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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政府极为敏感的主权神经。
不过,颜雄虽然有着这样那样的优势,名声也不错,在香港的诸多探长之中却并不算什么拔尖儿的人物。不因为别的,就因为他主管的地区太过贫瘠:西贡!
“嘿嘿,不借就不借嘛。不过颜SIR,你手上就剩两毛钱了,总不能老占着位子吧。要不,你先去喝一杯?”
这里是北围某个公开营业的地下赌场,老板名叫烂眼仔,在这一带也算是小有名声。不过,这个名声也就是在这一带。西贡并不是什么人口稠密的地区,发展相当滞后,而且地方也大,所以像油麻地、旺角、尖沙咀那些地区经常出现的刀光剑影在这里基本不可见。平时顶多就是打打架什么的,兵器也很少用,就是什么扁担棍子之类。当老大的,有时候面对渔村里的那些有点儿威望的人还要退避三舍,不是因为对方多厉害,而是因为手头上的兄弟比不过人家村子里的壮汉多……当然,这并不是指烂眼仔。在西贡,这位赌场老板已经是首屈一指的老大了。所以对颜雄这个探长说话的时候也比较能拉平了态度。
“喝个屁,你这儿的酒连猫尿都算不上,喝完了就得吐!”颜雄没好气儿地答道。
“颜SIR,可不能坏我的名声。我这儿的酒可都是从旺角那边儿买过来的,跑好长一段路呢。”烂眼仔朝对面的荷官打了个眼色,示意重新开局。又搂着颜雄的肩膀往外围走。
“谁他M管你跑的长还是跑的短?那跟老子有屁的关系?”颜雄也没有挣扎,任由对方扳着自己来到一边的空位上,摸了摸口袋,忍不住又是一阵郁闷,“M的,大半个月的薪水全砸你这儿了。我说烂眼仔,你的场子他M的该不是出老千了吧?”
“天地良心。颜SIR,你在这儿玩儿那么久,难道不知道我这只烂眼是怎么来的?”烂眼仔指着自己的左眼叫起了撞天屈:“出千一次,老子就赔上了一只眼睛。现在老子又没脑坏掉,难道还想再赔上另一只?”
“嘿,这可难说!”颜雄冷哼了两声,倏然伸出一只手:“要是没出老千,先还我一半儿!”
“不是吧,颜SIR?你这可是自己赌输的。”烂眼仔睁着自己那只仿佛像是碎玻璃一样的左眼,“我这只是小本生意,这个月该给的我也都给了……”
“少他M的来这一套。当老子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货色?”颜雄甩了一下身上的花衬衣,露出了腰间的枪套:“给,还是不给?”
“颜SIR,我可一直都是按规矩来的!你这可是……”
“他M的你真想跟老子来这一套?”颜雄阴沉着脸,嘴角却不住地抽动着。好像是在冷笑,可做出来却比哭还难看:“大前天,你和你手下的那个阿根跑了一趟油麻地。回来的时候带着什么,你真他M的以为老子不知道?”
“颜SIR,你就别开玩笑了。我大前天确实去了一趟旺角。可我那是进货去了。哪儿去过什么油麻地啊……”烂眼仔笑道。
“装,接着装!”颜雄轻轻地把配枪从枪套里面摘了出来,放到了面前的桌子上:“今天老子就在这儿呆着,我倒要看看,你他M到底能装到什么时候!”
“颜SIR,用不着这样吧。”烂眼仔看了一眼前面围在赌桌周围哄闹的人群,发现没有人注意这边,总算嘘了一口气,可看着颜雄的脸色,他却又只有苦笑:“多大一点儿事儿就拿枪出来?不就是大半个月的薪水嘛,我全还给你成不成?”
“大半个月的薪水?M的,你真当老子在乎那一个月不到两百块钱的小钱儿?”颜雄冷哼了一声伸出了五根手指头:“不交东西也行,以后每个月五百!”
“你他M穷疯啦?”烂眼仔一下子跳了起来。
“……”
烂眼仔的声音有点儿大,一下子就把赌场里的噪杂声给盖了下去。正围在赌桌前的赌徒们听到声音,纷纷回头看了一眼,结果,立即就有人看到了正摆在桌子上的那把枪。于是,没有喧哗,也没有吵闹,“呼”的一声,几十号赌徒迅速的逃出了赌场,只留下了那个想保护赌桌上赌资却不可得,反而还被某个脾气暴躁的赌徒给踹了一脚,摔了个仰八叉的荷官!
