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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这个地步,丁五坡也知道了被侄子弄倒在地上的,究竟是何许人。带着一种复杂地目光看了看王小忠,丁五坡蓦地一咬牙,说道:“走,姐夫带你去找你姐。”
“小叔……”丁大力准备劝劝小叔,哪知丁五坡却梗着脖子问道:“力力,你帮不帮小叔?”
丁大力还能怎么说?说什么?
三个人骑一辆自行车比较困难。老爸丁三坡倒是有这个能力,有时候去外公家里,都是丁大力坐自行车前面三角档上,刘美丽坐后面的书报架。可丁五坡却没有这份能力,打架不行,骑车也不行,所以,三人只能推着自行车慢慢磨蹭。
半道上的时候,丁大力终于忍不住问道:“阿姨,你和王小忠有婚约了没有?”
傅春花的心绪本来已平稳了许多,丁大力这一问,又勾起了伤心事,垂泪说:“没有婚约……不过,爸妈已经收了他们家的彩礼……”
“彩礼都收了,为什么还没订婚?”丁大力追问道。
“我不同意,所以就一直拖着……”傅春花说着,就偷偷看丁五坡的表情。
“哦……王小忠家境不差啊,老头子又是做厂长的,比一般人家可强多了。”
傅春花如梦方醒,反问道:“你怎么知道他叫王小忠?”
“你姐就快是我婶婶了,有些事我就多留了几个心眼……再说,小叔也很关心阿姨您。”丁大力临危不乱,顺便丁五坡给牵涉进去了。
傅春花一听说是姐夫在关心她,马上就没声了,然后就低垂着头,一路默默无语。丁五坡倒是想分辨来着,可侄子的话里话外,可供他纠正的余地并不太多,想了一想,干脆来了个低头默认。
丁大力正想着回去之后该怎么和家里人解释。这事吧,依小叔一贯的作风,最后想办法解决难题的重任肯定要落在他肩上,与其到时候被逼动脑筋,还不如现在先想清楚怎么应对,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女人真是件麻烦事啊……小叔怎么就会沾上了傅春花了呢?丁大力刚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就听见走在前面的俩人窃窃私语。其中有一句话,问的人比较有意思,回答的人也挺有意思。
女的问:“我哪点比不上我姐了?”
男的答:“我觉得配不上去你……”
女追男,果然只隔了一层纱……
傅春花来到丁五坡家里之后,与乃姐又是一番抱头痛哭。傅春红自然是破口大骂王小忠不是个东西,对于丁五坡怎么就赶巧碰到了这么件事,却是丝毫不疑有他。姐妹二人说了一会儿体己话之后,丁大力也暂时想好了该怎么安置。比较妥当的安置方法自然是让傅春花与丁五坡隔开。所以,丁大力对其安置是在自己家里,让傅春花和刘美丽做伴,而他则暂时搬到师父家里,反正罗老锅家有丁大力独立的房间,根本就不愁没地方住。
然而,只隔了一晚上工夫,第二天大清早,小叔的未来岳父岳母就到了丁五坡家里。同来的还有小叔的大舅子、唯一的大舅子。
刘美丽匆匆来找丁大力,说是丁五坡和丈人丈母娘争执得厉害,让他赶紧过去帮忙说和说和。丁大力嘴里嘀咕着,“让我一个小孩子去说和?”说是这么说,却还是赶紧过去。
最近一段时间正是农闲,生产队里有的是闲工夫的社员,丁家一大早闹了这么一出,丁五坡家门口早已经拥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丁大力来到人群外,高声叫道:“各位长辈,力力给您们作揖了……这是我们丁家的私事,麻烦你们都散了好不好?再给您们鞠个躬……”
“是力力呀,力力的面子一定要给!”就有社员笑着说。一人作答,响应之人还不少,主要是丁大力嘴巴玲珑,社员就给面子。只不过,归根结底,这面子主要还是给丁五坡,毕竟整个生产队都拿了丁五坡的西德长毛兔,所谓拿人手短,既然都发话了,人群也就一散而去。
丁大力进去之后关好门,然后就看见小叔的大舅子唉声叹气,老岳父抽闷烟。男人要面子不吭声,女人就不怎么掩饰了。小叔的老岳母是主力,一边垂泪,求着小女儿回家,一边就诉说着,小女儿若是不回家,她哥就要被工厂开除了……
