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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满清军机处的秘密联络渠道,长久以来一直没有启用,为的就是关键时刻派大用场,韩雪儿带来的情报非同一般,关系到满清国运之战,大明军队的兵力、武器装备,战略方向,领队将官、具体行动日期都写在那封信上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洞悉了敌人计划的大清军队将不费吹灰之力打赢这场战争,消灭明军的有生力量,并且趁机南下,将以往那些仇恨统统报了。
信件从济南府发出的同时,兖州、青州、泰安、登州、莱州等地的情报也逐渐汇聚过来,在济南这家绸缎庄路经过挑选和整理,再次发往北京,他们的任务只是收集情报而不是分析情报,如何将这些杂七杂八的琐碎和两军对战联系起来是北京军机处的事情。
山东各地的军情报告均显示精锐徐州军在向登州移动,他们的防务由山东本地招募的民团接替,这和韩雪儿递上来的情报完全吻合,明军打算从海路突袭!
军机处确认了明军的调动以后,一纸命令发到了南京,向潜伏在敌人心脏地区的密谍们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镇武侯家的后院,韩雪儿正坐在假山的亭子里看书,她的伪装身份是秀才家的女儿,从小识文断字,喜欢看书也是正常的,侯爷不在家,几位夫人也不在家,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这类粗活轮不到身为通房大丫环的韩雪儿去做,所以每天午后她就会拿着一本书到后花园去读,相对于喜欢遛狗养野猪的彭静薇刘小猫等人来说,韩雪儿已经是贤淑文雅到了极点,侯爵府上上下下每一个都喜欢她,欣赏她,每一个人都看好她,认定她在不久的将来会升级为侯爷的姨娘或者妾室。
韩雪儿是在看书,同时也是在注意军机处给她的联络信号,侯门深似海,只有在假山这个制高点上,才能看见外面传递的信号,果不其然,一面红色的风筝在远处高高飞起,韩雪儿看见红风筝便放下手中书本,找到管家刘福说想去看看一同逃难到南京的山东老乡,刘福满口答应,还帮她安排了一顶两人抬的小轿子。
韩雪儿出了侯爵府,乘着轿子一路向南,路上行人摩肩接踵的,不知道谁趁着轿夫没看见将一个纸团塞进了轿帘内,韩雪儿匆忙展开一目十行的看完,撕碎吞咽了下去,随后她探望了几个老乡,留了点碎银子便回去了。
回府以后,韩雪儿笑盈盈的和每一个人打招呼,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可是回到自己房间以后,把门一关,却扑到床上无声的痛哭起来,泪水浸湿了枕头,两个肩膀不停地抖动着,但是很快她就平静了情绪,认真梳理了头发,用粉饼遮盖了泪痕,拿出一张红纸放在嘴里抿了一下,望着镜子里崭新出炉的妖媚美女,韩雪儿的眼泪却又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打湿了刚刚补好的妆……
军机处传来的命令是让她配合别动队除掉刘子光,行动结束之后就可以返回北京了,同时别动队也会出击救出一直关押在大牢里的索额图,让他们这一对璧人回京完婚。
这次军机处下了大本钱,想方设法搞到了整整一车烈性炸药,他们也知道刘子光太厉害,寻常手段根本不能奈何他,只能用毁掉一整条街区的大手段来进行暗杀,在刘子光经过某地的时候有专人引爆炸药,玉石俱焚。刘子光一死,京城必然大乱,届时由韩雪儿偷出书房里的印信,伪造一份文书将索额图提出来,两个人就可以远走高飞了。
计划很周密,几乎万无一失,刘子光整天都会骑着马带着几个随从在皇宫、侯爷府、南厂、曾橙家几个地方来来回回的,只要摸清他的规律,确定了他的行动路线,赶着装满炸药的马车过去,即使隔着十几丈也能将其炸死。
一直以来盼着这个人死,可是真的快要动手了,韩雪儿的心中却充满了莫名的感觉,她只想哭,只想远离这个世界,远离尘世间的恩怨情仇,原本她只是一个北京城里的官宦小姐,不会舞刀弄剑,打打杀杀,只知道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是战争摧毁了她的生活,那一天,爹爹慈祥的摸着她的头说:“冰冰,爹去南方公干,三五个月便会回来,到时候就给你和索额图完婚。”
以前小的时候爹爹也经常会跟着皇太极叔叔一同出征,每次长则三五个月,短则一两个月,回来的时候带着丰厚的战利品,原因为这一次也不例外,可是谁能知道这一别竟成了永诀,再见的时候爹爹已经成了冰冷的尸体,头颅缝在身躯上,望着那依稀慈祥的面孔,范冰冰哭成了泪人,她发誓要为爹爹报仇,亲手杀死那个叫做刘子光的人。
婚礼被迫取消了,准新郎和准新娘一同踏上了南下的征程,索额图和范冰冰这一对苦命鸳鸯,为了大清朝的千秋功业舍弃了个人幸福,义无反顾地投身于刺杀强敌的行动中,索额图几次三番的刺杀都失败了,后来只身犯险伪装身份企图混到敌人身边,结果被狡猾的刘子光识破,身陷囹圄,至今还关在大牢里,范冰冰的伪装倒是不露马脚,一直隐藏在镇武侯府里,甚至出入书房都没人过问。
谁又能知道范冰冰为了这一切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一个满清高级文官家的大家闺秀,一个已经订婚了的准新娘,为了大清国,向杀父仇人献上了自己的处女之身,为奴为婢,受尽了折辱!
