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容遇二话不说背起她,容青早带着府兵撤走了。
茫茫的夜色中,容遇背着她,一步一步向龙母庙大门处走去。
“遇,我肚子很饿,饿得快要晕掉了。”
“活该。”话语淡淡的,却带着一丝笑意。
“遇,我的脚弄伤了,很痛。”
“活该!”
“遇,我爱你。”搂着他的脖子,她在他耳边呵着气说。
“活该!”
“……”
“再说一次……”
“我爱你……”
“再说一次……”
这一刻,真的很奇妙,好像很多事情都变得不再重要了。顾怀琛的死,容遇对她的欺瞒,宜兰苑中的孟兰卿……在那句话说出口的时候竟然都云淡风轻了,流芳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这般自然这般心无阻碍地对容遇坦露自己的心意,不再患得患失,没有不安怀疑,双臂绕着他的脖子,脸靠在他的背上,很安心。
她相信他。
相信他的爱。
宁可我负人,不可我负己,她终究赌对了一回。
第一百零八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1
龙母庙门口,容青早已备好马车。
上了马车,流芳伏在容遇的怀里,困乏地闭上眼睛。这两天,真是折腾死了,只是不知道那棵神木为什么可以让她看到从前的那个世界,明后天养足了精神再来研究一下。
她不知道,容遇此刻想的却是要寻一个什么理由捂住悠悠众口,把那神木给砍了,以绝后患。
马车颠簸了一下,流芳不适地睁开眼睛,一抬头便对上容遇那双黑眸,专注而温柔地看着她,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她下意识地擦了擦嘴角,“我流口水了么?”
容遇无奈地捏捏她的鼻子,“顾六,你的言语之间能不能顾及一下王妃的身份?”
“那你笑什么?警告你,不要勾引良家妇女!”
容遇低头惩罚似的在她唇上留下一吻,轻声问:“你们那里的女子,都是这般大胆的?张嘴闭嘴就是一句‘我爱你’,嗯?”
她搂着他的脖子,甜甜一笑,两个梨涡俏生生的,“再说一遍?”
容遇失笑,低头又是一个让人脸红耳热的深吻,放开她时望着她被咬的红肿的双唇,犹觉意犹未尽,薄唇贴过她的耳廓轻轻吹气说:“小妖精!”
她的脸一红,看懂了他眼中尽量克制着的欲望,其实在她的心里,他与她云雨时才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妖孽,花招迭出。
那些旖旎的镜头一下子涌了上来,随即她周身的血液也聚到了一起,她连忙伸手捂着脸,想要捂去那些绮念。可是容遇的下一句话,便让她马上冷静下来了。
“我都看到了,那个陌生的世界,就是你生活的地方吗……”
“你看到了什么?”她一怔。
“人,很多,穿着打扮很奇怪;那些四四方方的高可参天的一幢幢的是房子吗?天上有巨大的铁鸟飞过,地上四个轮子的铁盒子跑得飞快……”
流芳笑了起来,握住他的手,“还有呢?”
“很奇怪,我好像进了一间屋子,见到了一个女人走在红地毯上。”说到这里,容遇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情,“她身上是一件白色的纱裙,整个背都露出来了,……手上捧着一束花,慢慢地走着,那双眼睛,似曾相识……”
“你的阿醺表妹?”
他疑惑地看她一眼,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那个女人长得美么?”她笑着问他,“还是,很性感?”
“性感是什么意思?”
“就是一眼看上去就很想把她吃掉的感觉。”
他摇摇头,表情平静,“没有。样子嘛,还可以……”
流芳恼怒,捶了他一下,“睁大眼睛说瞎话,明明是一性感美女,偏说不是!容遇,你装什么正经?”
容遇捉住她的手,笑道:“嗯,那可是你?她在做什么?”
