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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婉瑜双手握着被子,暖暖的温度暂时驱离了秋凉,抿唇良久,才说:“你都考虑好了?”
“唐小姐,你别这样凝重的表情;我只是把户口薄还回去而已。”连翘抿了口茶;对唐婉瑜笑了笑。
唐婉瑜讶异地睁大眼睛:“你说什么?”
“这是我和骏驰的默契。”连翘耐心地回忆。
在她离开蒋凤麟的公寓以后,其实她不是立即就出了城;她到了海边,那是她和蒋凤麟呆过的最后一个地方。
依旧人不多,那个码头给海船指引的灯塔,她来回去了几遍。
有一天,她的手撑上护栏,还没做什么,就被人从后面抱了下来。他就是贺骏驰。
他皱着眉说:“我在岸上观察了你几天了,你不会想跳海吧?”
“跳下去就一了百了,没什么不好的。”没想到她会大方承认,一脸坦然,也许是哀到极致,死反而解脱。
贺骏驰满眼不赞同,说话时还一直揪着她的衣服:“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非要想不开?有人拼尽所有或许都活不了,你活得好好的却要死。”
“我没有信心把她养大,没有能力给她一个父亲一个完整的家,我没有活下去的理由。”连翘伸手摸了摸肚子,苦涩地笑了。
她这么一说,贺骏驰马上了然她是个未婚妈妈。
“可是你犹豫了。”他很快就说,“你知道死是什么滋味吗?我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两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就那样说开了。
也许他们都是同一种性格的人,担心得太多,想得太多,终究是把自己困住了。
贺骏驰忽然说:“你的事情比我的容易解决,我把户口薄借你用就行。”
连翘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怕死。
他们真的就去登记了,因此就有了一桩障眼法婚姻。
听连翘这么平静地娓娓道出当年的经过,唐婉瑜眉眼一动,继而苦笑:“你别看我工作上厉害,可我到底是个女人,甚至有些偏执,认定了的事情,很难再改。在分手后,我也相亲过,可是每一个人都被我拿来和他比较,我才发现,遇到了他,我很难再看上别人了。现在知道了他的情况,我愤怒过,也窃喜过,也替他难受过,可我还是感谢老天让我们有重来的机会。可惜,贺骏驰这个人是个石头,明明愧对于我,却捂不化,不想耽误我的话天天挂在嘴边。我还想,也许……他对你和孩子已经有了感情。”
最后这句,让正在冲茶的连翘手一顿,她放下青花茶壶,看了唐婉瑜一眼,才慢慢地说:“人都是感情动物,相处了那么久,说没有感情是假的。可是这感情也分好多种,我们一开始是抱着搭伙吃饭的想法走到一起,后来随着琪琪出生才慢慢培养出了亲情,说白了他就是老好人,不得已而为之。”
她不知道怎么打消唐婉瑜的顾虑,只是把事实清清楚楚地摆在她的面前让她衡量让她定夺。
唐婉瑜沉默了半天,才从带来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轻轻递到了连翘跟前。
“这是协议书范本,你先看看,具体细节还要再修改,比如财产分割,赡养费问题等等……”
“琪琪肯定是跟我的,蛋糕店的法人是我,因为要养孩子,我可能要留下,其余的都是骏驰的,我不会也不能要。你就帮我这样定吧。”
唐婉瑜本来就有些欣赏连翘,如今见她这么干脆利落,说话也大方不扭捏,凝重的心情减轻了几分。
她反而觉得自己太小女人了。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爱就爱,不爱就不爱。不需要这般反反复复不干不脆的。
在她们谈完后没多久,贺骏驰也知道了。
他没有什么意见,不过提出了两点,房子打算留给连翘母女住,然后他还拿了点钱给琪琪买了个教育基金。
连翘要推辞,贺骏驰只说:“除非以后琪琪再不认我,不然我给女儿房子住,供她读书都是我的权利。”
这话堵得连翘没有话说,拿了教育基金,却不好再住在这个房子,免得蒋凤麟哪天突然发疯出现,被邻居见到影响不好。
连翘开始着手看房子,打算在蛋糕店附近租个单位暂时住着,离琪琪幼儿园也近,其他的以后再说。
中介很快就有了好消息,刚好在店铺隔两条街的一个旧式小区,有个白领要出国,一个两房一厅的单位要放盘出来出租,连翘一下就看中了,爽快付了半年的租金。
她就趁着白天琪琪去幼儿园的时候,把东西都整理了一遍,请了搬家公司直接搬了过去。
这段时间都只有苏琳和小悦顾店,她们两个小姑娘满腹疑问,又不好意思开口,尤其是苏琳,她觉得自己的表哥表嫂有些不妥,去大姨家的气氛也怪怪的。
就在今天,她突然听她妈提起,说他们俩离婚了!
