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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总瞅着他那副胆怯的样子，心想，我想剁他，又没菜刀？我想给他两大嘴巴，又下不了手……
但这气总得有地方出啊？
过了一会儿，蔡总稍微冷静了下来后，不禁冲他怒道：“你瞅瞅这办公室！”
陈肇事一瞅，惊讶道：“诶？这办公室人呢？”
“还你妈的诶？！！诶你妈个头啊？！！就因为你的那点儿馊主意，改什么提成比例，现在好了，咣的一下，销售部的人都跑光了，连他妈的周无成都跑了！现在你说怎么办？谁来负责销售？谁来给我们公司创造营业额？没有营业额，谁来给你个兔毛陈发工资？”
“啊……”陈肇事哑口无言了，而他心里在想，我也不知道后果这么严重啊？我还想拿周无成一把呢，想让他分点儿好处费给我呢？结果没想到他都不给我对话？早知道这样，我就不……
蔡总看他无话，这心里更是闹心了，气又上了心头，不禁吼了一声：“还他妈的愣着干什么啊？”
“我……”
“我什么啊？你他妈的赶紧给我通知各部门管理者，我要开会！”
算计周无成也是个紧急会议，周无成走了还是个紧急会议。
蔡总坐在会议室，等各部门高层都到齐了，气得一掌拍在会议桌上。这一拍，痛得他甩了甩手。本来就火大了，这一痛，更是烈火熊熊，挨个部门骂道：
“生产部你说，你们生产的电器没人去卖，还生产它干吗？我要一堆废品做什么？还不如要你们回家耍鸽蛋玩呢！”
“维修部你说，如果我们公司电器卖不出去，那还需要维修部吗？既然不需要，我养大爷啊？”
“……”
挨个部门骂完后，气得蔡总又用手挨个指了指他们，怒吼道：“公司最大的成本，就是你们！！！”
然后他冷静了一会儿，说了句：“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式，一定要帮我把周无成请回来！”
停顿了一会儿，他又补充道：“这件事因为财务部陈肇事而起的，所以请周无成回来这事儿，由他牵头，如果……我说如果，如果没有把他请回来，你们就不要回公司了，因为我用不起你们这些成本性的东西！”
第五章 【后果】
陈肇事当初只是因为看销售部赚钱太多而眼红，所以想给销售部找点儿麻烦，好让销售部好求着他，更想让销售总监周无成暗地里给他点儿什么好处——说白了也就是钱。可他哪知道周无成这个马蜂窝不好捅呀？他本以为捅了这马蜂窝，会有马蜂去叮他，结果哪知道周无成根本就不鸟他。
现在倒好，蔡总直接给他头上扣了个屎盆子——负责请周无成回公司。
蔡总在会上发泄一通后，最后说了句：“你们几个饭桶商量着办吧，就像周无成所说，销售只看结果，所以我只想看到周无成带着他的销售队伍回来。”
说完后，蔡总拍屁股走人了。
看蔡总走了，其它几个部门的高层心想，反正这次也是陈肇事牵头闹的这档子事，现在蔡总也要他牵头把周无成请回来，所以他自个就看着办吧？也不管我们的事。
这会儿，陈肇事坐在会议室，又是挠头，又是抓痒的，冥思苦想，不禁冲大伙说了句：“我看这样吧，一会儿我给周无成打个电话，约一下，然后我们明天一起去请他，你们看怎么样？”
大伙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生产部的经理发言了：“我只管我的生产，又不管经营，所以这事，还是你们去办吧。”
其实他心里在想，我他妈的要是有口才，能把周无成说回来，那我还搞什么生产啊？不也搞销售算了，一个月轻轻松松的赚钱。
维修部的经理则在想，我还是找个理由闪吧？于是他说道：“明天？明天不行，明天我们的维修计划都排满了。”
安保部的经理说：“不行，我得走了，我老婆早产，拜拜。”
说完，他就起身跑了。
人力资源部的经理是个女的，她的理由就更充分了：“对不起，各位，这两天……”她还装着有点儿羞涩，“我那个来了，出行不便。”
陈肇事急了，问：“你哪个来了？！！”
“例假。”
“……”
见一个个都找理由闪人了，陈肇事急了：“这个不去，那个不去，那他妈的我们就都一起滚蛋吧！！！”