“王八蛋,高佬儿。老子记住你了。今天的帐全他M记你头上!”
“凭什么?老子拿的是自己的钱!”
听到荷官的叫骂,赌场门口露回来一个脑袋,大声反驳道。
“老子就认准了你,怎么着?有本事你别跑,”荷官骂骂咧咧地爬起来,抄起一张凳子就追了上去。而那人叫高佬的也不是傻子,见状立即就缩回了脑袋,开溜去也。
……
“你的这帮兄弟很识趣儿嘛!”连荷官都跑出去追钱去了,赌场里已经没有了其他人。颜雄看着空荡荡的赌场,微微笑道。
“M的,你当我们这儿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西贡,不是尖沙咀、旺角、铜锣湾。”烂眼仔对着门口骂了几声,又重重地坐了下来:“妈了个巴子的,穷山恶水出刁民,这时候不追,到时候就算追到,这帮王八蛋也他M的不认帐了。”
“嘿嘿,这是你的事儿,跟老子无关!”颜雄笑着收回了自己的配枪,“记着,每个月五百,到时候自己送到警署!”
“没有!”烂眼仔大声说道。
“没有没关系。”颜雄冷笑了两声,“大不了我自己来取!不过。到时候要是坏了你的生意,可别怨老子不给你面子!”
“你他M的以为每个月多弄几百块钱就能混出西贡了?”烂眼仔冷冷说道。
“我没这么说。不过,手头总能轻闲点儿!你说是不是?”颜雄笑道。
“好,好……姓颜的,你有种!”烂眼仔恨恨地咬牙叫道。
“不用客气!”颜雄的脸上仿佛开了花儿。他知道,烂眼仔是认栽了。
……
敲完烂眼仔,颜雄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警署。每个月五百其实不算什么大事,真要是大事,烂眼仔也不会跟他发脾气,只会服软或者动刀子。之所以那样发脾气也不过就是发泄一下,到时候该给的还是得给。不过。想到自己一个警长居然为了每个月五百块钱的小钱亲自出面敲人,颜雄也实在是郁闷不过。可西贡的警署实在是不怎么样,看看院儿里,别说楼房,连平房也没有几间。就连他自己的办公室也是简陋之极,除了一个电话之外,就是门口的那辆自行车还算有点儿价值。
“颜SIR,怎么才回来?”警署院里有人看到颜雄回来,打了个招呼。
“什么时候回来还不一样?”颜雄嘟囔着说道。西贡虽然偏远,但胜在清静,也很少有什么案子发生。就像前面说过的一样,那些出来混的顶多也就是打打架,狠的时候动动棍子什么的,刀都很少用。自然,在这里当警探,比起在油麻地那些肥水直流的地方也要清闲了许多,同样也自由了许多。就是不上班,基本上也没什么事儿。不过,又在警署的小院儿里迈了两步,颜雄也终于发现了不对。因为,在他这个一向很贫穷、很单调,很……那个什么的警署院子里面,竟然出现了一辆汽车。而他的一些手下正十分没有眼力介儿地围着汽车打量,另一些手下则畏畏缩缩地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口,不时的还朝里面偷窥两眼。
“怎么回事儿?什么人来啦?”
西贡警署居然能出现汽车?颜雄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之后,终于也回过了神儿来,急忙问道。
“颜SIR,有人找你。都等了两个多小时了!”一名军装警察跑了过来,小声埋怨道。
“什么人?”颜雄小声问道。
“不知道。不过好像很厉害!”那名警察答道。
“废话!”那车可是劳斯莱斯,而且是最新款的!就是那些富豪,又有几个开得起这么高级的东西?颜雄又打量了一下停在一边的汽车,心里忍不住有点儿打鼓……难道,自己最近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人家找上门来了?不至于啊,自从帮忙刘福收拾了那个陈细佬之后,自己就一直躲在西贡。连住在九龙城寨的老丈人都没去见,怎么可能得罪开得起劳斯莱斯的人?而且看那车的模样,明显就是新买的……居然拿这么新的车跑西贡来,也不怕那一路的颠簸,找上门儿来的这位看来还不是一般的有派儿。这种人,自己见了面巴结都巴结不及,怎么可能得罪?
“颜SIR,你还不过去?就在你办公室里!”一名便衣过来催促道。
“打听没有,那人姓什么?”颜雄向前迈了两步,接着却又走了回来。
“说是姓李!”
