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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两个队长闻声进了小屋,听说犯人把铁条拆了,一个队长再次喝问:“怎么把铁条拆了?谁拆的!谁拆的?”
另一队长:“你们三分监区的人到这儿干活怎么老是搞破坏,你们懂不懂这些铁条是什么,这是监狱的象征,是服刑人员活动的界限,你们知道不知道拆毁这个界限是什么性质的行为,啊?”
一个年长的队长急急地对一个年轻队长说:“叫分监区长来一下。”
年轻队长急急地去了。
一分监区的分监区长和好几个队长从车间外急步赶到现场。
很快,参与拆毁铁条的刘川、孙鹏、李京和陈佑成等四名罪犯被反铐起来,押出了车间。
车间里的犯人们不知出了何事,目光晾恐地远远围观。
第二十二集(6)
狱政科白天
刘川、孙鹏、李京、陈佑成被分别提至不同的屋子里审问,李京和陈佑成当然齐声鸣冤,将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陈佑成说:“我们就是帮忙安装了一下,具体拆毁铁条和制作铁艺窗栏的行为都是孙鹏刘川干的。”
在另一间屋内,李京交待:“我们还以为是一分监区的管教干部布置的呢,我们真是没想到这是孙刘二犯蓄意破坏呀!”
狱政干部:“孙鹏和刘川谁是主谋?”
在另一间屋子的审问中,孙鹏交待:“制作铁艺小窗是我和刘川一起干的,当时只是觉得比铁条显得漂亮,反正也能起到铁栏的作用,所以就把铁条拆了。”
在另一间屋里,刘川关于拆换铁条的过程与初衷的供述,和孙鹏的交代差不太多。
审讯民警:“你先不要说你们是什么目的,我问的是你们拆毁铁条,向分监区哪个队长请示过没有!”
刘川:“没有。我们就是觉得好看,当时也没多想,我觉得确实挺好看的。”
审讯者:“拆之前你们是怎么商量的?”
刘川:“我们就说这个比铁条艺术一点,能美化一下车间环境……”
审讯者:“你们谁先提出拆的,谁第一个提出来的?”
刘川:“我先提的。”
审讯者:“孙鹏怎么说的,你一提他就说行?”
刘川:“我提了以后他……他没说什么,反正这事是我提的,他只是帮静忙,我是主谋,他是胁从。”
两名审讯者一问一记。刘川蹲在地上,双手依然戴着铐子。
狱政科外晚上
李京和陈佑成被放了出来,被三分监区的庞建东接回去了。狱政科的一位民警低声对庞建东说:“这俩人看来责任不大,你们先接回去吧,以后有什么问题需要找他们再说。”
狱政科监号夜
刘川和孙鹏这一天没被允许回到自己的分监区,而是被押到狱政科的狱内侦查队的监号分别关押。当天晚上由狱政科负责狱内案件侦查的民警分别继续审问。
强炳林办公室白天
狱政科的负责人在向副监狱长强炳林汇报:“……昨天晚上我们狱政科的狱内案件侦查队又审了一遍,事实大体清楚,虽然没有证据能说明刘川孙鹏拆毁铁条有脱逃和故意破坏的动机,但这个行为本身在咱们天河监狱的历史上,也算是绝无仅有了。犯人私自拆毁禁锢铁栏,从性质上说,应当算是一种破坏监管设施的行为。这种事我们的意见还是不能简单就事论事的处理,还是要杀一儆百,否则以后非乱套不可。”
强炳林翻看着审讯笔录,若有所思地问道:“破坏监管设施?”
《阳光像花一样绽放》第二十三集
铁艺车间白天
中午,这事好像有点闹大了,强炳林和监狱长邓铁山一道,突然亲临铁艺车间,来到位于铁艺车间东南角的那间小屋,实地查看了铁条被破坏的现场。在外面干活的犯人们透过敞开的房门,看到两位监狱长和一监区的监区长钟天水,一分监区的分监区长马得彦、三分监区的分监区长冯瑞龙,还有最先发现铁条被毁的那位民警,一起指指画画地说着什么。显然,他们并非在简单地听取民警的汇报,而是在进行一场讨论,讨论什么呢,无人听清。
狱政科监号白天
下午,刘川和孙鹏被一起押出了狱政科监号,押到狱政科的审讯室里。
狱政科审讯室
此后的一切情形变得更加不可思议,刘川和孙鹏不仅异乎寻常地被同堂审问,而坐在审讯桌后面的不再是狱政科的民警,而是监狱长邓铁山和副监狱长强炳林这两位天监的最高当局。
三分监区傍晚
傍晚,刘川和孙鹏被责任民警庞建东接回了三分监区。
他们回到自己的监号时大家正在吃饭,无不惊讶地看着他们一脸轻松地走进屋子。
一个犯人疑惑地问了句:“哟,你们回来啦。”
另一个犯人看看门外,小声问道:“没事啦?”
