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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拉尔说的对,巴雷西。”托帝公爵说道,“事实上,她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我们都应该为她感到骄傲。如果她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妥,你可以跟她说清道理——她是个懂事的孩子,而且一直最肯听你的话。”
“是啊,巴雷西。”玛丽安娜太后道,“你向来很爱护她,有时候几乎可以说成是一种宽纵,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今天的事情会让你发这么大的脾气?”
“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静静地听完他们的话后,巴雷西极其简捷地回应道,“另外,恳请母后和父亲在这段时间不要去圣亚尔德西殿。我希望卞卡一个人呆在那里。”
“可那是为什么?”贝拉尔张口结舌地问道。
“尤其是你,贝拉尔。”国王看了一眼他的弟弟,没做任何解释。
“巴雷西!”弟弟不满地叫了起来。
“如果你有时间,亲王,我希望跟你讨论一些更为重要的事情。”国王神情严肃地说道。
“可这件事也很重要,巴雷西!”亲王大声道,“事实上,你下令囚禁了我们的妹妹,这个王国的公主!”
“我想,巴雷西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托帝公爵皱着眉头说道,长子不同寻常的“蛮横”态度令他感到十分不解,“是这样吧,陛下?”他一边说一边转向了巴雷西。
巴雷西没有做任何解释,只是向公爵微微欠了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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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知田园被“监禁”的消息之后,苏晴大吃一惊,想都没想就冲到了圣亚尔德西殿。守卫圣亚尔德西殿的军官们当然不能让侯爵小姐擅闯“禁地”,尽管这位贵族小姐拥有着极其特殊的地位,但没有王室的许可,任何人都不准踏入大殿,这是宫廷多年来立下的规矩,更何况在公主“闭门思过”的这段期间,就连太后、公爵和亲王都不能随意探望。
无可奈何之下,军官们只能抓住了外交大臣的女儿,而愤怒的公主则抽出了斯塔伦斯腰下的佩剑,径直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这样的场景令闻讯赶来的贝拉尔亲王大发雷霆,护卫队统领跪在亲王面前,却始终没有命令手下的军官释放侯爵小姐。
国王的到来打破了难捱的僵局。面色阴沉的巴雷西跳下战马,里文斯勋爵紧随其后,护卫队的军官们纷纷退向两旁。
国王冷峻地扫视了一下在场的人们,那种目光令苏晴不由自主地抖动了一下——在她的印象里,年轻的达尔兰地国王从来都是温和的,面带微笑的。
“您在做什么,统领大人?”国王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斯塔伦斯伯爵,话音不高,但异常严厉,“把公主的剑拿下来!”
“陛下!”没等斯塔伦斯做出回答,公主率先开了口。眼中的锋芒逐渐隐没,她缓缓垂下手中的宝剑,静静地走向国王,最后俯身跪了下去。“国王陛下。”她用一种平静地口吻说道,右手却依然紧紧地攥着宝剑的护手,“请您原谅西赛尔小姐吧。她只是想看看我,实在无意违抗您的旨意。”
“巴雷西……”贝拉尔也不由走到了田园的身边。
“斯塔伦斯先生,”国王看了看田园,无动于衷地说道,“请公主殿下进去休息。另外,把西赛尔小姐带走。”
“是,陛下。”斯塔伦斯站起身。一个手势,站在苏晴两边的军官再次抓起她的手臂。苏晴的眼睛里露出了惶恐的神色,田园则突然提起手中的长剑,一言不发地划向自己的喉咙。
“殿下!”斯塔伦斯慌忙冲步上前,而站在田园身边的贝拉尔不由大惊失色。他死死抓住妹妹的手腕,不顾一切地将她的剑夺了过去。尖锐的剑锋割破了他的手掌,鲜血顺着白色的剑刃缓缓流了下来。
“巴雷西!”亲王抬起一张苍白的脸孔看向国王,田园仍然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她的眼睛里无声地坠落在草地上。“你到底是怎么了,巴雷西?!你想要她的命吗?!”亲王大声问道。
国王没有说话,只是愣愣地看着田园。一道红色的剑痕逐渐出现在她的脖子上,在他的视线里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上帝!”贝拉尔急忙丢开手中的剑,掏出手帕轻轻压在田园的伤口上,“还不快去找阿尔卡医生!”亲王怒气冲冲地吼道。