“结婚啊,就是成亲。红地毯的那头,新郎在等着她。你看到那个新郎的样子了吗?真想不到,我在这里成亲了,她在那里也成亲了。”
容遇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他就是因为看见了那双眼睛,才以为溺水的阿醺又重新回来的,而且,他还看见了他,那个等在红地毯另一头的人,他才会这般的失了理智。或许只是相似而已,但如果真的再来一次灵魂转换,溺水的阿醺回来了的话,那么苏桑就要嫁给……
一想到这里,他握着她的手不由得加大了力度。明天,非得让人把龙母庙的神木砍了不可。
“痛!”流芳扁着嘴看着他。
“不许回去,你连想都不要想。”放开她的手,他有些不悦,“你们那个世界,怎么可以如此有伤风化,大街小巷都贴着艳情画,女子袒胸露臂,男子流里流气,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调情,勾肩搭背,怪不得你能画一手春宫图,原来耳濡目染……”
流芳捂着肚子笑得快要晕过去了,“这不叫有伤风化,这叫开放,开放你懂不懂?那不是艳情画,是电影海报;情侣当然拖着手了,浓情蜜意之时亲个嘴算什么?要不是我一直受着传统教育,你以为我会这么循规蹈矩啊?我的父母……”
她的笑意渐渐敛起,“他们都是知识分子,言传身教,把我管得好好的。”
容遇揽过她的肩,她自嘲地一笑,“他们忘了我,也好,我一直很怕,很怕他们会为我伤心。”
“阿醺,”他凝视着她,“你还有我。”
“你不怕哪一天我突然消失了伤了你的心?”她迎上他的视线。
没有人说得准的,莫名其妙地穿过来,焉知哪一天不会莫名其妙地穿回去?
“怕。所以,如果你再敢离开我,再敢伤我的心,”他把她的手贴到他的心窝处,嗓音低低沉沉的,“它并不如外人猜想的那般坚强,它也有最柔软的地方,伤重了,它也会死……”
流芳闻言身子一颤,一阵酸楚涌上,眼里已然有了泪影。
“女人,你偷了我的心,不能始乱终弃,你要对我下半辈子负责。”他理直气壮地说带着丝恼怒的笑意冲淡了脸上的伤感,她瞪着他,“对你,我何来始乱?”
他忽而想起了一个疑惑,于是问:“偷亲我那件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做梦啊,梦里阿醺告诉我的!”看他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她狭促地笑了。
眼看王府的大门就要近了,忽然身边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马车忽然硬生生地被勒停,容遇一掀车帘下了马车,沉声问容青:“发生什么事了?”
“少爷,你看,那可是楚公子?”
流芳掀开车帘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容遇身形一动已经飞奔向前,王府门口府卫手持火把正围着一匹打着喷鼻的马,马上趴着一人,已经昏死,马的身上、腿上依稀有斑斑血迹……
流芳站在宜兰苑的厢房外,看着傅青山眉头紧皱在给楚静风施针,容遇袖中握紧的拳指骨发白,脸色铁青。楚静风肋骨断了两根,身上暗器刀伤大大小小四五处,最致命的是心口处如发丝般细小的一处针伤,傅青山拿出一块薄磁片放在掌心,缓缓施劲吸出两寸长的一根金针。
“无魄神针?”容遇咬牙切齿,“看来是我大意了,温不平手下竟然有这般高手,连失传的绝学无魄神针的后人都能为他所用,青山,阿风他究竟怎么样了?”
“别的伤还好说,这无魄神针本来是按穴位不同下针以达到不同的目的,这针下在膻中穴,只是想让楚公子昏迷,可是针一旦取出就无法达成这一目的,所以这针,是淬过毒的。如果没有看错,这毒应该是钩吻,又名断肠草……”
“能治吗?”
“傅青山尽力而为,楚公子的性命应是无碍,至于他何时醒来,就要看他的造化了,青山不敢断言。”傅青山让药童岸书拿出金针,开始给楚静风施针。
容遇走出了厢房,看见了呆立在一旁的流芳,不禁皱眉对她说:
“你不回流云居歇着,留在这里作甚?”