听到这么个说法,丁大力也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简单的讲,王小忠以傅家大儿子进工厂上班为交换,与傅家女儿谈恋爱。这一交易获得了傅家父母的赞同,然而却遭到性格刚烈的小女儿的强烈反弹。只不过,听了一会儿之后,丁大力却又有所怀疑,傅家父母的说法,昨晚上是傅春花主动约王小忠上门,也就是说,丁五坡的小姨子在昨晚上,同时约了姐夫和准男友。
也是个有心机之人啊,搁古代,倒是挺适合进大宅门或后宫,没事装一装大肚子,顺便玩儿掐掐小婴孩脖子什么的……
丁大力定了定神,挥去了不适宜的想法,问道:“傅家奶奶,现在你们二老是什么样的想法?我觉着吧,经过昨晚上的事之后,春花阿姨即使再委曲求全,最后嫁给了王小忠,她到了王家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幸福,说难听点,按王小忠的暴躁脾气,时间长了,难免会对春花阿姨拳打脚踢……难道说,这就是你们做父母所希望看到的?要知道,你们现在安排的可是亲生女儿下半辈子的归宿啊……”
这话可谓字字刀锋,割的小叔的丈母娘浑身生疼,仔细一想,还真的就是这么回事,这么一来的话,左右不是,顺了闺女就亏了儿子;反之,儿子顺意了,那也只是暂时的,闺女落不了好,往后的日子,恐怕还要波及到儿子在厂子里的前途。
丁五坡的岳母忍不住就要扇傅春花的大嘴巴,嘴里哭骂着女儿不孝,对不起傅家。然后婶婶也哭,抱着妹子求亲娘别打了,妹子也不想这样的……
在这样的场合下,丁五坡也彻底熊了,他现在的希望都寄托在侄子身上,一个劲对着丁大力打眼色。丁大力就说:“傅家爷爷奶奶,我再说句公道话吧……现在再如何埋怨,都与事无补,咱们应该想一想,该怎样解决。事情是王小忠惹出来的,春花阿姨也是无辜、受害者,所以,我们应该想办法让王小忠知难而退,这样才能一了百了。”
婶婶她爹和大哥总算从沉默中振作起来。老人家看了看丁大力,迟疑地道:“你,小五他哥家的大侄子吧?”
“是,我是小叔他大侄子……”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呢?丁大力摇摇头,再次说道:“小叔既然决定了要娶婶婶,那这件事就是他的事,他肯定不会袖手旁观。你们先回去,别着急,最多三天,小叔一定会到你们卢园公社,把这件事解决得干干净净,不留一点尾巴。”
第一百一十八章 西装墨镜男
尽管丁大力说得轻巧,但是,丁大力毕竟还是小孩子,哪怕他说得天花乱坠,傅家的老人家却仍是放心不下。丁五坡的岳母抹泪说:“他们王家人,一大早就来了七八个,要我们交人不说,还吵着要赔彩礼……这彩礼钱都已经买了砖木材料,准备给你哥盖房子,哪还拿得出来哦……这次可真要连房子都被人拆散架了哇……”
“三天,三天之内,小叔一定会解决这件事……是吧,小叔?”丁大力推了推丁五坡,丁五坡就像刚做梦醒过来似的,猛地点头说:“对,三天……”
丁五坡这是被逼上梁山,未来岳父母家的事情,即使刚开始时不想担,到了这步田地,也得硬扛着肩膀担下来。再说,侄子的话总归要比较靠谱,都这么说了,总有办法解决,当下也拍着胸脯,硬着头皮大包大揽下来。
既然毛脚女婿说得这么肯定,岳父岳母临走时总算多了几分安慰。倒是丁五坡,当家里就剩下傅家姐妹的时候,心里还是没底,忍不住把侄儿拉到兔子窝边,问道:“力力,三天你让我怎么解决这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叔,打架不行,力气也小……”
丁大力看了看猫在窝里吃草的兔子,恍然大悟,兔子可不就是专吃窝边草的么?
“就没指望过你行。”丁大力心说你算有自知之明。“这件事我去找小舅舅出面,你只要出钱就可以了。”
“出钱?什么钱?”说到钱的问题,丁五坡的警觉性马上就提高了不少。
“春花阿姨的彩礼钱,你总要拿出来吧,难道你也学王小忠,把你大舅哥家的房子拆了卖钱?哎,你开不了口也下不了手,可不就只能自己掏钱了不是?还有,你亲自走一趟王小忠家里,人手少了,你敢去么?对了,总要多叫上几个人……可你也不能让人做白工,一点好处都不掏吧?我和你说,我找我小舅舅,让他在他的堂兄弟中间挑上十个人,这十个人呢,一色儿的黑西装白球鞋,想想看吧,十名壮汉,统一的服色,一字排开站在你身后,还怕镇不住王小忠家的小鬼?”
