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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一直驶到农场附近的一栋五层楼房前才停了下来,却不是陈诺去过的布置成会所式的那一栋,而是离那栋楼房两百多米外的另一栋。
“伯父,无双在哪?”陈诺跟在聂子木的后面下了车,看了看后面,危荣羽和盛东志也已经下了车。
“小陈跟我来,警察留在车上。”聂子木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
听了这句话,危荣羽和盛东志互视了一眼,赶紧答应了一声,又钻进了车内。司机也把车再往前开了一阵,停在了离楼房较远的地方。
“这是我住的地方,那一栋是我会客的地方。”聂子木指了指远处的那一栋楼,淡淡地介绍道。
“真是豪宅啊。伯父,你这份家业很不错!”陈诺真心实意地感叹了一声。
但这句话听在陈诺自己耳里,都觉得有些生硬。经过了这两次变故后,他和聂子木的关系已经很微妙了,一切都像是在演戏。
聂子木淡淡一笑,抬腿向楼内走去。
陈诺一直跟在聂无双后面,虽然还保持着一些戒备,但已明显地放松了一些。毕竟警察就守在楼房外,聂无双总不太可能就在他自己的家里对自己动手,何况聂无双就在这里。
“聂总!”楼房门外有十多个工作人员,见了聂子木,都是恭恭敬敬地问好,眼睛却都好奇地打量着陈诺。
聂子木只是微微地点头,正眼也不瞧他们,只在大厅里看到一个中年女子时,他才忽然停住了脚步。
这女子的五官长得很精致,颇有几分姿色,看外貌只有三十多岁。她穿着一套白色职业套装,手臂上却放着一件蓝色的夹克衫。
“聂总,你身上弄脏了,赶紧把外套换上吧,别吓着小姐。”那妇人举了举手里的夹克衫,微笑着和聂子木打了个招呼。
她虽然在微笑着,脸上却挂着些愁云,眼睛也有点红,让陈诺看得有些奇怪。
“小美,你怎么还没去啊?”聂子木一边脱着外套,一边有些意外地问道。
“我说过,我要一直陪着小姐的。”妇人接过聂子木脱下的外套,仔细地看了看上面的血污,平静地答道,“说过的话,就必须做到。”
“你快去吧!这是陈诺,他是来接无双的,现在无双不用你照顾了。”聂子木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指了指陈诺,说道。
“这位就是陈诺先生?”女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陈诺几眼。
“没错,是他。”聂子木又扭头对着陈诺说道:“小陈,这是阿秋的妻子范美瑞……哦,阿秋就是常管家。”
陈诺心中微微一凛,赶紧叫道:“范阿姨。”
“陈先生,你好,有失远迎。”范美瑞脸上的愁云忽然一扫而光,爽朗地笑了笑,然后伸出右手来,大大方方地和陈诺握了握手。
“范阿姨,对不起,常叔都是因为我才……”陈诺低声说道。
他这句话倒是发自肺腑的表示歉意,毕竟不管常熙秋如何歹毒,但范美瑞总是无辜的受害者。
“陈先生快别这么说!”范美瑞赶紧打断了陈诺的话,满脸歉意地答道,“这件事是阿秋太鲁莽了,他没有做好自己的事,出了意外,让你受惊了,这是他对不起你。陈先生不必有任何的内疚,只要不怪罪他就行了。”
“哪能呢?范阿姨这么说,我都无地自容了……”陈诺苦笑道。
“小美,阿秋已经走了,他这个位置……今后就由你负责吧。”聂子木忽然打断了陈话与范美瑞的对话,似乎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好。”范美瑞看了一眼聂子木,简简单单地回答道,脸上的神情没有任何波动。
“你先休息一个星期,把阿秋的事办好,时间够吗?”聂子木问道。
“三天就可以了,聂家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不能拖太久。”范美瑞平静地答道。
“嗯。”聂子木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你赶紧去吧。”
“行,那我先走了。陈先生,失陪!”范美瑞彬彬有礼地冲着陈诺点了点头,然后取出一朵白花戴在自己的胸前,才不急不徐地踩着高跟鞋离去。
陈诺看着范美瑞离去的背影,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心底却暗起波澜。
范美瑞刚才的这番对答,让他感觉到这个女人很不简单——她显然早已经听说了丈夫出车祸死亡的消息,却能一直履行着陪护聂无双的承诺,绝不擅离岗位;而且她刚刚经历了丧夫之痛,就能若无其事地和自己这个罪魁祸首握手,还能把责任都揽到自己的丈夫身上,向自己道歉,这份定力和忍耐力绝非常人可比。
但有这种定力和胸怀的人,一旦成为自己的对手,也一定是个劲敌。
强将手下无弱兵,看来聂家果然是卧虎藏龙。
但既然惹上了聂家,哪怕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他一闯!