这下可把她吓到了,他们感情那么好,琪琪又那么小,怎么可能?
连翘正好到了店里,苏琳几次想问,踟蹰了半天都憋不出一句话来。
“苏琳?苏琳?”连翘喊了几声,这才叫回了苏琳的魂儿。
苏琳哦了一声,扭扭捏捏地叫了一声:“表嫂……”抬眼看连翘,她并没有半点不高兴,又顿时觉得她妈肯定听错了。
如果连表哥表嫂这对都离了,还能相信爱情吗?
她想吃了颗定心丸似的,又恢复了精神,加入她们的谈话。
连翘说她最近可能到店里的时间都会少,提出提高她们的提成,又说实在忙不过来,可以考虑再请一个工读生。
大家讨论了一会儿就到了接琪琪了时候了。
最近这丫头闹得很,一两天还好说,连续几天没有见到贺骏驰就又哭又叫的,晚上也不肯睡。
于是小美琪又养了一个新习惯,得跟贺骏驰或电话或视频,才肯睡。
这样贺骏驰也终于知道连翘带着琪琪搬走了,好性子的他着实恼了一阵子,直说连翘把他的心肝宝贝给带走了。
经过北京上海两地专家的会诊,都是建议贺骏驰尽快手术,提高成功率。
贺骏驰还没有做最后的决定,这个生死抉择的确很艰难。
他们前不久还商量要怎么给琪琪过三岁生日,可现在情况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离婚手续已经办好,他们也不再一起住在那个家了。
连翘甚至去龙华寺上了一炷健康平安香,祈求佛祖保佑。
人生的陀螺把人转得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现在只有连翘一个在带孩子,更加忙得团团转。
在幼儿园附近两次遇到蒋凤麟,连翘很大方地让他跟琪琪见面,还去吃过一次饭。
她似乎不再在见面这个问题上僵持,让蒋凤麟有了丝丝窃喜。一开始是两三天来一次,发展到最近几乎天天都来。
琪琪跟他熟悉了,一口一个叔叔叫得很亲热,很容易就接受了蒋凤麟,让连翘有些无奈又有些唏嘘,孩子到底还小,不知道大人们的暗潮涌动。
这天刚在儿童餐厅的小包房坐下,琪琪就悄悄抓了蒋凤麟的耳朵说:“叔叔,琪琪像看小熊。”
“哦??好啊,叔叔带你去!”蒋凤麟应得很爽快。
连翘警觉起来:“去哪里?”
“琪琪说要去看小熊,我带她去动物园,明天不是星期六吗?”蒋凤麟说,“正好有时间。”
“不行,动物园人太多了!”连翘想也不想就否决了。
丫头昨儿晚上看了新闻动物园的小棕熊开放给游客,就嚷嚷着要去看,她没答应还哭鼻子,转眼就撒娇到蒋凤麟头上了?
琪琪缩了缩脖子,似乎是感知妈妈的不满。
蒋凤麟护着孩子:“你整天忙这忙那的,几时有空带孩子去玩了?你要不放心,我再雇两个保镖总行了吧?还是你要把我和女儿这一页也翻过了?”
他说得气急败坏。
对于连翘的固执,他真是没辙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到现在都没睡,先贴草稿,还要修改的,见谅。
童鞋们没什么反应,我就自觉地认为是写得不好,只能以后大修了。
30照片
他们彼此就这样僵持对视着。
连翘毫不退让;她固执起来是连蒋凤麟都没有办法,他只能将骄傲和锋锐都收起来;一把将琪琪抱在怀里,轻声说:“我不是来抢孩子的,可是翘翘;她是我女儿;过去三年,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存在。现在她只是想去看小动物,而我这个不合格的父亲只想满足她;只是看小棕熊而已;难道我这样都不能为她做吗?其实就算她要我摘天上的星星我都会毫不犹豫去的,这种心情你能不能稍微体谅一下?”
