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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开,索南嘉措道:“圣母,他跪的是活佛,不是你,只管站着别动便是。”
曾橙便不再动,怀中的刘猡猡探出身子,用稚嫩的小手在老和尚光溜溜的秃头上“啪”地拍了一下,然后喜得哈哈直笑,看样子对这个游戏很熟悉,很喜爱。老和尚被活佛摸了脑袋之后,感动的涕泪横流,激动万分,索南嘉措道:“慧明大师,外面有大队官军要对活佛不利,现在就看你的了。”
慧明大师道:“请活佛放心,徒儿一定保护您的安全。”说着飞身而去。
索南嘉措对彭静薇和曾橙道:“你们也不必惊慌,随我来。”
虽然很不喜欢这些神秘的西域喇嘛,但是相对官兵来说,他们总归是没有敌意的,若是让猡猡落到戴逸手中那可就完了,事态紧急,两人不再多说,抱着孩子跟着老喇嘛向楼后走去。
楼后是一座花园,花园中怪石林立,清水从假山上面流下来,水声淙淙,别有洞天,谁也想不到这假山里面竟然藏有暗道,看来这些吐蕃人在中原已经经营了很久了。
暗道是拱形的,墙壁用砖头砌成,干燥整洁,两旁还有烛火照明,一行人匆匆走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从一个小树林里钻了出来,回望东园,已经杀声震天,火铳和炮弹的硝烟味道隔了这么远都飘了过来,索南嘉措道:“别担心他们,为活佛献身是他们的光荣,咱们走。”
小树林外面停着五辆马车,装饰豪华,驾车人都穿着绸缎直裰,等一行人上车以后便挥鞭启程,径直朝着东面去了。谁也没有注意到,远处荒坡上有两个叫花子在躺着晒太阳,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再说代文佩,派人到处寻找曾橙,天地会的人撒出去还是很有效果的,没有半个时辰便打听到东门附近发生的和尚和太监争抢民女的故事,于是她赶紧带领部下赶过去,正好戴逸调集的人马也到了,正在拼命攻打东园,吐蕃国的人虽然没有先进的火器,但是箭不虚发,冷兵器功夫了得,一时半会官兵也攻不下来。
代文佩见交战双方都是正规军,自己只带了二十来个拿短兵器的汉子,根本偎不上边,便只好下令暂时撤退,只留下几个人探听消息。
等到晚上消息传来,说是官兵攻破了东园,除了一地死尸外一无所获,这些死尸穿的盔甲拿的兵器和中原人截然不同,打仗的风格也不一样,区区几十个人抵挡了上千官兵足足半天,每个人都是战斗到最后一息。
这事着实奇怪,看来盯着镇国公家眷的绝不止江湖和朝廷两路人马,番邦外国也插手了,这江南的水越来越混了啊。
山东,青岛府,这里是北洋水师的大本营,管辖着舟师、飞艇军、水师步勇等众多单位,自从刘子光被朝廷诛杀的消息传来之后,青岛城头就升起了白旗,全军带孝,全城披麻,留守官兵驱逐了朝廷委派的知府,斩了南京派来的监军官,造反迫在眉睫,青岛守备鲁英本想带兵南下为大帅报仇,可是水师提督李岩从北京发来命令,让他坚守勿动,而且青岛基地的主力都在北方天津港,城内只有几千步卒,缺乏野战火炮,所以鲁英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听从李岩的命令,为红衫军留下一点种子,但他心里的苦楚也无论如何化不开,每日里只管饮酒痛哭,追思大帅的音容笑貌,和当初一起杀敌报国的唏嘘往事。
济南府,山东巡抚的官衙内,一个相貌英挺的中年人愁眉紧锁坐在案后,他正是巡抚史可法,算起来史可法是半个刘子光系统的人,当年他还是一个小小的吏部员外郎的时候,就因为帮刘子光说了几句话,便被知恩图报又严重缺乏文官支持的镇武侯想办法弄到了山东青州当知府,京官外放实缺可是肥差,不但能捞政治资本,还能捞不少油水,史可法没辜负刘子光的希望,在知府任上干的有声有色,不到一年时间就把青州府治理成了夜不闭户的模范城市,后来清兵来犯,他又组织民团,坚壁清野,配合朝廷大军打了几个漂亮仗,可谓文武双全,百姓爱戴,所以刘子光保举他做山东巡抚的时候,就连一直爱刁难的钱谦益都没什么话说。
但是史可法并不是刘子光系统的人,他只是一个彻底的文人,只知道忠君报国,不知道趋炎附势,朝廷诛杀刘子光的消息传来,他也曾痛心过,但是山西、甘肃、哈密、甚至自己治下青岛发生的红衫军哗变的事情让他改变了想法,朝中有权臣不是好事!