听他这么一说，人力资源部的经理立马回道：“没事，反正我下个月要结婚了，要成为全职太太了，我也不在乎能不能站好最好一班岗了。”
因为人力资源部的经理和陈肇事是隔壁邻居，她最了解陈肇事的状况。她知道他很在乎目前这份工作，因为他家里拖儿带女的，老婆又有产后症，不能工作，所以他必须得有这份工作。最主要的是，她还知道他以前在其它单位都干不好，都只是个干个PA（保洁员）什么的工作，所学的财务专业根本用不上，后来好不容易才到这家电器公司忽悠个财务总监干，他哪舍得这份工作呢？
人力资源部经理话语既出，那么她也就显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看她走了，后勤部的经理借口道：“我尿急！”
于是他也起身走了。
维修部的经理不禁来了句：“我尿频！”
生产部的经理看他们都走了，心想，我也闪吧，于是脱口而出：“我尿不尽！”
……
陈肇事就这么眼瞅着会议室一走而空，傻了，懵了，迷惘了……
俗话说得没错，害人就如害己。这回，也得让陈肇事尝尝一点儿苦头才行。
不过也是，原本家境就不好，还在单位凭借个官职为难什么人嘛？就算家境好，也不能这样啊？做人要厚道的嘛。
面对蔡总施加的压力，想着他回家孩子回冲他要吃的，陈肇事也只好硬着头皮掏出手机，调出周无成的手机号，拨了过去。
“您好，哪位？”电话那端的周无成，用着推销人员的专业术语问候道。
“我是……”陈肇事想了想，尽量低三下气地说道，“我是财务部的小陈。”
“哦。陈总监啊，你好。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嗯……”陈肇事心想，这事还是面谈的好，于是他问道，“你明天有时间吗？”
“明天啊？”周无成也想了想，“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我想放松放松。不知不觉就上了一个多月的班，还真他妈的感觉有些累。”
周无成所谓的放松，意思就是好久没有去梦幻世界玩小妞了。
“哦。这样的，如果你明天有时间的话，我想约你聊聊。”
“聊聊？”周无成心想，平时你也不和我聊，我现在都不在单位了，还有什么可聊的呢？
想着，周无成说道：“对不起，明天我没有时间。要不改天吧？”
“嗯……那就后天吧？”
“后天？”周无成又想，明天夜里我要找个小妞激战他妈的三百回合，后天白天当然要休息啰？
“对不起，后天也没有。”
“那就大后天吧？”
“好吧、好吧……”最后周无成有些不耐烦了，也就草率的答应了。
不过周无成倒是有个优点，那就是从不失约。
等过了两天，陈肇事在一家家乡菜饭店约见周无成后，便道：“蔡总的意思要我请您回单位！”
周无成不禁一笑：“嘿~~~您见过好马吃回头草吗？”
“可这是蔡总的意思。”
看他老提蔡总，周无成急了：“别他妈的老说什么蔡总的！我现在都不在公司了干了，管他妈的什么蔡总呢！我要是不认识他，还以为他是刷马桶的呢！”
没辙了，陈肇事只好硬着头皮把他自己所做的那点亏心事抖露了出来，希望得到周无成的原谅。
而周无成听后，则说：“你没有什么可以让我原谅不原谅的，我从来也没责怪过你！我只是在电气公司上班，我针对的只是蔡总，是公司。你是财务总监，我是销售总监，就算你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鬼主意，那只也是蔡总说执行才执行的，你是没有权利的，所以我和你没有任何瓜葛。”
一听周无成这话，陈肇事倍感自愧不如。
但为了保住他目前的那份工作，他不禁执意道：“周总，您就没有再回公司的打算吗？”
“既然离开了，我还回去干吗？有什么理由呢？”
第六章 【阔气】
陈肇事听周无成说要个理由，于是他就只好装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出了自己的难处，然后又求爷爷告奶奶地向周无成说了一箩筐好言好语，苦苦央求周无成再回到电器公司。
