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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陈很有耐心,点点头说:“丁大力同学,这一次徐小东同学的迟到可以说完全是因你而起,正是因为他看到你在上学时间过了的情况下、仍在街上流连,他就有样学样,以至于迟到之后遭到了张老师的批评……对此错误,你要有一个正确的认识态度,一会儿你跟我去找张老师,把事情经过给说清楚了,并向张老师认个错,保证以后不再犯……朱老师告诉你,你是农村孩子、户口是农村里的,我们实验小学完全有理由不收你这样的非城镇学生……老师的意思你可听明白了?”
听完这番颠倒黑白的话,丁大力摇头说:“朱老师,事情不是你讲的这样的……”
朱陈再无温情,很不耐烦地打断丁大力的话,说道:“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总之事情就是这样的……如果你还想在我们实验小学念书念下去,你就要向张老师道歉。”
丁大力很坚定地摇头说:“我不会向张老师道歉的……”顿了一顿,又加强语气说:“我只会感谢她,没有对我做出向朱老师你这样的歧视……”
“你……”朱陈大怒,站起来就冲着丁大力扬起了巴掌。
丁大力后退一步,大声说道:“你只要敢动手打我,我回头就到县中心医院验伤,验完伤,我就拿着验伤单子到教育局告发你,说你体罚学生。”
这次不但是朱陈倒抽凉气,就连安坐于位子上的徐小东,面上也露出了不可思议之色,同时,徐小东的眼珠子骨溜溜乱转,也不知道他在动什么歪脑筋。
丁大力这么一闹,教导处里的动静就显得太大了。丁大力能够在他的位置听见校长室里的谈话,反之,校长室里的人也能够听见隔壁的争吵。
张老师闻声而来,校长紧随其后。一进入教导处,两位老师同时批评丁大力。
校长说:“这么同学,你怎么可以这么大声和老师说话?”
张老师则说:“丁大力,老师再怎么不对他还是老师,你怎么可以不尊敬老师呢?”
两位老师所说的差不多是同样的意思,但在张老师说来,教导处的朱陈显然已经有错在身了。校长与教导主任二位都皱着眉头,却都不方便当着学生的面指摘张老师的不是。
第二百四十九章 退学见家长
张老师拐弯抹角的暗助,丁大力当然能感受得到。他对着张老师深深鞠躬,然后说道:“张老师,感谢您对我的爱护,我这辈子都会铭记在心……”说完,又挺直了腰板对校长说:“对不起,校长,我想说的是,如果实验小学容不下一名农村出身的学习尖子,那么,我愿意接受学校的退学处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丁大力是骄傲的,他骄傲到了甚至于不屑抬出父亲的名头逼校方改变对他的看法,而宁愿选择从全县最好的小学退学。然而,他的这种骄傲却完全激怒了校长与教导主任,同时也让张老师产生了深深的无力感。
“那好吧……这位同学,请你即刻回家,请你家长到学校里来一趟……”校长说完便即拂袖而去。
张老师却被彻底激怒了,她追着校长跑出去,边追边大声说:“你们校领导做事情摸出点良心来好不好,你即使要让学生退学,也总归到放学了再让他回去,小孩子是农村出身,这万一回去的时候出点什么事,我们整座实验小学要为此蒙羞的……”
这番话,校长听没听进去丁大力不得而知,但教导主任显然听进去了,只见他脸阴阴地扫了丁大力一眼,厌恶地挥挥手,让丁大力快走,回教室去。
丁大力也不和他废话,腰板始终直直的,就这么离开了教导处。
回到教室里,本来就略显嘈杂的课堂环境顿时变成了自由市场,三年级的学生正是好奇心最重的年龄,他们亲眼看到丁大力与徐小东一齐出去,回来的时候却只是他一个人单独而回,于是,离丁大力座位较近的学生纷纷打听事情怎么样了。而所有学生提问的焦点全都集中在同一个问题,那就是徐小东会不会被调离他们三(1)班。
丁大力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用胳膊肘碰了碰同桌的女同学,问道:“徐小东可是县委书记的亲孙子,班级里少了他这样的一位大人物,你们可是要少了许多的话题哎……”
