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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的黄鳝到十一月份,水温降到15℃左右时就开始钻入土层深处,进入冬眠状态,直到来年春天再苏醒过来。
刘军浩饲养的黄鳝适应性比较强,并没有完全陷入冬眠,天气好的时候它们还会钻出水面透透气。
正午的太阳暖洋洋的,那些黄鳝难得在洞中钻出来,黑压压的脑袋到处都是。罗老爷子两人看过水沟养殖黄鳝的模式后很有些惊讶,赶忙询问是否能够大面积推广。
刘军浩苦笑着摇头,这个模式是独此一家,其他人根本学不来。村里有人看自己养黄鳝靠谱,也曾经尝试过,可无一例外全失败了。
在院里来来回回转一圈,罗君阳倒能够猜出几分刘军浩拒绝他的原因:这人属于小富即安的那种,日子过得逍遥,自然不想到外边奔波。
他们来的急,根本没往村里去,车子在村前农田的土路上径直开到刘军浩家门口。
罗君阳参观完院子又打算去村里逛逛,刘军浩只能重新跟上去。
走进村子,三三两两的鸭子在水边踱步亮翅,搜寻食物。村里不少人家的房前屋后都堆着高高的玉米杆麦秸垛,房顶瓦坡上晒满柿饼、大枣,屋檐下悬挂着一串串金黄色的玉米棒子,院墙前面挂着红彤彤的辣椒,白花花的红薯干……此情此景为农家独有。整个村子到处散发着浓郁的乡村泥土气息。就这样吸入肺腑……用一个词形容——舒坦
小陈自打进了村子,眼睛就开始不够用,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觉得相当新鲜。重回故地的罗老爷子更多了几分唏嘘,村里的环境和原来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一切却又都不一样了。
房子盖高了,路面变整洁了……他甚至在路边看到几个城市才有的那种标准公共厕所。在刘军浩家感受还不明显,刚进村子不到十分钟,罗君阳就知道这村子不简单,扭头询问起刘军浩来。
“哦,党的政策亚克西呀……”刘军浩刚唱了句高调,老爷子眼睛一瞪,看样子要发飙。他赶忙介绍道,“主要是我们村乡村游搞得好,宣传得当……”
说起来,这里边有自己不小的功劳呢。刘军浩详细讲了刘家沟每个季节举行的活动,像五一钓鱼比赛,十一唱大戏等等。
“嗯,不错,不错,你们现在的村支书是谁,看样子很有经济头脑。”罗君阳听的忍不住点头。
“哦,叫刘广聚,你估计认识。”刘军浩回了句。
“是他,我当然认识,还很熟悉呢。我们两个人当年打过架,看见我脑袋上这个疤没有,就是他拿弹弓给我绷的。”罗君阳一愣指着自己眉毛上的一小块说道。
汗一个……刘军浩不知道该说啥好。
“那是我们十几个知青穷的梆梆响,想吃顿肉都难,就琢磨着偷鸡。结果偷到刘广聚家,这小子的弹弓奇准,一弹弓绷在我脑门上。后来他爹上门给我道歉,还送了两只风干的山鸡,当时把几个人美得,直说这弹弓没白挨。”说起往事,罗君阳哈哈大笑起来。
“小浩,我正打算过去找你呢。把你家的鸡蛋再给我弄几十个,上次弄得快吃完了。”他们几个人正在堰塘边转悠,恰好碰到老牛头迎头走过来。
“好呀,早给你老留着。”现在天气冷,不少人家的鸡鸭都停止产蛋,唯独他院里养的那几十只仍然照常,村里人需要鸡蛋都提前打招呼。“大牛哥,你还认识我不?”罗君阳略显激动地走上去握住他的手。
“你是……”老牛头先眯着眼看了几分钟,接着才不确定的问道,“小骡子……”话刚出口,他就觉得不对味。人家都几十岁的人了,再叫小名好像不合适,“你大名叫……叫那啥的?”想了半天,愣是想不出来。
“对,我就是小……罗君阳。”罗老爷子都不知道回答啥好。几十年都没人叫外号了,现在听着很有些尴尬。
“你怎么会在这里……哦,对,上午广聚还说你们要回来看看,其他人呢……这些年都过得还好吧?”几十年没见,老牛头见到熟人也有些兴奋。
“他们还在镇上,等下就过来……”
很快村里的几个老人闻讯赶来,刘广聚直接把人迎进家里。
刘军浩也跟过去,不过这种场合和小陈完全插不上嘴,只有当听众的份儿。
等那些知青全部到来的时候,刘家沟再次热闹起来。
一晃四十年过去,当年是热血青年,再回首却满头白发。有几个老人刚下车眼睛就开始湿润,显然在这片土地上留下了太多的感慨。