周无成也不是什么菩萨心肠的人。他一边听着，一边心想，既然知道这份工作对你那么重要，那么你为什么又要在背地里算计我们销售部呢？知道没有我们销售部，公司就出不了业绩，那你为什么看着我们赚钱你眼红呢？你为什么就不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而非得想着算计别人呢？你为什么非要逼着我们离开公司呢……
这周无成越想就越气，不禁瞪了他一眼，又心想，我也不想跟你废言废语，你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吧！再说了，就算我重新回到电器公司，也只能保你一时的工作，也不能保你一辈子啊！算了，我就当你是个臭要饭的，给你几个B钱不就完了。
想着，周无成掏出了一叠千元大钞，约有好几万吧，就递给了陈肇事：“拿着这钱回家给你孩子买奶粉吧。不过你别贪污了哦，买个什么四牛牌奶粉回家囫囵孩子哦。据说四牛牌奶粉是三聚氰胺里加奶粉的，喝了会得肾结石的。孩子是祖国的花朵，可囫囵不得哦。”
陈肇事瞅着周无成手头的那叠钱，瞬间，眼睛都绿了，可他又怕那钱烫手，不敢拿，便畏惧道：“不、不、不，你还是先答应我回电器公司吧。”
周无成只是暗自一声冷笑，然后把钱搁在他面前的桌面上，接着起身便走了。因为他心想，这人有毛病，既然我都离开后公司了，怎么可能回去嘛？虽然我也不算是什么好马，但也不能吃什么回头草啊？
陈肇事就这样眼睁睁地瞅着他远去了，这回彻底傻了，但过了一会儿，他再瞅瞅桌面上的钱，倒是稍有些安慰。
……
还是话说周无成离开陈肇事之后的事情吧。
周无成走出饭店后，在门口招手要了辆的士，上车后，他也很迷惘，不知道要去向哪里？也不知道做些什么好？
他心想，去梦幻世界找小妞？不，前天夜里刚折腾了一夜，老去，肾受不了。要不我就去超市买几袋四牛牌奶粉喝喝，喝成个结石肾，那不就不怕肾亏了吗？不，这样肾成了结石的了，我人也就完了。
那我……他又想，我做点儿啥去呢……
这想来想去的，忽然，他拿起了手机，给随他一起离开公司的那几个推销员挨个打去了电话，约了他们到世纪豪华大酒店（梦之国最牛B的、超七星级酒店）吃饭。
挨个打完电话后，他自个无聊地叨咕了一句：“既然他们都决定跟我混，那怎么着也得让他们跟我混出个人模狗样的吧？”
叨咕完后，他对的士司机说了句：“到世纪豪华大酒店。”
司机一听，回道：“您怎么不早说呢？刚刚过了那个红绿灯，现在还得调头回去，可是这条路有监控，不让调头的，现在可得绕远了。”
“切！”周无成不屑道，“没事，你就是围着新都郊区跑一圈，我都给你钱。不就是钱的事情嘛。既然我能去世纪豪华大酒店吃饭，还怕我给不起你这几个B钱？”
司机听他有这话，心里也就踏实了，也就不怕什么顾客投诉了，自然眉开眼笑地乐了：“嘿嘿~~~”
司机这一乐，也没有什么话说，于是便问了句：“请问先生您做什么的呢？”
“我？”周无成问。
“是啊。”
“推销。”
“那您都推销什么呢？”
“嗯……”周无成愣了一下，然后随口答道，“电器。”
“电器？”那司机吃惊道。
“对啊。”
“那您给我张名片。回头我儿子结婚，得买不少电器。我看您这人性格豪爽，找您买东西一定很愉快的。”
“哦……”周无成这才反应过来，听说要名片，他忙掏出了现有单位的名片，笑嘻嘻道，“嘿~~~愉快、愉快，一定愉快。”
“……”
等到了世纪豪华大酒店后，周无成看那司机要找他买东西，于是他便假模假样地盛情邀请道：“您就和我们一起吃点儿饭吧。”
“不了、不了……”那司机也假装客气地推脱道，其实早就想他妈的进去了。
“嘿~~~”周无成假意一笑，玩笑道，“还没吃呢，您就不拉。不吃饭，肚子里没东西，当然不用拉了。”
这一玩笑，那司机也就倍感亲近了，笑道：“那好吧，我就进去吃点儿吧。”
其实司机心里在想，我他妈的开了一辈子出租，也送了不少客人上豪华酒店，可还没有碰上哪个傻帽会傻到请我进去吃饭呢。其实我早就想进去瞧瞧这豪华酒店什么模样了，只是不好意思，所以才故意推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