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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太多了吧?二宝,不能收!”邹姨的小婶假意推脱道,看来,她是二宝的娘。
我弯腰把钱捡起来,塞到二宝怀里,“没关系,让孩子想买啥买啥吧,快上学了,哪哪都得花钱啊。”左右看了看,我又从人缝里瞅见了一个十几岁的男孩,伸手把他超乎过来,又递了个同样厚度的红包过去,“来,给你的,拿好。”
见状,有几个中年人相互使了使眼色,赶快各回各屋,好像去打电话了。
不多时,外面敲门声陆陆续续地响起来,几个不住在邹月娥家院子的亲戚也带着孩子过来了,还挺多,至少有五六个比我年纪小的。邹奶奶板着脸不和我说话,倒是二姑给我一个个地介绍:“顾靖,这是你表弟,这是你外甥女……”甚至还有一个年纪比我大五六岁的青年,也是我的晚辈。
我笑了笑,一一和他们问好,然后把一万块的红包塞过去。
幸好早有准备,这次我带了十多万的红包来,应该够付场面了。
然而,我这一万一万地往外扔,却看得几家大人目瞪口呆。
院里的人越聚越多,邹爷爷几个老一辈的人都忙着招呼人进屋了,邹奶奶也不再多看我一眼,笑呵呵地陪着黄玲母女俩。二姑自作主张地打开了一箱中华烟,扯开一条,一人发了一盒,一时间,空气有点烟熏雾绕。不过,饶是我送了这么多东西出去,大人们对我的态度还是有点不冷不热,只要我不主动攀谈,没人愿意和我说一句话。
看得出,我来之前,邹奶奶或者邹月娥肯定跟家里人说了什么狠话。
不然,我这三十万的压岁钱和烟酒钱扔出去,至少也能听见个响动吧?
我寂寞地站在院中央,左看看,右瞧瞧,见大家都不怎么搭理我,我心中这个苦啊,就别提了,不过这点钱也不是白花了,至少邹奶奶给我留了个面子,没再往外轰我。想了想,既然邹家的人得了命令不愿意和我说话,那外家的人应该不会有事吧?左右一扫,我目光落到了客厅里的黄玲身上。
我心中一狠,硬着脑袋走进了二层小楼的客厅。
黄玲母女才是今天的主角,她们坐在沙发上,大家对两人都很热情。
“吉祥这孩子从小就老实,小玲要是跟了他,绝对遭不了欺负。”邹奶奶和邹爷爷一个劲儿地帮邹吉祥说好话,估计他们也看得出来,黄母对这门亲事非常不感兴趣,话里话外总是敷衍着。
黄玲有点着急,拉了拉母亲:“妈……”
黄母冷淡地喝着茶,不说话。
二姑突然把邹奶奶拉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悄声说着什么。
这时,我也走了过来,我所到之处,邹家亲戚的聊天声就小了几度,好像我是个降音器似的。不过也亏得如此,正好听见二姑道:“人家闺女上门,是不是得送点东西?好像城里人都讲究这个,有了东西才算定亲呢吧?”
邹奶奶皱眉道:“家里没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啊,送什么?”
二姑道:“你女婿不是在呢吗?”
“他?哼!”刚要说什么,邹奶奶就看见了旁边的我,嘴巴一闭。
“妈。”我精神一振,忙小声儿道:“您甭管了,这事儿我办。”
邹奶奶脸一冷:“我们家的事不用你管!”
我讪笑着没言语,一转身,走到黄母面前伸出手:“您好,您是小玲的母亲吧?我是顾靖。”
黄母站起来和我握握手,难得挤出一个笑容:“你是吉祥的姐夫?”
我呃了一声:“咳咳,那个,算是吧。”转头看向黄玲,我从裤兜里摸出两个首饰盒子来,“你第一次来我们家,总要送点什么,喏,这个你拿着,看看喜欢不?”打开盒子,露出个一只铂金手链和一串铂金项链,每个都在十克以上,很有分量。
正文 第271章 见月娥
小二楼的厅里。
看着我递过去的那金光闪闪的首饰。黄玲和黄母都呆了一下。邹家围在附近的亲戚颇有几分羡慕地眨眨眼,邹吉祥和邹奶奶动动嘴唇,好像要说什么,但顿了顿,嘴边的话终于是没有说出来。邹爷爷看看我,鼻子里哼了一声,却也没反驳我那句代表了邹家的话,默不作声地抽起烟。
“拿着呀,怎么?”我瞅瞅黄玲:“不喜欢?”
