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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一般的小巧耳垂,瞬时变得通红,她挣扎着推他:“不是这个……不是找这个!”
陈遇白从善如流的换了另一只,一模一样的小巧绵软,握在手里、缓缓揉捏,“那么是这只?”
“你……你你你!不是不是!”南窗还开着呢,院墙外树精笑的枝叶轻颤不正经极了,她羞死了:“药!”
“要?”正搂着她轻薄的人低低的笑了起来,张嘴含住了她耳垂,“哦——是不是要学那昨日没学成的?嗯……眼下倒果真是‘斜月晶莹、幽辉半窗’呢……”。
国师大人头一回这么率意轻薄,可他家小娇妻压根不解风情,小拳头捶着他、在他怀里挣扎的像条离了水的鱼。
陈遇白搂着捏着逗着,不亦乐乎。
最后药是终于找出来了,可送药的那个人却衣襟散乱、小脸透红、双目茫茫、浑身酥软,被嘴角噙着笑的夫君搂在怀里擦药。
修长手指挑了些药膏,轻轻抹在她嘴角,细细揉开,她“嘶”一声叫疼,被他笑骂了一句:“活该!下次还敢爬窗户么?!”
小离不服气了——他伤的可比她还重!
于是她故意语气轻蔑的打击道:“师父你武功怎么那么差?居然被打成这样,你的脸都不好看了!”
国师大人一听这话顿时不高兴了,把她从桌上抱下来,往门口一推:“药已经擦好了,回去睡觉去!”
“我是来给你送药的,你还没擦呢!”纪小离从他手里拿过那个药罐,眼珠子转了转、像是想起了什么来,走到那边榻上拿了个小案几,将那罐药膏放在案几上面,双手托到自己齐眉那么高,兴高采烈的走过来呈给他。
陈遇白挑了挑眉。
“这是做什么?”
“王妃娘娘教的:举案齐眉。”她托的手酸了,只好缩着脖子,使得眉毛仍然与那案几齐高。
蠢货……陈遇白忍俊不禁,瞬时就已不生气了。拿了那药罐,从她手里抽走案几放到一边,又把药罐塞到她手中。
然后他冷着脸对举案齐眉的小妻子下令:“过来给我上药。”
小离点点头,旋开那罐子、挑了药膏在指间搓热,招招手叫他将脸低下来!
可陈遇白四平八稳的坐了下来,伸手把她抱在了怀里,让她坐在他膝头为他上药。
外头的树精发出“移——”的肉麻赞叹声。
脸上抹完了药,国师大人面不改色的动手开始脱衣服,小离听见树精吹起了愉悦观赏的口哨,连忙从他膝头跳下来、跑去关窗户!
她关了窗户回来,她家夫君已经赤了精壮上身,正挑着眉不怀好意的看着她。
“你关窗是要做什么?”他勾着嘴角问。
难道真变聪明了?知道暗示于他了?
小离“呃”了一声,解释道:“外头风大!我怕你脱了衣服着凉!”
国师大人哼了一声。
这个笨蛋!
笨蛋的手指太细了,力气又小,手势力道都不对,但那小手暖暖的软软的,在他身上摸来摸去,陈遇白享受得很,清亮黑眸都微微眯了起来。
她是认认真真的在替他上药,使出了浑身解数的。陈遇白听着她哼哧哼哧的呼吸声用力的微喘着,起先还有些旖旎心思呢,渐渐却觉出了几分温柔之意。
不必别人担忧与没有人担忧是两回事,他现在与过去一样强大,但是现在有这么个小笨蛋与他息息相关、荣辱与共,他一笑她眼睛就亮,他受了伤她半夜不睡也要来送药。
从前对她一直是怜惜与相惜,如今却渐渐品出了似乎是由怜生爱的滋味。
这滋味虽美但是太可笑了,他都不敢再深入多想,低着头勾着嘴角不由自主的缓缓摇了摇头。
纪小离正心疼他背上那一长道的红肿淤青呢,见他“伤心”的摇头,她连忙柔声安慰:“师父你别伤心,我爹爹和哥哥们天天习武,你打不过他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况且你这次被他们打的这么惨,下次他们就知道你身手不好,不会再与你动手了!”
