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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虽然苦涩,尽管不甘,炎陌峰仍是觉得甘之若饴。
那厢里,炎陌峰掀起窗帘看向车外,沿途皆是冬季萧瑟的景色,浓霜未退,寒风凌冽。
苏枕月心下了然,道:“本宫知道了,你且先回去,本宫会差人去请御医。”
宫卫朝炎陌峰躬身施了一礼后,双手递上一纸信笺,道:“炎大当家,皇后娘娘有物相赠。”
这场纷争总算可以告一段落了吧,那么,谁是赢家?又是谁,输了一切?
“枕月,回去吧,天气冷,你怀有身孕,受不得冻。”炎陌峰敛住笑,沉声劝苏枕月留步。
苏枕月已有六个多月的身孕,腹部在厚厚的锦袄下仍有明显的隆起。
小小的孩子瞪大了清澈的双眼,小嘴兀自张着,却只能发出微弱如小兽般哀戚的咯咯声。
即使前方满地荆棘,也义无反顾,无怨无悔。
苏枕月微笑着点头,然后挥手告别,看着他走上马车,渐行渐远。
“好,很好。”沐若惜似是笑了,光线昏暗的房间里,她空洞的眼,扭曲的笑,狰狞而阴森。
马车刚行至城外,忽闻后方有马蹄声越来越近。
苏枕月见他这副模样,心中也随之放松了下来。她点头称好,并亲自将他送到了宫门外。
炎陌峰冷冷地哼了一声,迈着八字步走到车前,一跃而上,人已进入马车,只听得怒吼似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炎陌峰似乎可以想象得到那种血溅当场的凄惨,她完整的身体成了两半,那双漆黑眸子死死瞪着碧落苍天,她张着嘴,想要呼喊,却未能发出一丝声音……。
宫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点头,“是,奴婢见到了苏皇后。”
因为,在那段失去赵明暄的日子里,苏枕月明白了一个事实,那便是,也许只有陪在赵明暄左右,自己的生活、人生才能够完整。
九儿这几日都在宫外,一直未归。莫嫣留在宫里照应着苏枕月。
腰斩,就要对那么一个正处于人生最为美好的时光时,被腰斩,以致于死无全尸。
苏枕月垂下眼帘,应了一声。她如常般替赵明暄的右臂抹了药,两人才一同睡下。
随侍的宫女内侍也是一怔,忙围成一团护住了苏枕月。
于是,苏枕月心软了,再一次答应了宫女的请求。
“大当家有何吩咐?”身后的护卫许是没听清,忽然突兀地问道。
面对因点了穴道而无法言语的宛然,炎陌峰弯下腰,深深地施了一礼。
他亦不知道到得生命的最后时刻,宛然的心里究竟有没有恨,或者,什么都没有,只剩下空茫一片,如同即将逝去的生命,烟消云散后,便什么都没有了。
“炎大当家离京后,是直接回去西北么?”苏枕月坐在桌边,神色有些慵懒疲惫。
“这梅花开得倒是比山上艳丽些。”苏枕月微眯起双眼仰头看着树枝上的红梅,微笑着道。
宫女磕着头,道:“奴婢是储秀宫里的,专侍候沐娘娘。沐娘娘她……她病重,就快要……”也不知是因为害怕紧张,还是因为担忧,她竟是哽咽着再说不出话来。
“炎大当家,谢谢你。”真诚地说完这句话之后,苏枕月便别开了眼,垂眼而笑,“其实,能住在江南小院,是我一直以来的向往,可如今……如今为了他,我宁愿放弃那种恬静而美好的生活。”
孩子点点头,挪动小腿走上前,扑进了沐若惜的怀里。
“炎大当家请留步。”
苏枕月点了点头,“莫嫣说的在理。”
闻言,苏枕月心头一震。
炎陌峰低喃着,接着折好信笺放入袖中,长长地叹了口气,朝着那个方向自言自语:“希望借你吉言,让我炎陌峰赶快遇到一个‘眼前人’。”
储秀宫最为僻静的角落里,那房间依旧陈旧不堪。
“见到苏枕月了?”她的声音也是空茫的,仿佛从地下传来。
苏枕月不解,却只是抿唇不语。
炎陌峰倏地转过脸,恶狠狠地道:“什么什么吩咐啊!没看到本座正在伤感吗?!”
“孩子,娘就要死了,你——”她的声音倏然尖利,如鬼一般,阴森扭曲,“你就陪着娘一同入黄泉吧!”