“邢燕子,好榜样/学习王国藩,学习铁姑娘/全家都在城,自己愿留乡……吃苦在前,享乐在后/一切工作服从党。北大洼变成金银窝/燕子结成队,奋飞过黄河”
不知道是谁带的头,这些老人渐渐开始合唱起来,就连来刘家沟养老的那些老人们也不例外。这首歌属于他们那个时代特有的声音,承载着梦想和希望……刘军浩赶忙举起相机留下这动人的一幕。
第四百二十七章 老师写评语
刘五爷的记性很好,几乎每个从车上下来的老人他都能准确叫出名字,当然全是外号。令刘军浩很纳闷的是竟然有位老人外号叫“拖拉机”,他悄悄拉住二麻子问这名字的来历,才知道感情看似平常的名字也有深刻的时代意义。
那时候有个非常鼓舞人心的口号叫“奋战三五年,1980年全面实现农业机械化”。乡里给刘家沟所在的大队配备了一台“东方红”拖拉机,这老爷子当年就是拖拉机手。
当时开的“东方红”很神气,拖拉机手是个很吃香的岗位。每到春耕秋收的时节,拖拉机根本忙活不过来,每个队都请,而且还要排号。拖拉机手到哪个队都是好吃好喝地伺候,绝对地牛X。
知青们看见他羡慕得不得了,就给起个外号叫拖拉机。
这些老人有三四十年没有见,要谈论的话很多。刘军浩此刻完全插不上嘴,只有倒茶的份儿。二十多个人喝茶,开水根本烧不及。无奈,二麻子只好把自家的柴炉提过来应对。这种柴炉刚刚在大青山流行开,模样和煤炉很相似,但是中间烧玉米芯子。一次可以烧半桶水,既经济又省事,因此买的人家很多。
刘军浩忙前忙后差不多等天黑才抽身,本来刘广聚还想让他晚上陪客人,结果给推辞掉了。
家里就媳妇一个人,估计忙不过来,他有些担心。
刚要走却给刘广聚拉住吩咐道,“小浩,你让张老师去学校上课的时候给学生说下,咱们刘家沟明天晚上要放电影,欢迎他们到时间观看。”
“放电影,放啥电影,这不年不节的?”刘军浩疑惑的问道。
“当然是庆祝会了,这不是知青上山下乡四十周年嘛,算是给这些老人弄个庆祝活动。”刘广聚将其中的意义详细解释一番。
“那有学生什么事儿?”
“他们回家通知大人看电影呀,省的放电影的时候冷场。这东西图的就是人多热闹,正好可以让学生再受一次**教育。”
“**教育,你不会准备放《地雷战》吧?”刘军浩脑海中立刻冒出一个非常熟悉的片子。
在九十年代电视尚未普及的时候,看电影是农村人难得的乐趣,只要听说哪个村子放电影,几乎人人轰动。
大人们天还没黑就催着自家的媳妇赶紧做饭,小孩儿赶紧写作业,等吃完饭好早点去占地方。电影一般是在麦场放的,一个白色的布幕挂在树杈上,等放影人把机器架好,对着布幕就开始放了。
那场面比刘家沟唱大戏还热闹几分,十里八村的人都会拿着椅子跑过来看,而且百看不厌。当时有人能够把《地道战》、《地雷战》、《平原游击队》等几个常见的电影台词从头背到尾。
放电影时最难解决的就是个人问题,大人们跑到田地里解决,小孩子通常到麦秸垛根解决,更有甚者憋到尿裤子的。
刘军浩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看到布幕上出现打仗场面,问刘老头被打死的日本鬼子去哪里了?还有那些掉在地上的枪放在什么地方?刘老头也不懂,就忽悠着说:“被打死的人和枪等电影放完都被放映员捡走,第二天还要继续拿出来给大家看。”
他和刘启勇听完解释后为防止放映员把枪捡走,还特意趁电影没结束跑到布幕下边寻找,可惜啥都没找到。
至于电影里边的杀人镜头——他们几个小孩子都说当演员好倒霉啊,演一部电影就把命送掉了。后来推测出一个合理的答案:那些被杀的人肯定都是杀人犯,判死刑在临死前演一次电影。
再后来农民生活水平提高,很多人家都有了电视,看电影的人越来越少。这个热闹的场景日渐没落起来,最近几年更是没有。
等到家里,刘军浩才知道张倩已经把饭做好,单等他回来吃。
“今天享受贵宾待遇呀,能让媳妇大人动手做饭。”刘军浩笑了一句,准备洗手吃饭。
哪知道张倩白了他一眼,跟着兴奋地拉着要让他看稀奇,说是自己回来整理偏屋的时候发现了一些东西。
“偏屋里能有啥,不都是以前的破烂?”刘军浩疑惑的问道。刘军浩结婚的时候把以前使用的旧东西全部扔在偏屋里,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翻腾过,不知道媳妇哪来的兴致。
“这几天镇里的废品价格上涨,我就想把咱们不用的旧书本弄出去卖掉,结果收拾出来有几十斤,全是你小学时候的书本。现在课本都更新换代好几次,你应该用不上吧?”
