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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帅,让勇士们歇歇吧!”三个新附军万户跟着唆都,抢劫抢得盆满钵满,此时上来表忠心:“咱们领着人,轮流上,就算打不破同安,累也把他们累死!”
难得新附军主动请战,唆都下令吹收兵号,伸手在上万户王安的肩膀上拍了拍,顿时万户大人骨头都轻了二两,摆出一幅士为知己者死的嘴脸:“大人放心,为大汗尽忠,属下这就带亲兵冲在最前面,替您拿下同安!”
一起来请战,为何主子的手拍在他身上,不拍我肩膀?中万户刘达就像失了宠的小妾,酸溜溜的道:“王大人好本事,大帅都拿不下来的同安,你带兵冲就能拿下了?”
王安正在后悔自己逞能太过,顺口把带兵打头阵溜出嘴来,自己手下跟着蒙古主子打打顺风仗还行,让他们攻坚,每人发一百两银子都别想!正好刘达发话,马上就坡下驴,轻轻掌着自己嘴巴道:“属下胡言,属下见同安许久未下,腔子里忠心焦虑如油煎,一时昏了头。 咱们只能打打边鼓,最后攻城嘛,肯定还得大帅麾下的蒙古勇士来。 ”
唆都咧开络腮胡遮住的大嘴,呵呵大笑。 虽说蒙古好汉不喜欢这些吹牛皮拍马屁的事情,但相处久了也便习惯了,听听手下四等奴隶的阿谀逢迎,才有头等老爷的威风嘛!
“只管尽力攻城,谁打破同安,本帅向大汗请旨,赐他双虎符!”
双虎符向来只赐给蒙古亲贵,地位更在万户所佩的金虎符之上,得了唆都这句话,三个新附军万户顿时来了精神,指挥士兵如潮水般涌向同安。
同安告急、上杭告急、梅州告急。 整个闽西战线岌岌可危,但陈淑桢手上的两万大军停在漳州迟迟未动,楚风地三个整团,更是连根人毛都见到。
不少人向义军副帅陈吊眼探询:闽西究竟守不守得住,陛下究竟有没有全力投入的打算?
“快,快点!”浙东安抚使于钟山催促着轿夫,在大雨中向临安的两浙大都督府急奔。 轿夫的两条腿跑得像车轮子。 于老爷还一直催命似叫快。
留守大都督府的范质,勉强睁开惺忪的睡眼。 从老爹第十九房小妾的床上爬起来。 好不容易老爹亲自带兵出去,留下他在府中胡天胡地,这小妖精,他看了看媚态横生地“姨娘”,早就勾起老子的馋火,趁着爹远出,终于弄上了床。
怕什么怕?当今是蒙古人地天下。 按蒙古规矩,老家伙死了,除了亲妈,这些小妾呀通房丫头啊,还不得留给儿子享用?本衙内只是提前和她睡睡罢了,谁也不能说个错字。
范质刚把衣服穿好,十九姨娘水蛇一般的身子又从背后缠了上来,柔软的手儿在他胸前上下抚摸。 将心头的火苗子就熊熊的燃烧起来。
要不要再来一次?
想起于钟山那老东西还等在大厅上,范质忽然就没了欲望,内心努力挣扎着,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出房去。
“大公子,大事不好了!”于钟山声音带着哭腔:“昨夜、昨夜敌兵陷了绍兴府,今天、今天有人看见他们往临安来了!”
“大元崛起朔方。 宋宜曰亡宋,临安宜曰杭州。 ”范质慢条斯理的纠正于钟山地口误,他根本就不在乎几个蟊贼。
攻陷绍兴?绍兴守将是个脓包,手下兵也没几个,我这杭州城可是有两个万人队,就怕他不来,若来,一举荡平了,首级献上大都,大元皇帝还不对我范大公子青眼有加?
于钟山跳着脚发急:“大公子。 昨天夜里绍兴黄麻子飞马来报。 凌晨下官刚知道,那些人打的是大汉旗号!”
“哈哈哈。 若是大汉旗号,更不用着急了。 走水路,琉球到此处,隔着三千里海路,中间一座翁洲(舟山群岛),只除非大元水师都是泥塑的,他们才过得来;走陆路,难道家父手上二十万大军都是摆设?”