女同学冷哼一声,骂道:“流氓……”刚骂完两个字,蓦地脸色惨白,瞬间低头,胡乱抓着书本把自己的脸给遮挡起来。
碰她一下而已,罪名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丁大力真有种无语问苍天的冲动,及至觉察到班级里忽然安静了许多,才约莫感到教室里似乎多了一个学生大多畏惧之人。
回头看去,果然是徐小东进入教室。丁大力脆弱的心灵总算有了安慰,心说流氓总归要比净街虎之流的要来得讨人喜欢一点,据说有的异性是很希望能受到流氓骚扰的,譬如说,石榴姐……
从教室外面进来的只有徐小东一个人。除此之外,却没有见到张老师一同回来,许是这会儿张老师也是骑虎难下,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像是把话说到她那种程度,再装作没事人一样回到教室给学生上课,脸面也的确没地方放。
徐小东发现丁大力再看他,就很拽似地说道:“丁大力,我告诉你,你惨了……”
所谓的惨了,一方面是校方要对丁大力进行退学处理。但是,从徐小东说话的口气以及姿势来看,丁大力的“惨”,显然还有其他方面。
“你咬我?”丁大力自然不会被小屁孩吓倒。
“你一个乡下小囝你还老卵……”
丁大力很不屑地说道:“你呢?县委书记是你爷爷?可我怎么就听说县委书记他老人家姓胡不姓徐啊?哦……原来是……”丁大力坏坏一笑,下面的话就此顿住,让别人自个儿去联想。
徐小东跳起来,指着丁大力,说:“你有种再敢说一遍?”
也难怪徐小东恼羞成怒,就因为丁大力说话只说半句,不作说明他爷爷是副书记,教室里已经有人嘿嘿偷笑,言说徐小东是县委书记胡书记从路边捡来的云云……
“煞笔!”丁大力骂了一句,不再理他。
事实上,这一句“煞笔”已经是最犀利的反击了。徐小东只是县委副书记的亲孙子而已,他又怎会有县级干部的坚忍,“腾”地就冲过来要收拾丁大力。
徐小东刚冲到丁大力面前,很有黑道大哥的风范,指着丁大力的鼻子骂道:“你刚才骂了我什么?你再骂一遍给我听听?”
当着全班学生的面,丁大力就等着他先动手,然后他的反击才有说服力,于是就对着一屋子的小孩,大声说道:“是他让我骂的,大家都听到了啊……”
他这么一说,不用骂了,徐小东当即就动了手,在他肩膀上一推,扑过来就要把他摁在地上。
丁大力趁势连退好几步,然后在地上一摔,大叫一声:“啊……”声音很是凄惨,总之,在同学们看来,丁大力很惨,真的很惨。
徐小东倒是稍稍一愣神,双手掌心放在近前看了看,这样子的一个画面,如果要配音,大概就是在说“我练成了?”
不管他有没有练成,大力哥摔倒在地上那是实实在在的。而丁大力自忖有了足够的反击理由,当下不再客气,跳起来就叫道:“你打我,你打我……”连叫两声,猛地冲过去,瞅准了两边圆脸就是“噼啪”两个耳刮子。
徐小东被打懵了,愣了一会儿,这才“嗷嗷”叫着试图反击,抓住丁大力的肩膀又要把他往地上摁。
小孩子打架嘛,无非是摔跤决胜负,再厉害一点的,当属拿手指甲与牙齿做武器,不是抠人就是咬人,要不怎么就把狗腿子之流叫做“爪牙”呢?再说,徐小东有一个做县委副书记的爷爷,平常时候的营养摄入,肉食品肯定比一般人家多吃,相比之下身材就显得更为壮实,尤其是与丁大力这位跳级生相比,更是整个人像是凸出一圈的样子。他倒是很能发挥优势,但丁大力又岂能让他如愿?双方才一接触,他就合身而上,膝盖在对方小腹部稍稍用力顶了一下。
丁大力毕竟是练过的,尽管主修厨艺,副修却相当之杂,譬如腕力、腰腹之力,还有罗老锅闲来无事的吐纳,他也有修习。这么一来,两者年龄所相差之处,根本就不足以让徐小东取得哪怕一丁点的优势,反而被丁大力膝盖一顶,吃不住痛,当下便捂住肚子摔倒在地上。
第二百五十章 教室起冲突
与小孩子打架,丁大力最怕的就是把人小孩子给打坏了,所以在出手的时候特别留意要收住劲头。然而,当他看到徐小东捂着肚子摔在地上,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害怕,毕竟,意外这种事情是谁也说不准的,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要是徐小东有个闪失,那就不仅仅只是他自己的问题,说不定还会被人大做文章、以至于连累到他家的老头子。