三分监区晚上
这天晚上,刘川和孙鹏坐在犯人当中,和大家一起看了电视里的新闻联播,还看了中国队与阿曼队的足球比赛。孙鹏看比赛时像往常一样全情投人,助威呐喊,如果不看刘川那张心绪不佳的面孔,仿佛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
监号晚上
刘川打开麻雀住着的那只小纸盒,他看到那只可爱的小鸟已经死了。
监区、监号白天
若干天后,天河监狱的监舍,车间,食堂,一切服刑人员活动的地方,这些地方的每一扇窗子,都由队长组织犯人们将窗上黑色刻板的铁条一一拆下,然后换上了白色的铁艺窗栏。在这些白色的铁艺窗栏上,“枝叶”蜿蜒茂盛,一朵朵绽放的“小花”生机勃勃,攀援向上,寻找着窗外的微风和阳光。枯燥森严的监牢因此显得活泼起来、亲切起来,显得更像一所学生的宿舍,一座士兵的营房,一处安详的社区……在大墙内被拘禁的每一个人,包括从来面孔刻板的班长梁栋,脸上都浮上了一层甜美的笑容。
三分监区白天
刘川在与冯瑞龙谈话。
刘川:“冯队长,这事儿,希望分监区能向监区和监狱领导反映一下,这事真的是孙鹏主谋的,这事儿其实是我被冤枉的。”
冯瑞龙:“这你就别推啦,我们分监区把报告都起草好了,准备往监狱给你报一个监狱嘉奖。现在好多服刑人员给家里写信者都说,他们现在每天早上一醒过来,看到的第一样东西,不再是漆黑森严的铁条,而是透着阳光的小白花,这一整天的心情都不一样了。这个窗户,对提高改造隋绪,确实大有好处。你知道吗,现在监狱局已经决定,要把这项人性化监管措施推广到全局各个监狱去,你这是立了一大功啊,你就别推了。”
刘川:“冯队长,这个功真的应该给孙鹏。我是想,如果孙鹏立了这个功,按照局里运动会的规定,他就应该有资格参加咱们的篮球队了,他要是来了,咱们队的攻防实力,还有篮板高度,那就能提高一大块了。冯队长,您是领队兼教练,您不想夺冠军啦!”
冯瑞龙默然无话,若有所动。
篮球场白天
天监篮球队新的一天训练即将开始,冯瑞龙站在队前,队员们列队聆训。
冯瑞龙大声地:“今天,我们要训练新的阵容,以右路的大前锋为进攻核心,要尝试一下新的打法,大家调整后的各自位置都记住了没有?”
篮球队员们高声回答:“记住了!”
冯瑞龙命令:“好,开始训练!”
包括新人队的孙鹏在内,大家齐声应道:“是!”
队员们士气高涨地跑进了球场。
孙鹏从冯瑞龙身边跑过,冯瑞龙在他背上拍了一下,喊道:“精神点!”
孙鹏兴奋地:“是!”
小珂家晚上
小珂将四双白色的球{奇书qisuu手机电子书}袜装进一只包裹,包裹由她母亲熟练地缝好。
邮局傍晚
下了班的小珂走进邮局,像以前一样填了汇款单,又把那只装了球袜的包裹送到柜台前。她在汇款单和包裹邮寄单上填写的发件人姓名,仍然是季文竹的名字。
球场、监区、操场白天晚上
刘川坐在球场边上,换上了一双崭新的球袜,然后冲跑进场内,和全队一起奔跑传球。
刘川在操场率队操练队列行进。
刘川在小屋里练习跳绳,白色球袜一上一下地快速跳跃……
一个管教走进屋子,对帮刘川掐秒表的冯瑞龙说了句什么,冯瑞龙叫停刘川。
监区外晚上
刘川汗都没擦就穿了衣服跟那位管教往会见楼这边来了。
会见楼晚上
这一天不是亲属探视的日子,刘川没想到来监狱看他的,竟是东照市公安局的那位景科长。可能因为景科长身为公安,和邓监钟大他们又都相熟,所以被优待在一个单间和刘川隔桌相谈。虽然两人脸上都堆着久别重逢的笑容,但刘川一见到这张熟悉的面孔,眼中还是立即涌满沧桑难言的心酸。
景科长脸上则露出了朋友般的微笑,问道:“你还好吗刘川,我来北京出差,顺便过来看看你。”
刘川说:“谢谢你,没想到你还想着我呢。”
景科长:“怎么不想呢,你为我们做了那么多工作,我出来的时候林处长和我们队里的几个同志都让我问你好呢,说不管你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们都是要永远感谢你的,那案子要是没有你的贡献,恐怕永远要石沉大海了。”
刘川:“林处长和你那些同志都还好吗?我有时候也常常会想起他们,想起和你们在一起工作的那些日子。”
第二十三集(2)
景科长:“我们都挺好的。”
刘川:“小王那时候老惦记他小孩,他出来的时候他老婆生孩子,他儿子两个月了他都没见过。他儿子现在应该三岁了吧,挺好吗?”