陈遇白顿时黑了脸。
这番安慰可真是……比这顿揍还让他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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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上完了,冷着脸的国师大人立刻表情高傲的撵人。
原本小离也只是来送药的,他撵人她就真的往外走了。陈遇白气的嘴角一抽,但是也没有办法,冷着脸也还是得追上去。
纪小离被他拽住,回头奇怪的看着他。
“这么晚了还想从正门走?”他冷着脸训斥,不由分说,把她打横抱起,走到窗边,黑袍一跃翩然而出。
落了地,他放她下来时“顺手”的牵了她手,与她一同往院外走去。
小离奇怪的问他:“师父你不回去睡觉吗?”
“送你过去。”他冷冷的说,又解释了一句:“天太黑了,你这么笨,会迷路。”
镇南王府十步一个的雪白灯笼委屈的暗了暗。
沿着那灯笼照亮的路,新婚夫妇手牵着手慢慢走着。路过晚晴院时,一只白毛狮子狗突然窜了出来,对着小离“汪汪汪”的叫。
小离喜笑颜开的喊了声“小白!”,俯身就要去抱它,被国师大人一把拽了回来。
那白毛狮子狗立刻不悦的冲国师大人“汪汪汪”,又凶悍龇牙咆哮,可是国师大人只冷冷一眼,把它冻在当场,醒过神后它夹着尾巴疯狂的逃走了。
纪小离被又不高兴了的人拽着往前走,一转弯,南华院已就在眼前,他停下脚步、语气不悦的问道:“纪小离,是不是你身边的畜生都叫小白?”
“白色的、当然叫小白啊……”小离如实的解释。
陈遇白冷声命令:“改、掉!”
纪小离默了默,鼓足了勇气,怯怯的问他:“其实……是因为你的名字里……有个‘白’字吗?”
当初知道他名叫陈遇白时,她特意悄悄问了纪南是哪三个字。那时她就暗暗揣度过这个问题,只不过一直不敢问。
今夜他牵着她手走了一路,月色温柔,她忽有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胆气。
一鼓作气,纪小离壮着胆子、困惑的提问:“那你不许他们叫小白,是你自己要叫小白吗?”
“……”国师大人嘴唇动了动,又抿了起来。
这还是在镇南王府呢,今天刚领教了纪家父子的下马威……他在心里不断的劝说自己。
“小白!”她以为他默认了,竟然真的就叫了一声,清清脆脆的!
陈遇白决定不再忍——伸手就去捏她的脸。
可小丫头变机灵了,捂着脸飞快的扎进他怀里,双手抱着他腰、脸紧紧贴在他心口。
陈遇白拽她出来,她笑着扬起脸、眼睛亮亮的:“我喜欢的才叫小白,你……要不要叫小白?”
她撞进他怀里的时候陈遇白就已经消气了,此刻她仰着小脸在他眼前,一双清澈眸中盛满了温柔的月光,他哪里还有什么不悦?
“不!”他温柔的沉着脸冷声拒绝。
“那……那换一个叫?”她微微歪了歪头,“王妃娘娘说了,成亲以后我不能再叫你师父了!”
“换什么?”有人心中期待不已、面无表情的冷声问。
“唔……夫君?”她回想王妃娘娘所教,征求他的意见。
温柔注视着她的黑眸中泛起了圈圈涟漪。
“随便你!”国师大人很“无所谓”的答应了。
她却高兴,笑了起来,笑的特别傻气,眼睛里印着他的脸,陈遇白忍不住了,被迷住了一般低头在她眼睛上轻轻印了一下。
一触即分,但他还是心头巨震,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把她从怀里拽出来往前推开。
“快进去!”他不耐的催。
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走进南华院,有婢女出来迎她,直到那身影都消失不见,月色下静静立着的人才转身往回走。
夫、君……岳母大人可真是——贤良淑德、温柔大方、知书达理、教女有方!
这回门果真是百年来交口称赞的好习俗呢!
青肿的嘴角愉悦的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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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天下果然没有国师大人上手即会的本领,国师大人您真是进步神速、一日千里!
