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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拿到常委会中讨论。”
夏伯达抑制不住脸上的失落,顾允知的提议就意味着最终的结果,常委会还从没有否决省委书记提案的先例,他低声道:“左援朝从江城财政局长升任副市长才几个月的时间,现在担任这么重要的位置会不会缺乏经验?”
顾允知笑道:“经验上肯定会缺乏一点,不过干劲和冲劲肯定要比很多老同志要足,再说,江城的领导班子又不是他一个人,慢慢锻炼嘛。”他的话等于是最终定论。
夏伯达只能暗暗羡慕左援朝走了狗屎运,羡慕的人家的同时又感叹命运对自己的不公。
顾允知道:“年前省党校会搞个市长培训班,你和党校联系下,主要是学习关于廉洁自律的问题,对了,把李长宇也算进去。”
夏伯达真真正正的震撼了,顾允知的这番话意味着李长宇双规噩运的结束,意味着李长宇在仕途上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他跟了顾允知这么多年,直到现在也摸不清他的下一张牌究竟会怎么出,当初把李长宇弄下去的是他,现在难道又要把李长宇捞起来?这顾书记的脑子里究竟打得什么算盘?
顾允知当初打李长宇,真正的目的是把江城的官场重新洗牌,最大限度的削弱许常德的影响力,可顾允知并没有预计到黎国正会突然出事,这让江城政局的重组成为一件顺其自然的事情,顾允知的初衷是想把左援朝扶起,儿子在江城发生的事情,让他开始重新审视左援朝,左援朝在政治上并没有他想象中成熟,可顾允知也没有想把他放弃,提议他成为江城代市长就是在给他机会。
顾允知在省委书记位置上的时间已经没有几年,所以他不允许自己的失败,甚至连一点点的错误,他都不能够接受,李长宇却是他的一个意外发现,李长宇在双规期间所表现出的超人意志力和高超的政治素质,都让顾允知有种惊艳的感觉,因此他开始留意李长宇的仕途历程,开始了解到李长宇成为许常德圈子中的一员纯属巧合,许常德之所以破例提升李长宇成为常务副市长,真正的用意是让李长宇和洪伟基搭班子,以此来压制黎国正,除此以外,李长宇和许常德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交集。
顾允知是个喜欢留后手的人,既然李长宇禁得住考验,证明李长宇还是一个党的好干部,这种干部如果一棍子打死,实在太可惜了,他要给李长宇一次机会,验证一下,他是不是真的有过硬的政治素质,同时也要观察一下,李长宇是不是有敏锐的政治嗅觉。
江城制药厂的贪污案揭发出冯爱莲的同时,也让江城市长黎国正深陷泥潭,目前具体情况仍在调查中,可顾允知凭直觉判断,黎国正一定脱不开干系,这件事不查则已,查下去只会让江城面临另外一场地震,作为平海省委书记,顾允知拥有着非同一般的大局观,他要在短时间内将市政府重新洗牌,稳定江城政府的工作。把黎国正从市政府中踢出来,至于他的问题,顾允知并不想亲自过问,他准备将这件事交给一个人,那个人就是省长许常德。在顾允知看来,许常德接受这个问题最正常不过,许常德在江城担任市委书记多年,也就是说冯爱莲的贪污案就发生在他领导江城期间,他和市长黎国正向来不睦,相信许常德会在处理这件事上秉着公平公正的原则。
许常德最近始终都处于郁闷不得志之中,清台山的时间虽然解决,可每个人都看出顾允知是在利用这件事打击他,削弱他在平海北部的影响力,而他在整个过程中虽然几经努力,可是仍然无法改变自己被动挨打的局面,和老谋深算的顾允知相比,他的道行还是差上不少的,许常德很愤怒,却又不得不克制内心的愤怒,他原本以为两年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可顾允知这只老虎一天没有离开省委书记的位置,他就一天没有好日子过。许常德甚至产生了悲观的情绪,这样下去,恐怕顾允知还没有离休,自己就已经崩溃了。他开始后悔自己的选择,当初为什么要选择平海?假如他去北原,或者南湖都比现在要舒服得多。