现在史可法手上拿的是朝廷中某人写来的密信,上面交代了他一些事情,这封信让他大为震惊,因为镇国公刘子光并没有伏诛,而是在十万京营大军的搜捕下失踪了,他很有可能会前往山东重整旗鼓正式和朝廷翻脸开战。
想到这里史可法觉得很头疼,如果刘子光来到济南自己将何去何从,他望着窗外正在发芽的柳树若有所思,半晌后才呢喃道:“大明再也经不起内战了。”
……
此时,济南城外正有一骑飞奔而来,半旧的红袍在风中呼啸沧桑,正是混在孙启超钦差队伍中逃出京城的刘子光。
12…28 荣归故里
济南城,南门,天擦黑的时候,四个守门的官兵正在缓缓推动沉重的城门,济南不比江南繁华地,到了晚上就要关门落锁禁止进出了,负责济南城防的军队已经不是当年的徐州军了,而是由山东本地人组成的新军。
山东子弟组成的军队,自然对镇国公的感情极深,尤其是济南这一带,刘子光的生祠比土地庙都多,这些吃粮当兵的小伙子哪个不知道刘子光是济南人民的大救星啊,若是没有他三千孤军力挽狂澜,济南城就被多尔衮的十万败兵血洗了,而且刘子光在济南置办的产业极多,雇佣了大批当地人,待遇优厚的很,可以说有五成的济南人是靠着镇国公的产业谋生的。
可是刘子光出事以后,这些产业就被飞速赶来的太监们接手了,这些太监哪管什么生产,一个个只知道往自己口袋里塞钱,没几天功夫,好端端的产业就被弄得乱七八糟,济南人民怨声载道,幸亏时间不长,所以矛盾暂时还没积攒到爆发的临界点。
城门吱吱呀呀的走着,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远处一骑飞奔而来,守门的百户赶紧让手下暂且停下,这几天京城的公文来的很勤,有时候一天就有七八份,这一骑赶的这么紧,怕是六百里加急的快马吧。
“许是京城又胡诌出国公爷的什么罪状了。”一个士兵轻声说,这两天城门附近光布告就贴了五六张,全都是刘子光祸国殃民的罪状,一条条一桩桩,没一件能让老百姓信服的,每天晚上都有布告被人偷偷撕掉,官府追查也查不到,想想也是,就连官府中人也不相信布告上的内容,又怎么会下力气追查呢。
片刻之后,那一骑已经奔至百步之内,官军见他行装打扮并非六百里加急,便掩上门喝道:“明天再进城吧,落锁了。”
那骑士勒马停住,对城墙上的军官喊道:“开门,我要见史大人。”
守门百户问:“你是何人?有何公干?”
来者朗声道:“我是刘子光!”
城楼上一片哗然,镇国公不是死了么?怎么又出来一个活的刘子光,此时已经是掌灯时分,城墙上***通明,城下却一片漆黑,谁也看不清楚来者的相貌,官兵们议论纷纷,谁也不敢确定下面那个人就是真的镇国公,但谁也不敢说那就不是真的镇国公,刘大帅一身武艺出神入化,又是二郎真君下凡,有上天庇佑躲过了奸臣的暗害也未可知啊,再说镇国公现在可是谋反的钦犯,冒充他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大家虽然信了两三分,但不敢做主,只好去通知城防千户张大牛。
这张大牛本来是利国铁厂的一名铁卫小旗,后来跟随刘子光奔袭济南,又参加了惨烈的济南保卫战,失去了自己的一只胳膊,因为伤残退出了红衫军,在济南娶妻生子安家落户了,后来官军招人,虽然他只有一只胳膊依然被特招入伍,还封了千户的官职,不为别的,就为他曾经是红衫军的一员,刘子光的部下。
张大牛是见过刘子光,只有他才能分辨出真假镇国公,但这会张千户已经回家吃饭去了,于是官兵们冲城下喊道:“这位爷,俺们不敢擅自开门,要等国公爷的老部下张千户下令才行,这会已经派人去请张大人了,烦劳您稍候片刻。”
这话说得客气,又暗含了威胁,既然说是镇国公的老部下,那肯定是认识他的,若是冒名顶替的自然就没有好果子吃,那骑士当然听出来其中的味道,笑道:“也好,让张大牛来见我吧。”
见他一口说出张大牛的名字,官兵们又信了四五分,在一起窃窃私语起来,满脸都是兴奋之情。
