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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名犹豫了一下,也朝拱门漂去。他很快就进到这个神殿里面了,这才吃了一惊,他虽然还浮在空中,但显然这是因为腰带的神力,而他一进来之后,就发现这里面竟然没有一滴水!
法王的金身正贮立在那尊巨大的石像前,这个石像静静站在一个神台上,沿着三个石拱门,分别由内而外排立了两排恭顺的石像,杨名知道它们也是被封禁的魔灵。
果然法王告诉他说:“这些都是‘灭世凶灵’的手下,也是唯一只信奉它的恶灵,任何一个魔灵对人间来说都是灾难,但因为‘灭世’安居于此,它们也从此不再出入三界。”
杨名抬头打量四方,只见这神殿的内壁,参次不齐全是以面朝下的人脸,果然这些筑成神殿的石块,就是曾经散布在海底的石像群。
让他奇怪的是,这些石像下俯的脸都在一滴一滴的掉水,因此整个大殿中都是此起彼伏的滴水之声。
杨名认为这些水是从外面浸进的海水,但法王说:“这些都是淡水,水份之中的盐度,其实跟常人的眼泪差之不多。”
杨名一愣,果然法王听到他的心声,缓缓说道:“不错,这些水其实就是成千上万石像的泪珠,知道此处为何叫‘灭世的泪墙’吗?”
“是不是。”杨名迟迟疑疑的问:“因为这些石像的眼泪?”
法王点头,叹道:“此只其一,真正原因乃是因为妖族魔灵憾然之故。”
“为什么?”杨名有点奇怪,因为这个原因能解释这个名称己经很贴切了,但法王好象还有话说。
“灭世乃万魔之王,对千万个妖灵们来说,以它的实力,只要振臂一呼,天下群魔尽入其麾,纵使是上界天神也不敢小觑、况否人间?”
杨名这才有些毛骨耸然起来,他呆了一会突然又奇怪起来,于是问道:“既然如此,为何‘天煞魔灵’和‘上古血骷髅’不救它们的主子出去?”
法王道:“知道‘灭世的规则’吗?”
杨名愕然摇头,法王又道:“凡入世者,皆应灭世,此后重生,顺我法灵。”
杨名呆呆望着法王,只觉得这短短数语,透显了无比的霸气和威严,这时再看那个静静伫足在神坛之上的石像,己经肃然起敬。
果然法王又说:“因之,灭世一旦重生,必取尽天下所有生灵魂灵,这两只妖怪年代久远,即非不知道灭世的作风,真将它救出来,最先死的必是他们了。”
杨名幡悟,这才知道那两个怪物为什么匆匆逃走了,正在沉呤只听法王道:“飞天印归位,此阵暂无大碍,只是压阵之岛被毁,本神终是无力回天,长此以往阵中仙力必散,你须得求天界最强大神秘的十二转金仙,赵东鹭相助,他仍东方上界大仙,想来会有办法,本神现在就送你回去,须得牢记。”
杨名一愣,正担心他会说“切记”二字消失,没想到他冒个“牢记”出来也算,正悻然间,突然双眼一花,眼前的神殿和法王都消失了,一种时空旋动的特殊感觉将他紧紧包围,他知道自己要离开海底了。
果然,当这种诡奇的感觉消失之后,他突然发现投入眼中的是人间特有的光芒,一种非白昼的电光,也就是灯光了。
杨名愕然支起身子,这才发现自己己经躺在一株美人树上,远处的谭小秋呆呆坐在屋外,天色那么晚了好象仍然没有睡意。
脚步声响起,随之屋里走出端着茶的蓝磬蕊,突然看到杨名一下就呆住了,手一哆嗦,茶杯脱手而出,“当”的砸在地上,在静夜中十分清晰。
谭小秋一惊转身,这才发现蓝磬蕊的失态是因为瞪着美人树上的人。那不是杨名吗?!
谭小秋尖叫一声,蓦的从桌前冲起,因为太过激动,显然平常素来注意的礼仪也完全顾不上了,身后坐的椅子被她弹得倒地也顾不上,冲上来一扑,就投到杨名怀中来了!
蓝磬蕊本来是呆呆看着他们的,这时见他们缠在一起不免会心一笑,俯身拾起被自己打碎的茶杯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死杨名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
说到这儿心一酸,显然是为他没日没夜的担心牵挂,这时突然看到他再忍不住,又扑他怀里哭了起来。
杨名慢慢坐起来,一边替她试泪,一边哄道:“别哭乖小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还哭?”