炎陌峰一愣,微张着嘴,接过那张折好的信笺。
莫嫣皱眉,冷声问道:“你是什么人?说什么开恩不开恩?”
是歉意,是送别,亦是去往黄泉路上时,他所能给予她的最后一点儿尊严。
炎陌峰只是觉得很难过,似乎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像现在这么难过过,说不出为什么。只是觉得心脏被硬生生地扯裂。如此撕心裂肺的痛感,令他眼角也涩痛难当。
没有让公公通禀,赵明暄径自步入内殿。见苏枕月仍在灯下看书。
永鸾殿,正在窗前奏琴的苏枕月闻讯,琴弦崩断,她猛地站起身,却忽觉眼前一黑,竟差点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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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五一了,今儿想休息下,就只更五千字了,亲们勿怪哈,偶真的累啊~
042 短暂风波
更新时间:2012…4…30 0:49:54 本章字数:8876
那一日,年仅三岁的大皇子赵彻由奶娘带入储秀宫,以见其母,却不想被其母沐氏若惜所杀。
永鸾殿,正在窗前奏琴的苏枕月闻讯,琴弦崩断,她猛地站起身,却忽觉眼前一黑,竟差点晕了过去。
“枕月!”
“枕月,醒了么?感觉怎样?”
太过狠绝的话语,令已准备赴死的女人也无法忍受。沐若惜心如刀割,胸口仿佛被生生撕裂开一般。她粗重地喘息着,咬紧了下唇,竟是想要从铁链中挣脱,然后朝那个冷心无情的男人扑过去,将其撕碎!
听到“皇上”两个字,沐若惜全身剧震,空茫的目光随之移向了那边,面上笑意更深。
她也曾站在许多女人所向往和期盼的高度,也曾荣华富贵,将某个阻碍她或者让她看不顺眼的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笑着看对方的挣扎,再在最后一刻将其生命结束。
听了这番话,苏枕月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下来,她闭着眼,问道:“大皇子还在锺翠宫么?”
“你不信?呵,那么——”沐若惜放缓了声音,瞪着那双空洞的眼睛,极慢极慢地道:“我的皇上,你防得了这朝廷上下悠悠众口么?!”
想及此,赵明暄攥着长剑的手倏然收紧,最后却将剑扔给一旁的护卫,转过身,背对着沐若惜道:“朕是皇帝,若连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孩子都无法保全,而让他们受到伤害,朕,又算得了什么一国之君。”
“枕月!”莫嫣喝止住她,冷下了脸道:“你这般聪明,怎地连这么简单的纠葛都看不清?”
苏枕月猛然一震,待缓过了气,颤着声音道:“去!抬进锺翠宫!请御医!快!”
“赵明暄,我绝?!我怎比得过你!怎比得过你绝!”她挣脱不了,扯着铁链叮当作响,却仍是在揪扯着。
他来到桌边,拿笔蘸了墨水,边写边道:“张公公,朕给你五天时间,五天之内,定要将孟大夫请来。”将信折好递给张公公,他又看向九儿,继续道:“九儿,这几天,就全靠你了,一定要保住彻儿的命。”
“果然。”苏枕月在一旁软榻上坐下,面上依旧平静无波,可那双秋水眸子里却闪过一丝凌厉,“流言传至何种程度了?”
一个已为人母的女人,又怎么能狠得下心?!
莫嫣抬眼看了看她,正要开口回答,却见一个小太监匆匆进了来,跪在地上,道:“禀皇后娘娘,左丞相求见。”
自己还是太过小觑这个清丽女子的睿智与聪慧了。
刑房内,沐若惜被铁链困住手脚,空洞的双眼望向虚无,嘴角仍带着一抹似有似无而扭曲的笑。
小太监躬着身子退了出去,片刻后,白发苍然的左丞相便步了进来。
“这可该如何是好……”
而结论再明显不过,那便是——
此时,莫嫣喊来了一个太医,给苏枕月诊断之后,只道:“娘娘无甚大碍,只是受了太大刺激,才导致昏迷。”
一个内侍见到苏枕月,忙屈膝跪下,急急道:“娘娘,奴才探了探,大皇子还有气息……”
“我来!”正此时,那沉静而清冷的声音从一边传来。众人转头望去,竟见皇后苏枕月踏步上前,脸色苍白却平静。
这话说的太过尖利。可对方毕竟是两朝元老,苏枕月对其从来都是无比尊重尊敬的,所以,此时就算再愤怒,也仍是被她压了下去。
“怎样?”赵明暄脸上无丝毫表情,可只要仔细听,便可听出自他略显沙哑的声音中透出的些微颤抖。
“宫里已经传遍了吧。”苏枕月对着铜镜整理衣衫,神色淡漠,声音平静,“说我居心叵测,有意将大皇子送入储秀宫沐若惜手上,只为了顺势除掉大皇子,亦保证我后位之稳固?”