济南早已不是当年风口浪尖的明清战场,现在是毫无战争威胁的内陆城市,张大牛身为城防千户,手底下管着千把号吃粮人,怎么也算是县团级干部了,每日除了在城墙上晒太阳,就是回家逗孩子玩,老上级刘子光死了,这件事对他的触动很大,那几张大放厥词污蔑镇国公的布告就是他用那条残存的左臂撕下来的,但是泄愤归泄愤,造反的事情他是干不来的,毕竟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得过日子,再说孩子还这么小,张大牛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热血的汉子了。
今天天黑的早,张千户早早回到南门附近朝山街的宅子里,抱起孩子好好的亲了一番,丫鬟佣人把饭菜端上来,老酒烫起来,就等着老爷和少年玩完开饭了。
忽然大门被急促的敲响,一个身着号衣的小军官奔了进来,冒冒失失闯进了大人的书房,在张大牛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什么!”张大牛脸都变色了,把孩子往榻上一扔,连靴子都买来得及穿,光着脚就往外面走,小孩被摔得哇哇大哭他也不管了。
张大牛赤着脚跑出大门,飞身上马,一声大喝:“驾!”便冲着城门方向奔去,不多时来到城门处,官兵们见千户大人来了,赶紧拨开沉重的门闩,推开城门,门刚打开一条缝,张大牛便纵马冲出门去。
城墙上的士兵们只看到他们的张千户奔到那人马前,只看了一眼,便翻身下马,哭拜于马前,历经沧桑的中年人的哭声是如此的富有感染力,让城墙上每个士兵都为之落泪,因为他们知道,来者正是不折不扣的,虎口逃生的镇国公刘大帅!
张大牛哭了几声,用独臂一抹眼泪,冲着城墙上吼道:“***!快开门,龟孙子们一点规矩都不懂,下来列队欢迎大帅!”然后用独臂牵着刘子光的马缰绳,赤着脚大踏步地往城里走。
城墙上值班的士兵不多,也就是三四十个人,此刻一窝蜂的奔下来,在城门大开,在两侧列队,等镇国公的马过来时,领头的百户拔刀出鞘放在鼻子前,拉长声音喊道:“敬礼!”三十多个士兵一起将红缨枪举到胸前,虽然动作不够整齐也不够简洁,但是一双双眼睛透露出来的热忱和感动确实火烫的,镇国公遭难以后第一个想到的是来济南,是寻找他们这些山东父老,这让在场的每个人都觉得激动!自豪!
张大牛一边拉着马往前走,一边问刘子光:“大帅,您趵突泉的府邸已经被个死太监霸占了,属下这就派兵去把他赶出来,您暂且在那里下榻,咱们连夜召集老兄弟,要怎么干只要您一句话。”
刘子光道:“不慌,大牛你先去把鞋穿上,带我去见见史巡抚,其他的事情缓缓再说。”
张大牛这才意识到自己赤着两只脚,赶紧找了个军官把人家脚上的靴子扒下来自己套上,又凶相毕露的对大伙说:“国公爷来济南的事情谁也不许透露,你们几个把城门把严实了,今夜谁也不许出门,尤其是那几个南边来的阉人。”
值班百户会意,一起说道:“大人放心,城门这边有我们在,管保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那人,快去把库房里的火铳都拿出来,大门上锁,大人您就放心在城里办事吧。”
这些兵都是张大牛的心腹,他放心的点了点头,这才牵着马引着刘子光往巡抚衙门去了。
史可法还在书房里整理公文,简单的晚饭放在一旁,可是他一筷子都没动,倒不是因为事务繁忙,而是因为天下局势的险恶,青岛府已经公开举起白旗为刘子光带孝,其他府县也不稳定,就连济南府的城防军也隐隐有兵变的意思,再加上那些京城来的太监胆大妄为,肆无忌惮,短短几天就打死了七八个百姓,霸占了价值十几万两的田产铺面,真不知道朝廷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处置了刘子光之后应该采取怀柔政策,平息百姓的怨气才对,他们倒好,反而主动挑起事端,难道是想逼老百姓造反么?
史可法愁眉紧锁,一只手指在桌子上轻轻的有节奏的敲着,旁边茶盏里的水已经凉了,他也毫不在意,拿过来一饮而尽,仿佛用这凉茶能浇灭心中郁闷之火一样,突然书房门被敲响,巡抚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