按理说,即将结束这种屈辱的生活,冰冰应该感到轻松和高兴,但是她真的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将近两年在镇武侯府度过的平静日子让她淡忘了仇恨,每天面对着大家的微笑,家庭般的温暖,姐妹一样的深情,又有什么仇恨是不可化解的呢。范文程的死,说白了是两个国家之间的战争,和个人无关,刘子光处在那个位置,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这个死敌的。
自己竟然会不经意的为刘子光开脱,连范冰冰都觉得惊讶,或许环境真的能改变一个人,每天呆在汉人为主导的地方,听到的都是满人如何欺压汉人,汉人如何誓死反抗的故事,镇武侯家就有很多这样的话本,看得多了范冰冰也不免疑惑,到底父亲是不是汉奸?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到底是不是对的。
这些问题纠缠着撕扯着范冰冰的内心,每天让她无法安眠,偏偏这个时候刘子光还会来纠缠她,而她又习惯了自己大丫环的身份,不敢抗拒,只能在他身下辗转承欢,每次在床上做的时候她都会想到大牢里的未婚夫索额图,如果他看到这一幕会作何想法,还会不会娶她。
刘子光是范冰冰第一个男人,对这个男人,范冰冰的感情是极其复杂的,他既是杀父仇人,又是清国的死敌,但是换个角度来说,他又是一个很不错的丈夫和父亲,是大明朝千千万万百姓心中的英雄,这个人,到底应不应该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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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韩雪儿,确实是王佳芝的翻版,一直隐藏着这个棋子,是想等到和满清开战的时候再写,现在终于等到了,女人心,海底针,到底是男人重要,还是任务重要,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我觉得,王佳芝那样的人是存在的。
10…7 一盒煎饼
范冰冰毕竟只是个女人,不是政治家,对于复杂的东西她没有能力去分析判断,只能被动的行事,这次主持暗杀刘子光行动的人是宫里派出来的,代表了太皇太后和皇上的意志,老范家对大清一世忠诚,遇到来自于最高层的指令,自然会下意识的去执行。
“侯爷回府了。”前院传来喊声,每当刘子光回家的时候,前院的下人就会这样大声吆喝通知后院的丫鬟们做好准备,听到招呼,韩雪儿急忙再次检查了一下镜子里的容颜,忙不迭的走出去准备热水和毛巾,还有侯爷回家穿得便装。
内宅正堂的耳房里,湘妃榻上摆了好几件便装,刘子光指了指一套浅蓝色松江布长衫道:“换这件。”熟悉刘子光生活规律的韩雪儿心中便明白了,过一会他就会去雨花巷了,雨花巷是城南曾橙居住的那条巷子的名称,每次去那里,刘子光都会穿这件蓝色布袍子。
韩雪儿和几个小丫鬟一起,帮刘子光脱了朝靴和蟒袍玉带,拿鸡毛掸子扫了扫上面的浮灰,挂到了衣帽架子上,又帮他换上蓝布袍子、薄地步靴和方巾,打扮停当之后,刘子光道:“雪儿,去书房把我南厂提督的印信拿过来。”
韩雪儿答应一声,轻盈的出了耳房,跨过月亮门,来到书房,从书桌的抽屉里取出红绸子包裹的南厂提督官印,这是刘子光办公所用的印信,批阅公文,发出命令都是用的这枚印信,书房四周静悄悄的,韩雪儿心中一动,从桌子上拿过一张便笺,用这枚官印在下方空白处轻轻的盖了下去。
回到耳房,刘子光已经整理停当,,对一旁的躬身站着的管家刘福道:“有人找我就让他们到雨花巷去。”然后示意韩雪儿将印信交给他的随从,正准备出门,忽然象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道:“雪儿,给你带了些礼物,放在茶几上了,回头你自己去看吧。”
