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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官人握着他的白蜡杆,检查了一下两人打扫的成果。
两人恭敬道:“打扫完了,能放我们走了吗?”
张扬笑道:“我被砸烂的窗户怎么办?”
稍胖的那名年轻人道:“我们赔,我们赔!”他从钱包里掏出两百块:“我们只有这么多。”
张扬道:“我没发票啊,你们怎么找拆迁办报销呢?”
那名车手道:“不用报销,不用报销,我们也没地儿报销,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这会儿他头脑清醒了。
另外一人道:“是,是,是我们兄弟俩有眼不识泰山,我们觉得这里没人,所以想找点乐子,没想到您住在这里……”
张大官人哈哈大笑,两人也跟着笑,可张大官人笑容突然收敛了,扬起那根白蜡杆,照着两人的脑袋分别就是一下,打得两人惨叫着蹲了下去。
张扬道:“当我三岁小孩啊,都他妈指名道姓的跟我谈拆迁政策了,这会儿居然还跟我装傻,我说,你们俩是装傻还是真傻?”
两人哭丧着脸,谁都不敢说话,生怕一说话又触怒了张扬。
张扬道:“刚才还有两个呢?他们去哪儿了?”
车手道:“不知道,我们真不知道,张……张书记,我们有眼无珠,以后我们再也不敢了,您就大人大量放了我们吧?”从他这句话就证明,他们对张扬的身份知道的一清二楚。
张扬道:“放了你们也成,不过你们总得跟我说句实话吧?老实交代,你们是不是西京区拆迁办的人?到底是谁派你们来得?”
两人一起摇头:“我们真不是,我们真和拆迁办一点关系都没有。”
张大官人冷笑道:“看来今儿不给你们一点苦头尝尝,你们就不会跟我说实话。”
那名稍胖的年轻人道:“张书记,您就是把我们给打死,我们也不是拆迁办的人。”
张大官人道:“还他妈真有点革命烈士的味道,打死都不说?”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听到远方的山林中传来一声惊恐的惨叫,这叫声充满了恐惧,在深夜中突然响起,让每个人的内心都是为之一震。
张大官人辨明了声音的方向,冷笑道:“故弄玄虚!等我抓住他们,一起跟你们算账。”他伸手制住了两人的穴道,向传出声音的山林处奔去,几个兔起鹘落,已经在百丈之外,张大官人进入那片山林,山风阵阵,吹动树叶发出尖锐的鸣啸,山风中隐约带着一股血腥的味道,张扬没来由打了个冷颤,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让他紧张了起来,他转过身去,看到身后并无人在,抬起头,夜空中的云层不知何时将那轮明月给遮挡住了。
张扬用手中的白蜡杆拨开前方的树枝,脚步变得缓慢而凝重,越往前走,血腥的味道越浓,终于他停下了脚步,因为他看到了前方一幕惊人的场景,两名男子被倒挂在树上,两人的咽喉都被割开,鲜血不断往下流淌,地上已经积了一大滩鲜血,张大官人虽然没有走近,却已经意识到,两人已经死了。
他心中暗叫不妙,急速转身向香山别院的方向狂奔而去,自己十有**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他刚刚奔出树林外,又听到一声惨叫。
刚才被他制住穴道的两人,如今软绵绵躺在大门处,张扬来到他们的身边,用手摸了摸他们的颈部动脉,两人的心跳都已经停止,检查他们死亡的原因,竟然是被人硬生生折断了颈椎。
张大官人从未想过今晚居然会在香山别院外上演出一场大屠杀,四条活生生的性命转眼间就消失于人间,杀手显然是在张扬对付这两人的时候,将另外两名男子抓住,杀掉他们,并有意识的让他们发出惨叫,利用他们的惨叫声引开张扬。
在张扬潜入林中之后,杀手趁机来到香山别院外杀死了两名被张扬制住穴道移动不得的男子。
天空中一道闪电划过,随之响起一声声沉闷的雷声,张大官人有生以来还从未遇到过如此诡异的场面,当世之中,能够在他的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四个人,而没有暴露出任何踪迹的人屈指可数。
张扬迅速回到房间内,找到自己的手机,他必须报警,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张扬的意料之外。
西京分局的刑警赶到现场之前,一场瓢泼暴雨不期而至,这场暴雨将现场严重破坏,西京分局刑警大队长于强华冒着雨勘察了现场,从现场很难得到有用的线索。
张大官人静静坐在客厅内,这段时间他已经理清了所有的头绪,也考虑到可能发生的最坏后果。
于强华冒雨走近了客厅,他脱去身上的雨衣,整理了一下头发,来到张扬面前,看到表情镇定的张扬,点了点头道:“张扬同志,我是西京分局刑警大队的队长于强华。”
张扬向他伸出手去:“幸会!”