给人印象向来温和的顾允知对待政敌的手段绝对是毫不容情,连喘息的机会都不会给。许常德知道顾允知把调查黎国正的事情交给自己后,马上就明白了顾允知的真意,假如上次顾允知掀起清台山事件是为了重组江城官场,而这次让自己负责江城药厂事件,目的就是激化自己和黎国正的矛盾,让过去的积怨再度爆发出来,黎国正虽然不是许常德一生中最厉害的对手,却是最了解他的一个,两人在一起共事了几十年,争来斗去几十年,对彼此的了解都已经很深。许常德如果毫不留情一查到底,黎国正如果真的存在很大的问题,这件事最终的结果就会激怒黎国正,从而把斗争的矛头指向许常德,许常德几乎可以确定,他的手中一定捏着自己的某些把柄。假如自己在处理黎国正事件中表现出敷衍应付,又会被顾允知借着机会指责自己的不作为。许常德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顾允知仍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再次返回黑山子乡,返回这片他初入仕途的土地,一种亲切感在张扬的内心深处油然而生,这里的一山一水在他的眼中都是如此熟悉,因为要陪苏老太去清台山,他们并没有在乡里停留,而是直接去了上清河村,一路之上,看到不少新建的房子,修建的半半拉拉的搁置在那里。杜宇峰对黑山子乡的情况最为清楚,低声解释道:“传言安家停止注资后,老百姓们都感觉到没了盼头,很多想突击盖房的放弃了原有的打算,还有许多先动手的也停工了,所以变成了这个样子。”他感叹道:“安家可算把黑山子的老百姓坑苦了,过去安大胡子是明抢,现在安志远是暗坑。”
张扬淡淡笑了笑,并没有多做解释,他清楚安家是的的确确遭遇到最困难的时候。
经过了一段修好的路段之后,前方的道路又颠簸了起来,杜宇峰苦笑道:“这次黑山子乡让坑苦了,乡里财政本来就紧张,又投资了不少钱兴建宾馆道路,如果安家真的不投资了,乡里不知多少年才能缓过气来。”
张扬微笑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清台山这么好的天然条件,就算安家不来,一样有其他的商人愿意投资开发,他们不来是他们的损失,回头我跟秦县长商量商量,我去北京宣传下,看看能不能吸引其他客商过来投资。”
坐在后座的苏老太道:“我有十几年没到这里来了,我记得前面有座牌坊。”
杜宇峰回身笑道:“是啊,上清河村的标志,老太太记忆力很好嘛!”
苏老太道:“那时候我腿脚还利索,一口气从上清河村爬到了清台山顶,还在紫霞观上香。”
张扬这才想起今天是初一,老太太要求前来清台山,十有八九想去紫霞观上香,为李长宇求个平安。
一入上清河村的村口,就看到刘传魁蹲在小桥上抽着旱烟,看到张扬他们的两辆车过来,刘传魁站起身,慢腾腾的走了过来,张扬推开车门走了下去,把带来的两条红塔山塞给了刘传魁:“老支书,这么久没见想我没有?”
刘传魁瞪了他一眼道:“想你个犊子,自打认识你,就一直被你坑,我村里垫资铺的路到现在乡里还没给我钱呢。”
张扬没心没肺的笑道:“乡里不给你钱干我屁事,我现在是驻京办的人,跟黑山子乡可不牵扯。”
第一百零九章【城里城外】
乡计生办代主任 第一百零九章【城里城外】
“我日,你狗日的果然是个翻脸回子,当初我不是听你吹得天花乱坠,说清台山以后要如何如何,怎么会鼓动村里人集资修路,修建宾馆?现在把我坑进来了,你不认账了?”
张扬笑道:“那是因为你想占便宜,你想借着这事儿发笔横财,你不贪怎么能被坑进来呢?”
刘传魁被他气得张口结舌,拿着个旱烟指着他,老半天没说出话来。
杜宇峰趴在车窗上笑道:“老支书,你跟他练嘴皮子,这不是找虐吗?快上车,我们还赶着上山呢。”
刘传魁骂归骂,可和张扬他们的感情还是极其深厚的,嘴里虽然埋怨,心里却明白这件事并不是张扬所能控制,当初张扬告诉他这些消息都是为他和村子好。
在村子后面把车停好了,一群人就直奔青云峰而去,苏老太坚持要自己走,老太太年纪虽然大了,腿脚还算得上利索,把牛文强、赵新伟这两个不经常锻炼的家伙拉出老远的距离。
张扬和刘传魁并肩走在苏老太的身后,刘传魁知道苏老太的身份之后,心中对张扬又多了一分欣赏和敬意,李长宇得势的时候,张扬对苏老太这样理所当然,可李长宇现在走背字,张扬仍然能够对苏老太像亲人一样,这就很难得了,这种人仗义,这种人可交。
在路上,张扬把让刘大柱去北京跟他开饭店的事情说了,刘传魁听完后,啪嗒啪嗒抽着旱烟,想了老半天方才道:“我家里到现在还没一个男娃,放这小子出去,我老刘家谁来传宗接代?”
