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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安德渊冷冷答道。
安德渊带着儿子和侄女来到了青云峰,来到了父亲的墓前,他向儿子厉声喝道:“给我跪下!”
安达文犹豫了一下,没有马上跪下去,却被安德渊一脚狠狠踹在膝弯,安达文重重跪倒在地上,被坚硬的石板磕得好不疼痛。
安德渊抓起安达文的头发,逼迫他抬起头来:“你给我仔细看清楚,这是你爷爷,那边是你曾祖父!你现在所有的一切是谁给的?是他们!没有他们就没有我,没有我就没有你,告诉我,你姓什么?”
安达文没说话。
安德渊气得狠狠在他后脑上打了一记:“回答我!”
“安!”
“大声点!”
“我姓安!”
安德渊点了点头道:“你总算还知道自己姓安!你爷爷尸骨未寒,你就想方设法把你姐赶出公司,你做的好事啊!”
安达文道:“爸,我这样做是为了公司未来发展,我没有其他的意思……”
“还敢狡辩?”安德渊怒吼道:“你爷爷说过,大陆的事情不用你过问!你这样做就是忤逆,就是不孝!”
安达文无言以对。
安语晨叹了口气道:“四叔,算了,阿文也是为了公司的前景考虑,我本来就不懂经商,公司的那些股权,我也不想要!”
“是你的就是你的!谁也争不走,谁也不能争!”
安语晨淡然笑道:“四叔,爷爷生前曾经说过,这世上什么都可以看轻,唯有亲情不能看轻,我当时以为他是劝我和我爸和好的,可现在看来,可能他老人家预见到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安德渊静静看着侄女。
安语晨道:“我刚才对阿文说过,那些股权对我并不重要,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是爷爷,如今他老人家已经走了,我不久以后就会去见他的,所以钱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可是我在想,只要我活着,我就要帮助爷爷完成他的心愿,他想投资家乡,他想开发清台山,如果我们安家撤资了,家乡的父老乡亲不仅仅会说我们安家,还会说他老人家,爷爷埋在这里,我想他要是听到家乡人的非议,心里一定不会好过。”安语晨说到这里,眼圈不禁红了。
安达文此时内心中第一次生出些许的歉疚。
安语晨道:“股权我可以转让给你,我不要你的钱,我要内地的投资仍然继续进行,南林寺商业广场不能停,清台山开发欠的那笔钱,你也要及时到账,我想我的要求并不高!”
安德渊道:“不可以!我不能让这小子占你的便宜!”
安语晨笑道:“四叔,当我求你,我真的不想因为家产的事情发生任何的不快,阿文很能干,我相信他能够光大安家的门楣,他有这个本事,至于内地的投资,既然你不看好,就全部转给我,这两天我们回香港,我会在公司董事会上宣布我的决定,尽快把手续办完,你看行吗?”
安达文想不到这件事会如此顺利,内心之中欣喜若狂,表面上却装出有些惭愧的样子:“姐,对不起!”
安语晨道:“不用说对不起,要说对不起,你跟爷爷说,我想去紫霞观上香,先走了!”
安德渊望着侄女离去的背影,不禁叹了口气,转过身在安达文的屁股上踹了一脚道:“起来吧!”
第三百二十二章【因果】(下)
乡计生办代主任 第三百二十二章【因果】(下)
“爸,你怎么来了?”安达文低声道。
安德渊在父亲的墓前坐下,用风衣的袖子擦去父亲遗像上的浮尘。
安达文道:“是我堂姐给你打的电话,还是张扬把你喊来的?”
安德渊摇了摇头道:“都不是!”他在身边的石板上拍了拍道:“你大伯!如果不是他让我过来,我怎么可能来?”深邃的双目中闪过阴冷的光芒。
安达文道:“爸!我可以搞定,为了张扬,她会把股权给我!”
安德渊眯起双目,他慢慢从怀中掏出烟盒,抽出一支香烟点燃:“阿文,做人不可以锋芒毕露!”
安达文望着父亲笼罩在烟雾中的面庞,一时间不知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天空中飘起了濛濛细雨,青云竹海笼罩在一片烟雨之中,安达文道:“爸,下雨了,咱们也去道观里避一避吧!”
