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人?
被他的大力扫堂腿踢飞的只有破旧的办公桌和报废的电脑,这上里大概是一处仓库,而且显然很久没有人进来过,那满地的灰尘没有丝毫被人破坏的痕迹,很显然,这里没有人,一直都没有人……
怎么可能?那么……巨金刚濡染心生警兆,这一次他终于提前发现了杀气,他贴地横滚,嗤的一声,一股血箭从他的肩头冒出,然后他的右臂软软的垂了下来。
刚才那一枪,已经把他的右肩关节射得粉碎。
他下意识的撑身而起,左臂按在地上打算跳起来,就在他的左臂伸直的刹那,他突然觉得手心一痛。
一颗子弹直接贯穿了他的左臂,把他的整个左臂的骨骼全部粉碎。
“啊!”即便是巨金刚这样的硬汉,也无法忍受这样的痛苦,那感觉就好像是有人硬生生把骨头从他的体内抽出来一般。
响彻云霄的痛吼惊醒了云城渐渐安宁的夜,但是却惊不醒巨金刚那无尽的噩梦。
怎么可能……这是什么枪?怎么可能有这么强大的穿透力?而那开枪的人又是谁?为什么有这么准的枪法?
是什么?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在做梦?
身体一软,失去了骨骼,被爆裂的骨头炸得惨不忍睹的左臂已经成了一团肉泥,自然再也无法支撑身体,巨金刚整个人重重地倒在了地上,痛苦地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但是,刚刚失去了对双臂的控制,身体几乎完全失去平衡的巨金刚却连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了,人类是一个平衡而精妙的系统,拥有精确的青衡性,但是这也代表着,这平衡非常容易被破坏。
身体滚动的一瞬间,巨金刚觉得自己的侧脸一痛,如同刀片一般尖锐的声音从他的左耳擦过,然后他的左耳就再也听不到丝毫的声音。
不能留在这里,不能!绝对不能!
我不能死!我必须活着,就算是为了老大和老盲,我也必须活着!
巨金刚拼命挣扎起来,失去了可以维持平衡的双臂,失去了控制平衡的左耳,巨金刚自己都难以置信,自己竟然又站了起来。
只是,站起来之后的盲金刚,却在两秒钟之内再次跌到在地上。
他几乎是蠕动着,找到了墙,然后固执地坐起来,就在此时,他的眼前突然一暗。
停电了?
为什么世界变得这么黑?为什么我的眼睛那么痛?我的面上不停流下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什么?
什么声音?脚步声?那不停地向自己席卷而来的,想要淹没自己的到底是什么?杀气?还是恐惧?
停下来了?是什么人,为什么他不说话?
“老大?老盲?回答我!你是谁?任潜悠?回答我!回答我!不管是谁,回答我!”
我还能听到自己的声音,我还没有聋……没有,我还能听到声音!
从来不曾想过,原来有那么一天,只要能听到声音,就已经可以让自己满足……
多么讽刺啊!
吃香喝辣的人生,杀人不眨眼的生活,笑傲人生的态度……还有洒脱而无畏地心态。是在什么时候失去的呢?
那一天……是那一天,那只纸鹤在自己的面前轻轻扇动着翅膀,它对自己笑,那时候的自己,或许就被诅咒了……
被纸鹤诅咒了!
“黑吗?”一个声音响起来,从来没有听过地声音,一个男人的声音,此刻那声音很温柔地问自己。,
“黑……我什么也看不到……”如同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巨金刚狂吼道:“救救我,救救我,!”
“痛苦吗?”
“痛苦……我好痛苦……”巨金刚拼命嘶吼着,似乎叫出来就可以缓解这种痛苦一般。
“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以后伴随你的将是无尽的痛苦,你害怕吗?”
“我……我害怕,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巨金刚拼命的哀求着。他从来没有如此绝望过,看不到,听不到,站不起,爬不动。一切的东西都离他远去……无法抓住,甚至无法去思考……
好痛……全身都痛,我好害怕。我好害怕!
