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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像花一样绽放-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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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辆出租汽车迎着卡车的车头驶进了土坡前的这片荒地,刘川从出租车上下来,立于卡车的前方。单鹃挣脱小康,跳下卡车,向刘川那边跑去。

老范看一眼气喘吁吁的儿子,把车停了下来。

燕莎商城白天

北京刑警老梁来到雪茄专柜,他的目光在琳琅满目的打火机上划过,停在了一款大卫杜夫牌雪茄专用打火机上。那只名牌打火机银光熠熠,精美华贵。

《阳光像花一样绽放》第八集

省际公路白天

小康板着面孔驾车行驶,老范坐在一边闷闷抽烟,单鹃和刘川坐在后座上,单鹃心情愉快,刘川心事重重。

刘川家白天

小保姆路过刘川的卧室,发现刘川的床褥乱了,她跑到奶奶房里,对奶奶说:“奶奶,刘川回来了!”

奶奶:“刘川回来了?”

她连忙让小保姆扶着,一步一挪地来到刘川房里,刘川房里早已人去屋空。

奶奶:“人呢?”

省际公路白天

单鹃与刘川并肩坐在车厢后座上,单鹃谈笑自如。

小康从车头反视镜中看着单鹃的样子,心里又恼又恨。

途中小饭馆白天

老范等人在路边停车,单成功已经从车座下爬了出来。在大家一起到路边饭馆吃饭时,单鹃几乎不跟小康有任何言语交流。刘川看得出小康有好多次给单鹃递菜倒酒,用行动讨好单鹃,但单鹃总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公路边白天

景科长的面包车也在公路另一侧的一处树阴下停泊。车上的便衣们一边啃着干粮,一边远远注视着对面的小饭馆和路边的煤车。他们看到,范家父子和单成功父女走出餐馆,走向煤车,随后,刘川也走了出来。

一个便衣捅捅景科长:“他们出来了。”

景科长等人注视着他们上了煤车,煤车开动,景科长的面包车也开出了树阴。

景科长:“别跟太近。”

省际公路白天

煤车均速前进,单成功父女与刘川并排坐于后座。

为了避免矛盾,避免刺激小康,刘川一路上尽量减少与单鹃的单独交谈,他更多的是和老单聊天。单成功不知聊到哪段往事,聊罢哈哈大笑。刘川也跟着傻笑。

刘川说:“我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有一次老师留作业,要大家用‘我是……’造个句子,像他们都造:我是一个少先队员呀、我是一个听话的孩子呀、我是一个爱劳动的北京人呀什么的,最简单的,也造个‘我是一个男生’之类的。我那天回家问我奶奶,我说奶奶,我是什么?我奶奶正看报呢,挺不耐烦的,她说:”你是什么?你是人!‘后来我就造句:我是人!结果被我们老师扣了好多分。我奶奶为这事后来专门找我们学校去了,找我们老师辩论来着,她说,我是人有什么错呀,造句就是练习语法,主谓宾齐全就行了,别说’我是人‘没错,就是写’我是狗‘,在语法结构上都不能算错!“

单成功哈哈大笑说:“我小时候上学的事现在早忘了,现在还能记住的事都是打架。和我爹我妈打,我爹我妈都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们,我从小就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

刘川说:“和爹妈打架不叫打架,你和别人打架才叫打架。”

单成功说:“打呀,和我们邻居打、和老师打、和我们同学打,我那时候可浑呢,谁都恨,四面为敌。”

刘川问:“那你从小到大,就从来没对什么人好过吗,总有喜欢你,你也喜欢他的人吧?”

单成功点头:“有当然有,我老婆就喜欢我。”

刘川:“噢,我这次在秦水,见过你老婆了,好像性子挺暴的,你平时在家是不是得听她的?”

单成功:“我们家,小事她做主,大事我做主。我老婆你见了?你以后得叫她干妈了。你别看她现在脾气不好,除了玩牌什么事都不干,游手好闲的,你没见过二十多年前,她长得那叫漂亮!人可温柔呢,和现在可不一样。我们第一次有那关系是在海边,在海边一个悬崖的下面,我们俩的头一次就在那悬崖下面,待了一夜,单鹃就是在那儿怀上的,你知道单鹃为什么叫单鹃吗,就是那天早上天刚亮,我们第一眼看见的东西,就是那悬崖上头开着好大一垞子杜鹃花,那叫红啊,哎呀,好看极了!”

