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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是禽兽-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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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想尽一点小小的微博的安慰。
  “让我陪你几天。”
  “好,谢谢。”
  白钰也不知道自己还剩下多少的好日子,夜来枕在她的胸口,还是一直没法入睡,听到窗外风声呼呼地想,似四面而起的楚歌。
  他这一辈子就这么毁在这个女人手上了。
  但一物降一物,他也知道自己终有一天被降,能毁在她手上,还是幸运的。
  第二天,苏媚起得很早。
  她将自己拾掇整洁,淡妆相宜,穿一身碎花裙子,眼中含笑,宛如初见。
  “白先生,早,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是南方人爱吃的豆浆油条,豆浆是买来的,油条是现磨的……”
  ……
  苏媚待在白钰身边,整整陪了他七天。
  白钰也没去工作,和苏媚一直待在庄园里,外头风声四起,他不加理会,只独锁在这座小小的“乐园”里。
  日子过得太平静,波澜不起,谁都不管风雨在后。
  他们就像是一对老夫老妻,认识她不过三载,却已似过金婚五十年。
  “幸福”很虚渺,是梦幻泡影,一碰即碎,所以他不敢轻易碰触,很少说话,只静静地看她。
  他给花草浇水,她就给狗狗洗澡;他阅读报纸,她就准备下午茶点;他打高尔夫,她就在健身房跑跑步……柴米油盐,没有激情和浪漫。
  只在她离开的前一天晚上,白钰在庄园里放了一整夜的烟火。
  烟火照亮了整个夜空,她抬头仰望时眼中被夜雾打湿,见烟花,烟花也冷。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
  她的决心还不够坚定,无法绝情地离开,安心地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白钰坐在她身旁,一时动情,很想吻她。可嘴只擦过她的脸颊,逝去一点泪珠,然后便似烟花一样滑过,空留一点冷却的余温。
  “擦干眼泪回去吧……以后再也不要相见了。”
  “嗯,再也不见……也许,我该和花洛去英国休息一阵子……”
  “留在中国吧。”
  他放眼望向远处的天,有泛白的迹象,“你们的曙光来了。”
  他起身,背过身离开,独自一人沉入无止无尽的夜。
  第二天,苏媚前脚离开,后脚警察便造访了。
  “白先生,你被指控参与一桩谋杀案和一桩走私案,请跟我们走一趟!”
  兵败如山倒。
  他伸出双手,戴上镣铐。
  白钰在法庭上供认不讳,谋杀和走私案都属大罪,本该被判死刑,但他仍有余留势力,牧承泽也没办法完全扳倒,所以只判除五十年有期徒刑。
  他向法官申请缓刑,说还有一些心愿想完成,获得准许。
  作者有话要说:呼……这章写得很压抑,真心痛白先生……
  他也不是浑蛋禽兽,前面的丧心病狂是真的因为他很无助也很绝望……
  下一章可能就是完结篇了哈,结局是HE,新文会是耽美文~发现我言情还是有点无能~TOT,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关照,爱你们~

    完结章

  花洛在电视里看到相关白钰的报道时蒙头痛哭。
  他说,“我杀死了他,可是我别无办法,他把我逼向绝路……”
  他因嫉妒和怨恨杀死了他的兄弟,只有他自己知道,杀死他不是出于所谓的正义。
  他会一辈子戴上镣铐,备受良心的谴责。煎熬啊。
  苏媚搂住他安慰,说,“我才是主谋,你不过是共犯,若有罪,我也当和你一块承受。”
  她将他的手紧紧握住,自愿一起锁上镣铐。
  “不,我是主谋,我的降生令他的一生蒙受不幸。”
  “不要自责了,自责一无用处,并不能令他稍微好受一些……我觉得白钰好像对此有所预兆,在暴风雨来临之前他突然变得平和而温暖,也许这对他反而是一个解脱,他的人生是场无休无止的阴谋,或许他早已厌烦和怠倦……”苏媚的眼泪也一直流。
  白钰是早已厌烦和怠倦,为了生存,不断地进行搏杀,不断地浸染鲜血和罪恶,他生存下来,可内心越来越腐烂,心里长出一个魔,不断地将他吞噬,他财富满钵,可最终却连自己也失去,活如一具行尸走肉。
  他待在监狱里,一切罪行被昭告,才得以卸下厚重的盔甲和伪装,一生轻松。
  他向警察要了跟烟,深吸一口,吐出烟雾,烟雾在半空扭曲幻化,似脱身而逃的魔鬼,他好似得以净化,心无杂物。
  有人来探望他,是他在中国唯一的亲人,花洛。
  花洛明明是个胜者,可握着他的手时却泣不成声,狼狈不堪。
  白钰揉乱他的头发,说,“哭丧着脸做什么,我又不会死,不过五十年。”
  五十年有多漫长,人之一生也就这样寥寥而过了。
  “五十年后再出来,你得多老啊?”