一名军官急忙应声出列,在看到里文斯勋爵的手势之后才飞一般地离开了人群。
“巴雷西……你……”亲王站起身极度不解地看着他的哥哥,既而单膝跪了下去,“陛下,”他闷声说道,人们甚至可以听到他重重的呼吸声,“请您宽释奥莉维娅·西赛尔小姐,国王陛下。”
站在苏晴身边的押解者情不自禁地放下了手臂,包括斯塔伦斯在内的所有护卫队军官全都跪在了地上。
苏晴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她真没想到自己的行为竟然会引出这么大的乱子。当国王的目光转向她时,她清楚地看到了王权的力量,并第一次真真正正把自己当成他的臣民,诚惶诚恐地跪在了这位中世纪的统治者面前。
“勋爵,请侯爵府把西赛尔小姐的生活用品送进圣亚尔德西殿。”沉默了片刻后,国王对身边的贴身侍从说道,随即又转向斯塔伦斯,“我不想看到类似的事情再发生第二次,统领大人。”
“是,陛下。”贴身侍从和护卫队统领俯首应道。
“你不要跟进去,亲王。”国王语气严肃地对他的弟弟说,“我晚些时候找你。”说完,他转身上马,丢下跪了一地的人们径自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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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尔卡医生为公主处理好伤口之后,医生和侍女们纷纷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了田园和苏晴。作为国王静思清休的地方,圣亚尔德西殿的装潢虽然并不奢华,但一应俱全的设施与用具仍然显露着王室的气派。从这个角度来看,“囚禁”一词很难跟这座殿宇勾连在一起,然而,窗外整装林立的王家护卫队军官却昭然揭示了田园目前的境遇。
一场风波过去之后,苏晴依然显得惴惴不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园园?”她轻轻摇着头喃喃说道,“巴雷西怎么就象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
田园没有说话。她目光呆滞地坐在椅子上,让人搞不清她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园园……”苏晴难过地看着她的朋友,“你怎么这么傻呀!即便我被带走,国王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你怎么……要是贝拉尔没有抢下你的剑,你就……你这是怎么了?你和国王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要把你关在这里啊?”
“因为,国王准备拒绝伊达尔斯的求婚,跟冒犯达尔兰地边境的诺曼人正式交火,但我却打断了他跟高级军官们的会议,宣称自己决定嫁给那个皇太子。”田园神情落寞地微笑了一下。
“你……你什么?”苏晴张口结舌地说道。虽然在赫德堡,田园曾流露过出嫁的念头,但她根本没往心里去——她的朋友向来爱憎分明,我行我素,怎么可能真的去做那个讨厌鬼的老婆;再说国王和亲王的立场也很鲜明,他们一定会竭尽全力地保护她的。“你要嫁给那个家伙?你不知道国王的态度吗?他不会不管你的呀!”
“我知道。”田园垂下了眼帘。
“知道你还那么做?”苏晴嚷嚷道,“难怪国王一肚子邪火!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诺曼人已经踏进了达尔兰地的领土,而王国内部,你也看到了,人心躁动,械斗时有发生,所有这些都是因为我。”田园伤心地说道,“如果我不嫁给他,王室就会承受巨大的压力和谴责,如果我不嫁给他,大战就会爆发,不论输赢,老百姓原本快乐安宁的生活就会被打破,达尔兰地的军人就会流血牺牲!”
“那……那怎么办?”苏晴忧心忡忡地说道。
“很简单。”田园凄然一笑,“嫁给伊达尔斯·埃塞尔,做诺曼帝国的皇太子妃。我倒要看看,那个蛮横而又贪得无厌的帝国还有什么借口在达尔兰地的国土上撒野!”说到最后,田园的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锋芒。
“那怎么行!”苏晴大声说道,“你别那么义气用事!国王都已经做出了决定,你干嘛还要去当那个政治牺牲品!贝拉尔亲王告诉我,诺曼皇帝一直对达尔兰地垂涎三尺,即便没有这件事情,他也很可能会寻找其它借口进行挑衅的!你要是嫁给了伊达尔斯那个讨厌鬼,不但没有幸福可言,而且如果以后两国对垒,说不定你连命都保不住了!你以为你做了他们的皇太子妃,他们就真的会跟达尔兰地永世交好了?比起你这个人,他们更想要的是这个国家!”
“贝拉尔告诉你的?”田园看着振振有辞的同伴。
“是啊!”苏晴理直气壮地说道,“难道没道理吗?”