“还能站起来吗?”那声音温柔的问道,然后有一双有力的臂膀抓住了他的肩膀,把他扶了起来。
“我能站……我能站……”神经质的说着,巨金刚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依靠那双手的力量站了起来,他还能站,他还能走。
“跟我来。”那声音道,“我送你。”
“哦……”痛苦和恐惧中,无法思考的巨金刚茫然地前行。过了一会儿,他才想起来问,“去……去哪里?”
“我女人岑经去过的地方。”那声音顿了顿,道:“你一定会喜欢那里的,因为你正应该去那里。”
“谢谢你……你为什么要帮我?”或许痛苦多了,就麻木了,眼睛看不到,耳朵也几乎听不到的巨金刚,身体上已经感觉不到什么痛苦,但是内心无法抑制的恐惧,却几乎要吞噬他,此时那声音是他唯一可以听到的声音,那抓住自己的肩膀的双手,是他唯一可以依靠的东西,突然,莫名的,他有些感激,无法了解,无法解释……
“因为你给了我女儿很多地东西,所以我想还给你,顺道谢谢你。”那声音道,“坚持住,就要到了。”
“我能坚持……我能坚持……”巨金刚神经质的说着,然后他顿住了脚步,道:“你女儿是谁?”
“你认识的,她叫小雨。”
“小雨……”他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但是却想不起来,他抬起脚,迈出。
失去平衡的身体甚至没有感觉到自己地脚已经踩空,他转过头,道:“起风了,好大的风。”
砰!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震了一下,然后身体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漂浮感,似乎他正漂浮起来,那一瞬间他恢复了视力,他看到在很远的距离之外,有一个男子站在窗口,一个很壮硕,穿着黑色的作战服的男子。
那男子站立的姿势很奇怪,看起来好像是站在墙壁上,他不会掉下来吗?
这是他最后一个念头。
刀枪低头看着巨金刚的尸体,然后他把背后地枪抓在手中,一团柔和的光芒闪过,那狙击枪慢慢化为了一团光芒,收回到了他左手的腕表里。
然后他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回头。
起风了,好大的风。
“你回来了。”等在客厅的白老师站起来,看向了门口,已经多少次在夜晚提心吊胆地等待,在嫁给这个男人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的丈夫或许有一天会离开自己,去那所有人都要去的地方,但是她还是接受了,其实并不是为了照顾小雨,也不是为了自己以后有一个依靠,而是为了那个男人眼底最深处的哀伤。
充满了母性的白老师,在看到这个男人的那一瞬间,就被打动了。
这个含辛茹苦地拉扯女儿的男人,这个半夜悄悄跑出去,用自己的命去搏的男人……
白老师并不傻,相反,她非常聪明,若没有聪明的妈妈,怎么会有小雨那种聪明精灵的女儿。她知道,什么样的问题自己可以问,而什么样的问题不可以问。
很多时候,她只需要默默地注视着他的背影,就可以给他平添无穷的力量。
“我回来了。”
“来,洗洗脚。”把男人的大脚泡进了热水里,白老师搬了一个马扎,坐在了男人的面前,弯下腰,轻轻搓洗。
轻轻抚摸着白老师的头发,刀枪怔怔地怔怔地流下泪来。
五二零章:沧海桑田
已然是沧海桑田,已然是风云变幻几千载。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能回到这个地方。
让自己魂牵梦绕的,正是这个地方,而支撑自己一路走过来的,也是这个地方。
正是这个地方,自己出生了、长大了、有了她,然后有了他……他们生命的延续。
也正是这个地方,自己披上了铠甲,拿起了自己一贯使用的猎弓和长矛,背上了她刚刚做好的衣服和干粮,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家门。
那时候的她,还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战斗,他只知道,自己的父亲曾经上了战场再也没有回来,自己……或许也会如此。
然后,他死了,在那万军阵中,那时候的他已经是一名将军,领兵打仗时,被敌人围杀。
事情便是如此,他的意识陷入到了无尽的黑暗之中,直到有一天,他突然醒来,然后发现自己已经不再是人类,自己的意识,也变得那么的浑浊……
其实,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还是不是之前的自己,因为自己的意识中混杂了很多人的记忆,似乎历代的主人死亡之时,都把自己的一部分记忆混杂进了自己的思想,以另外一种行事生存了下来。
或许,真正的他死亡之时只是一个小兵兵,或者它本来什么都不是,只是自己的第一代主人的思想影响了自己。
或者,是自己那无数同伴想要回家的思想产生了自己。
无尽的杀戳,只是为了回到家而已……而来生,真的还能同袍吗?