第二卷 蚂蚁上树 第197章 我立刻死给你看
聂子木、陈诺和沐天昊一直走到三楼最里面的走廊上,又往左拐了一段路,聂子木才在一个大铁门前停了下来,说道:“就是这里了。”
陈诺看了看站在铁门前的像是保镖的两男两女,顿时觉得这里就像一座监牢一般,一股怒气顿时从心底涌了上来,忍不住大叫了一声:“无双,我来接你了!”
他本以为聂无双会立即答应的,房屋里却没有传来任何应答声音,只有喧嚣的音乐声隐隐地透了出来。
难道聂无双出了什么事?刹那间,聂子木和陈诺的脸色都变了。
“开门!”聂子木喝道。
一个男保镖迅速地掏出电子卡,在门锁上晃了一下,又把右手食指在一个凹槽里放了一秒,大铁门便打开了。
“无双!”陈诺紧张地一把推开铁门,大叫道。
房间很大,也布置得很豪华。陈诺首先看到的是站在铁门旁的聂忠,他往里面走了两步,才看到了聂无双。
聂无双正背对着铁门,抱着双腿坐在落地玻璃窗前的地板上,看着天上的白云出神。
但窗外的风景,也不过是被防盗窗所分割开来的一小块一小块的天空罢了。天空虽然蔚蓝,聂无双却不是那自由自在的鸟儿,无法展开双翅自由翱翔。
在她的身旁,依次摆放着七个高矮不同的音箱,音箱里传出了震耳欲聋的快节奏电子音乐声音。
这七个音箱,就像一座长城,将她整个人都包围起来。
她似乎想用这喧嚣的音乐声,把内心的绝望和寂寞赶走。
在这一刻,她是个孤独的孩子。
陈诺叫了这一声后,聂无双终于听到了些动静,她回过头来看见陈诺后,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笑容。
但她并没有站起身来,也没有应答,而是又把头扭了回去,继续平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无双?”陈诺疑惑地看着聂无双的背影,觉得她忽然间又变得陌生起来了。
聂忠拿起一个遥控器按了几下,屋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便变成了淡淡的背景音乐。
“关掉!”聂子木皱了皱眉头,说道。
“不能关。”聂忠微微地仰了仰头,说道,“小姐说过,音乐要时刻陪着她,一刻也不能停。”
“你也跟着胡闹!”聂子木怒气冲冲地从聂忠手里夺过遥控器,按了一下,音乐声戛然而止。
“无双,我来接你回家。”陈诺走上前去,轻声说道。
“回家?我没有家。”聂无双头也不回地答道。
“无双,你怎么了?”陈诺疑惑地问道。
聂无双忽然把头埋在了膝盖上,叹道:“陈诺,我不该和你在一起,那样只会害了你……是我太任性了,我对不起你,你另外找一个吧。”
“什么?你要和我分手?”陈诺吃惊地问道。
“嗯。”聂无双低声应道。
她的声音虽然低沉,却没有半分迟疑,显然是已经深思熟虑过了。
陈诺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聂子木听了这句话,脸上则露出了一些喜色,赶紧走上前去,抚了抚聂无双的背,柔声说道:“无双,你终于想通了?”
“别碰我,我不认识你。”聂无双忽然使劲地扭动了一下身子,挣开了聂子木的手。
聂子木的手顿时僵在了空中,脸色也变得很难看,他挥了挥手,沐天昊和聂忠立即识趣地退出了房间,同时把铁门也关上了。
“丫头,你什么意思?”聂子木脸色阴沉地问道。
“我没什么意思,你没我这个女儿,我也没你这个父亲!哪有作父亲的把自己女儿当成犯人关在房里的?”聂无双头也不回地说道。
“你误会了,我只是接你回来住两天……既然你不愿意,我马上就通知了陈诺,让他来接你回去。”聂子木尴尬地说道。
“少来这一套!你不是说你病了吗,现在呢?你就是骗我回来!我告诉你,我不会跟他回去,因为我不想再害他了!还有,我既然说了绝食,就要绝食到底,我聂无双说到做到!一个星期后,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吧。”聂无双干脆地说道。
聂子木的脸色顿时大变,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往事,好一会才说道:“无双,你怎么这样?你太过份了!”
