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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罗卷-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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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铃吹着茶碗里的浮叶,吹起大片白气遮掩住了脸,半晌才道:“不能。”

他苦笑:“公主是金枝玉叶,在宫中接触的人简单,甚至说是纯真……听说的故事也是充满女孩儿想像中的美好情状。她对信铃的厚爱,信铃却未必承受得起。并非所有人……都是以娶得公主为荣的。公主聪明美丽,公主很好很好,却……是生活在宠爱壁垒中的公主。这样备受宠爱的公主,很容易觉得世上没有什么是自己得不到的,也很容易……”

他说的很晦涩,莫岚却已经听懂。没有话可以用来安慰,也只得缄口。

轻轻摇头,这世上总有太多误会和错过,无法避免,发生后,却只得无奈。

人明明无法改变的事,无能为力之下,为何又很少有人能真正死心地认命呢。

两人一时无话,只静静地各自饮茶。

室内寂静,各自的呼吸声也被小心翼翼地隐藏,仿佛一时之间两人都开始刻意隐藏自己的存在。四周似乎只剩下了窗外簌簌的雪落声,雪粒弹落在窗棂,发出轻轻的弹跳声,寂寥落寞。

时间无声流逝,快过三更,莫岚和信铃都已有些迷迷糊糊,正商量着轮流守着瑞香,莫岚鼻尖一动,闻到隐约的幽香,脑中开始微微地发晕,只来得及说声“不好”,便和信铃一起软软倒了下去。

门栅喀啦响了一声,慢慢地被推开。

有人脚步轻盈地走了进来,试探了一下倒地两人的反应,似乎犹豫了一下,狠了狠心,又回去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门栅,给每人颈后补了重重的一下。

他轻手轻脚地走近了床,伸出手去,温柔地抚着瑞香的脸,突然伸手入怀,取出一个瓷瓶来。

正在他低头的时候,锦被下却忽然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抓住了他的衣襟。

他惊诧抬头,却见瑞香仰头看他,一脸温软清澈的笑,他柔声唤道:“皇姑姑。”

战歌北疆 第十六章 长公主

来人的身形晃了晃,默然良久,开口道:“你认识我?”声音柔和清雅,确是个女子声音。

瑞香轻声道:“不认识……就算瑞香小时皇姑姑抱过我,婴儿也不会记得皇姑姑是什么样子了。”

他轻手轻脚地起床,把铜灯点亮了,转身看眼前的陌生女子,道:“不过也正因为我不认识你,才能知道你是皇姑姑。”

他做了一个请坐的姿势,让那女子坐了,自己捧来一个暖手炉抱在怀里,扭头去看外头,喃喃叹道:“风雪夜归人……”

他说得轻柔,便如同只是闲话家常一般。两人一时都像是忘记了说话,默默看了很长时间雪景。瑞香终于道:“我在进宫之前,偷偷服了一种发作症状很像寒茗的毒药,并且早早地就把解药给了连惟弦先生。本来是将所有赌注都押在了连先生身上,赌他——会不会看穿我的意图,会不会在看穿我的意图后帮我——后来莫岚来了,赢面就大了一些。”

他定定地看着她:“我要莫岚发现不对就大喊‘寒茗’,那么到时……即便是我死了,连惟弦其实并不可靠,只要在场的人都听到了寒茗这个字眼,自有好事的人去查,自有好事的人去想北疆,去顾虑藏仪……在场的人如此之多,还有侍卫,有统帅,有王爷,就算父皇再狠,也无法将这些人全部灭口的!”

女子的脸色沉静如水,没有打断他。

“所幸的是,连惟弦帮了我。”瑞香含笑,侧耳听着窗外的落雪声,“所以引起朝野上下注意北疆的目的达到了,另一个目的也达到了……我见到了你。连先生给我诊断之后就不许其他御医碰我,所以没有人知道我中的其实并非寒茗毒。寒茗……只有藏仪特有的解药才能解,会希望我活下去的人里,跟藏仪有关系的,有可能手中握着藏仪的一些易用之药的,只怕只有柳眉姐姐,云府的那位柳娘……而今夜来的却是我不认识的面孔——”他顿了顿,看着她道,“瑞香很好运,能等到皇姑姑。”

“我离开藏仪时,随身带着一些药。”明瑶长公主这么说着,已经无异于默认,清丽的脸却一直没什么波动,“若是我今晚不来,你就一直在床上这么躺下去?”