岁起刀兵,奋我躯兮,王兮浴师,黄水之潭,离我所居,举我矛戈,生我所恋,死我所恶,已被征袍,此身也弃,旦夕殒兮,币忘吾归,青山南兮,有女清丽,子两三人,翘首盼兮,归田园兮,歌以挽兮,魂兮归去,来生同袍……
这镌刻在自己的内心深处的挽歌,便是自己生命的写照了。
但是,自己真的是为了那而活的吗?
或许,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回到自己的家,而是为了寻找一个答案,一个自己为什么存在,为什么一直奋战的答案。
为什么自己会不屈不挠地战斗,为什么自己一直在拼命地进化,为什么自己要跟随在一个又一个的强者身后,拼命的战斗。
答案,仅仅是回家么?
绕过了潺潺的小溪,从黄潭里鞠了一捧水,洗了一把脸,然后把那清冽的泉水灌入了自己的喉咙。
冰冷的泉水依然甘冽。
记忆中的味道正是如此,这深山老林里的泉水似乎从来不曾因为世界的变幻而改变,依然清冽,依然滋润着很多的人,只是不知道那被这泉水滋润的人,还在不在?
抬起头来,看着那千百年似乎都没有改变的羊肠小路蜿蜒而上,在那小路的尽头,有没有一个人在等着自己?自己亲手种下的山松是不是还在?
慢慢爬上了羊肠小道,那里有一处突出的平台,向左方看过去,在自己种下了山松的地方,现在是一片山松林。
几千年了啊……或许对那些长生者说起来,几千年的时光不过是转瞬即逝,但是对自己来说,几千年实在是太久太久了,久到了当初的小松树已经成了一片松林。
不敢转头,怕看到那里已然一人高的野草,还是害怕看到早就已经湮没的残桓断壁?
不过,终究还是要面对的,他转头看过去,自己的右手方向,那最平整的地方,自己家的茅屋所在……竟然……
竟然有房屋!
虽然早就不是当初茅草和乱石堆起来的简陋房屋,见惯了高楼大厦的他看来,这砖石砌起的房屋似乎比当初自己的茅屋还要简陋。
那是一排房屋,大概四五间的模样,最大的也不过五十平方米的样子,简陋的房屋上万片已经长满了荒草,窗户是腐朽的窗棂和残破的窗纸,上面隐隐还有几对勾和差号,鲜红鲜红的很是耀眼。
在院子里,有一根高高的竹竿,上面飘扬着一面已经洗得发白的国旗。
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如此的简陋?
和这里比起来,任潜悠的老家那简陋的小院简直就是皇宫。
他不由加快了脚步,向那房屋的方向走过去,还没有走到那里,就听到有人吵吵嚷嚷的声音,以及小孩子的哭声。
“老师……老师……你们放开老师,哇……”
“我……我跟你们走,你们不要难为孩子……不要,放开他!”
“老师!哇……”
孩子的哭声,女人的哀求声和男人的责骂声传入了他的耳朵里,他立刻加快了脚步。几个垫步就已经绕过了房子,看到了房子后面发生的事情。
几个男人正推推攘攘地拉着一名颇有姿色的女子,那女子大概三十岁左右,或许还不到三十,只是山风已经在她的面上刻上了岁月的痕迹。
记忆中的女子,似乎和眼前的女子重合了,孩子的哭声和女人的哀求声似乎和记忆中某个场景混合起来,他火从心起,火喝道:“住手!放开她!”
四五个男子闻言转过头来,看到他只有一个人之后,立刻又放下了心来,有两个人恶狠狠地道:“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我说,放开她!”看着女人被拧出一道血印的手腕,他的怒火腾地一声冒了起来,几乎要焚烧眼前的一切!
被他的双目一瞪,几个男人竟然不由自主地心底发凉,他们几乎是下意识地放开了手,然后从那房间里,又跑出来了三四个男子,每个人手上都拿着镰刀木杈之类的东西。
看到自己的人出来了,那几个男子胆气一壮,又嚣张起来,有人道:“把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