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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答应一声,正要进来,门外忽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下官清源县令,陈郁,见过大人。”
李成故意打了一个酒嗝,扬声道:“你就是县令?本官醉了,还是明日再见吧!”
说毕,李安进来扶着喝得酒气熏天的县丞出去。那县令陈郁又在门外扬声道:“大人贵体,还是早些休息,下官明日再来拜谒。只是带来几本古籍,算是孤本,略表下官一点心意。大人千万不要拒绝卑职的一点苦心。”
李成冷笑一声,点头道:“书我就收下了,你明日再来吧,今日醉酒,衣冠不整,恐有失体面。”
陈郁闻言,沉默了一下,这才沉声道:“卑职先行告辞,大人早些休息,若有需要,尽管向驿馆索要。”
说毕,便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渐渐离开。李成待脚步声全部消失,这才向门外的李全道:“李全,进来吧。”
睡着他的话音,李全敏捷地闪了进来,关好房门,这才惊讶地打量了一眼李成,发觉他没有一丝醉意,眼中闪过一丝钦佩,低声道:“官人可是有事?”
李成点了点头,示意李全防范偷听,这才在桌上蘸着酒写道:“我先假作醉酒,你五更时换了衣服,我们一起去何府的东墙外看看,或许会有所发现。”
李全闻言立刻会议地点了点头,扬声道:“官人醉了,先休息吧。”
李成立刻也扬声道:“没……醉,我没醉……给我拿酒来,吴县丞呢?来……继续喝!”
说毕,立刻向李全低声道:“今晚派人去盯着何府,看看有什么动静,我们五更天去查看情况。”
李全闻言,压低声音道:“官人是想把何大官人……还是待官人交接了印绶,再处置不迟啊。如今,我们名不正言不顺的,恐怕不妥。”
李成看了一眼李全,摇头道:“等下何府一定会有所动作,你不想死,就得提前动手。明白吗?”
李全浑身一震,失声道:“官人,难道他们竟然要对我们下手?”
李成无声地笑道:“你觉得呢?不相信的话,我们五更天时去看看就清楚了!”
李全小心地道:“可要叫上李安一同前去?”
李成点头道:“就我们两人,对其他人不要泄露出去。李安还是去盯着何府的动静吧,否则我这里难以放心。”
李全点了点头,郑重地低声道:“官人先休息吧,小的先去打探好前往何府的路径,五更天再来见官人。”
说毕,看了一眼李成,神色凝重地转身离开。
李成起身隔着门缝向院子里打量了一阵,果然看到月光下,东墙的阴影里一个夹杂着一个模糊的黑影。李成微微一笑,又皱眉沉思起来。
假如蔡京真的要对自己下手,那些被徽宗派来的高手无疑是个不小的威胁。而且,即便蔡京不想轻易动手,蔡绦只怕也很难有这样的胆子。但是蔡绦一向仗着徽宗的宠信跋扈惯了,这次的事情,一定不会甘心,所以李成才决定,故意利用这件忽发事件,引诱蔡绦对自己下手。这样的好处就是,与其不受自己控制的发生危险,不如将危险控制在自己手中,先占一步先机,往后便好办了。
其实,若是蔡绦不肯中计,待自己接任太原刺史之后,再栽赃陷害,那就比较麻烦了。徽宗又是疑心很重的人,自己在朝中也没有什么真正可以信任的势力相互依存。这次也是自己费尽心机才脱此大难,一次险死还生的经历,让他决定决不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否则自己就该拿块豆腐去撞墙了!
想到这里,他轻手轻脚地回到内室,和衣躺在床上,强令自己睡去。模模糊糊地,李成猛地一惊翻身坐起,借着窗外的月光看到手腕上的指针正遥遥地指向三点,四更天了!