身体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坚毅的手臂紧紧搂住她,对方的心跳在她的耳边回响,伴随着黑暗渐渐袭来。
苏枕月端着茶盏,瓷盏白中透青,她握着杯子的手竟与之同色,她无色的嘴唇轻抿一口茶水,方淡淡地道:“左相想说什么,但请直言。”
护卫初时不解,待得反应过来,却是一惊。
“没有,她被内务府的人押进了刑房,等候皇上处置。”莫嫣回复道。
锺翠宫距离储秀宫较近,片刻后便已感到。宫内十几名太医全被喊了过来,可见到赵彻身上那把匕首,竟无一人敢上前去拔。
左相一敛衣袖,面容虽苍老,那双眼却依旧锐利逼人,“老臣想说,皇上既已在朝堂之上许下娘娘‘一生为后’的重诺,娘娘更身怀嫡长子,往后之富贵地位无可言喻。却为何还要做出那般举动?!”年迈的丞相如是说着,声音愈加冰寒,锋利如刃,“我庆国皇室本就人丁不旺,皇上至今才得一子,皇后娘娘便如此放不下,那往后哪位妃子再有身孕,娘娘便会让其胎死腹中吗?!”
赵明暄闭了闭眼,攥紧的双拳缓缓松开,待睁开眼时,潭目中已恢复了往常的深沉与冷戾。
那厢里,赵明暄处决了沐若惜之后,便径直来到锺翠宫,谁知,刚及至宫院外,便遇到了正往回走的左相。
太医们好像都被她突然的举动吓傻了,直到身旁的宫女尖叫出声,才唤回了他们的神智。大家手忙脚乱地为赵彻止血治伤,却是死马当活马医一般,不抱太多希望。
且说九儿收到莫嫣传出的信息后,亦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皇宫。和那十几位太医联手救治奄奄一息的大皇子赵彻。
虽然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此时,当面对冤屈与误解时,她仍觉得愤怒和心痛。
“你就算护得了她一时,又怎能护得了她一世!”沐若惜讥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只要这后宫存在,便会有无数女人觊觎她的位置,便会有数不清的谋害与阴谋!而你,会为了她而废掉后宫么?会么?!”
太医正欲回答,却被九儿抢了先。她咽下一口茶水,道:“幸好沐若惜眼瞎,没有刺中你儿子的要害。不过孩子年龄还小,受不住这么重的伤,所以——
苏枕月在未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面上看不出丝毫喜怒表情。
“沐若惜,你真够绝,竟用自己的亲生孩子做你最后的武器,朕当初,怎会将你收在身边,当真是瞎了眼!”
苏枕月似失了所有知觉,只是冷冷地站在床头,看着那个小小的孩子像破碎的木偶一般在那些太医手底下被他们任意摆弄。她无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冷得像千年寒冰,不带一丝人的暖意。
废掉后宫……
不知赵彻被他们折腾了多久,身上被缝了多少针,嘴里被灌了多少药。终于,太医们纷纷松了口气,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朝站在一旁的赵明暄跪拜。
沐若惜声嘶力竭般地吼叫声从内务刑房传出,却未能换得赵明暄一个回首和一丝一毫地停顿。
赵明暄心下略安,抬手揉了揉眉心,然后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阴戾,“沐若惜还在储秀宫么?”
一切,都会被雨打风吹去。
赵明暄攥紧了双拳,强压下心痛与愤怒,沉声问道:“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他活下去?朕不想每日都提心吊胆。”
赵明暄微扬起脸,闭了闭眼,心中揪疼不已。
那么,她的这一生,究竟活得是否有意义?她会否后悔,抑或无怨无悔?
苏枕月长长吐出一口气,闭了闭眼,低声缓缓道:“此事全赖我,是我害了那孩子。若是他真有不测,我难辞其咎,这一生也不会安宁。”
“老臣见过皇后娘娘。”左相施了一礼,面色肃然,语气冰冷,“娘娘可知,就在刚才,沐氏若惜被皇上差人一剑刺死了?”
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