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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部一叶的双目之中忽然呈现出惊恐无比的表情,虽然和对方左拳直接相遇的是他的拳头,可是真正受力的地方却是他的肘部,肩头,他听到喀嚓、喀嚓的连续脆响。然后他的整条右臂在剧痛中软绵绵垂了下去。张扬恨他用迷魂术对付自己,这一拳并没有容留任何的情面,服部一叶的右臂在张扬的拳力轰击之下多处骨折,服部一叶又是疼痛,又是害怕,对方的拳力实在太厉害了。
李道济双手握住剑柄想要将竹剑从张扬的腋窝中抽出来,可是竹剑被张扬夹住如同生了根一样,任他如何努力始终无法移动分毫,张扬一拳将服部一叶重创,可是他凝聚全力的一拳也让他的右肩伤口再度崩裂,张扬心中明白自己必须要速战速决。
李道济无法将竹剑抽出,索性弃去竹剑,双拳攻向张扬的后心。
张扬身体前冲,在服部一叶还没有从剧痛中恢复过来的时候,瞬间冲到了他的面前,以左肩撞击在服部一叶的胸口,服部一叶闷哼一声,身体再也无法保持平衡,从箭垛跌落下去,摔倒在长城的阶梯之上,李道济的双拳再度落空。
张扬左手抓住竹剑的剑锋,身体以左足为轴,急速旋转,剑柄卷起霸道无匹的狂飙,向李道济的头颅横扫而去,李道济明明看到张扬出手,他也做出了躲避的动作,可是偏偏无法躲开张扬的这次攻击,眼睁睁看着那剑柄靠近他的面门,强烈霸道的罡风让李道济无法自如的睁开双目,他内心深处升起难言的恐惧,虽然是竹剑,虽然攻向他的是剑柄,可是李道济单从竹剑卷起的飙风就已经意识到,这竹剑拥有开碑裂石的力量。李道济的双目中流露出深深地绝望,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距离死亡如此之近。
幸运的是,张扬看到了李道济绝望的眼神,张大官人并没有想置他于死地,竹剑距离李道济的头颅还有半寸的地方凝滞不发,卷起的飙风让李道济的皮肤产生了刀割般的疼痛,李道济看到那柄竹剑忽然从中裂开变成了千丝万缕,在他的面前随风飘散。
张扬冷冷看着李道济,伸出左手的食指轻轻摇动了一下,他在告诉李道济,你不是对手。
李道济垂头丧气的低下头去,早已摔倒在古长城石阶上的服部一叶此时已经痛得就快晕厥了过去。
看到眼前的情景站在周围观战的人同时发出欢呼,史沧海露出微笑,他向曹三炮道:“我早就说,这小子不会让我们失望。”
张扬经过服部一叶身边的时候,并没有向服部一叶多看一眼,服部一叶用迷魂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自己,就算废去他的一条手臂也不为过。
服部一叶望着张扬的目光中充满了怨毒,他的两名弟子过来搀扶起他,大声道:“快来帮忙!”
现场有医生跟着过来,他背着急救箱赶紧去给服部一叶检查伤势。
顾养养和查薇来到张扬的身边,两人看到张扬得胜,全都面带喜色,查薇道:“张扬,打得不错!”
顾养养美眸发亮道:“姐夫,你好棒!”
梁联合走了过来,笑着伸出手在张扬的肩头捶了一拳,却不巧打在张扬受伤的右肩上,张扬痛得脸色一笔,梁联合看到他痛苦的表情不觉一怔,关切道:“你没事吧?”
张扬笑着摇了摇头,不过他能够感觉到右肩的伤口又裂开了,他必须要好好调整一下。
此时史沧海也过来向他恭贺,史沧海的眼力比起其他人要厉害许多,一眼就看出张扬现在的状况不对,他正想相询。张扬道:“史老爷子,我有件事找您。”他左臂挽住史沧海,以传音入密道:“老爷子,我受了点伤,不要告诉其他人,帮我先脱身离去。”
史沧海听到之后低声道:“张扬,今晚先跟我回八卦门吧。”
查薇和顾养养他们还准备帮助张扬庆祝呢,一听史沧海要带张扬回八卦门,都觉着奇怪,史沧海道:“我是担心今天那帮日本人和韩国人输了不服气,对张扬不利,还有,这次比武虽然结束了,可有些事还需要处理。老爷子解释的煞有其事。
张扬让查薇他们先回去,自己则上了史沧海的车,开车的是史沧海的儿子史英豪。
汽车启动之后,史沧海方才道:“伤在了哪里?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张扬摇了摇头道:“不妨事,我今天过来之前已经受伤了,史老爷子,我不想别人知道这件事。”
史沧海还以为他是在和服部一叶、李道济交手的时候受的伤,叹了口气道:“那日本人似乎有些手段。”
张扬道:“他会迷魂术,手段有些卑劣。”
史沧海道:“先去我那里调养吧!”