于强华犹豫了一下,还是和张扬握了握手,握手的时候,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张扬,发现张扬的身上并没有任何的血迹。
张扬道:“请坐!”
于强华道:“张扬同志,你是这座香山别院的主人吧?”
张扬点了点头道:“是!”
“外面死了四个人,你应该知道吧?”
张扬道:“知道,你们之所以过来,还是因为我报的警。”
于强华道:“可以解释一下吗?”
张扬并没有隐瞒,将今晚发生的情况全部向于强华说了一遍,他也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所以每一个细节都尽量说明的清清楚楚。
于强华听得很认真,一旁的警察在做着笔录。
于强华道:“你是说,这四个人全都是西京区拆迁办的人?”
张扬道:“目前我并不能证实,只是这四个人我过去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们今晚过来捣乱,想迫使我离开这套房子,而且利用话筒向我喊话,还在大门前泼粪,在围墙上乱涂乱画,我抓住了其中的两个,让他们清理卫生,其他两个我并没有见到。”
于强华又针对某些细节询问了几句,然后道:“张扬同志,谢谢你对我们工作的配合,我希望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你暂时不要离开这里。”
张扬道:“你的意思是,已经把我列为这次谋杀案的嫌疑对象了?”
于强华坦然道:“目前我们在现场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踪迹,所以我们不能排除你在这件事上的嫌疑。”
张扬道:“如果这件事和我有关,我会主动报警?”
于强华道:“报警并不能证明你和这起谋杀案没有关系,张扬同志,你不必多想,我向你保证,这件事我们一定会尽快调查清楚。”张大官人从没想到香山别院的拆迁会演化成一场凶杀,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他想得太多也没用,干脆老老实实回房间睡觉,这下不用担心有人打扰了,于强华专门安排了两名刑警在他的门外负责值守。
雨下了一整夜,天亮的时候突然就停歇了,如同当初落雨一样毫无征兆。张大官人睡得很香,这厮绝对是心里能存得住事儿的人,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死了四条人命,他仍然睡得香甜。反观那帮警察就没那么好命,这一个晚上忙着勘察现场,不但调查凶杀现场,还把香山别院里里外外调查个遍。
第一千一百八十四章【腥风】(下)
开疆拓土 第一千一百八十四章【腥风】(下)
九点钟的时候,有人敲门把张扬唤醒,张大官人穿好衣服,来到外面。
于强华在院子里等着他。
张扬舒展了一下双臂,打了个哈欠来到于强华身边:“于大队,一晚上没睡?”
于强华道:“我们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来调查这件事,你所说的几点情况基本上和我们勘察到的情况相符。这四个人的确是为西京区拆迁办工作,不过他们并没有正式编制,和拆迁办没有组织关系。”
张扬道:“都是些混社会的地痞无赖,看他们的行径就知道了,我就纳闷了,拆迁办为什么非要跟这帮人打交道,这不,出大事儿了。”
于强华道:“树林中被吊起的两具尸体,都是咽喉被割开,凶器应该是锋利的刀剑,从法医的鉴定结果来看,凶手应当相当的专业,而且冷血无情。”他看了张扬一眼道:“现场发现了你的一些脚印。”
张扬道:“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当时我被惨叫声吸引了过去,但是我看到这两句尸体的时候就停下脚步,没有继续向前。”
于强华道:“不错,现场勘查的结果和你所说的相符,在尸体周围十米左右的范围内并没有发现你的脚印,但是……”于强华停顿了一下道:“我们也没有发现任何其他人的脚印。”
张大官人道:“说了等于没说,还不是说我嫌疑最大。”
于强华道:“死在大门口的两名男子,他们是颈椎被人暴力折断的,法医根据颈部的受力情况,可以推测出一个大概的掌形轮廓。”
于强华将一张纸在张扬的面前展开,上面画着一个掌形的轮廓,张大官人把手盖了上去,他的手显然要比这个轮廓大上许多。
于强华道:“手掌很小,通常男人的手掌不会这么小,很大可能是女人的手掌,可是又有哪个女人拥有这样强悍的力量,一下就能折断别人的颈椎?”
