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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竹本想向往常一样,“刺溜”一下钻上车的,怎奈她今天的打扮实在不给力。为了不扯破裙子,不踩断鞋跟,她只能迈着小碎步,扭搭扭搭地跨进车门。
她一反常态的举动终于成功地吸引了许其然的视线,他甚至为此特地摘掉了太阳眼镜,直勾勾地盯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继被她午夜磨牙的怪样吓倒之后,他又一次感觉到了何谓“毛骨悚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收回了视线,愕然问道:“你为什么穿成这样?”
“喜庆,淑女。”她面无表情,淡定地吐出四个字。她努力掩饰住心下暗涌的狂喜,虽然她早就猜到此刻的装扮定然令她看起来气质出众、不同凡响,但万万没想到,竟然连这个冷血的男人都对这身衣服感兴趣。
“红配绿确实很喜庆!”他抽了抽嘴角,狭长的眸子直视前方,不敢再随意乱瞟。
听出他话里的嘲讽,萌竹上一秒还雀跃不已的小心肝顿时凉了半截,她悠悠地顶撞他说:“你见过婚礼穿一身黑的吗?!”
他似乎被哽住了,不再说话。
许其然的车速很慢,上班高峰时刻的京城,路况相当拥堵。而最重要的,是他也不太清楚WC婚纱店的具体位置,只能边开车边留意道路两边的招牌。
“快看!快看!在那里!”萌竹指着马路对面打着WC字样的婚纱店大招牌,激动地喊道。
许其然来不及将车停稳,她便急着以笨拙的姿势跳下了车。
“砰”地一声关上车门,她突然想起应该向许其然道谢的,于是她返身敲了敲茶色的车窗。谁知他竟然像没有听到一样,开足马力绝尘而去。
车尾扬起的一阵灰尘,呛得萌竹干咳了两声。
她走到婚纱店门口的时候,正好赶上店铺的铁闸缓缓升起。她急不可待,猫腰从半开的铁闸下钻进了大门。
“小姐,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从门缝里突如其来滚进一团花花绿绿的不明物体,着实令导购小姐瞠目结舌,她稳了稳心神,十分专业地向萌竹问道。
“呃…我找你们店长。”看着导购小姐一身标准的黑色职业装,萌竹撇了撇嘴,心里嘀咕着,又不是殡仪馆,穿那么黑做什么。
导购小姐礼貌地笑了笑说:“我们店长还没有到,不如您先坐下来等一会。”说完,她请萌竹在沙发上落了坐,又递上了一杯茶水。
萌竹一边啜着热茶,一边随手翻着茶几上一摞婚纱照样本。很快,她失去了耐性,暗暗诅咒放了她鸽子的可恶店长。
正当她转着眼珠,百无聊赖地打量一排排婚纱时,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从婚纱店里间走出来。
“请问这位小姐,您找我?”姗姗来迟的店长声如洪钟,肚腩上的赘肉随着丹田运力微微发颤。
素未谋面的店长据说是一位姓香名殒的女人,怎么一转眼变成大叔了?萌竹满面疑惑地问:“你是店长?”
一进店便点名找店长,根据多年的从业经验,中年男子认定眼前打扮怪异的女人是一位富得流油的大客户,他谄媚地笑着说:“正是鄙人,请问您想拍婚纱照,是吗?”
萌竹头顶上的问号越来越多,黑压压的一片,她不得不再一次确认,“这里是WC?”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很笃定地说:“是的,WonderfulCastle婚纱店!”
“WonderfulCastle?!不是WeddingCastle?!”萌竹失声喊道,她竟然乌龙地搞混了两间缩写同为WC的婚纱店。
原来这个女人找错了门,根本不是什么大主顾,店长肥胖的大脸瞬间黑了下来。他果断地拉开店门,准备赶客。
走到门边的萌竹有些没底气地问:“请问您知道WeddingCastle怎么走吗?”
店长不耐烦地用短粗的手指头,指了一个模糊的方向,不悦地说:“向东走大概四百米,路口向南拐,走两百米再向西…”
萌竹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宛如听天书一般,快速在HelloKitty记事本的第69页记下了路线。她万分后悔出发前没有准备一个指南针。
当她火急火燎地赶到WeddingCastle时,已经双腿抽筋,大汗淋淋了,鲜红色的丝绸上衣混着汗水紧贴在前胸后背上。
她推开店门,婚纱店里没有什么顾客,她一眼便注意到收银台后面,正襟危坐着一个举止端庄的年轻女人。
“香店长,对不起,我…”萌竹讷讷地说着,有些慌乱。
优雅的女人抬起手腕,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手表,淡声说:“第一天上班就迟到两个小时,你有什么解释吗?”