“聂总,是你先过份的!”聂无双霍然回过头来,淡淡地说道,“小姨刚才向我请假,说姨父出车祸死了,她要去处理后事……聂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陈诺刚才应该就在那台车上吧?”
听到女儿叫自己“聂总”,聂子木的脸上抽搐了一下,然后沮丧地点了点头,解释道:“那只是个意外,不关我的事……”
“意外?”聂无双看着聂子木裤脚上的几点血污,冷笑着打断了他的话。
“真是意外。”聂子木苦笑道,同时求助似地看了陈诺一眼。
“无双,那确实是一场意外,常叔当时在飚车……”陈诺终于插了句话,把车祸的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
在这种情形下,陈诺必须出面说话了,否则就表明他自己也怀疑聂子木了。
“好吧,就算是个意外,但我感觉我就是个灾星。”聂无双深深地看了一眼陈诺,叹道,“自从我和你在一起后,你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而且天天有意外,天灾人祸不断,我还能跟你走吗?这不是把你往火坑里推吗?”
聂子木听了这句话,心烦意乱地从身上摸出一根烟来,想了想,却又放了回去,问道:“无双,你真的误会我了,那些事都与我无关。现在我让陈诺来接你,你又不跟他走,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我就是想绝食到底!因为我从小到大,永远得不到我真正想要的东西,我活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聂无双恶声恶气地说道。
“无双啊,你这是拿刀在戳我的心口!”聂子木低沉地说道,话里充满了悲伤。
他一边说着,一边再次摸出那根烟来,用火柴点燃,狠狠地吸了几口,然后剧烈地咳了起来。
他弯着腰,捂着胸口,大声地咳着,似乎胸口里很难受。
以往只要聂子木一咳嗽,聂无双便会为他拍背,但这一回,聂无双却倔强地把头扭开去,看都不看他一眼。
“无双,别赌气了,跟我回家吧。伯父今天和我说过了,以后再也不管我们了,让我们好自为之,就当他没有生过你这个女儿。”陈诺劝道。
聂无双转过头来,有些意外地看了陈诺和聂子木一眼,犹豫了一会,叫道:“老爸,把烟丢了!”
“哦。”聂子木立即听话地把大半根烟给扔到了地毯上,然后踩熄了。
“我可以不绝食,也可以跟陈诺走,但我先声明,如果哪天他出意外死了,我立刻死给你看。我以我妈的名义起誓,我聂无双说到做到,决不食言!”聂无双掷地有声地说道。
聂子木听了这句话,顿时面如死灰,半晌才说道:“我再声明一次,这些事和我无关……”
聂无双站起身来,走到聂子木面前,低声说道:“我也再说一次,我不管跟你有关没关,只要他死了,我就自杀陪葬!事情就这么简单,你自己看着办!”
聂子木无可奈何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半晌说不出话来。
陈诺也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聂无双会用这种方式来维护自己,一时间心里觉得怪怪的,同时又暖洋洋的。
看着昂首站在聂子木面前的聂无双,陈诺忽然想起小学时学过的一篇叫《麻雀》的课文,当一只小麻雀从树上的窝里掉下来,一只大猎狗想吃它,此时老麻雀为了保护小麻雀,勇敢地从树上跳下来,冲到猎狗面前发狂般地尖叫着,并拼命地扇动着翅膀,最终吓退了茫然不知所措的大猎狗,把小麻雀成功地救回到鸟窝中。
而此刻,聂无双显然就把自己当成了那只老麻雀,把陈诺当成了那只小麻雀……
一个女孩豁出性命来保护一个男人,这件事本来是有些怪异的,也让陈诺觉得很有些窝囊,因为他并不想被一个女人保护。
但他阻止不了聂无双,也抑制不了心中涌动着的阵阵暖流。
因为在聂无双的心里,面对着她强势无比的父亲,这是目前唯一的抗争方式。
而当一个女人愿意为你豁出性命时,你除了感动,还能怎样?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