“哦,卖点也好,这都是咱爷收拾的,要不然早卖掉了。”刘老头他们那一代人吃够没文化的苦,因此对课本很重视。刘军浩小时候的课本他都收拾着,说啥也不让卖。
刘军浩后来毕业后懒得折腾,也没管那些旧书。这一放就是十几年,估计那些旧书都成碎末了,不知道还有人收不。
不过老婆也有点小财迷,这点旧书能卖几个钱,还抵不上一斤黄鳝。
“呵呵,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在书中发现一张小学五年级的期中考试成绩单,要不要我给你念念?”张倩满脸带着希冀的色彩,好像很想看老公出丑的样子。
“念吧,让你看看老公的优异成绩。”刘军浩大手一挥,故作豪放道。他小学的时候成绩还是很不错的,尤其是数学几乎没有下过九十分,因此不怕媳妇打击。
“数学九十八,语文八十三——”张倩故意拉长强调。
“怎么样,这个成绩很不错吧”刘军浩自恋的甩甩脑袋。话说他高中以前成绩真的很不错,只是后来玩性大,加上没人管给耽搁了。
“是不错,不过下边老师的评语更精彩”张倩笑着说道,“我给你念念听听……”
小学的时候每学期结束成绩单上都会有老师写评语;自己老公这上边的评语实在太精彩了。她大笑着念起来,“‘上课有小动作;不注意听讲’、‘经常偷学校老师菜地里的西红柿,屡教不改’、‘不按时完成作业还企图欺骗班长’、‘在学校散布谣言,鼓动学生不上课’……”
没等老婆念完,刘军浩脑门上已经全是黑线。
他想起来了,这张通知书当时被自己拿回家,但是并没有挨揍。主要是刘老头不识字,而且上边的成绩也很好,在班里能占到前几名呢。
“我也是老师……”张倩笑完,接着用很忧郁的语气看着自己的老公说道,“很难想象当时你做出多少让老师们咬牙切齿的事情,以至于给出这样的评价……一般来说,成绩好的学生不是应该受到优待吗,怎么你的评语上连句优点都没有?哦,有一句是‘该同学头脑比较灵活,就是不用到正经地方,望家长好好教育’……”
“偏见,绝对是老师的偏见”刘军浩只能这样诋毁语文老师。其实那个时候坏事倒真没少干,转下脑子就想出几个。
记得有次觉得老师们布置的家庭作业太多,就和村里的几个熊孩子一商量写了封匿名信,以家长的口吻威胁老师少留作业。
当然由于“叛徒”的出卖,最后事情被老师查出来。以至于后来老师留完作业都会笑眯眯地再问他一句,“今天的作业多吗?”
还有回是闲着无聊;他和刘启勇找来一只黑钢笔在某男同学的小**周围画了好多毛;后来那家伙哭着喊着到办公室告状,把几个老师笑得腰都弯了。
最经典的那次是自制火药……刘启勇不知道听谁说人的尿液里边含有硝。于是乎,几个熊孩子用教室洒水的洋瓷盆去厕所舀了半盆,放学后在教室内生火熬尿。等水熬开也没成功,把整间教室弄的那个味呀……事情的结果是作为主谋的他和刘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