范质正在哈哈大笑,忽然府外喧哗起来,从东面码头方向,更是传来打雷似的巨响,大公子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
“王师,王师回来了!”临安百姓奔走相告,宋归于汉,汉皇楚风赣南斩彻里帖木儿、涯门破张弘范、占城扬威的故事,早就随着说书艺人的口,传遍了大江南北。
新附军地士兵则抱头鼠窜,乱成了一窝蜂,终于在长官的组织,加上一个蒙古千人队督战的逼迫下,战战兢兢的摸到码头。
十多条巨大的战舰一字打横,舷窗掀开,黑洞洞的炮口向码头上喷吐着死亡之火。
“冲,给我冲上去!”蒙古千户率先跳下乌稍战船,每船以三四名蒙古武士督战,十多名新附军摇橹,向琉球战船冲去。
嘭、嘭、嘭、嘭,大汉海军地舰炮有规律的鸣响,小小的乌稍船,被三斤炮命中打成碎片,若是六斤炮命中,那就直接飞上了天。
“不准退,退后的军法从事!”蒙古千户站在船头,疯狂的挥舞弯刀,吓阻溃散的新附军。
海军炮手已经注意到他,好几门火炮向这个方向瞄准。
轰!六斤炮的霰弹,让蒙古千户直接还原成蛋白质、脂肪和碳水化合物。
“登陆!”大汉海军司令侯德禄下达命令的同时,按下了那台陛下亲自设计的座钟的闹铃,三个小时,登陆部队必须在敌人大队反应过来之前撤回。
“寇能往,我亦能往!”楚风决不被动等待时机,你打闽西,我就捣你两浙老巢!
第211章 路转
范大都督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当然,后果是针对他自己而言,并且显而易见:红润饱满、飘着花白胡须的脸上,被抓了好几道红印子,严重破坏了他老当益壮、年高德勋的光辉形象。
一大早,从新纳的第二十房小妾的床上爬起来,驻节永安的范大都督就接到了两浙路十万火急的军情,家生子亲兵跑死了五匹上好的快马,一程程接力把消息传到军前。
炮舰打到了钱塘江口,不消说,翁洲的长江水师是喂王八了。 该死的琉球人,居然用炮舰袭击两浙沿海各港口,再步兵登陆扩大战果。 每次都是轰天大炮打得翻天覆地,待把城防打破,千把人的步军就登陆,把码头仓库里堆积的粮食、布匹、银钱搬个精光,待你大军赶来,人家早坐着船走远了。
温州、瑞安、宁海、象山、慈溪、余姚、绍兴、临安,这都是两浙的膏腴之地,财赋所出啊!各处码头堆积如山的货物,被琉球海军洗劫一空,带不走的也放火烧掉。
范文虎气得两手打颤,兔崽子不心疼啊,那些财物,将近一半是范家私产,你搬走就算了,何必烧掉呢?
更有绍兴、余姚两处官库离码头太近,铜钱、银子都被搬了个底朝天,看到这里,范大都督气得火冒三丈,正好第二十房小妾缠上来撒娇撒痴,他邪火冲到顶门心上。 顺手就一耳刮子扇到了她脸上。
这位在福州新娶的如夫人,乃是当年青楼中有名地辣子,哪儿把范文虎放在眼里?扑上来又抓又挠,四十老娘倒崩孩儿,统领大军二十万的大都督竟然败在了娘子军手上,被抓个满脸花。
“反了反了,本督令行禁止。 百万军中谁敢违抗?今日不动军法,本督颜面何在?”好不容易被侍女拉开。 大都督跳着脚叫:“连升、来福,取我的尚方宝剑,辕门上击鼓点将,我要请大令,斩了这犯上作乱的女人!”
绍兴师爷沈育德在外面差点没把嘴笑歪,杀个小妾还要取尚方宝剑、击鼓点将,大都督做的好大个老虎势。 分明是拿兵威来吓唬她。
无奈第二十位如夫人早看穿了他那副外强中干的嘴脸,非但不退半步,还将就着势头,滚到地上撒泼,嘴里阿唷皇天的叫着,“我一个黄花大闺女嫁个老头子,非但没半分怜惜,倒要拿我行军法。 今天豁出去和你做一场,不杀我是没带种地玩意……”范文虎见一个娇娇怯怯的小妾,在地上滚做个母夜叉,又是闹又是嚎,吵得他直翻白眼,差点没晕过去。
沈育德是晓得这位夫人底细地。 心说你若是黄花闺女,咱们大都督就是青头小伙子!眼见大都督拿如夫人束手无策,沈师爷主忧臣辱,打点起一颗忠心,进帐去慢慢解劝。
恰好如夫人祖籍绍兴,和沈师爷颇有几分乡谊,几劝几不劝,她也晓得见好就收,眼睛一翻装死,由着丫鬟们扶回了卧房。
“若不是沈先生解劝。 今日定拿她正法!孙子能斩吴王爱妃。 我何惜此一妇人!”范文虎说着大话遮脸,冷不防小妾又乱骂起来。 他赶紧快走几步,来到正厅上。
几名将军已等了小半天,范文虎一出来就围着七嘴八舌叫道:“大伯,咱们三房屯在温州码头的白米,全给烧了,三房本来就穷,今年大房可得贴补贴补啊!”