“我想看看阿风。”她担忧地说,“毕竟,这件事情里面,也有我的一点关系。要不是你不愿娶温月伶,阿风他……”
“男人的战争,和女人有什么关系?要是他温不平愿意起事,就算没有这桩看上去冠冕堂皇的提亲,虞州也会站在我们这边。温不平丧妻多年,对女儿宠爱有加,侧妃的身份算什么?阿醺,你不要天真的以为,天下的女子都趋之若鹜地想要嫁给我。阿风受伤,是我太大意了,因为据我所知,温不平手下根本没有什么能人。如果阿风不是知道了些什么,温不平还不至于现在就跟我撕破了脸。”
他牵着她的手,扶着她一拐一拐地慢慢走回流云居。
第一百零九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2
他牵着她的手,扶着她一拐一拐地慢慢走回流云居。
“一定是温不平派人狙杀阿风的么?”她问。
“虞州和陵州交界的小镇叫平乐镇,刚刚暗卫回来禀告,阿风和随行的十多人就是在那里出事的,十三护卫无一人生还,若不是温不平动的手,我实在想不到还会有谁敢这样做!如无意外,不出三日,温不平便会派人前来澄清此事与他无关,毕竟,阿风已经离开虞州。”
“你的意思是,温不平想招你为婿,这是一个阴谋?那如果当初你答应了呢?”流芳坐在床沿,容遇脱了她的鞋子看了看脚上的伤口,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说:“呆会儿让青山来给你看看脚。”
“不用了,只是伤了皮肉,涂点药膏就好。遇,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容遇吩咐萱儿备好晚膳和热水,看着流芳说:“乖,洗个澡,吃些东西,然后好好睡一觉,什么也别想,我不会让阿风有事的。”
看着他眉宇间难以掩饰的疲惫,流芳点点头,容遇嘱咐了萱儿几句,便起身要走,流芳叫住他说:
“遇,那个温不平,可是在用缓兵之计?如果是的话,陵州很快要对虞州开战了对不对?”
容遇看着她的目光中多了丝惊异和赞赏,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说:“这么聪明,一嗅就能嗅出气味来?”
流芳抓住他的手咬了一口,“敢骂我小狗?我真要那么笨,你能喜欢我吗?”
第二日,楚静风的病情稳定下来了,只是还没有醒。容遇差不多天亮时才从静柳轩的书房回到流云居,疲惫得一下子就睡着了,流芳让人把窗帘全部拉上,而且不许下人打扰,容遇就这样睡了一个绵长的觉。
意识逐渐清醒回归之际,伸手想去抱抱枕边人,手臂落空时猛然惊醒,整个人坐了起来,一把掀开纱帐,一问之下才知道,她竟然又去了龙母庙!
萱儿拉开窗帘,突然明亮的光线刺得他有些不适。
“容青,带五十名府卫,到龙母庙替本王把那神木给砍了!”心底忽然窜来一道闷气,惹得胸腔隐隐作痛。
“王爷,神木不能砍。”流芳走进来时,刚刚听到这句话,也看见丫鬟们跪了一地,容青在一旁垂首敛目。
“为什么不能砍?要不,我把它移植到韩王府来可好?”他看到她的那瞬表情又回复到淡淡然的样子,手一摆,挥退了跪在地上的丫鬟仆妇。
她让下人迅速把午膳备好,坐在他身旁,笑了笑,说:“说好不生气的,不过隔了一夜,就忘了么?我说了不会离开,你也忘了,你就是这般不把我放心上的?”
容遇一时语塞,她墨如点玉的双眸幽幽的瞅着他,带着几分嗔怨和笑意,他心神一荡,伸手把她揽入怀中,无奈道:“明明让人牵挂担忧的是你,怎么现在反成了我的不是?!”
“我今早看过了陵州风物志和龙母庙关于神木的历史记载,然后再去龙母庙看了神木上那处断口,再让人把手按上去都不会再有什么反应了,我只是想弄清楚五百年前你家先祖所谓‘飞升’是怎么一回事。”
“结论呢?”
“那日我所触到的是树干裂开处的一块褐色琉璃,拇指般大小,像极了我们那里的太阳能板。”流芳拿过纸和笔,画了一朵太阳花,“这种花是假花,常开不败,花盆上有了这么一小块太阳能板,这花就自己会摆头了,那是因为,太阳能板能收集能量……”
容遇一头黑线,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那我再简单解释一下,这棵神木应该是一个时空转换装置,它的能量来源应该是太阳能,树身吸收了五百多年的热量,才有可能把人送到原来的时空,它的树干中应该还有其他的太阳能板或别的装置,只是日晒雨淋树杈开裂了才露出了那一处。离上一次的‘飞升’差不多有五百年了,所以那日它应该是有足够的能量把一个人送回去。”
容遇还是一脸的茫然,“那为什么又失败了呢?”
“大概是因为你吧。”流芳难得看见这自诩聪明敏慧的人一脸的挫败感,心情大好,“送一个人走,但你却冲入了光团之中,它的能量不够,所以失败了,我猜是这样。”
“再也回不去了?”
“回去,大概五百年之后吧。”五百年之后,自己不知道身在何方骨埋何处了。
“不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