  白钰淡然笑道,“是啊,那时候已经是满头白发,满脸的枯皮褶子,没钱,没势,没朋友,没爱人……”
  “不,至少还有我,你唯一的亲人,尽管你不耻或则不屑,但我向你保证,那时我一定还年轻,还富有,我能养你到终,我令你的一辈子承受了不幸,但至少还能给你一个幸福富足的晚年,哥哥……对不起,对不起……”
  “这是命,不怪你……该隐最终会杀死亚伯,也是命,上帝的唆使,并非是出于他的本愿,相比于命运,人太渺小了。”
  他低下头去。
  不怪该隐,但是该隐却为此流亡一生,一辈子不得好过。
  “对不起……对不起……我要怎么偿还……”
  白钰叹口气,嘴角提笑,“偿还也无济于事了,你连带我的份一起活下去,连带我的份一起好好地爱她……”
  提到苏媚,他心还抽搐,剩余一截烟蒂,断在嘴里,似一截迂折发黑的柔肠。
  “……这就是最好的补偿了。”
  “我会的。”
  白钰继续嘱咐他,似临终遗言。
  “这事不要告诉父亲,他已不是我的父亲,我跟他恩断义绝,所以他没责任再被我的事情打扰。”
  也许父亲还有些良心,还会为这个孩子流一滴眼泪,可他并不希望看到。
  “好。”花洛什么都答应他。
  “我狼心狗肺地奋斗了半辈子才挣得这些家财,可如今都得充公了……”他笑得有些自嘲,“但是账上还有十几亿合法资产,能帮父亲暂时度过破产危机,也能帮你东山再起,再拍电影。”
  “好。
  “那么……谈话到此,谢谢你。今后不要再来看我了,一面都不需要,只要等我出去就行了。”
  “一面都不再见?”
  这真残忍。
  “拜托,让我留点尊严吧,在监狱里的样子并不好看。”
  “……好,我……我们会等着你出来。”
  白钰起身被狱警带走,他还穿上囚服,仍是衣冠楚楚,留给他最后的背影依然那么英俊伟岸。
  他还有一段缓刑期,还能完成一些遗愿。
  几天后,花洛收到电影相关部门的一纸书函,说对当初东京电影节的参赛作弊事件和政治立场事件又重新进行了调查,证明花洛是冤,解开了他和《川岛芳子》的封杀令。
  同时,《川岛芳子》受到香港著名影评人的赏析,被推荐入围到了香港电影金像奖。它沉冤昭雪,又重新获得了民众的正确审视。
  苦尽甘来,东山有气,花洛和苏媚终于又回到了镜头下。
  可在他们渐渐高升之际,也正是白钰彻底落败之时。
  他连最后的缓刑期都不得安宁而过。
  他又接到葛曾诚的恐吓电话。
  “白先生,听说近来有恙,好日子是到头了嘛,真是……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啊,所以平生多积善德总没坏处。”
  白钰淡然笑,“谢谢关心,没想到大难临头最关心我的还是你啊,不枉多年交情一场。但是风水轮流转,我这边转过去了,你那儿大概也不远了。”
  饿死的骆驼比马壮,虽已是四面楚歌,但他仍似个没事人似的。
  葛曾诚大笑,“葛某倒还等着那么一天,可惜,即使葛某等得到这一天,白先生也等不着了,你比我早死啊,呵呵。”
  “在地狱里等你还不一样是等,冤家路窄,阳世不见阴司见,总有聚头的一天。”
  “呵呵……有白先生这等“生死挚交”,葛某早一步晚一步都无憾了,葛某还想在白先生走前送一件大礼给你呢。“
  “哦?什么礼物?”
  “听说白先生挚爱苏小姐就快得电影大奖了,在颁奖当日,葛某会将她那日的美照和视频呈现在大屏幕上,让影迷都一赌苏小姐之风采,也好让白先生死而瞑目,呵呵呵……”
  白钰脸色即变,原来葛曾诚还留着最后这么一糟,他存心让他死不瞑目。
  艳照一出,苏媚前程必毁。
  冤家宜解不宜结,既然结不了,他就准备快刀乱斩,拖着他一块去死。
  “我会登门拜访,用命来换她的艳照,如何?”