“范世叔,俺葛家宁海盐场的十八万斤海盐,全给倒海里去啦!侄儿是忠字当头,毁家纾难没得半句怨言,可就怕家里长辈说,累年交的税,额外纳的捐也不少了,自己子侄领着兵,怎么被别人欺负到家门口了?”
“哥,咱们二十万大兵在手上,倒让琉球人打上门,这……”
“二十万兵”
“够了!”范文虎一声大喝,毕竟大都督的威风还在,众人立时住口,无奈脸上忿忿的表情,藏也藏不住。
范家军各级领兵将官们,不是范文虎地子侄,就是通家世好大族的子弟,要么就是他的亲兄弟表兄弟把兄弟,小妾一多,难免有点不清不楚,这当中表侄儿、老把弟升格成靴兄弟也为数不少。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范文虎通过任用亲信将军队牢牢的抓在手中,不过军法军纪嘛,就得稀松些。 军棍、皮鞭、鬼头刀,总不能往自家子弟身上招呼吧?
“各位,眼下前线吃紧,被张弘范拿先斩后奏的御赐金刀押着,本都督不得不全力压上啊!两浙空虚是空虚,可只要打下了闽西,咱就回军,沿海城市每处驻上一两万兵,兵营仓库都建在炮船打不到的地方,不就结了嘛。 ”
“大都督不可啊!等打下闽西,咱们今年都没钱过年呐!”众将一叠声的叫苦,范家军二十余万,全靠着两浙富商大族,让他们损失惨重,将来谁还愿拿钱给你养兵?更何况这次被抢、被烧的东西,将近一半是范家各房地私产!
有钱就有兵,没钱谁替你卖命?两浙沿海的膏腴之地,是范家的根本呐!范文虎沉吟着犹豫不决。
沈师爷故作高深,摇着羽毛扇、点头晃脑的道:“鸡肋、鸡肋!”
“嗨呀,老沈,你有话就直说,何必打这哑谜?”范文虎一拍大腿,这不是现成的智多星嘛,看他样子,必有妙计。
“范家之危局,不在闽广战事,而在砥定天下之后也!”此处都是范大都督亲信,沈师爷也不避讳,向上一拱手道:“学生以为,谨防将来朝中有晁错!”
“你是说削藩?”范文虎心头咯噔一下。
当年,得知范文虎率安庆大军投降,消息传到北方,忽必烈高兴得跳起来转了三个圈;假若手上没有兵,大汗会这么高兴吗?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蒙元主子之所以看得起范文虎这个四等奴才,不过是他在两浙路的多年经营,是他手上地二十万大军。 事实上,如果历史的轨迹没有发生偏移,两年后忽必烈就会发动第二次征日本的“弘安之役”,借着一场“神风”,将尾大不掉范家军葬送得干干净净!
范文虎能做到两浙大都督,能够在宋元两朝屹立不倒,他的政治嗅觉比谁都灵敏,此时听了沈师爷的话,心头一下子就活动起来。
“大人是两浙大都督,并非闽广大都督,闽西之地是不折不扣的鸡肋,平了姓陈的婆娘,咱们最多得个朝廷的空头褒奖,可谓弃之可惜、食之无味。 ”沈育德鹅毛扇轻摇,皮笑肉不笑的的看着范文虎:“为了鸡肋,坏了两浙膏腴之地,动摇范家根本,将来若朝局生变,东翁如何自处?”
“是啊是啊,崖山战后,严州、婺州地山贼又蠢蠢欲动,琉球海匪纵横海上不过癣疥之疾,万一海匪与山贼合流,就是心腹大患呐!”众将要么记挂着留在温柔乡里地小妾,要么担心盐场、海运的生意,又帮范文虎想出一条理由。
两浙路平定,平地是沿海地区和苏松常、杭嘉湖产粮区,内陆山中可是鞭长莫及。 严州、婺州素多土匪,又兼宋亡以来溃兵入山,大大小小的土匪少的十来个人、七八柄刀,多的成百上千,兴汉、反元、复宋、讨虏、替天行道、劫富济贫,打着各种各样的旗号,究竟有多少人,连范家这个地头蛇都闹不明白。 仗着范家大军弹压,才没闹出什么乱子,如今大军倾巢而出,两浙空虚,若是山匪跟海贼合流,从浙西大山杀下来,那整个两浙就彻底完蛋了!
更兼严州淳安、遂安和紧邻的江南东路绩溪一带,是当年摩尼魔教匪首方腊起事的老巢,至今尚有许多教匪吃菜拜魔,这些教徒可是脑后生着反骨的,假如他们和各支反元义军联合起来……想到魔教教徒战斗时,念着弥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