婚纱店里凝结起肃杀的气氛,几名身穿统一黑色正装制服的店员,无不一脸同情和担忧地望着萌竹。
这时,突然一个甜美的声音响起:“来了新同事啊?路不好找吧?”
萌竹循着声音扭头看过去,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笑嫣如花的女孩儿,萌竹赶快咧了咧嘴角,向她抱以感激的一笑。
香店长轻咳了一声,没有继续纠结萌竹迟到的问题,朗声吩咐道:“你先做我的助理吧,过了实习期再看够不够资格留下来。记住,迟到三次就永远不用再来上班了。”
萌竹诺诺地领了命,拍着胸脯保证:“我不会再迟到了。”
店长瞥了她一眼,顺手扔给她一套黑不溜秋的制服,“快点把你那身没品位的衣服换下来。”
她点点头,心里却不服气地想,难道自己的审美真的糟糕透顶?
先前帮萌竹解围的女孩儿热情地上前说:“我带你去更新室。”
萌竹跟在她身后走着,视线落在她的背影上。咦?她貌似是全店唯一没有穿制服的女孩儿。
萌竹从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为什么不用穿出殡服啊?你是做什么的?”
女孩儿莞尔一笑,“我叫向微笑,是驻店化妆师。”
化妆师?这个职业让萌竹的神经振奋了,化妆师就是品位的代言人啊!萌竹顿时觉得自己有救了,她兴致勃勃地拉着向微笑说:“以后我就跟着你混了!”
正文 夜游SB电视台
人生的第一份工作,让萌竹颇为头痛。美其名曰的“店长助理”,其实不过是一个打杂的。
试衣间的门板坏了,她要负责找人修理;洗手间的马桶堵了,她要用皮搋子疏通…在婚纱店里混了整整一个星期,她还不曾接过一次客。
唯一的乐趣和收获,便是向微笑时不时对她言传身教一些化妆心得,以及服装的搭配技巧。萌竹乐颠颠地称之为“品位扫盲课程”,但至于是否起到效果,就不得而知了。
这天放工后,萌竹照例像往常一样,踏上漫漫征途,跋山涉水回到许其然父母的住处。
一进门,许母兴致勃勃的把对萌竹拉进厨房说:“你从香港带来的生蚝干、鲍鱼干真不错啊!我炖了十全大补汤,你快来闻闻!”
“那是我爸妈让我带来的。”萌竹客气的说,她最大的优点绝对包括不邀功。说完,她将头探向炉灶,黑漆漆的一锅液体深不见底,让她顿时头晕目眩,险些一头栽进汤锅里。
其实,能够煮一手色香味俱全的好菜,是萌竹的长项。她的父母和许父、许母一样,都是大学教授。父母时常出国讲学不在家,于是练就了萌竹的一身厨艺。
“不错,挺香的。”看着许母殷切的眼神,萌竹违心的称赞,心想只要这汤不让她喝怎么着都成。
听到溢美之词,许母满面笑意,眼角几道鱼尾纹都挤到了一处,“是啊!那你晚上给其然送些去啊!”
“啊?这不太好吧。”萌竹面露窘色,立马否定了刚才心思,她宁愿捏着鼻子自己喝。
许母无视她的抗拒,自顾自说:“哎呀,其然消耗大,应该补一补的。”
自从得知两人共住一间酒店客房后,许母坚信他们已经做了男欢女爱的之事,言辞之间毫不避讳。
尽管萌竹明里暗里否认了无数次,怎奈许母固执得像一头牛,脑子里那根筋怎样拉都拉不回来。
许其然如果喝了十全大补汤,不会真的欲|火焚身、春心荡漾吧?念及此,萌竹圆圆的娃娃脸上,泛起一抹诡异的微笑,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
然而这张笑脸,再次令许母会错了意,她的眼中闪过一瞬与她的年纪极不相符的狡黠,她得意地说:“我就说吧,你心里头疼他呢,看把你美得!”
