出一丝笑意:“史院长过奖了,呵呵,我很好奇,第一个是谁?”
柳老师拿眼神瞥了瞥我这边:“喏,就是你身旁这个小伙子。”
“小靖?”晏婉如愣愣,“……怎么是他?”
柳老师咳嗽一声,笑道:“有回在中央电视塔。我们见过面的,一件被我们几个老家伙都鉴定为臆造品的玩意儿,这小伙子却说是真品,后来碰见了史院长,结果才知道那物件确实是真的,呵呵,当时史院长就说,小小年纪就有这种眼光,这种魄力,真的不简单。”
我不好意思道:“我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赶巧了,其实我眼力很差的。”
莲莲也道:“是啊柳叔叔,他不懂古玩。”
柳老师好笑拍了拍莲莲的肩膀,“……他在古玩城给你母亲上了一课,在中央电视塔给我上了一课,他还不懂古玩?那谁懂?”
我不太习惯被人夸奖,相互捧了几句后,大家换了个话题。
“婉如,你看上那块石头了?”
“刚才跟窗户上瞅了瞅,好像没什么特别出色的鸡血,唯独最大的那块红得很艳,面积也够,重量也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