黄玲急急摆手,把首饰往回推,“不是不是,顾……姐夫,这个太贵了,我不能要。”
黄母惊艳地扫了眼那俩铂金饰品,道:“是啊,孩子还小,哪能戴这么贵的玩意儿。”
“她还小什么?都到了结婚的年岁了吧?”我呵呵一笑,死活把项链和手链塞到黄玲手里,“就是我们家一点意思,拿着吧,没多少钱。”黄母似乎非常喜欢这俩首饰。眼珠子一个劲儿地瞄着。
黄玲询问的目光投向母亲,黄母一沉吟,点头道:“还不谢谢你姐夫。”
黄玲感激道:“谢谢姐夫。”
我指着后面道:“呵呵,别谢我,谢爸妈吧。”
黄玲看向邹奶奶两口子:“谢谢伯父,谢谢伯母。”
邹奶奶露出笑容:“都是一家人,什么谢不谢的。”
邹奶奶领了我的情,脸色温和了好多,拉着黄玲的手非要她把项链和手链戴上看看,等黄玲戴上后,大家都眼前一亮,二姑和三婶一个劲儿地夸她漂亮,接着,由大叔带头,每家子都给她包了一个红包,看来是他们昨天或早上商量好的,红包里的钱应该不多,薄薄的,估摸也就一二百吧。
“我不能要了,真的。”黄玲推辞道。
邹姨大叔道:“就当是过些日子的压岁钱了,拿着拿着。”
“那……那谢谢大叔了。”黄玲道过谢,就开始挨个收红包,黄母原本绷着的脸也早松弛了下去,不再那么寒冷了。
不过他们一给压岁钱,倒是让我想了起来,刚刚在院里人太多太乱,我只顾着给邹家的几个亲戚的小孩儿红包了。却忘了给黄玲,虽说她与我同岁,可邹月娥的辈分在那里摆着呢,我怎么也得意思意思啊,想到这里,我一拍脑门,“瞧我这脑子,刚才忙糊涂了,都忘了给你压岁钱,来……”结果,当我手摸进提着的布袋子里时,却发现,里面除了一条中华烟外,什么也没有了。
红包居然送完了!
可话已经说出去了,大家也都在看我,我一时间有点尴尬。
邹奶奶看了我几眼,淡漠地从兜口摸出一个红包,往我面前一递,意思让我拿这个送黄玲,可是,之前给别人的红包都是一万的人名币。要是给黄玲几百的话,怎么也说不过去啊,而且,我这面子也不好看嘛。
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黄玲马上道:“姐夫,不要了,您都给我首饰了。”
黄母瞧瞧我,“是啊,那项链就得上万呢,别破费了。”
我道:“首饰是我们家里人的一点意思,跟压岁钱没关系,呃,对了。”我灵机一动,跟二姑要来了一个空着的红包,搁在桌上,我找了个地方蹲下,取出支票本,趴在茶几上签了一张一万元的支票,然后,把支票放进红包里递给表情惊讶的黄玲,“这是支票,到银行就能提现,拿好,别折了皱了,最好夹书里。”
“啊!支票?呃,谢谢姐夫。”黄玲一脸新奇,小心翼翼地接过来。
黄玲诧异地瞧我一下,眼神有点不一样了,“听说现在暂停个人支票业务了。这是你父母公司的支票?你爸妈是做什么的?”
我道:“是我和吉祥姐姐的公司,美容院。”
黄母讶然道:“吉祥他姐也有股份?”
“这个……”邹奶奶几人全在,我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
邹奶奶一听,脸又拉下来了一些,“他跟月娥离婚了,现在我闺女没股份。”
黄母哦了一声,眼中的兴趣淡了一点。
今天来的亲戚太多,客厅里只坐着十个比较跟邹家地位比较高的人,旁边的两个屋子,一个被孩子们占领了,一个被七姑八大姨的妇女们占据。之后,大家也没有再提及其他几个敏感的事情,比如我和邹月娥的事儿,比如邹吉祥和黄玲的事儿,众人只是一边看着电视,一边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
忽然,正坐在客厅角落凳子上的我耳朵动了动,隐约听见了些熟悉的声音。
咚……咚……咚……咚。
是高跟鞋落在地板上的响声,从楼上飘下来的!
一瞬间,我只感觉浑身上下的汗毛和都竖了起来,心脏不争气地怦怦跳个不停。我嗖地坐直了身子,一眨不眨地往向二楼的楼梯。咚,咚。咚,率先进入视线的,是一双黑色漆皮高跟鞋,接着是裹着短款肉丝袜的柔滑脚面,然后是两条套着黑西裤的丰满美腿,紧绷绷的美臀,白色女款休闲衬衫,挺拔的胸脯,和一张……美艳不可万物的妖精脸蛋——是邹月娥!!