谭小秋仰头拭泪,噘嘴嗔道:“我爸刚给我电话。军方说派去接你的直升机己经失事,机上乘员都己经殉职。就是找不到你的尸首,我以为你。呜呜,谁知道你一点事也没有,也不给人家打个电话回来。”
杨名听到最后一句大笑起来:“对不起小秋,主要是工作太忙顾不上,手机又一直冲电给忘了呵呵!”
谭小秋这才知道自己情急之下口不择言,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杨名托起她下巴,调笑道:“有没有想我?”
谭小秋娇嗔道:“不想才怪,担心死我啦坏蛋!”
杨名坏坏的说:“我刚从海里回来,那么大个澡盆对吧?澡是不用洗了,不如,我们去你房间好好给你说说我在海底的奇遇?”
“大懒鬼身上咸咸的,嘴巴都象咸菜。”
他洗完澡,穿上蓝磬蕊给自己准备的衣服,本想把那腰带系上,想到等会这东西可能会误自己的事,便提着它走出浴室,谭小秋拿被子捂住自己,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这时看到他手上提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忍不住问道:“你拿着什么?”
“不知道。”杨名拿着毛巾擦着头发,一边得意的告诉她:“不过这是我从血妖身上得来的宝贝,法力可强大了!”
“法力?”谭小秋愕然,杨名一边点头,一边自然而然的就坐在她床头,跟她说起海底的遭遇来。
谭小秋听得睁大眼睛,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完全被他那些惊心动魄的故事给吸引住了。
“杨名,什么声音!”
听了谭小秋的话细一听去,果然听得门外“咯嚓咯嚓”一种执着而清晰的声音正越响越大,隐隐约约好象还有“嘶嘶”的喷水声呢!
这时夜以深了,谭小秋脸色一变赶紧躲入他怀中惊道:“杨名!这是什么声音啊?不会是妖怪吧!”
杨名也奇怪起来,正在这时,只见谭小秋卧室的门突然间从外而内的出现了一个小洞,那洞先还不大,但随着四只白晃晃的东西上下交错,转瞬间便有了足球大小,而且打洞外正沿着洞口向内喷着水雾呢!
杨名瞪着那门说不出话来,这时就见支支王呲着两只大板牙,正用力往洞朝里钻呢,隔些日子没见,这家伙体型又庞大了一些,使了好一会劲才钻了进来,接着那只可爱的水鼠水玲珑也进来了,再就是精精致致的君子。
支支王一进来就高高兴兴的冲自己叫道:“老大老大,英明神武。”说到这儿它突然摸了摸脑袋,问站水玲珑傍边的君子:“后面怎么说来着?你们常夸我那句是怎么说来着?”
君子先冲杨名点头哈腰一会,这才小声在它耳边说:“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再后面你就……”
支支王横了它一眼说:“一边去一边去,我知道我知道。”
君子只有住口,就见支支王呲着大牙高兴的叫开了:“老大老大,英明神武、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卑鄙如人、下流胜狗、鼠目如炬、鼠胆过猫!”
君子一个不防,就见它家大王把所有的夸奖它的话都搬去给它们“鼠族教父”了,它本来是想让支支王只说前半部份的,想不到它匆匆打断自己,这时一字不拉全说了出来。
你说这些话能拿去夸奖一个人类吗?这究竟是骂教父还是夸奖教父啊。君子制止显然是来不及了,这时目瞪口呆直直望着杨名,果然他脸色时青时白,这会儿还浮起无比懊恼的表情。
君子暗暗感觉不妙,可这一场戏都是支支王在听说杨名回来后亲自搞的,它也只有夸奖的份,本来君子也觉得这个节目好用,但大王后边这话把效果全破坏了,它哪知道再好用的节目这节骨眼上对它们“教父”来说,都是对他的犯罪啊。
君子正担心间,只见杨名这时的注意力好象突然从这句杀伤力很大的话上转移,脸色一愣,目光被后面发生的事给吸引住了。
君子回过头来,只见大吱二吱三吱只到十吱,这时一起窜了进来,一字排开神彩飞扬,第一个“吱”的叫了一声,每二个“吱吱”叫两声,依此类推只到十吱。满屋都是耗子们的“吱吱”尖叫!
杨名目瞪口呆,谭小秋虽然习惯了杨名的耗子小兄弟们,可从没想到自己卧室里突然会出现这么多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耗子,你看它们呲牙咧嘴叫得多欢。究竟想干什么?