“姓李?”那还不跟没打听一样?张王李赵遍地刘,姓李的满大街都是。颜雄叹了口气,又无奈地看了这些手下一眼。西贡的警察,在素质上,差旺角、黄大仙那些警署的人精们还不是一点半点啊。虽然大家都不怎么懂得办案,真办起案来的时候也都是一团糟,可是,这种时候,旺角或者黄大仙,又或才其他区的警察至少懂得把话问清楚一点儿。
“颜SIR,见还是不见?”刚刚那名警察又问道。
“你说呢?”
颜雄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花衬衫,有些不合那辆劳斯莱斯,不过这时候也不可能再回家换衣服,没奈何,只有穿着进去了。
……
办公室还是那间办公室。颜雄虽然很少回来,但对自己的办公室还是记得比较清楚的。很乱,也很赃,经常性的灰尘遍地。甚至他还记得墙角有架蜘蛛网……可是,当他重新走进自己办公室的时候,却发现这里面已经变了样。摆得乱七八糟的桌椅已经收拾整齐,各种文件、用品什么的也都整理的干干净净,甚至连那个早就已经积满了厚厚的一层泥巴的茶杯也被人清洗得干干净净……本来他也不至于注意到这么小的细节,关键是这个茶杯正在被面前的那位捧在手心里。
“这位先生,您找我?”
来人长得很普通,除了那一身西装还算周正,也没见出有什么过人的地方。不过,虽然如此,颜雄却不敢有一丝失礼。能开劳斯莱斯,并且毫不吝惜地一路开到西贡的人,肯定不是他能得罪的。哪怕对方这么做是为了显摆。
“您就是颜雄探长?”来人的态度很和蔼,听到颜雄的问话后,立即就微笑着问道。
“不敢,小弟就是颜雄。请问您是……”颜雄微微躬身。对方虽然没显出什么气势,也没有拿什么架子,可就是那么随意的一座,却让他感觉到了更大的压力。
“我姓李!”那人答道。
“我知道你姓李!”可我想问的并不是这个。颜雄在心里腹诽了几句,但也只能微笑着表示知道了。
“颜探长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突然会来找您,是吧?”那位李先生又接着笑问道。
“确实。”颜雄只有点头承认,“小弟自认虽然小有名气儿,可我跟李先生并不相识。您……”
“我是受人之托!”李先生笑道。
“受人之托?”还不是正主儿?颜雄心中再次迷惑起来。
“没错,我是受人之托,来‘看一看’颜探长你的!”李先生再次笑道。
“看看我?”这是什么意思?相亲?颜雄更加的摸不着底儿了。自己长得虽然不算太悲观,但也不可能让人兴奋到哪儿去,而且年纪几近不惑,应该没什么可能被人看上。毕竟,老天爷还是有眼的,才子佳人这种戏码不可能落到香港警察的头上,除非那个佳人是出自黑帮或者警队。可是,不是相亲,还能有什么事情可以用“看一看”这种说法的?总不可能是他颜某人有什么不知名的长辈要死了,临死的时候要把全部家产留给他,又生怕他是个败家子儿,所以先派人过来看一看,看看他是不是可担大任……他们颜家几代单传,就算有长辈也早就死得不见影儿了,根本就没有这种可能。
“西贡分区,分属黄大仙区管辖。”李先生当然不知道颜雄的心里已经转了几道弯儿,只是又接着问道:“听说黄大仙的刘福刘大探长对颜探长你就十分看重……”
“呵呵,李先生真会开玩笑!”刘福要是看重我,哪里还会把我留在西贡?就是将军澳也比这儿舒服啊。颜雄暗里撇了撇嘴。
“听说颜探长跟先前那位被谋杀的太平绅士廖其松廖先生的关系不错?”李先生又问道。
“廖其松?”颜雄心中一紧,“没有的事儿!”
“真的?可我怎么听说,廖其松名下的洋行船只走私的时候,经常跑到西贡海。而且,根据廖其松二儿子廖长禄的供词,他们家的洋行在西贡还有一个秘密的仓库……可惜,法庭派人去查封这些仓库的时候,却已经人去楼空。什么都没有剩下!”李先生又接着笑道。
“还有这种事儿?啧啧,没想到西贡居然还有这么‘好’的地方。要是早知道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那家伙。”颜雄先是惊奇,接着就是一脸的可惜:“那个姓廖的可是个太平绅士。他的秘密仓库肯定有不少好东西。可惜,真是太可惜了!”
“呵呵,”李先生又是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