连翘别开眼;不去看他那懊恼中饱含深情的目光。
理智在告诉她;她应该将这个人驱逐出境,不要再出现在她们的生活里,不然可能从此和平静无缘。可做人不可能能时时刻刻都那么理智,情感总有机会占上风。
他说得对,他是琪琪的亲生父亲,就算她再否认,这个事实是没办法改变的。
悄悄见她的表情有了缓和,蒋凤麟暗暗松了口气。
“很晚了,我送你们回去吧。”蒋凤麟见女儿一直在打哈欠,小脑袋瓜已经靠在他肩上昏昏欲睡。
他一路载她们回到新租住的地方,连翘也不问他为什么知道她已经搬家了,他这个人,只有他想知道和不想知道的而已。只是他却不是和从前几次一样,送到楼梯门口就走了。
蒋凤麟抱着孩子没松手,显然是想跟着一起上楼。
为什么还要这样步步紧逼?连翘恼羞成怒:“蒋凤麟,你不要得寸进尺……唔……”
蒋凤麟拿手指点着她的唇,不赞同地说:“嘘,小声点儿,没看琪琪睡着了吗?快开门。”
连翘一怔,抬眸见刚才还说话的孩子,就这几步路的功夫就趴着他睡了。
只得步步退。
随着电梯数字的变化,连翘的心情也几次反复,铜色镜面反射出的影子,让她久久不能回神。
她,琪琪,还有他,三个人一起。
怎么事情就发展到了这一个地步?
电梯噔一声响,到了所住的楼层,连翘快步走了出去,拿钥匙开门,故意忽略身后站着的那个高大身影的压迫感。
蒋凤麟自然没有错过连翘各种表情的变换,他知道不应该逼她,可是又不甘心总是被她置之门外,两个人,总得有人先进一步,她不肯,那他就主动。
开了灯,他先环视了一下这个新家的环境,居然还不错,冷暖色搭配得宜,简约而温馨的小家。
蒋凤麟脚步很轻,声音就更轻了,细声问:“她房间在哪里?”似乎不打算让连翘接手。
连翘抿抿唇,一言不发地往卧室走去,蒋凤麟失笑了一下,抬步跟着她走。
琪琪还小,到现在还是跟她一起睡的。
蒋凤麟像珍宝似的轻轻把孩子放下,又仔细看着她好一会儿,然后才回过头,笑着说:“你看她连睡觉的样子,都跟你一样。”
连翘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门半掩着,从客厅里可以见到卧室里的孩子情况,他们就坐在外头说话。
连翘习惯地想给他倒杯水,又觉得这么做是不是会让他更得寸进尺,犹豫间忽然听他说:“翘翘,能不能让我看看你和孩子的照片?”好像怕连翘不答应似的,又补充了一句,“我就想看看琪琪小时候,之前看那个软件只有几张,我都看过了。”
他把那个删节的软件介绍想办法拿了去,就孩子的几张照片,和一段学会走路的视频,他看了得有几十遍。但是都只有孩子,她的都没有。
他现在手里拿着的,是连翘放在客厅橱柜上的相架,放的是琪琪一百天的时候贺骏驰帮她们母女拍的合照。他的拇指一直在母女俩灿烂的笑容上来回摩挲,表情怔怔的,甚至没有看连翘。
连翘开了电脑,把完整的版本开给他看。
蒋凤麟坐在地毯上,盘着腿,眼睛看着茶几上的电脑,生怕错过了一分一秒似的。
一开始,就是孩子刚出生的那段时间,用幻灯片的形式一帧一帧地呈现。
“你怀孕的时候,没有拍?”蒋凤麟这么问,他想看知道她怀孕是什么样子的。
连翘知道现在很多准妈妈都喜欢在怀孕的时候拍艺术照,可是她没有。
“没有,那时候吃不下睡不着,又整天水肿的样子,自己都不想看,还拍什么照片?”连翘淡淡地描述。
蒋凤麟抬起眼,看了她很久,很久,内疚地说:“我都不知道。翘翘,我应该在你身边的。”
“你不用这样,是我选择的路,没有怪过任何人。”
“是不是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