安德渊摇了摇头:“我想在这里多陪你爷爷一会儿!”
安语晨很虔诚的跪在蒲团上,李信义望着孙女,不禁叹了一口气,这几天,小丫头已经来清台山两次,可见安家内部必然经历了剧变,对她的打击很大。
安语晨道:“我四叔来了!”
李信义笑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安语晨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道长,人死后真的有魂魄吗?”
李信义道:“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就算有魂魄,记不起前世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如果能够记起前世,心中放不下对前世的牵挂,岂不是要痛苦一生?“安语晨道:“我爷爷临终前,对道长说过什么?”
李信义道:“他只说这世上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安语晨眼圈红了,美眸之中泪光闪烁。
李信义道:“人活着未必快乐,死了未必痛苦,活在这世上,只要认认真真,对得起自己就已经足够。”
安语晨道:“我尝试着珍惜身边的每一位人,可是结果却并非我所愿。”
李信义笑道:“只需要去做,何必管什么结果,你们安家又有哪个人真正在乎过结果二字?”
安语晨双目一亮。
此时门外传来安德渊的笑声:“道长,我们安家如何不在意结果了?”他和安达文一起走了进来,两人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风雨淋透。
李信义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下什么因,日后就得什么果。”
安德渊笑了笑,磕头上香之后,站起身来:“我爷爷是马匪,照道长的说法,我们安家种下的因可不好。”
李信义微笑道:“善恶,是非谁能说清,你爷爷在多数人的眼中可能是坏人,可在他家人的眼里却是好人,他对外烧杀抢掠,可对家人却种下的却是善因,就算天下人都指责他唾弃他,你们安家人不可以!你父亲当年在香港也混迹黑道,造下无数杀孽,可他后来洗心革面,踏入正途,晚年投资家乡造福家乡,他在家乡种下了善因,在家乡人这里必然可以得到善果。”
安德渊哈哈大笑,李信义的话让他联想起自己,他年轻之时就出走台湾,在台湾创立信义社,杀人无数,按照老道士的说法,自己种下恶因无数。安德渊道:“看来我还是不要在意结果的好!”
李信义道:“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坏事做多了就不想去做好事!”
安德渊双目一凛,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弥散开来,安达文怒喝道:“老道士,你胡说什么?”
安德渊斥道:“阿文,我和道长说话,哪有你插口的份,给我滚出去!”
安达文愤愤然离开了大殿。
安德渊歉然道:“道长,犬子无礼,还望道长见谅!”
李信义微笑道:“他眼中无我,我眼中无他!”他指了指门外道:“雨停了!”
安德渊听到人家已经下了逐客令,自然也不好继续都留下去,安语晨和他一起离去,走出紫霞观,李信义从后面追了出来,交给安语晨一个亲手雕刻的护身符,还有一卷经文,微笑道:“拿去看看!”
安语晨恭敬道:“多谢道长!”
安德渊心中暗忖,看来这安家能被老道士看在眼里的只有父亲和侄女了。
杜天野就张扬的事情请示宋怀明,宋怀明回了他四个字,秉公处分!杜天野明白,秉公处分不是秉公处理,张扬这件事的影响太坏了,宋怀明也要处分他。至于要给张扬怎样的处分,这件事杜天野考虑再三,他还是应该拿到常委会上讨论一下。
市长左援朝也已经考察回来,常委班子所有成员都已经到齐。
在常委会的最后,杜天野将张扬殴打安达文的事情抛了出来,他的目的很明显,有些人不是想跳吗?我再给你们一个跳的机会。
杜天野道:“接下来,我们讨论一下张扬同志的问题,事情的具体经过,我想大家也已经知道了,无论我们情不情愿,事情都已经发生,对我们来说,认识错误,改正错误才是最关键的问题,不过这件事造成的影响很坏,我们不能听之任之,要拿出一个处理意见。”
政协主席马益民想说话,可杜天野不给他这个机会,转向左援朝道:“左市长,上次的常委会你没参加,我们想先听听你的意见。”
左援朝笑了笑,他当然明白杜天野的意思,杜天野和张扬的关系众所周之,这次的事情,杜天野肯定要保他,不过张扬殴打投资商,这件事影响实在太坏,如果不拿出一点惩罚措施,肯定会被人戳脊梁骨。杜天野让自己先说话,也是想让他表明态度给其他常委看。左援朝对这件事有了正确的分析,说出自己意见的时候自然游刃有余,他叹了口气道:“我也是听说这件事不久,这件事让我很痛心,也很难过,从根本上来说,这是一个认识上的问题。”
所有常委都看着左援朝,一时间都搞不清楚市长大人买的什么药,认识上的问题?什么意思?