老范在车里睡觉,小康开着卡车。单鹃兴奋地插话:“我妈怀上我之前,和我爸就有过这么一次。那一次我妈也说她最深的印象,就是海边悬崖上的那片杜鹃花。一边是海上刚刚升起来的太阳,一边是比太阳还红的杜鹃花,我妈在那时候就下决心了,这辈子就跟我爸过了。”

单鹃的这段话,小康、刘川都在听,单成功笑问:“这事你妈啥时候跟你说的?”

第八集(2)

监狱白天

一堂干警素质教育的大课刚刚结束,干警们从教室里走出来,小珂听到身边几个干警议论:“哎,你们最近谁又见过刘川没有,谁有他电话呀?我小孩老师的爱人在刘川他们家的一个什么厂里上班,最近说要让他下岗,我们小孩的老师托到我这儿来了,非让我求求刘川。我告诉她刘川让我们这儿开除以后就再没回来过,咱们这儿现在谁还跟他有联系呀?”

另一个民警说:“哟,你不知道啊,刘川好像出事了,听说在什么夜总会犯什么事让公安局给收了。”

民警:“哟,是吗!我不知道啊,你听谁说的?”

民警:“都知道,不信你问小庞。”

从他们身边路过的庞建东看了他们一看,未置是否,低头向前走去。在庞建东身后的小珂闻言却放慢脚步,若有所思。

钟天水走过小珂身边,低声问:“小珂,昨天你去看刘川奶奶了吗?”

小珂:“去了。”

老钟:“怎么样,老太太好点没有?”

小珂答非所问:“听刘川奶奶说,刘川昨天回家了,但又走了,他奶奶也没见着他。”

钟天水:“啊,你这几天勤去刘川家看看,老太太一个人挺孤单的,你去照顾照顾,安慰安慰,还是跟她说刘川是替咱们监狱到外地办事去了,别让老太太着急上火。过两天我抽出空来,也跟你一块儿过去看看,啊。”

小珂点头,迟疑一下,问:“钟大,刘川不是让公安局弄起来了吗?如果他真犯了什么事,昨天怎么又回了一趟家?”

钟天水也迟疑一下,说:“也许,刘川真的到外地去了,也许他到外地去办什么事了吧。”

小珂百思不解地看着钟天水走开的背影。

公路黄昏

卡车行进,刘川看着窗外,突然感觉有点不对,他发现他们已经离开了来时的原路,拐上了一条陌生的路线。这条路线虽然车少人少,但路面崎岖坎坷。刘川推推歪在他肩头瞌睡的单鹃:“哎,咱们这是奔哪儿去呀?好像咱们来的时候不是走这条路。”

单鹃迷糊着,身子向另一侧的小康歪去,小康让她靠得更舒适一些,然后冷冷地看一眼刘川,而刘川这时则完全关注于窗外,没有多久,卡车居然偏离了大路,向一个连路标都没有的羊肠小道开去。河边黄昏

很快,刘川看到了一条宽阔的大河。夕阳金色的光芒照红了溶岩般的河水,也照红了原本苍郁的两岸。两岸层林尽染,如同到了秋天。

驾车的老范把车子停在一座废桥的前边,天上地下看不到一丝人迹鸟痕,他和与他一同坐在前座的老单下了车子,并肩向那座木桥大步走去。

单成功:“这就是泸沙河!这地方没人。”

刘川和单鹃也下了车子,跟在他们身后向桥头走去。小康最后一个走下车子,站在车头没动,与他们拉开了一段距离。

刘川看到,两个大人已经走上摇摇欲坍的桥身,扶着糟朽的桥栏向下探瞰。面对桥下滚滚而去的河水,单成功语焉不详,指指点点,朝老范说着什么,老范的声音则显得清晰而且浑厚,以至刘川可以听得一字不漏。

老范:“你们一共埋了几个包?一千二百万的票子,两个包装得下吗?”

单成功平静地答道:“装得下,一个包装美元,一个包装人民币。人民币只有三百多万,美元差不多九十几万,两个包正好装满。”

老范饶有兴趣地指着河水冲刷的一处河岸,问道:“埋在那边了?”