张大官人双眉紧皱,若有所思,心中却浮现出一个诡异的身影。
于强华道:“我们在树林中还找到了一条织物纤维,在和你所有衣服的比对之后,基本排除了这条纤维来自于你的身上。”
张大官人听到这里不由得笑了起来:“听起来对我来说好像是个好消息。”
于强华道:“你缺少杀人的动机,所以,我们的调查从一开始就是朝着证明你无罪的方向。”
张大官人道:“我敢保证,你们的判断绝对是正确的。我跟他们四个无怨无仇的,如果说打他们一顿,我肯定会,杀他们还没到那种地步。”听到对方没有把自己列为重点嫌疑对象,张大官人的心情也轻松了许多。
于强华微笑道:“警察办案是依靠证据的,想证明自己的清白,首先要信任我们。”
张大官人道:“我还以为,你们这次要把我列为首要嫌疑目标了。”
于强华道:“你的确有嫌疑,但嫌疑并不是最大。”他拍了拍张扬的肩头道:“我们要收队了,我希望你能够在京城多呆几天,如果事情有什么最新的进展,我们可以随时连络到你。”
张扬道:“我可以再多呆三天,但是三天后我必须要回平海了,你知道的,我有工作在身,总不能永远在京城呆着。”
于强华笑道:“我能够理解!对了,我听说有个叫陈雪的女孩经常来这里,你帮我联络一下她,来我们分局协助调查。”
张扬点了点头。
于强华带着手下刑警收队后不久,张大官人锁上大门,直接去了西京区拆迁办。
张大官人原本是打算和拆迁办的头儿正式摆开来谈谈,可来到拆迁办大门口,看到门前都被花圈给堵上了,原来是昨晚被杀的那四个人的家属前往拆迁办闹事。
张大官人想了想这种时候,还是不去露面的好,他调转车头正准备走,看到一名男子也慌慌张张上了前面的一辆本田,那男子正是西京区拆迁办副主任田兴仁。
张扬对他认得很清楚,昨天就是这厮亲自率众去香山别院闹事。
田兴仁也是听说昨晚派去的四个人都死了,所以来拆迁办看看动静,到了大门口,看到眼前这局面,他不敢上前,这种时候他要是出现在死者家属面前,恐怕十有**要被人给撕了。
田兴仁倒车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一辆奥迪车把自己的后路给堵上了,田兴仁有些恼火,距离前车实在太近,根本拐不出去,他推开车门,正准备去督促后面的车辆离开,却看到张扬下车向自己走了过来。
田兴仁当然认得这位爷,吓得想要关上车门,却被张扬抢上前来一把将车门拉住了。
田兴仁苦着脸道:“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张扬道:“不干什么?想跟你谈谈。”
田兴仁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再说你的事情现在也不归我负责……”
张大官人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将车门拽开了,一把揪住田兴仁的领子:“不想跟我谈,你是想跟那些死者家属谈喽?”他作势要把田兴仁从车里拖出来,田兴仁吓得满头冷汗:“别……别,上车,你上车……”
张大官人来到副驾坐下,田兴仁看着他,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恐惧:“你……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张大官人嘿嘿笑道:“我怎么不能来?难道你以为公安把我给抓起来了?”
田兴仁听他这么说,吓得面无人色:“别……别……拆迁的事情跟我没关系……都是上头的命令,我上头还有领导呢,我们主任是任从锋,你找他去,都是他让我干的!”田兴仁吓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