萌竹的笑容倏地僵在脸上,她讪讪地问:“我送去哪里啊?我又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当然送去电视台了,他都播晚间新闻的。”许母的声调压低了几分,似乎不满萌竹对未来的老公太不关心了。
“哦。”她闷闷地应了一声,小心肝再度纠结起来。骄傲自大的许其然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又岂会向她汇报行踪。不过话说回来,难怪他早晨离不开床,原来人家过的是美国时间。
“愣着做什么,快来喝汤。”许母说着将一整锅汤,干净利落地一分为二,一半倒入硕大的不锈钢保温桶,另一半倒入一只瓷花大海碗。
萌竹哀怨地望着比她的脸还宽的碗口,忍住了热泪盈眶的念头,原来,她和许其然无一幸免,都逃脱不掉喝下这锅补汤的噩运。
她用勺子搅了搅黑乎乎的粘稠液体,“伯母,您不喝吗?”
许母一脸欣慰,爱抚地摸了摸她的头,“傻孩子,你别舍不得,都喝了吧。我和你伯父年纪大了,喝了这玩意儿也不管用了…”
“噗——”萌竹华华丽丽地被雷倒了,她喷出的唾沫星子不小心溅进汤碗里,她感觉碗中的水位线又不幸的上升了。
在许母慈祥的注视下,萌竹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双手捧起大海碗,“咕咚咕咚”一通猛灌。唯一支持她的动力,就是等她喝完便轮到许其然了。
手心里攥着许母写下的地址,萌竹抱着一只保温桶走在华灯初上的街头。
出门之前,她仔细端详了一下SuperBeijingTV(SBTV)的地址。陌生的街名,她看不出什么名堂。总之,与她工作的婚纱店一样,都在北京城的东边。
据说很久以前,恐怖组织曾经派遣了一个小分队,对北京实施恐怖袭击。怎奈恐怖分子一进京城,便不小心在七拧八绕的立交桥上迷了路,因此行动彻底宣告失败。
萌竹自认为她的智商显然不及恐怖分子,于是,她做出了一个明智且保险的决定——打车。
车速时快时慢,萌竹端坐在出租车里,空荡荡的胃部一阵翻江倒海的折腾。她暗暗诅咒十全大补汤,如果不是因为喝了那锅要命的汤,她也不至于没胃口吃晚饭。
经过将近一个小时的颠簸,出租车嘎然停路边,司机指了指马路右侧的摩天大楼,“那里就是了,不让出租车进,你自己走过去得了。”
萌竹急忙付了钱,拿了小票,敏捷地跳下车。她刚走了没几步,感觉裤角被什么东西扯住了,她一低头,看到一个约摸四、五岁的小男孩正紧紧地抓着她的裤腿。
她弯下腰,疑惑地问:“小弟弟,你怎么了?”
小男孩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突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断断续续地说:“妈妈…不见了…”
萌竹有些手足无措地摩挲着他的后背,“别哭,乖。妈妈在哪里不见的?”
小男孩抹了一把眼泪,含糊不清地说:“麦麦当劳。”
萌竹抬头向前张望了一下,完全没有麦当劳的影子啊,她不禁眉头轻皱。
正巧一辆印着“SBTV”的采访车从停车场开了出来,萌竹眼疾手快地一个箭步蹿上前,伸手拦下采访车。
“嘎吱”一声刺耳的急刹车,“你找死啊?!”司机摇开车窗,破口大骂。
萌竹被粗鲁的叫嚣声吓得一愣神。
这时,箱型车的后窗缓缓降下来,一个面色温和的男子朗声问:“有什么事吗?”
年轻男子炯炯有神的目光落在萌竹脸上,犹如一阵温煦的和风拂面。萌竹尴尬地笑了笑说:“请问这附近有没有麦当劳?他找不到妈妈了。”她指了指身侧的小正太。
男子淡声说:“在你身后。”
萌竹讶然地向后转过头,赫然发现金灿灿的“M”招牌直直的耸立着。等她扭回头想要道谢的时候,采访车已经扬长而去了。
她牵着小男孩湿漉漉的小嫩手径直走进了麦当劳,展开地毯式搜索,但足足转了三圈,都没有找到他的妈妈。
萌竹沮丧地走回电视台门口,而小男孩一直死死地抓住她的手不放,好像生怕丢了这棵救命的稻草。
如何处理这个烫手山芋?她总不能带着来历不明的小家伙去找许其然吧?万一被人误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