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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丧着脸,都不知该怎么说好了,四下瞄了瞄,犹豫着没动窝。
里面传出晏婉如温柔的嗓音:“唉,还是算了吧,我拿报纸挡着,就这么出去得了。”
人活着为了什么?很多时候都是为了这张脸,尤其女人,更看重这些!
心念及此,我把心一横,不就是女厕所吗?又不是没来过!有啥大不了的啊!小时候我妈还不是抱着我来女厕所解手?嗯!反正也没人!
透过镜子细细注意着身后的动静,警车那头大概有六个人,现在有仨人都在看厕所。
忽地,一个警察拿出了烟,叫了他们,挨个发了一圈。
看准时机,我趁他们不注意,嗖地一转身,冲进了女卫生间。晏婉如还在墙边杵着,我这一来把她吓了一跳,赶紧拿着报纸挡在裤子上,脸一烫,指了指茅房最里面的坑:“去那儿换。”
这个卫生间落成较早,是那种隔断式的,每个坑之间都有半人高的大理石隔开。
我热着脸蛋一点头,“您也脱吧,我得穿着您裤子才能去男厕那边。”快步走到靠墙的坑,半弯下身,解开裤腰带,开始往下脱。
“嗯。”余光看到,晏婉如也快步过了来,蹲到了我相邻的坑位上。
大理石的挡面不高,我的位置能看到晏婉如盘起的头发。
咔啦!
是她裤腰带的声儿!
可就在这时,几个女人的声调慢悠悠地飘了进来。
“外面咋那么多警察?”
“不清楚。”
“可能在办案吧。”
“嗯,我还看见记者了呢。”
“先去厕所吧,管它呢。”
居然有四个女性的声音!
我差点惊吐血!!
……
……
正文 第146章 她是你妈!?
蹬蹬蹬蹬,几个女人似乎走到了卫生间门口。脚步越来越近。
我急哄哄地把裤子提上,侧头道:“晏姐,我……”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晏婉如把头露出在大理石挡板上,砸了下嘴,飞快看我一眼,又瞧了下女厕门,捂着裤子就走了出来,一折身,竟是来了我这个坑位,“……你赶紧把身子压低点,她们好像有四个人,厕所就五个坑。”她的裤腰带是开着的,哩哩啦啦地垂在前面沾血的裤子上,说罢,晏婉如挤开我的位置,往坑上一蹲,尽量让她的头部露出在上面一些,这样可以叫来人看见坑里有人,就不会往这边走了。
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往右侧的大理石板上一贴。也顾不得脏不脏了,迅速压低身体,窝在晏婉如的右后方。
“庄胜崇光的小吃可真不行,什么玩意儿啊。”
“那是你没要好,荷叶饭不错的。”
“不错什么呀,干巴巴的,一点都不好吃。”
我听到几人陆陆续续走进来,有高跟鞋的声儿,有皮鞋的声儿,不多会儿,拉开拉锁和解裤腰带的动静接连蹦出来。戴着蛤蟆镜的晏婉如表情不是很自然,她蹲在那儿,装出一副在解手的模样,直视前方。
我暗暗祈祷:几位姐姐,几位阿姨,快走吧,千万别发现我。
“咦?你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响起:“你是晏婉如!?”
“什么?哪呢哪呢?”
“你是晏老师吧?”
我晕,被认出来了?
晏婉如呃了一声,推推墨镜,侧头朝右面苦苦一笑。
“晏老师,外面的警察和记者是等你呢吧?出什么事儿了?”她们的嗓音显得很兴奋。
晏婉如道:“包让人抢了。”
“唉哟,那可太可恶了,小偷抓到没有?”
“抓到了,跟外面警车里呢。”
接下来,就听几个女人唧唧喳喳地跟晏婉如聊起来,一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七分钟过去了,居然不见她们有离开的架势,好像晏婉如不走,她们也要继续蹲着似的。再然后,与我相隔一道石板的那个中年妇女还拿出个笔和本子找她要签名。
“帮我们签四个吧,我们都特喜欢您,天天晚上看您节目。”
从我头顶接过来,把本子抵在大腿上签好,晏婉如递还给她。
“晏老师,您闹肚子吧?没事,我们也不急,咱们再聊聊。”那人道:“我家里有个写着康熙年制的笔筒,跟商场买的,您说会是真的吗?该怎么鉴别?”