女孩子对耗子有着本能的恐惧,恐惧就更强了,再忍不住尖叫起来。
支支王根本不知道谭小秋是怕成这样,因为这些个节目都是它亲自编排出来的,支支王挺自信的一只鼠对吧,这时认为大哥大的女朋友是高兴。它们老鼠高兴不就兴尖叫嘛,只觉得气氛更好更热烈了,咧着鼠嘴就跟着尖叫起来!
它一叫其他鼠也跟着叫,这一来就更热闹了,满屋子都是耗子们声嘶力竭的尖叫。杨名忍无可忍,一提裤头揭被就跳了起来!
杨名打开门才对着它耳朵说:“你个死东西,你早不来晚不来。你怎么偏偏在这时候就进来了。滚!”
支支王只觉得天旋地转,身边空气“呼呼”乱响,跟着结结实实的被砸在一处。还好那地方挺软,好象是人类叫做“沙华”的玩意。
它头下脚上的倒坐在沙华上,这时就看到君子飞了出来、大吱跟二吱是一起飞出来的,其他是三只四只不等。支支王就觉得奇怪了,没多久时间啊,怎么这些个家伙都变能耐可以飞了?
最后水玲珑是自己出来的,这么多鼠只有它好象挺乐,边笑边跑,好象后边有人追。
这一窝鼠就都挤沙华上了,支支王正纳闷老大好象不太高兴时,就听桌上一个声音见怪不怪的说:“你们这些笨鼠,坏了人家好事,不把你们拿去喂猫己经不错了。真是!”
支支王这才发现是蓝精灵,那家伙正从一把椅子上跳下,大大咧咧的扬长而去了。
杨名陪着小心回到床边,见谭小秋捂着被子脸色发青,知道这下玩完了,正在伤心只听门被“咚”的撞开,懒懒虫飞了进来,它睡意朦胧的叫道:“大哥你把我搁什么地方了?又硬又凉是龙睡的地方嘛真是。”
说着飞到他跟谭小秋之间的床上方,突然“叭”的摔他俩之间,头趴在自己胸口,尾巴搁谭小秋肚皮上呼呼大睡了。
杨名最后的下场大家可能也想到了,他提着裤子,肩膀披着还在酣睡的懒懒虫,被谭小秋连推带搡的给轰了出来,听着那小姑娘在里边使了半天劲,最后支支王费挺大劲咬出来的洞也被打里边给堵上了,杨名蹬门边分析了半天,估摸着堵洞的应该是床头柜,不免为谭小秋情急之下发出的潜能感叹。平时她提个小袋子也塞自己手里,想不到这时候挺沉的柜子也快速移到门边了,真是让人佩服啊。
没办法,回房去睡吧,这时退了一步就听支支王尖叫道:“老大轻点!你踩到我尾巴了!”
杨名回头一看,支支王正人立而起,它身边围了一群大小不一的耗子,显然陪自己在这研究这个洞有好一会了,自己退了一步,刚好踩到支支王尾巴。
杨名又气又恨,俯身提起这头肥肠满肚的巨型耗子,冲着它脸就吐了口唾沫。
支支王正呲着大牙满脸堆笑,认为杨名可能要跟自己亲热吧,想不到突然脸上一热,竟然被他吐了一口口水,不免大出意外,很不满意的叫道:“老大!乱吐口水是不讲卫生的!咦,老大,难不成你把我当成痰盂了?有没搞错见过象我这样帅气的鼠形痰盂。”
杨名狠狠把它一抛,支支王腾云驾雾般又回沙华上去了,正天旋地转的时候,只听它们的“教父”这时恨道:“我回来不是没多久吗?怎么你就知道消息了?”
支支王赶紧从沙华上一窜而下,挺敏捷的又回到杨名脚下了,站起肥躯请功般得意的说:“这天底下谁家的消息有咱们鼠族快才怪了,你才回到家我们嫂子都没看到你,小弟手下就快速传消息过来了。老大,我可是连夜召集兄弟们,给你搞了这么个挺有创意的欢迎大会。你好象不太满意?”
杨名满面懊丧,这时走到沙华上坐下,眼前还是谭小秋欲拒还迎的娇羞呢。这下好了,很可能明天早晨都不理自己。
“老大。”支支王不厌其烦,这时飞快到到了杨名脚下说:“你去那个破岛之后,到处都传消息说你挂了,只有我知道你绝对死不了!”
杨名这倒感觉奇怪了,斜了它一眼问:“真的?这么说你不上街摆摊算命还真浪费人材了?你怎么就知道我死不了?”
支支王脸上浮起无比敬仰的神态,这时感慨万千的说:“老大。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你可是人类中百年难遇的精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