  “这倒是好,白先生真会做生意,这买卖葛某不亏,自然乐得成交,呵呵呵……”
  白钰原就在监视之下,这通电话令警方怀疑他和黑社会仍暗中勾结,便准备取消他的缓刑期,直接关入监狱。
  可白钰在最后关头,和警察都做起买卖。
  他说,“关我早一天,晚一点,你们都不痛不痒,但我知道“青鹰帮”一直是你们的心头刺儿,想斩草除根却连老巢都不知在哪儿。我和他们的梁子结大了,就想除之而后快,虽然现在政治身份不同,但暂时也算一条道上的,何不好好合作一把。你们大可以把我当成诱饵,反正被关五十年和死无异,能除掉一个仇家,也算死得其所。“
  是桩不错的买卖,警方开始进行紧密调查,布局,准备一石二鸟。
  ……
  《川岛芳子》浴火重生,竟意外地夺得了香港电影金像奖的最佳电影奖和最佳女主角奖两项大奖。
  花洛和苏媚又就此平步青云了。
  他们又一起坐在了颁奖台下。
  苏媚紧紧握着花洛的手,手心满是汗,她说,“我好紧张,不知道待会该说些什么,我怕说错……”
  这奖项太得之不易了,她看着台上演员一个个领奖,也幻想着待会奖杯落到自己手上的感觉,它沉重神圣,也许似拖一片天。
  她目中蓄满眼泪。
  花洛凑到她耳边,说,“说感谢你‘相公’的提拔就行了。”
  “讨厌,谁是我‘相公’?”
  花洛自然是要感谢的,但不能忘的还有白钰。
  她知道电影的解封也归功于白钰,败也白钰,成也白钰。
  她欠他的一辈子还不清,唯有如他所愿,凤凰涅槃,功成名就。
  “生米不单煮了熟饭,还糊了,烂了,大浪淘沙,千劫百难,还不能算相公啊?……颁奖礼后,我们先去英国结婚,然后再回来中国拍戏,好么?”
  他竟然向她求婚。
  她心头喜极,但假意又嫌他太过随意,说,“这算是求婚么?没戒指,没鲜花,一点诚意都没有。”
  “奖杯算我送你的定情物……剩下的回去给补上。”
  他在她耳边轻吹一口气,她面上浮起一抹红云,即使极力低调掩藏,还是艳光四射出来。
  “好。”她答应。
  心头汩汩地溢出蜜来,甜得如梦似幻。
  这边是华灯之夜,满目璀璨。
  那边是战后之地,尸横遍野。
  满脸是血,满身是血,满天是血,满地是血……他一身的子弹窟窿,血液从身体流干,魂魄流空,疼得麻木,便没有疼痛,他用手往心口抓了一把,满手是烂肉。
  他颤抖着抹开脸上糊住眼睛的血,然后点上最后一支烟,一支断裂扭曲的烟。
  将剩余的半截火柴扔在旁边一堆照片里,照片烧起来,他好像看到苏媚在火中涅槃重生。
  他抓着头发,颤抖着,咯咯咯地笑。
  天好黑,没有一点光亮,黑暗压过来,压过来,像一片流脓的发黑的污血,漂着一具具半溶的尸。
  他透不过气来,呼吸不了。
  挣扎着起身,寻找一点光亮。他还是太怕黑暗了。
  往东,往东……是不夜的都市,有彻夜不眠的霓虹。
  他挣扎着摇摇晃晃地走去,孤单影只,步履蹒跚,满脸狰狞,像是黄泉半路叛逃的鬼。
  他终于靠近了光,好温暖,身体在光里渐渐融化,渐渐变轻,也许渐渐消失不见。
  他看到街边广告电视上正在直播香港电影金像奖颁奖典礼。
  正是苏媚,领着奖杯在说话。
  上天厚待,没想到在最后的最后还能再见她一面,隔过遥远的时空和距离,他们相视而笑,喜极而泣。
  “能得到这个奖项是我无上之荣幸,是个意外,但也不是意外,因为我们……很多人为它付出了太多的代价,流了太多的血和泪……”她泪如梨花,纷纷落落,“我最要感谢的人是我的‘相公’花洛,是他一手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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