那边有一个声音:“我那儿也有个瓷器,好像是民窑。”
又过了几分钟,晏婉如无语地微微侧头看了我这边一下。
我也气啊,怎么还不走?观察了片刻,我一咬后槽牙,对着晏婉如指了指她的裤子,又指了指我的裤子,再用下巴努努外面。她许是没读懂我的意思。迷茫地眨眨眼。我一看不行,就取出手机新建了短信,在上面嗒嗒输入了一行字,拿给她看:您不走,她们大概也不会走了,外面警察等着呢,不能耽误,咱俩把裤子换了,您先跟她们一起出去,我再自己往男厕所跑。
晏婉如顿了顿,无奈一点头,旋即用温柔的大眼睛巴巴看着我,没动窝。
我明白她的意思,闭上眼睛,手摸到腰上,开始脱裤子。
斜对面也响起悉悉索索的衣服摩擦声儿。
为了避免被那几人发现,我只能蹲着脱,然而这种状态下,平衡很难保持,尤其是闭着眼睛的情况,险些让我摔进茅坑里,于是我就轻轻把眼眯开一道缝隙,借由目光平衡着重心。
这一看可不要紧,一抹春光顿时杀入眼球!
晏婉如撅着那丰腴的美臀,吃力地把牛仔裤脱到了膝盖位置,正单手脱着高跟鞋。我的正前方,被肥臀绷起的染了红的白内裤晃晃悠悠着,几乎都快贴到我身上。
我赶紧闭上眼,不敢再看。边单手扶着旁边的大理石板稳住平衡,边继续脱裤子。可这坑位就这么大点儿地方,拥挤的很,我不看她,她不看我,动作的时候便不可避免地有些碰撞。当我左手掰下鞋子的时候,呼,小臂上徒然一软,转来一股热乎乎、软绵绵的触感,也不知碰到了什么。
“具体……”晏婉如的话音嘎然而止,停了两秒,才道:“具体怎么鉴别还得看东西,磁州窑有磁州窑的特征,耀州窑有耀州窑的特点。”
“哎呀,早知道今儿个能碰见您,我就把东西带来了。”
我砰然心跳,飞快抽回手臂,没敢睁眼看晏婉如的表情。
再过了片刻,等我把裤子拿在手里想递给她时,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又陷入了一片肉呼呼的地方。我不得不睁开眼,否则没办法给她衣服了,眼皮轻抬,只见晏婉如屁股一躲。脸有点泛着酡红,她拿包卫生巾的报纸捂着下面,也正朝我看来,表情非常尴尬。
汗,摸到她臀了。我忙苦着脸用嘴型说:我不是故意的,抱歉。
晏婉如摇摇头,抓过我的裤子,又把她的裤子给了我。
“晏老师,那我的笔筒是真的吗?”
“我听您的描述,应该只是个现代工艺品吧,青花瓷底刻康熙年制的玩意儿。很多商场都有卖。”
我自觉地再闭眼,凭感觉穿着她的白牛仔裤。我的裤子是米色,非常浅的米色,与她的颜色相差不远,我估计外面的警察也不会刻意关注我裤子的颜色,所以应该不会被发现。穿好后,我没有抬头,而是先看了看自己下面,裤子拉锁下方和右大腿根上均附着一层血色的痕迹,面积不大,但细细长长的延伸下去,我的背心显然无法将其完全盖住,白与红交错,非常扎眼。
余光看到一只手晃了晃,我抬头,晏婉如已是穿好了裤子,可能有点不太合身,臀部和裤子拉锁那里绷得很紧,裤腿也长出了些许。
只见她指指自己,又点了点女厕门口的方向。
我会意地点点头。
“晏老师,你真人比电视里还漂亮,真让人羡慕,平时用什么化妆品?”
“您过奖了,嗯,我一般很少用的。”晏婉如从坑上站起来,假装系腰带:“顶多洗脸的时候抹抹洗面奶。”
“什么牌子的?”然后,我就听一旁也接连响起腰带和拉锁的声音,似乎有人也提了裤子。
“英文的,我也忘了,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
“哟,那肯定贵了。”
晏婉如拽了拽吊带,踩着高跟鞋走出去,看了旁边一眼:“……嗯,一起走?”
“行,我们也完事儿了。”
一分钟后,蹬蹬蹬蹬,她们四人和晏婉如说说笑笑。脚步声渐渐远去。
随即,就听外面有个男人喊了声“晏老师”,咔嚓咔嚓,照相机的快门声不断传来。
我松了口气,心说总算糊弄过去了,欠出脑袋在女厕所里望了望,我从坑里站起身,想趁着晏婉如把注意力吸引住的当口赶紧跑到男厕所,等着她完事儿后给我带裤子回来。小心翼翼地挪步到了女厕门口,竖起耳朵听听,外面很乱,不少人在说话。
我做了个深呼吸,准备最快的速度穿过洗手台跑向男厕。
可我脚掌刚要向后发力,蓦然,一个妇女的身影毫无征兆走进了洗手间!