注:五更是从三时到五时,正点是四时【书中有关城市和名人的资料均来自百度,若有错误,请读者指正】
第十二章 血腥黑幕
夜色浓黑如墨,一勾弯弯斜月,无声地悬在高远的天幕上,伴随着明亮的天狼星,在夜风中闪闪生辉。夜,寂静而安宁,仿佛世界早已融化在宇宙亘古不变的永恒中。
李成和李全两人换上黑色的夜行服,敏捷地翻出驿馆的围墙,向早已打探好路径的何府摸去。黑色的夜行衣,融化在黑色的夜幕中,只有微弱的月光,两人的行迹隐藏的十分严密、
来到何府高耸的府墙外,便听见里面隐隐地传来一阵不真切的哭声,在悄无声息的夜色中显得有些阴森。
两人悄悄地翻墙进入院内,却发觉,院子里竟然看不到半个人影,居然连看守院子的家丁也没有,偌大的后院,在昏暗的月光中透着一丝诡异。
李全显然被刚才的那阴森的哭声,弄的有些紧张,他看了一眼神色平静李成,刚要张口,却被李成的手势打断。
李成仔细摸查看了一下,两人进来的院子,发觉院子里除了一座屋门紧闭的博白房子之外,几乎看不出什么异样。
李全来到李成身边,低声道:“我们来这里做什么?看起来这里并不住人。外面还是去别处看看。
李成摇了摇头,低声道:“这里这么破败,同何府的富贵权势太不相称了。这就大有古怪,似乎是有人刻意让这个院子看起来不引人注意。而且,我们都听到了哭声,所以……”
李全用力吞了一口唾沫,干涩地道:“既然是这样重要的地方,那为何却没有人看守?”
李成神色沉静地点头道:“很简单啊,那就说明,屋子里有很厉害的机关,可以完全抵挡一些来与不善的陌生人。”
李全闻言,打量着那屋门紧闭的房间,低声道:“既然是有机关,官人还是让李全进去看看。官人守在门外就好。”
由于是第一次合作,李全不懂军队中联络用的手语,李成只好低声在他耳边道:“我进去,你守在门外,有事,学三声猫叫!一长两短。明白吗?”
李全惊讶地看着李成,犹豫道:“万一大人有事,小的如回去见大娘子?还是小的进去吧!”
李成想着自己身上带着的瑞士军刀卡,感觉对付,这些古代的机关应该没有问题,便坚定地摇头道:“如果你听到里面有三声猫叫,立刻进来接应。我出来的时候会有两声猫叫。你接应着就行。”
说毕,不理会还要说话的李全,敏捷地向紧闭着的屋门闪去。刚到门边,李成果然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便暗自冷笑一声,一脚踢开屋门就地一个侧滚,闪电般向旁边躲去。
随着他的身影,一蓬箭雨悄无声息地激射而出,将在院墙边放风的李全惊得险些失声惊呼,看到李成安然无恙地躲在墙边,这才总算松了一口气,却对李成大为佩服起来。对于李成的映像也骤然改变,这才发觉,李成的身上似乎有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这让他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敬畏。
李成不知道李全的想法,只是小心地贴在墙上,等弩机的声音全部停下来,这在弯腰从地上建起一块石头,用力向屋内丢去。
只听石头“啪!”地一声落在地上,李成等了片刻,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刚要探身进去查看,就听黑暗中一声闷响沉重地传来。由于看不清楚里面的状况,李成只好取出身上的瑞士军刀卡,打开二极管发光手电,向里面晃去。
虽然手电的光十分微弱,可是李成依旧看清楚了屋内的状况,却见一只巨型铁笼从天而降,将不大的房间罩去了三分之二,几乎使人无法躲避,李成幸好当时没有贸然进入,否则这铁笼是绝对难以躲避的。最叫人惊心的,还是铁笼内密布的密密麻麻的铁刺,根根长约数寸,若是被这铁笼关到,身上绝难留下一点完好的皮肤。
看到眼前的一幕,李成更加断定,这房间内的古怪,恐怕不是想象中那样简单了。由于机关的厉害,这里显然没有防备有人能够在两次暗器之下还能完好无恙,所以即便机关被触动,也没有人出来查看,反倒给李成带来不少的喘息机会。
看到李成平安无事,守在东墙下的李全终于松了一口气,小心地凝神倾听着院子里的动静,黑色的暗夜中,四周静悄悄的,完全看不到何府的人在走动,仿佛这偌大的府邸笼罩着一种说不出的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
李成看了一眼守在黑暗中模糊不清的李全,打了一个手势,让他放心,这才向黑暗中摸去。