“这也算赌的一部分。”瑞香笑道,“我赌……皇姑姑就藏在云府,会很快听到宫中消息,而皇姑姑……也许还很想救瑞香一命。”

“柳絮,没有骗过你么?”明瑶长公主微微笑起来,“我倒不知道她哪里露了马脚。”

“不,其实并没有。”瑞香轻声道,“我是猜的。”

“柳眉姐姐说,阿翎身上有皇姑姑常用的发油香味。要沾染上能够清晰闻到的发油的味道,非要同床共枕不可,可是,无论阿翎跟柳娘的关系多好,照理说按照阿翎的性子,也不会真的跟一个寡妇同床共枕才对。于是我想,除非就是——阿翎还藏着一个人,晚上同她一起睡,这个人连云伯伯都不知道,在外见人的只有柳娘。而说起柳娘,主人家对她也不薄,应该不会住到普通下人地方去,甚至可能有自己的房间。那为什么那个藏匿起来的人不与柳娘将就一张床,而非要与阿翎一起呢?”瑞香顿了顿,笑道,“于是我又猜,也许那个藏匿起来的人,身份高于柳娘许多,让柳娘惶恐于与她同床共枕,才想尽办法获取了阿翎的怜悯,让阿翎将她保护在身边,甚至同床共枕。明瑶长公主远嫁时带走的婢女,柳眉姐姐肯定都认识,但是,远嫁之前,明瑶长公主在宫中时用的婢女,只怕是会被遣散回家了,其中有一个接应到了旧主,柳眉姐姐跟随长公主远嫁时才八岁,早已不记得当年长公主身边的婢女样子,也算很正常。”

“很多事……”明瑶长公主忽然出声,说了一半又停下,过很久,才接着道,“很多事……都经不起你这样的猜啊……”

“我只赌我没猜错。阿翎知道北疆之事,却不知道柳眉姐姐是长公主的婢女,一味猜测她会对伊吕不利,大约也是皇姑姑你有意点拨。阿翎虽然倔强蛮横,心却是很软的,只要柳娘向她求求情,为皇姑姑编造些凄凉的身世——嗯,比如说是从大钧嫁到藏仪官宦人家的,受不了虐待而逃出来的逃妾,受惊不小,不爱说话,怕见生人,害怕有人认出她将她抓走等等……阿翎很容易就会应允将你收留,每晚与你共枕,并‘无意中’听你说北疆不太太平,‘不小心’听你说那满月楼的红牌清倌好似藏仪人,于是就这样傻乎乎地来找我拿主意了。”瑞香笑了笑,手却渐渐握紧,“这样一来,她再一不小心受了你的妙计,女扮男装去争驸马。无论争不争得到,你是了解父皇性子的,阿翎这场麻烦事是少不了的。结果却是阿翎阴差阳错成了驸马,去了北疆。这样一来,皇姑姑在云府的一切行动更加挥洒自如了,对么?今日瑞香出此下策激皇姑姑出来,也只是想问皇姑姑突然从藏仪逃离回到大钧,究竟所为何事?这样处心积虑害一个姑娘家,竟连她对伊吕的一点情意也能拿来利用,毫不顾忌她的性命……不顾惜那个心地善良收留你的姑娘,却来顾惜瑞香一条残命,难道瑞香就比阿翎值钱?”

他越说声音越颤抖,最后已经忍不住握住胸口浅浅地急促喘息:

“只是想问问,到底所为何事?”

明瑶长公主默然,瑞香很有耐心地等着。

僵持很久,明瑶长公主道:“你从小身子不好,极少外出,宫中匠人所种植的都是明艳华美的花儿,只怕是……没见过瑞香吧?”

她答非所问,说的又是“瑞香”,瑞香忍不住呆了呆。

“瑞香,是一种……很小,却清香怡人的花。”明瑶长公主露出了一些怀恋的表情,“自从去了藏仪,我已经有……二十年没见过它了。”

“您想告诉我,您就是为了再看一眼那种花,而逃出了藏仪,藏在云府,处心积虑,就为了看那花?”瑞香嘴唇发白,声音却越来越高,“就为了看那花?”

他几乎是用尽了力气说这几句话,说完后力气一泄,靠在椅子上,手指颤抖地握住胸口衣襟,急促地喘息起来。

明瑶长公主痛楚的神色一闪而逝,站起了身来,身子朝前迈了一步,手伸到一半,终于没有再继续。

她叹道:

“瑞香……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要急,慢慢吸气……呼气……不要急……”

战歌北疆 第十七章 交易

“不是我想的那样,却会是哪样?”瑞香胸口起伏急促,他不耐烦地扯开了衣襟,“会千方百计躲在云府,难道不是因为看中了阿翎女孩子家容易对女人怜悯,看中了云衡虽然官不大却与宫中各路人士来往密切打探消息方便?”