她看到了我,条件反射地就往右走去,可忽地,高跟鞋一刹车,妇女定在了原地。她回头眼巴巴地瞅了瞅我上面的牌子,又呆呆瞧了瞧右边男厕的牌子,啊地大叫了一嗓子:“抓流氓!有人进女厕所!快抓流氓!”
我了个靠!
我都很不得一头撞死在茅坑里,男厕是去不了了,我来不及多想,猛然跑出了卫生间,扫了眼那边的警车,只瞧有两个警察闻声朝这边跑了来,看到是我,他俩都怔了一下,脚步下意识地放慢了。
我这叫一个郁闷啊,不再回头,撒丫子就往胡同里跑。
那妇女还在后面喊:“警察同志!快抓他啊!他跟女厕所里鬼鬼祟祟的!裤子上还都是血!”
“别追他!”晏婉如大声道:“哎呀!别追了!”
身后气氛一滞,一个警察的声音飘来:“……听晏老师的吧,别追了,他刚刚见义勇为过,帮晏老师抓过小偷的。”
那妇女嚷嚷道:“那也不能随便进女厕所啊,害我刚刚差点进了男厕!”
“晏老师,您认识他吗?”
“我……”
背后的声音越来越远。
我狂奔着钻进胡同,见没人追上来,才如释重负。这时,我就看到有不少人都频频往我裤子上望,眼神要多怪有多怪,我登时羞愤欲死,再次加速,绕了个远,去报亭买了份报纸,边捂着裤子边头也不回地跑到了家。
从来没这般丢人过!我死的心都有了!
不过想想,我一个大老爷们,脸皮再薄,也比女人厚吧?
呼,好在晏婉如没事儿。
走回自己的小屋,我把晏婉如的牛仔裤脱下,换了条短裤穿好,拿着它去院中央接了盆凉水,听说沾了血的衣服要马上用冷水才能洗掉,没有其他手段。可是,这么长时间了,血迹早已凝固,无论我用洗涤灵还是肥皂搓,也只堪堪将血弄浅了些,无法彻底清除。无奈,我只能把裤子挂在屋里晾干,想着待会儿还给她。
可是,一静下来,我脑子里又不可抑制地蹦出先前人们看我的怪异眼神,重重拍了下前额,我干脆从床底下拽出翡翠毛料和磨刀石,继续研究着纹路,希望借此转移注意力,忘掉方才的丢脸镜头。
磨啊磨,擦啊擦。
一转眼,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这块翡翠毛料的几个大面全都被我擦了一遍,结合网上有关解石的帖子,我长了不少经验,也对赌石的手法有了进一步的了解,收获颇丰。放下石头洗了洗手,我抓过手机看了眼屏幕,可能是还在录笔录,晏婉如没打电话过来。
想了想,这块毛料基本研究完了,出翠的可能性也不大,我干脆抱着它出门,坐车来到十里河附近的北京古玩城,在二楼一个卖奇石的店铺里,以800元的价格转让给了店主。
店主不是专门玩赌石的,但他店里的三峡石等东西也需要用到相同的工具,所以,他很快拿出了一个转轮式的小型磨石器,插上电源,吱啦吱啦地磨起毛料。我没走,等在这里看结果,还有不少人也围过来看热闹。这机器可比我手动快很多,十几分钟后,毛料的内里呈现在我们眼前——无色无水,垮了!
大家一哄而散。
还真卖对了,果然是十赌九输啊。
回去的路上,我特意路过了曾经打工的玉器店,只见老窦正和六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艰难地交流着。我一愣,不禁露出一丝复杂的笑容,这幅画面我有点印象,想当初,还是我这个英文不太好的大学生跟这几人交流的呢,不过我这个水平,当然听不懂人家纯正的英语了,后来生意也没做成,记得还被窦老板数落了一顿。
咦?好像还有件事吧?
我忽然记起,那后来,窦老板好像让我去外面买盒饭,结果,在古玩城门口碰见了一个摩的把个小女孩撞伤了,而那女孩,就是我前阵子收元青花残片时遇到的莲莲,那回我还想来着,是不是要阻止那场车祸,但一来我忘记了发生的日子,二来莲莲伤得不重,三来,我对她的印象也不太好,就没太在意。
原来是今天啊!
见几个外国人离开了玉器店,我赶紧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