“你装什么装,打了我还装倒地,没见你这么不要脸的……”丁大力骂骂咧咧,一多半是因为心虚的而拿话来壮胆子。正说着,忽然觉得衣服后摆被人拉了一下,一回头,却见小同桌对着他摇头,示意他回座位上别再和徐小东争执。这时,丁大力亦自忖徐小东再无力反击,随即就回到自己座位上。
小同桌却趁着别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尚坐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徐小东身上,悄悄拿纸笔写了一段话,写好之后,在丁大力诧异目光之下,压在自己铅笔盒子底下,又把铅笔盒子往三八线方向推了一推。
丁大力会意,把纸条从底下拿出来,书本遮挡起来之后纸条打开。纸条上写着的是班级里以前也有与徐小东打架的情形,这还是一二年级时候的事情,每次当徐小东打赢了,他屁事没有,但当他打输了,胜利方则大多没有好下场。当然,小同桌没有说得那么露骨,而是用“倒霉”一词进行统括。
一张小小的纸片,几行短短的信息,但却足以说明这徐小东在实验小学乃是十足十小霸王之流的人物。
丁大力倒是想起了鲁智深拳打镇关西的台词,那么,要不要冲过去再抽他几下,顺便说几句台词,道是“洒家始投老种经略相公,做到关西五路廉访使,也不枉了叫做镇关西……”这么想着,却见徐小东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顿时心里一阵嫌恶,抬起一脚就踹在对方肩窝。
“哇……”徐小东坐在大哭起来,眼泪哗啦哗啦流淌,其状极是凄惨。
教室里的同学都非常吃惊看着丁大力,敢和徐小东打架的,在最近一两年里已经找不到人了,而能够把徐小东欺负哭出来的,实验小学压根就没有过。
丁大力的隔壁同桌小脸兴奋地通红,几次偷偷瞄了丁大力几眼,无数次被发现之后,都飞快地拿书本把脸蛋遮挡起来。丁大力很拉风地把小棉袄的扣子解开,左手叉腰肌,右手指着徐小东说:“别以为你装哭就可以掩饰你欺负我的坏事……同学们都看见了,是你先动手打我,把我打倒在地上的……”徐小东还能哭,说明无甚大碍,丁大力的担心也随之溜走,说的话愈发的无所顾忌。
此言一出,几乎所有的小学生俱都拿书本遮挡住自己的脸部。一霎时,在没有老师的教室里,学生出奇地寂静、而又显得格外诡异。
丁大力苦笑,哪怕不指望这些同学见义勇为,关键时刻做个证人总行吧?现在看来,就连这个微不足道的小小愿望也要化作泡影成为奢望。
地上的徐小东哭得差不多了之后,倒是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后头的灰尘,自顾自走出了教室。当他的人影一消失在门口,教室里重新又热闹起来。只不过,热闹归热闹,却少有人胆敢与丁大力搭话,就连同桌女孩子,也还是用小纸条传话,告诫他,徐小东肯定是去报告老师了。小纸条的最后,小女孩用“快逃”两个字做结尾,可见在以前,学校里的老师有多袒护这位县委副书记的孙子。
丁大力轻轻一笑,把纸条撕得粉碎,没事人一样坐在位子上。过了好一会儿,徐小东才从外面走进来,算上出去的时间,足够让他从教室里到教导处这段路途走上十几个来回了。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后面没有老师跟着,就他一个人。
奇怪了……丁大力摸着下巴,陷入不解之中,这小家伙居然没有报告老师?若是如此,倒是让丁大力高看他一眼了。丁大力虽做如是之想,却始终留意徐小东的一举一动,一个人的本性是很难有所改变,以徐小东小霸王性格,该不会白白受欺负而不有所报复。
一天的时间就在这样子的怪异气氛中渡过。期间,张老师真的就没有进过三(1)班的教室,第一节语文课,其他班级的语文老师进来代了一节课,另有一节写字课,课堂里净剩下学生自个儿写字,一整节课上,教室里始终乱哄哄的,写字课没有老师布置作业,实质上就成了放羊课,唯一安静的地方就是徐小东的座位,一个身影埋头奋笔疾书的样子,也不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