韩雪儿轻轻道了个万福:“奴婢谢老爷。”刘子光经常弄些小零碎送给家里人,哪怕丫鬟也不例外,韩雪儿收到过不少胭脂水粉珍珠翡翠之类的礼物,她本是大家闺秀,对着鸡零狗碎的东西自然看不上眼,所以不以为意。
刘子光出门了,穿着他的蓝布袍子,随身就带了五个随从,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中门,韩雪儿的心忽然剧烈的跳动起来,潜伏在镇武侯府这么久,终于要行动了!她压制住激动的情绪,先回到自己的房间取出那张盖了官印的便笺,用硬笔蘸了墨水,在上面刷刷写了一行字,刘子光的笔迹很幼稚,很容易模仿,韩雪儿经过长时间的练习,已经可以惟妙惟肖的模仿出他的字体,甚至连那种白话式的行文都学得恰到好处。
这是命令南厂诏狱释放索额图的命令,写完之后韩雪儿将便笺塞入了比甲的褶皱里,扫视了一下自己住了两年的房间,什么东西都没有拿,义无反顾地出门了,出门之后却又顿了顿,迟疑了一下还是来到耳房,从茶几上拿起一个纸盒,这是刘子光说送给她的礼物。
韩雪儿手里提着纸盒,向往常那样一脸微笑的走向侯爵府的侧门,这里是专供下人出入的门,守门卫士看见韩雪儿,也微笑着和她打招呼:“雪姐出去啊?”
“是啊,出去看看老乡。”韩雪儿一边说着一边提了提手中的纸盒,好像那里面装了走亲访友用的糕点一般,卫士毫不怀疑,打开了侧门将韩雪儿放了出去。
出了侧门是一条长长的巷子,镇武侯四面都没有住家和铺面,所以外人很难监视或者突击这里,巷子里别说人了,连野猫都看不见一只,只有走出这条巷子,转个弯才能看到车马行人,韩雪儿走到街上,立刻有一个挎着篮子的卖花妇人凑了过来道:“姑娘,买花吧,好香的玉兰花。”
韩雪儿伸手在花篮里拨弄了一阵,用低到不能再低的声音道:“二号路线。”随即便和卖花妇人擦肩而过,上了一辆三轮人力车。
那卖花妇人依旧叫卖着她的玉兰花,走到街角处拐了进去,里面两个劲装汉子正焦急的等待,妇人取出藏在花篮里的便笺,交出其中一人,又对另外一人道:“二号方案。”两个汉子点点头,没说话,转身上马去了。
韩雪儿上了人力车,对车夫说道:“水西门码头。”说完便放下车帘子,身心俱疲的躺在了座位上,她的任务到此为止,剩下的就交给军机处那些兄弟去做了,一路人专门去营救索额图,一路人去暗杀刘子光,事成之后韩雪儿将和索额图一起光荣北返。
蛰伏了两年,终于可以圆满完成任务,获取了明军的机密情报,即将除掉大仇人刘子光,可是韩雪儿心中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两种复杂的情绪煎熬着她的内心,脑海里一会闪过索额图的脸,一会又是刘子光的脸。该来的总是要来,该死的一定会死,韩雪儿这样安慰着自己,忽然路边有人喊雪儿,她下意识的掀起车帘想去看,随即听到一个五六岁小女孩答应的声音,原来是路人在呼唤女儿,韩雪儿停住抓住车帘的手,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两年的生活里,她一直顶着韩雪儿这个化名,已经快忘记了自己的本名范冰冰,今天以后就将恢复本名的使用了,韩雪儿这个名字将永远留在记忆当中。
路上的人很多,人力车走的很慢,韩雪儿趁着这个时间闭目养神,两年来平凡而又温馨的生活在眼前走马灯一样闪来闪去,这些人这些地方,今生将永远不会再有交集,纸醉金迷的南京城,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汉家衣冠,南人腔调,从此只在梦中,她将回到那座肃穆压抑的城市…………北京,那座城门口总是趴着骆驼,天空中总是弥漫着黄沙尘土的城市,长袍马褂,花翎马蹄袖,金钱鼠尾的头发,雄赳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