“瑞香。”明瑶长公主神色依旧是淡淡的,轻声说道,“你问我云翎的命是不是不如你的值钱,我也好好回答你一句,是!”

她站起身来,冷冷道:“你敢问我这句话,那我也问你,当年大钧朝要将我一个弱女子推出去和亲来保得一方太平,今日我为什么不能利用另一个女子来换我该得的?我问你,难道云翎的幸福就比我的值钱?”

瑞香咬紧了嘴唇,只觉得下唇一阵刺痛,咸咸得几乎要流出血来。

“大钧朝……的确有负于你。”他闭起眼,说道,“但负你的人里没有云翎。负你的人,有当今天子,有满朝臣,就算你要父债子偿,那也应该找我来还。云翎丝毫没有负你……而且你可知道,云翎此去北疆,只要一着不慎,便是动摇军心。到时藏仪来犯,你用来换你该得的代价,便可能是大钧朝的无辜百姓。天下大乱,你就算得了你该得的,又如何?”

“天下大乱,关我何事。”明瑶长公主缓缓道,“这世上我所在乎的不过那么几个人,其他人都与我无关。”她忽然笑了起来,“女子本就小肚鸡肠,本就自私无比……为了自己能守住的那几个人几件事,原是没有什么不能拿来牺牲。尤其是……我就算输了最多不过一死,也好过从前那样的行尸走肉。”

她直直地看着瑞香,声音忽然拔高:“行尸走肉……二十年!”

瑞香闭着眼睛,只是喘息。

两人突然之间都没有话再可说。世事总是难分对错,何况,只这帝王家多年前的纠葛。谁都有无可言说的痛和无奈,谁又比谁好多少,谁又能比谁自私多少。总是想保住自己最想保住的那几个人的,优柔寡断地选择不可害到别人的保护是一种保护,不管不顾他人死活的保护也是一种保护。无论怎样的决断,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想要的结果能否实现,也根本无从评断。

所以,已经没有争论的必要。

他们只是走着自己选择好的路……各自背负也各自牺牲各自获得,不用回头。

明瑶长公主走到瑞香跟前,抵住他的后背,冰凉的手指轻柔地按摩,抚了一下他身上穿着的狐裘,说道:“你父皇……对你似乎并不如传闻中的那样好。”

瑞香努力平静喘息,微笑道:“是么?”

“……也许是我猜错。我一向不聪明。”明瑶长公主轻声说着,似乎将刚才两人的针锋相对全数忘记了,“瑞香……我就算会害尽天下人,也不会害你。”

瑞香还是微笑,道:“是么?”

“……我答应过你母亲。”明瑶长公主道,“只要我还在,还有那个力气,就拼尽所有也要护你周全。”

“是么。”瑞香神色一动,沉默一会,道,“我母亲……是什么样的人?”

明瑶长公主按着他后背的手忽然停了一下,过了一会才继续按,轻声道:“是个很温柔很善良的人……比我好很多。”

“这样的话,我听过很多次了。”瑞香叹气道,“她去世时我大约只有……三岁大。丝毫不记得她的模样,也完全不知道要伤心。等长大了,知道原来我的母亲已经去世了,我这辈子都是再也见不到她了的时候,却完全记不起她,也完全不知要怎样伤心了。”

他的气息终于平稳了一些,张开眼睛,在灯火下显得清澈而落寞:“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却是……还没有欲养,亲已经不待。”

明瑶长公主一时无话,只轻轻拍着他的背,喃喃道:“瑞香,你是个好孩子。”

“那么我这个好孩子,可不可以把皇姑姑扣押下来,禀报了父皇将你送还藏仪?”瑞香嘴角一勾,笑道,“这么一来,北疆之乱也许还能压后个几年。”

“你不会。”明瑶长公主笑起来,“你今日设局激我出来见你,应该不是为了北疆。否则你不会看着我把这两位弄昏,应该立刻叫他们把我绑起来才是。”

“的确。”瑞香叹了口气,从脖子里解下了一段红丝线,那丝线末端系着一个兔子形的绳结,串起了一只玉兔,那绳结本来似乎很精美,如今却被剪豁了一个口子。

“这是某个被冤枉下毒的小丫头,给我做的绳结。”他笑起来,“那小丫头向来对药精通,什么无色无味的药都能辨认出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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