借着瑞士军刀卡上二极管手电的微弱光芒,李成小心地避开那些闪着寒光的铁刺,贴着墙,小心翼翼地来到房间内一张书桌后。这房间倒是不大,大约只有二十多平米。在宋代富豪的房屋建筑中算是非常狭窄的了。房间内,除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巨大铁笼之外,房间内只有一张书案和一把太师椅。
李成小心翼翼地来到书案旁,凭着敏锐的感觉,他断定,这张书案一定是打开这间屋子秘密的关键。心念闪过,李成果然发了太师椅的蹊跷之处,整张一子是用黄花梨木精雕而成,材质十分贵重,只是样子却有些陈旧,唯一让李成疑心的是椅子十分干净,在布满灰尘的房间里,答案十分清楚,只是椅子的两个扶手都同样光洁,扶手下方各有两条十分明显的缝隙,看起来是能够活动的。显然是需要同时使用的,究竟怎么用,还需要仔细想办法。在军队时,自己不是特种兵,对于这种开锁的技术,也只是自己揣摩,并没有实战经验。却想不到,在这里用到了。
打开随身的军刀卡上的不锈钢针,沿着扶手的缝隙轻轻塞了进去。微微拨动,果然发现了里面的机簧,用钢针试探,感觉似乎是木质的。这样让李成十分惊奇,想不到古人的机关重要部分,竟然可以用木头来做,真是匪夷所思了。
心念急转之间,只觉手里的钢针微微一震,机簧轻轻地发出一声微弱的脆响,钢针的针尖明显被金属构件卡住。轻轻晃动,发觉只能向上下摆动,李成想了想,普通人的习惯,应该是先动右手。看到椅子扶手上面摸得十分平滑,感觉上应该是往下用力,便轻轻向右侧的机关渐渐用力下压,那声轻响之后,只听座椅忽然又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嚓声,李成心中一动,轻轻拔出钢针,向左边的扶手如法炮制。
又是一声轻响,随即座椅微微一震,随即低沉的闷响传来,宽大的书案随着着闷响缓缓地向旁边滑去,地上渐渐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深洞,里面传来一阵阵隐隐的哭泣声,在这种死寂的气氛中登时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森。
而地道口两侧则可以看到无数卡在机簧上的蓝光闪闪的毒箭,毒箭的机关则卡在椅子的座位下面,只要承重,机关便会立刻发动。看到这个,李成这才感到一阵实实在在的胆寒。若非他运气好,没有贸然去坐那个落着灰尘的椅子,只是把注意力放在了两只扶手上,不然可真是难以幸免了。两次死里逃生,让他对古代这种机关的厉害,暗自警觉起来。
深吸了一口黑暗中的凉气,打开手中军刀卡上的二极管发光手电,他全神戒备地向下面的阶梯走去。
走了几步,并没有发现异常,反而听到那哭声更加逼真。便心中一惊,便知道下面一定大有蹊跷,立刻加快速度向下面走去。
第十三章 惨不忍睹
沿着通向下面的阶梯,走了大约十多米,就看到一座宽敞的大厅呈现在眼前,举目望去四周依然漆黑,可是却可以听到黑暗中传来的一阵阵嘶哑的惊呼。
李成心中疑惑,举起手中二极管发光手电,借着微弱的光芒,看到身前不远的地方,正好有一只灯架,上面插着一只即将燃尽的蜡烛头,便顺手取出身上的火种将蜡烛点燃。当他下意识地举目望去的时候,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这间地下室,大约有六十多平米,宽敞的地下室里竟然摆放着几十具十字型木架,上面绑着十几个气息奄奄的人,屋顶上面则是几根横梁,倒吊着六七个一动不动的人。似乎是被李成的脚步声惊动,木架上的几个人轻轻地呻吟起来。李成听了半天才发觉他们居然都是在骂人,骂的自然的那位何大官人了。
李成借着手中拉住的光亮,在地下室的一角找到了一缸清水,便用浮在上面的水瓢舀了一瓢水,给几个苦苦挣扎的人,一一灌了一点,又忙着解开绳索将几人从木架上解下来。
这时,其中一人,最先清醒了过来,看到李成一身黑衣,便无力地道:“壮士不用费力了,我们么多人,我们已经被挑断了脚筋,走不得路,你是救不了的。还是快些回去吧,免得被人发现也落个身死。”
李成看到眼前一幕已经心中冒火,这时闻言虽然也知道仅凭自己和那十几人,想要救人根本不行。被人发现行迹,说不定能不能离开清源都是问题了。只是眼看这地下室惨绝人寰的一幕,李成很是有些难以自制。
看到李成神色震怒,那人无力地叹道:“我们都是因为拖欠了田租,被何大官人叫来做工抵债,却没想到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