丁五坡颇为意动,要是在昨天,傅春花退赔的彩礼钱让他拿出来,那肯定是不愿意的。可经过了昨晚上一事,尤其是傅春花满心哀怨责问他,为什么选了姐姐不选妹妹…事情就已经很明朗了,傅春花有这么一出,可不都是因为她心系姐夫嘛。
“好吧,大概需要多少钱?”
“这彩礼钱,傅家收了他们王家多少?八百?哈,又是一例鲜活的‘扰乱市场’。好家伙,这王家够有钱的,难怪傅家奶奶舍不得这门亲事,春花阿姨受了委屈逃出家门,做娘的还能下这么重的手……咦,婶婶你怎么也来了?”丁大力正说得唾沫横飞,不想傅家姐妹已经站在他们身边了,刚才彩礼钱的具体数目,还是从傅春花口中说出来的。
丁五坡讪笑一声,然后问丁大力,道:“那你说,力力,这次大概需要多少钱?”
“一千五左右吧……”
“一千五?”话音未落,婶婶倒是先惊呼起来。
“姐,我还是先回去……大不了嫁人就是了,他王小忠要打要骂,就随他,我……也认命了……他要是打得狠了,妹子还可以和他同归于尽,一命换一命,也不吃亏是吧……”
这姐妹俩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前世的时候,婶婶在爷爷奶奶面前也挺会演戏,不过,与她的嫡亲妹妹相比起来,无疑是小巫见大巫了。
傅春花都把话说到这地步了,做姐姐的若是再支吾,无疑是把妹子往死路上推了。婶婶傅春红无奈之下忍不住吐槽,说:“用不着一千五这么多吧,加两百,退赔给他们一千也就差不多了。”
“婶婶英明,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小舅舅他们我可以打包票不收小叔的钱,可小叔也总得意思意思吧?”
“五百还是太多了。”
“当然不可能把五百块钱都用完,不过,多准备点,总是有备无患。”
婶婶傅春红最后终于松了口子,同意拿钱出来。丁大力直摇头,还没结婚呢,这钱就已经管在手里了,这小叔还真是极品。
丁大力没有多留,离开小叔家里之后,到了合力大队大队部,用支部办公室里唯一的一部电话打到了临海大学。好不容易接通了老爸,丁大力就问,老爸相熟的同学里面,有没有门路能一次性买十套西装。电话里丁三坡也吃不准,倒是忘了问儿子买这么多西装干嘛,只说去问问,接着就挂了电话。
丁三坡毕竟在省城里混了三年多了,这人脉也累积到了一定的程度。还别说,这事对于丁三坡来说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丁大力在中午学校里放学的时候,再一次来到大队的支部办公室。支书孔前进正巧也在,看到是丁大力,就把一张小纸条递给他,说是丁三坡在电话里让他记录来着,纸条上的地名和人名,丁大力只要按着这上面的找上门去,就能从服装厂里买到出厂价二十八块钱一套的西装——美中不足的是服装厂在省城,还得出一趟远门。
孔前进搓着手,期期艾艾地想说又不好意思说的样子。丁大力就笑问:“支书伯伯,有话你就说,咱两家谁跟谁的,是吧?”
“哎,就知道力力是聪明孩子……”孔前进的意思也想顺便买服装,不过不是西服,而是中山装,没办法,这年月就流行中山装,一套西服三十多块钱能够买到,而一件毛料中山装,可能就要一百多块钱。孔前进这是贪图的出厂价便宜,也就动起了这心思。
“这事我不敢打包票,关键是我爸他同学的舅舅做厂长的那家厂子,是不是生产中山装……不过支书伯伯您放心,厂子里要是有货,一定给您带一件回来。”
“哎哟,那就太谢谢了。”孔前进千恩万谢一番,又赠送了好话一箩筐,直到丁大力走了,才感慨着说:“还是这做儿子的比他老子会做人……”
顺便说一句,服装厂里还真有生产中山装,几天后丁大力给孔前进带回来一件,哔叽料子,拎在手里,这手感沉沉的,出厂价才八十块钱,可把孔前进喜得找不着方向,一连串的“谢谢”不要钱地从嘴里冒出来。
三天之后,丁五坡带上傅春红姐妹俩,以及丁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