张扬谢绝了史沧海的好意,他让史英豪将他送往香山天池先生的故居。
这次来到京城,张扬一直都想去天池先生的故居休息几天,可是因为诸般事务接踵而来,始终都没有机会,史沧海父子将他送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张扬推门下车的时候,史沧海道:“你没事吧?”
张扬笑道:“放心吧,只是轻伤,适当调整一下就会没事。”
史沧海点了点头,目送张扬走向那所宅院,史英豪低声道:“爸,他好像受了伤?”
史沧海道:“张扬的武功深不可测,看来武学之道,不仅要靠努力,更要靠天分,咱们八卦门是无法出现这样的人才了。”
即将走到门前的时候,张扬的手机响了,却是顾养养打来了电话,她和查薇、江光亚在一起,对张扬突然选择和史沧海一起离去都感到不解,所以特地推举她打电话过来问候,顾养养道:“姐夫,你有没有事?”
张扬呵呵笑道:“怎么你们所有人都盼着我有事吗?”
顾养养小声道:“不是这个意思,是大家关心你……”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又补充道:“我也担心你有事。”
张扬笑道:“放心,我不会有事,只是和史老爷子探讨一些武学上的问题,明天我给你电话。”
顾养养嗯了一声,然后道:“大家都想帮你庆祝!”
张扬抬起头,此时夜雨下得有些疾了,他轻声道:“等到明天!”
张扬挂上电话,继续向大门走去,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内心深处在希望着什么?
大门缓缓开启,陈雪身穿灰色束腰风衣,内穿红色高领羊毛衫,俏生生出现在张扬的面前,像从前一样,她的美眸之中没有惊奇,仿佛她早已知道了张扬的到来。
张扬露出一丝会心的笑意,他希望的事情果然发生了,自从走入香山,他就希望着陈雪会在这里,一切果然实现。张扬道:“你知道我会来?”
陈雪摇了摇头。
张扬又道:“我知道你在这里!”
陈雪轻轻哦了一声,她的态度仍然是不冷不热,对待张扬和一个萍水相逢的人没有任何区别,在张扬因为顾佳彤的离去伤痛欲绝,独自去清台山黯然神伤之时,恰巧遇到了陈雪,从那时起,张扬知道陈雪虽然表面上冷若冰霜,可是在她的心底深处是关心着自己的。
陈雪把张扬让进了宅院,然后将大门关上,借着门廊上的灯光,陈雪看到了张扬肩头渗出的些许血迹,轻声道:“你又受伤了?”
张扬点了点头。
陈雪叹了口气,目光变得温柔了许多,其中充满了怜爱,宛如看着一个受伤的孩子。
张扬喜欢她此时的眼神,内心被陈雪流露出的些许怜爱温暖着,陈雪带着他来到房间内,帮助张扬脱去薄呢大衣,发现他里面的军服,肩头处已经被鲜血浸透。
陈雪虽然没有说话,可是却感到一阵心疼,她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已经越来越在乎张扬了,陈雪道:“究竟怎么回事?”
在陈雪的面前,张扬没想到过要隐瞒什么,他笑了笑道:“被人骗到了军事禁区,有人给了我一枪。”他的语气虽然轻松,可是陈雪却能够想象得到当时的惊险。
陈雪让张扬在椅子上坐下,轻声道:“让我看看你的伤。”
张扬道:“如果我没记错,天池先生的书桌里有我送给他的一些金创药,上次收拾东西的时候还在那里。”
陈雪道:“我去给你拿来。”
张扬道:“弄盆热水,帮我清理一下身上的血迹。”这厮说得很自然,简直没把陈雪当成外人。
事实上陈雪也没觉着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她去书房,把张扬需要的东西找齐,然后又打了盆热水。
鲜血将张扬的衬衫粘附在身上,陈雪看到他身上的血迹,秀眉颦起,芳心之中隐隐作痛,可是她的表情却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关心,轻声道:“需要用剪刀把你的衬衣剪开。”
张扬道:“可惜了部队发给我的这身衣服。”
陈雪用剪刀将染血的衬衫剪开,在部队军医曾经为张扬的伤口做过处理,不过纱布也已经被鲜血完全浸透了,失去了应有的作用,陈雪小心揭开纱布,用酒精为他消毒伤口。
张大官人虽然坚强,可是酒精刺激伤口的疼痛却让他禁不住吸起了冷气。
陈雪知道他疼得厉害,故意和他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道:“为什么我们每次遇到,不是你受伤,就是我受伤?”