老单:“就埋在那边了。”

单成功记忆犹新地指着岸边一棵被水淹掉根部的大树,又说:“当时这一带大路小路都被公安武警设了卡子,见车就拦,见人就搜,连公共汽车都不放过,所以老三他们只能先把钱埋了。他们不知道这条河当时是枯水季节,埋完后突然下了一个星期的大雨,上面发了洪水,一下子就把埋钱的地方淹了。后来老三跟我说了这个地方,我专门来看过一次,我来看的时候水早落下去了,那棵树的树根都被洪水冲得露出来了,这一片河岸都冲垮了,钱当时也不可能深埋,我一看,早冲没了。要不说老三他们几个死得冤呢,干了这么大一单活,命都搭上了,最后落得颗粒无收,只能说是天意了。”

老范似乎听得心不在焉,他眯着眼睛,扶着桥栏,探出身子,仔细巡看着那棵躯干半歪的大树,和大树两侧荒瘠的泥土,他问:“你当时找对地方了吗,这地方是老三说的地方吗?”

单成功淡淡一笑:“一千二百万,我会糊里糊涂找错地方?”

老范直起身子,想想,又问:“老三会不会说错了地方?”

老单:“老三先说的这个桥,然后说桥下面这棵歪脖树,这儿就这么一棵树,他想错都没法错。”

刘川看他们嘀嘀咕咕地交谈,声音忽而模糊忽而清楚,大体意思他和单鹃都听得明白。刘川注意到,单鹃的神情略显紧张,来回盯着两个人的脸。那两张脸表面看全都温而不火,但听得出老范温而不火的声音,几乎是一场毫无信任的审问。

第八集(3)

这场暗自较量的对话终于平静地结束,两个大人离开大桥向货车走来。小康似乎也看出父辈们的脸上,全都刻意掩饰着某种异样,不由向走在后面的单鹃低声问道:“怎么了,没事吧?”

单鹃没有回答。她没有回答也许仅仅因为她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省际公路夜

煤车离开了这条大河,继续前进,重新回到了干线公路。在干线公路上他们又走了困乏的一夜,一路上除了一两句事务性的小声交谈外,同车五人全都默默无言。

夜间的公路,黑,静如时空隧道一般。

公路边早晨

刘川搞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清晨时他确定自己真的醒了,他发现车子不知何时已经停在了路边。虽然他的双目未睁,但耳中范本才和范小康窃窃私语的声音却近在咫尺。

刘川躺在后座上面,保持熟睡的样子,呼吸均匀,一动不动。范家父子声音显得有几分诡秘,这让刘川断定此时单氏父女肯定不在车内。

老范的声音:“我跟单鹃她爸有二十年交情了,这次冒了这么大风险过来救他,他要是瞒我那就太不够意思了。我再看些天吧,是狐狸总有尾巴。”

小康的声音:“也许他真没得到那笔钱呢,这案子公安法院至少审了半年,老单要想保命,早该把钱吐出来争取从轻了。”

老范的声音:“这都难说,法院审他的时候他怎么说的咱们也不知道,他们劫了这笔钱是当场分了还是由一个人拿着谁也说不清,就算是大家平分了,老单手上也应该藏着二三百万。我看那个姓刘的小孩说不定能知道一点内情,不然放着北京大城市不待非跟着老单到秦水来,如果不知道老单手里有货,来干什么?现在这帮孩子,一个赛一下猴精!”

刘川眼睛依然闭着,眼皮子却紧张得微微打抖。他听出老范父子说到了自己。他们说到他时声音放得更轻,几乎轻如耳语。

小康的声音:“老单才老奸巨猾呢,他兜里有钱连他老婆都能瞒着,怎么会露给这个小子?这小子我知道,他跟老单到秦水压根就不是为钱来的,他为的是他妈单鹃!前几天你一把他接到咱们家我就看出单鹃眼神不对,你还赖我冲单鹃发火,我不发火成吗。”

又是老范的声音:“要我说你王八蛋怎么一点出息都不长进呢,你整天就知道琢磨个女人,我看再下去你快废了……”

他们的声音又逐渐放大,但马上就被车门开启的声音搅混,从声音上听出他们同时从两边下了汽车,随着车门砰砰关闭,四周突然静无一声。

刘川睁开双眼,看到天已亮了,前座的老范父子果然已不在车里。他微微欠身,透过车窗玻璃悄悄向外张望,他看见老单和他的女儿,正在路边一个早点摊上买饭,老范和他的儿子小康,向他们漫不经心地打着招呼,晃着脊背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秦水富豪装修公司小院内白天

老范父子领着单成功一家三口和刘川,走进装修公司的院子。这个院子挺大,到处堆着东西,很久没有清理,墙角还支着一个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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