一个月不见了,邹姨还是那么漂亮,干练的盘发。风韵的脸蛋,诱人的身材。
美得不得了!
邹月娥八成是刚睡醒没一会儿,她一边踩着楼梯,一边捂着嘴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眯眯眼睛看向下面的亲戚,嘴角勾着笑,柔媚的目光却根本没在我身上停留哪怕0。1秒钟,一扫而过,下一刻,充满蛊惑的嗓音从一楼半的位置压了下去:“呵呵,实在不好意思,昨儿晚上喝醉了,现在才睁眼。”
邹奶奶瞥瞥她:“就知道喝!你还会干什么?”
邹姨一出现,包括黄母在内的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朝我看过来,表情各异。
我汗了一下,压下心头的冲动,站起来道:“月娥,我……”
“您是小玲的母亲吧?”谁知,邹月娥看都不看我一眼,笑吟吟地走到黄母面前,伸手和她握了握:“我是吉祥的姐姐,呵呵,当初跟北京的时候我就想登门拜访的,可一直没腾出时间,昨天又喝醉了酒,早上也没起来接您,实在是怠慢了,不好意思。”
我这个尴尬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别客气。”黄母拿眼角瞅了瞅我,笑道:“我们家小玲也常说起你。”
“呵呵,她啊,肯定说我坏话了。”
黄玲乖乖道:“月娥姐,我可没有。”
黄母对邹月娥的态度明显比对邹奶奶客气,“小玲总夸你漂亮呢,说整个中国也没几个能在容貌上胜过你的,当时我还不信,现在一见啊。我倒觉得小玲不但没夸张,反正有点贬低你呢,照我看呀,你要参加个世界选美啥的,也只定能拿个前三名,呵呵,漂亮得我都有点嫉妒你了呢。”
“可别这么说,您这是寒碜我了啊。”
黄玲插话道:“月娥姐,您别谦虚了。”
“别说我了,我都脸红了。”邹月娥笑着拍拍黄玲的肩膀,“小玲可是好孩子,我跟北京时见过几次,挺招人喜欢的,要是能跟我们家吉祥组个家庭,那可是吉祥的福气了,咦,小玲,你这项链挺不错的啊,铂金的?什么时候买的?”
客厅里气氛一滞,顿时安静了下去。
邹月娥扇了扇修长的睫毛儿:“嗯?怎么了?”
邹吉祥咳嗽一声,“项链和手链,是我姐夫送小玲的。”
邹月娥眼角不易察觉地跳几下,也没看我,笑呵呵地拉着黄玲地手坐到了沙发上,拍了拍她手背,“我这个弟弟从小人就老实,一是一,二是二,说得好听点是没有什么坏心眼,其实就是太实诚了,要是跟别人处对象,我还真不放心,呵呵,也就是咱们小玲,又聪明,又懂事,你俩要是成家啊,姐第一个举双手赞成。”
黄玲脸红扑扑的,蚊子似的嗯了一声。
邹吉祥也有点脸红,坐在那里不说话。
邹月娥一抬眼皮,笑着看向黄母:“阿姨,我看他们俩人是真挺般配的,嗯,我们家这边讲究倒不是很多,不知道您家那头有什么规矩?比如,这结婚聘礼什么的怎么下?是不是改天我带着吉祥去您家走一趟?”
黄母笑容淡了一些,“他们俩年纪还小呢,先不说这个了。”
邹月娥的几番话都是往结婚成家的路上引,意思很明显了,邹吉祥已经二十三岁了,在农村,这个年岁的人早该成家,恨不得连孩子都有了的,邹奶奶和邹爷爷应该也很着急吉祥的婚事,可偏偏,黄母似乎不愿意讨论这个话题,也许,她仍然是很不看好女儿和吉祥的事情,要不是碍于那些压岁钱和铂金首饰,估计她早一口回绝了吧。
邹月娥看看黄母,不动声色地换了个话题。
另一边,我一直在盯着邹姨看,见他们说说笑笑,我当然也想凑过去聊聊,可是怕邹月娥再当众驳了我的面子,揉揉头发,还是没好意思搭话,孤孤单单地坐在客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长吁短叹着。还好,我送出去的压岁钱稍微缓和了一下我跟邹家其他几个亲戚的关系,像二姑,趁着邹奶奶和邹月娥不注意的时候,就偷偷给我把茶杯里的水蓄满,大叔三婶也时不时地给我拿过来几根香蕉啊瓜子啊什么的,倒没有让我被冷落得过了分。
十二点整。
饭熟了,几个年轻人开始挪桌子进来,把客厅摆上了三个大桌。
趁着大家站起来的当口,我嗖地一下踱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