“贝拉尔也太小瞧我了。”田园笑了笑,“伊达尔斯敢娶我,他就别打算舒舒服服地过日子,也别打算顺顺当当地实现他的野心!我可不会做他后宫里的花瓶,一个躺在他身边的人,即便杀了他都易如反掌!”
“你……你简直是疯了!”苏晴瞪大了眼睛。
“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我不跟你说这些!”苏晴又惊又怒地说道,“你也别跟我说什么王国的利益,百姓的安危!这些都应该是巴雷西考虑的问题!而且事实上,你根本就不是这个国家的公主!你根本就不属于这个时代!”
“可是我现在正生活在这个时代,正生活在这个国家里。我必须考虑这些事情。”田园道,“而且……我也不能容忍人们把矛头指向国王,那些恶名不能刻在国王的头上。”
“那么这个国家的尊严呢?”苏晴道,“人们会说国王在强权下卑躬屈膝,使达尔兰地人无法抬头做人。”
“如果我本人公然坚持,人们只会说我卑躬屈膝,艳羡诺曼帝国的强权和富贵。”田园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巴雷西的王冠上……不会沾染任何灰尘。”
“你……你这是怎么了,园园?”苏晴傻呆呆地看着她的同伴,“幸福你也不要了,性命你也不要了,名声你也不要了,你生病了吗?你告诉我,你做这些到底是为什么啊?!”
“因为,我爱他。”一阵长时间的沉默后,这句埋藏在田园心灵深处的话终于从她的唇间静静地飘了出来。
“什……什么?”苏晴瞪着一双茫然的眼睛,就象完全没听懂她的话似的,“你……刚才说什么?”
“我爱他。我爱巴雷西·菲尔拉法。”两串晶莹的泪珠从田园的眼中静静滑落下来,“为了他,我可以不要幸福,不要性命,不要名声。别说是嫁给伊达尔斯·埃塞尔,就是让我嫁给魔鬼,我都心甘情愿。”
“可……可是你……可是你是他妹妹呀!”苏晴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是说……你虽然不是他的妹妹,可是你……你是卞卡·菲尔拉法……我的意思是……”苏晴的思绪一时间变得极为混乱,“无论如何,你的身体……你……”
“我的身体是卞卡·菲尔拉法的。”田园神情空洞地说道,“而这个女人是他的亲妹妹。”
“园园……”苏晴的眼泪“唰”地流了下来,她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去安慰她可怜的朋友。她真是太可怜了!用情如此之深,伤的也如此彻底!
“我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起就爱上了他,”田园的声音听上去格外凄凉,“我不停地挣扎,也不停地说服自己。我挽着他的胳膊把自己当成他的妹妹,我离开这座王宫远行想忘掉他,然而,这些全都无济于事!我就象一个吸毒者,明明知道结局是什么,却就是不能停下来!他说话的神态、骑马的样子、他的微笑和他的冷漠……他所有的一切都象魔咒一样,让我除了把这颗心交给他,就再没别的选择!我愿意就这样做他的妹妹,我也愿意嫁给伊达尔斯,不论是生还是死,是幸福还是不幸福,都没关系。”
“别再说了,园园……”苏晴忍不住哭了起来,“我实在太难受了……”
“所以,小晴,”田园继续说道,“我不是疯了,我心里明白的很。”
“可他永远都不会明白你的心意啊!”苏晴呜咽道,“你为他做了这么多,想了这么多,可是……可是他今天还这么对你!”
“他只是生气了。他只是……在保护我。”田园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笑着说,“你看,他对我有多好,他知道我讨厌伊达尔斯,所以就不让我嫁给他。”
他是在保护她吗?或许他只是在惩罚她这颗邪恶的灵魂,或者准备惩罚她这颗邪恶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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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贝拉尔走进了国王的寝宫。他的哥哥还没有睡,一件简单的白色外衫,一张心事重重的脸孔。
“你说晚些时候来找我,巴雷西。”贝拉尔不无埋怨地对他的哥哥说道,“可你让我一直等到现在。”
“坐吧。”国王指了指一把座椅,“卞卡怎么样?”
“不知道。”贝拉尔看了一眼巴雷西,“你不让我去看她。”
“想喝点什么吗?”国王问。
“随便。”贝拉尔闷声说道。
国王走到一只柜子边,倒了两杯酒,然后一边将其中的一杯递给亲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