老支书的这个理由真是让周围人哭笑不得。
张扬笑道:“大柱这么好的手艺,你让他终日都窝在这山沟沟里,岂不是浪费了,再说了,我看你老刘家生不出孙子八成是风水有问题,你让他跟我去北京,吸点龙气,说不定回来就能给你种个胖孙子出来。”心中却暗叹这刘传魁的执著,生了这么多孙女儿还不知足,一定要生出一个孙子才能甘心,所以这乡下的计生工作不是一般的难干,自己当初在黑山子乡当计生办代主任的时候遇到了不少的阻碍,想在回头想想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在基层做计生工作,如果凡事都讲道理还真是寸步难行,必须要使用一些强硬的手段,不过张大官人早已经不管这块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刘传魁想生多少那是现任计生办主任的事情,跟他这个驻京办主任没有任何关系。
苏老太的性情十分的倔强,从上清河村到青云峰都坚持自己步行前往,不过老太太的体质倒也康健,不到三个小时一行人就来到了青云峰紫霞观。
老道士李信义正在跟陈崇山两人在院中的太阳地下下棋,看到他们过来,两人暂时停下,起身迎了过来。
陈崇山笑道:“张扬,好久没见你上山了,怎样?北京那边工作的还习惯吗?”
张扬点了点头,让李信义陪着苏老太去上香,自己则跟着陈崇山来到道观西侧的银杏树下,低声道:“陈大爷,那幅字我送给杜山魁了,想不到你们当初还是战友啊。”
陈崇山淡然一笑:“几十年的事情了,大家选择的道路不通,想要的生活不同,我现在都已经忘了他是什么样子了。”这番话的可信度很低,他们那种生死相交的友情又怎会轻易忘却。
张扬笑道:“对了,我带了他们的全家福过来,你看看!”
陈崇山接过张扬手中的照片,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唇角露出会心的微笑:“好,很好,看到他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我就开心了。”看完后,他小心地把照片收好。
张扬又道:“楚镇南你熟悉吗?”
陈崇山点了点头:“也是战友,当初我们两个都是老杜的下级,楚镇南是有名的猛将,如果不是脾气暴躁了一点,容易得罪人,他的成就应该比老杜大。”说完他又笑道:“我和楚镇南并不合拍,他是武将,我勉强能算个文职,往往说上几句话就会吵起来,他看不惯我知识分子假惺惺的味道,我受不了他身上的草莽气,所以从文革开始后就断了联系,虽然我知道他在北原,却一直都没有机会相见。”
张扬笑道:“有机会,我安排你们见见面怎样?”
陈崇山微笑道:“其实有些感情放在记忆力最好,每天相见未必可以持久,到我这种年纪,最想过的就是自由自在的日子,回忆无论是幸福的还是痛苦的,对我而言都是弥足珍贵的。”
张扬静静品味着陈崇山的话,总觉着他这番话中另有所指,可一时间又猜不到他究竟在说什么。
苏老太很虔诚的上香,老道士又煞有其事的给她解了个签,张扬虽然不知道老太太究竟求得什么签,可从她轻松的神情上来看,老道士应该给了她不少的安慰。
牛文强、赵新伟、杜宇峰、姜亮四个闲着没事已经在大树的石桌下打起扑克,刘传魁站在一旁看着,不时的指指点点,惹得杜宇峰像哄小鸡一样不停的哄他走。
李信义忙完之后向张扬招了招手,张扬跟着他来到远处碑亭,老道士把张扬单独叫过来是想了解一些香港安家的事情,他虽然不愿和安志远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相认,可毕竟是骨肉至亲,听说清台山旅游项目突然停了下来,就猜到安家有事,心里一直在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