六皇子的古文不打算写了,对他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看他的现言,一样欢脱温馨:
☆、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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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遇白在原地站了片刻;才缓步走进内室。
千年寒玉床上,他的新婚妻子沉沉睡着;红扑扑的小脸;表情多么安然。
他轻轻在床头坐下;小心的从被子里拿出她一只手;手指按在她脉上。
他曾划破过她的手,虽只有淡淡一丝;但她的血是红色的并非发紫。
就算是破了完璧之身、阴寒之躯被缓和,她夜夜睡着寒玉床,不至于这么快就来了葵水。
他不知道坐在那里多久,回过神来外面天色都黑了,他一转头;她已醒了;正静静看着他。
“醒了?”他勾了勾嘴角。
她伸出另一只手握住他手,“我怎么了?生病了?”
“没有——不是生病。”他安抚她,“一会儿我再细细告诉你。你先告诉我——我上次给你送来秦桑的药丸,你是不是没有服?”
她缩了缩头,目光闪躲,那表情已经说了一切。
陈遇白并未生气,反而心中一疼。
他早该想到的。
还以为她这阵多愁善感是因为长大了,可她心智发育突然这般快,他怎么就未曾想过原因?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难道当真是关心则乱?
“那个……你怎么知道的?”她半张脸埋在被子里,闷闷的问。
陈遇白苦笑。
若不是她停了压制她体内千密寒血的药丸,即便是初潮,即便是那葡萄酒通经活血,那葵水也不会是千密紫色。
“我猜的,”他苦笑着说,“为什么偷偷停了?”
她不肯说。
埋在被子里扭了一会儿,轻声说:“我不吃那丹药,我不要成仙……我和你在一起。”
她不想立刻成仙了,不想自己去天上,留他和秦桑姐姐在一起。
室内一阵寂寂无声。
微凉的手指抚上她露在被子外面的半张脸,她偷偷抬眼看他脸色,却见他并无生气之意,垂眸凝视她的目光泛着某种温和。
“……好。”他声音不知怎么都哑了。
他哑声说了这一个字,小傻子却莫名高兴起来,从被子里爬起来就要往他怀里扑。可刚爬起来她就“哎呀”一声,手捂上了小腹,神色怪异的坐回床上。
陈遇白看着她懵懂的样子,又是好笑又是担忧,抚了抚她的眼睛,扬声叫了侍女进来服侍她沐浴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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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初葵的少女擦了擦身,侍女服侍她穿上多了好几条带子和布片的亵裤,她出去,床榻上已经换过了厚厚的新被褥,她坐进暖过了的锦被里,靠在夫君身边喝甜甜辣辣的姜汤。
陈遇白看她喝一口辣的直皱眉,问她:“岳母大人有无教过你……葵水?”
小离点头,“教过——哦,我来葵水了?!”
陈遇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岳母大人果真是贤良淑德、温柔大方、知书达理、教女有方!
他再解释起来就轻松多了:“……每个女子都会有,但你和她们都不一样,你是以后要去天上做神仙的,所以你的血和其他人不一样……这事不能说破,除了我以外,连岳母大人都不能说,否则仙气有损。”
“我知道了。”她很严肃的答应。
陈遇白搂了她。
“真聪明!”他低声笑她:“小离,女子来过葵水便是大人了,你要长大了……”
“长大了好吗?”
“好啊!”国师大人心中的阴霾云翳被阳光照破,一贯心静如水的人,竟然心潮澎湃的畅想:“长大了……唔,就能做很多事情,为人妻、为人母——你想不想为我生个孩子?”
新婚这么多天,只有新婚夜碰过她一次、还是她还初潮之前的人,竟然兴致勃勃的问。
纪小离以前当然从未想过,不过生一个他的孩子——“孩子……会像谁?”
“你喜欢像谁呢?”八字还没一撇,有人就跟他夫人似地,热切的筹谋犯难起来。
“女孩子的话……像秦桑姐姐那样好看!”
“秦桑有什么好看的。”国师大人对上京城第一倾国倾城很是不屑一顾,“还没你长得好看。”
纪小离默默的想了很久,这到底是夸她好看还是不好看?被他敲了额头,“要是男孩子呢,你喜欢……像谁?”
“自然要像我哥哥!哦,不要像纪北!像大哥二哥或者纪南!”她高兴的说。
身边人没做声。
他的儿子……像纪西?
国师大人心头堵的慌。
“要是能像我爹爹就好了,爹爹武功那么厉害!”她憧憬的说。
“……睡吧。”国师大人不敢想象那画面,忍耐的暗示她别说了。
“要是像你的话——”
“……嗯?!”
“不好!”她肯定的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