张扬声音微微颤抖,脸上却拼命挤出笑容道:“过去……你受伤多一些,好像现在……都是我受伤了……”
陈雪打开金创药,将其中淡绿色的药膏涂抹在张扬的伤口上,张扬长舒了一口气,他自己配制的金创药十分的灵验,不但可以生肌换肤,止痛也有奇效,伤口涂上金创药之后,很快就感觉到麻酥酥的,刚才难忍的疼痛很快就减轻了许多。
陈雪为他包扎好了伤口,然后用热毛巾很小心的帮助张扬将身上的血迹擦干,她并没有感到不好意思,似乎为张扬做这一切很自然,反倒是张大官人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望着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陈雪,宛如大灰狼见到了小肥羊,这货很不雅观的流了口水,当然没等滴出来就咕嘟一口咽了下去。
陈雪被他这怪异的动静惊动了,抬起头很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张大官人讪讪笑道:“那啥……我还没吃饭呢!”
陈雪把染血的毛巾在水里漂洗了一下,拧干后搭在一旁,然后拿了一床棉被给他披在身上,柔声道:“你等着,我去给你做饭。”
张扬道:“有什么好吃的?”
陈雪嫣然笑道:“面条儿!”
张扬道:“面条儿也成,我都快饿瘪了!”这倒是实话,他今天一早就没来及吃饭,下午两点多被放出来之后,只是在路边饭店草草吃了一点,晚上经历了这场大战,又消耗不少,眼看已经夜里十点了,张扬处理完伤口之后,身体状态恢复了不少,食欲也随之增长起来。
张扬裹着被子来到桌前,看到桌上摆放着基本史料文集,全都是陈雪学习用的,他忽然想起陈雪今年也应该毕业了,陈雪在清华的成绩一直出类拔萃,她和赵静是同班同学,赵静已经实习,陈雪现在也应该走上实习岗位了。
张扬翻开陈雪的笔记,却见上面写的都是一些隋唐的史料,张大官人对隋朝那段历史耳熟能详,于是翻到开头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这篇笔记主要写得是隋朝的官制,张扬看了几页,发现陈雪对隋朝官制掌握的相当精确,看来这小妮子在这段历史上一定花费了相当的功夫。
诱人的香气飘入室内,张扬抬起头,看到陈雪端着一大碗炸酱面走了进来,张扬道:“好香!”
陈雪将炸酱面放在桌上,目光瞥见张扬正在看她的笔记,淡然笑道:“你什么时候也对学业这么感兴趣了?”
张扬放下笔记,来到桌边,闻了闻面条:“好香啊!”
陈雪笑道:“一定是因为你饿了,现在就算是给你白水面条你也认为是无上的美味。”
张扬左手拿起筷子,显得十分的生疏,夹了几下,面条都滑落下去。
陈雪摇了摇头,从他手里拿过筷子,夹了面条喂到他嘴里,张大官人的脸上幸福洋溢,美美的品尝着陈雪做得炸酱面,享受着她的温柔伺候,忽然觉着此时幸福的如同飞入云端。
陈雪把这碗面条喂他吃完,收拾完碗筷,又去给他洗衣服,表现的如同一个体贴入微的小媳妇儿。
张扬裹着棉被,来到她的身边,笑眯眯道:“你今年是不是应该毕业了?”
陈雪点了点头,仍然继续洗着衣服。
“有没有想过去哪里工作?”
陈雪道:“我想继续读书。”
“读研?”
陈雪点了点头。
张扬诧异道:“一直学下去有什么意思?学习虽然是好事,可整天抱着书本,也会让人的思维僵化。”
陈雪难得的笑了笑:“我本来就不是个灵活的人,我不善于和社会上的其他人交往,我讨厌过于热闹的场合,大学里还是单纯一些,人生来就不一样,有人喜欢热闹,有人喜欢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