左援朝道:“这件事的起因我们都知道,世纪安泰拖延清台山的投资,拒不兑现当初的合同,现在又想从南林寺商业广场抽回投资,公然搞出了转让开发权的把戏,张扬作为开发办主任,心里不舒服是难免的,说实话,我心里也很不舒服,这好比在饭店里订了一桌饭,饭菜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你突然说不来,而且拒绝赔偿我的损失,换成谁心里也不会舒服。”
左援朝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人家在挺张扬,而且不是一般的挺。
常务副市长李长宇道:“可不仅仅是订饭的问题,现在是饭菜做好了,他吃了两口,然后拍屁股想走人,根本就是吃白食!”
左援朝笑道:“如果真是饭店,那么这种行为,肯定让人无法容忍,我们要严惩白食!”
人大主任赵洋林冷笑道:“好一句严惩白食,这么说张扬殴打投资商的行为,我们非但不应该批评,反而应该鼓励了!”
左援朝笑道:“我们江城可不是饭店,我们想招商,就得虚怀若谷,就得目光远大,我们要有千金买马骨的精神,明知道人家不厚道,我们也要做出高姿态,不能因为一件小事,吓走了其他的投资商,所以张扬的认识有问题,他只看到咱们江城吃亏了,他要为江城主持公道,他没想到有些时候,吃亏就是占便宜。”
赵洋林和马益民对望了一眼,两人心中都有同样的感觉,这左援朝最近的政治修为进步的不是一般的大,从他的言辞上可以看出,通过他和李长宇的那场明争暗斗,左援朝在政治修为上取得了一个突破,这个突破明显是质的飞跃,他的见识已经将其他的政治伙伴甩在身后了。
左援朝道:“所以我看,无论这次张扬的出发点如何,他所造成的负面效应还是很大的,热血值得肯定,冲动必须要受到惩罚,我建议给他一个党内警告处分,扣发04年度职务津贴。”
话说到这里,谁还不明白,左援朝护着张扬呢,党内警告处分,扣发04年职务津贴,乍一听是好像很严重,可稍一琢磨就知道这板子打得也太轻了。
政协主席马益民道:“我看扣发职务津贴就免了吧!”
在场常委都有些奇怪,马益民什么时候开始为张扬说话了,要知道他可恨张扬恨得牙痒痒的。
果不其然,这厮稍作停顿又道:“张扬也不缺钱,一年的职务津贴还不够他养车的!”这话够毒,等于公然指责张扬在经济上还有问题。
副市长袁成锡也跟着附和道:“是啊,是啊,我听说张扬戴的那块手表就一百多万。”
组织部长徐彪听不下去了:“人家戴块好表怎么了?那是人家未婚妻送得,谁看着眼馋,谁去找个有钱的老婆啊!”
公安局长荣鹏飞哈哈笑了起来,和徐彪的挺张扬到底不同,他在表面上还是很圆滑的,荣鹏飞道:“别说袁市长羡慕,我也羡慕啊,单单是一块表,我们在场的人一辈子都赚不到,带着百万的手表,你让他去贪污公款,人家还看不上呢。”
气得袁成锡直翻白眼。
杜天野皱了皱眉头:“我让大家商量处理意见,怎么变成了手表讨论会,你们这么羡慕,干脆都别当官了,辞职下海做生意,那样来钱多快啊!用不了几年,你们人手一块钻表,谁也用不着羡慕张扬了。”
赵洋林似笑非笑道:“我们要是都走了,杜书记岂不是成了孤家寡人!”
杜天野淡然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谁也不可能在一个位置上呆一辈子,赵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