景科长:“挺好的,小孩可胖呢,这事你还记得呀。哎,对了,有件事我倒一直忘了。我这次来,还得还你二百零一块钱呢,就是上次你托我们给你女朋友买大卫杜夫牌打火机剩下来的,一直说还你,一直就忘了还。”
景科长拿出钱来,刘川说:“呆会儿给我们队长吧。”
景科长:“噢,你们不让收现金是吧,好,呆会儿我给他们。哎,你奶奶现在身体怎么样?你们家的公司怎么样了?”
刘川一一做了回答:“公司倒了。我奶奶腿脚还是不行,现在住养老院去了。”
景科长点头无语,隐隐叹息。然后鼓励刘川说:“你们监区长老钟已经向我介绍了你的情况,说你在这儿的表现很好。去年虽然拿到记分证比较晚,但总分数还是后来居上,去年年底总分排在了全监区第六十一位。如果从获得记分许可证以后统计,就排到全监区第二了。第一说是你们班的班长,第二就是你了,值得祝贺。”
刘川:“啊,我们班长去年一气拿了四门大本单科,还有八篇文章被《新生报》用了,再加上班长的职务加分,所以总分肯定比我高多了。”
景科长:“我现在,老想起那阵你在美丽屋夜总会当服务生那段事,想想挺好笑的。刚接触你的时候觉得你脾气挺好,时间处长了才发现你脾气挺大。咱们在秦水那个杂货店接头的时候不是还吵过架吗,那时候你老冲我们发火你还记得吗?”
刘川不语,脸上笑着,眼中含泪。
景科长见状,就此打住,转了话题:“哎,你那个女朋友呢,还在拍戏吗?”
“对,”刘川把眼泪忍回去,说,“还拍戏呢。”
“她……”景科长不知如何相问似的:“还好吧,她跟你还有联系吗?”
“有,”刘川说,“她还专门来看过我呢。”
景科长欣慰地点头:“那就好,说明这个女孩还是挺重感情的,那就好。那你就争取早点出去,和你奶奶,和你女朋友,早点团聚。”
刘川说:“是。”
球场白天
刘川坐在场边休息,看场上队友打球,冯瑞龙见他情绪不高,便问:“怎么了刘川,不舒服?”
刘川马上强打精神:“啊,没有,没有。”
冯瑞龙:“没有就上去活动活动。”
刘川只好起身上场,和队友们练起了传球。
犯人食堂白天
球队在食堂单独开饭,给他们打饭的厨子说:“人哪,只要身怀一技,就不愁没有饭吃。你看你们,会打球,吃的就立马不一样了,每天—个人保证俩鸡蛋,隔一天有一顿牛奶。我在这儿十多年了,一天三块钱也吃了十多年了。你们现在一天的伙食费定的是五块,比我们有口福!”
球队中锋说:“你净看我吃鸡蛋了,你没看我们出多少汗呢。”
厨子:“你们累,累得值啊,得了冠军加200分呢。”
孙鹏:“冠军那么好得,你来呀。”
厨子:“我没这水平呀。”
中锋:“你会做饭呀,你平时肯定比我们油水大。”
厨子:“哪儿啊,跟你们一样。”
另一球员:“不可能,要不你这身肉怎么攒出来的。”
球队吃完饭,往外走,路过小库房,中锋看门口放着一箱生鸡蛋,顺手拿了两个,给了孙鹏一个,两人敲开喝了,恰被跟过来的刘川发现。
孙鹏问刘川:“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