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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一道乌沉地光华闪动,不偏不倚的击在了少女握钗地手腕上,力道似乎很柔和,却又不可抗拒,少女呀的一声惊叫,尖利的凶器,掉到了七尺以外。
她手脚并用,迅速向那边爬过去,试图捡起木钗再度自杀。
身后,传来一个温柔而有力的女声:“求实不如求生,***有什么想不开的,非得往那黄泉路上走?”
又有一个青年男子,像是开玩笑,声音里却带着股强烈的自信:“***,今天遇到我们,就算你犯了天条偷了蟠桃打坏凌霄殿烧了灵芝草,也不用去死啦!”
不知什么时候,两位骑士从官道拐上了小路,王小妮只觉得那位红衣服的女子,比山颠颠上的山茶花还要艳三分,风姿若仙;那位男子面貌不好意思细瞧,只觉得他笑得贼忒兮兮的,两只眼睛比天上的星辰还要明亮。
说话间恶奴们追近了,这深更半夜的,忽然见到两位衣饰华贵、骑着高头大马的青年男女,他们不敢造次,为首之人上前拱手道:“你们是什么人,俺胡德彪,替黄老爷捉拿逃奴,还请两位行个方便!”
逃奴?那对男女互相交换了个眼色,神仙似的女子缓缓开口道:“大汉皇帝圣旨,奴婢一律改为佣工,另许到各州、县、镇衙门登记,出海为农、做工,何来逃奴一说?”
“公子、小姐救命啊!”王妮知道今天被抓回去,就是生不如死了,见到这两位,就如捞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抱着仙女姐姐的腿哭道:“我娘亲就是黄老爷黄鼠狼逼死的,被他抢到家里两年,听人说现在不作兴奴婢了,才想跑到州城去……”
十多号恶奴打手虎视眈眈,仙女姐姐却是浑不在意,骗腿跳下马来,轻轻抚摸着王妮的头发,“不哭、不哭,可怜的孩子,今天受委屈了。 ”
胡德彪此时定睛细看,只见男女二人所跨骏马,乃是价值千金的大食神驹,所用鞍鞯镶着明珠宝玉,当下起了个贪念,又见月光映在那女子脸上,姿容出尘绝世,更是差点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方才见马儿神骏,还怕他们纵马冲突,现在自己跳下了马,如此良机,错过了真真不是好汉!
胡德彪打定主意,呼哨一声带着人围了上来:“弟兄们,这是拐骗黄老爷家婢女的拐子,拿了去报官呀!”
第281章 广南东路
“快上马逃啊!仙女姐姐快走!”月光下,王妮吓得脸色惨白,拼命把仙女姐姐往马上推:“让他们捉我好了,你们快走呀~!”
傻孩子!女子轻笑一声,冲着胡德彪一伙,不慌不忙的道:“拿我们报官?报哪儿的官?不须你送,咱们一块去嘛!”
都到这时候了,还把报官的话头当真的,胡德彪差点笑翻,旁边一个大金牙贴到他耳边:“大哥,这雌儿不懂江湖上的道道,是个雏儿!”
“我还不晓得,要你来说!”胡德彪抽出腰间的匕首,高叫道:“并肩子上,做了男的,拿女的消遣,再一块卖掉!”
恶奴们淫笑着冲上,王妮吓得呆了,想闭上眼睛,却连这点都做不到,直愣愣的看着这群恶狼冲过来,忽然间眼前一花,仙女姐姐身子一转,红衣像红莲怒放,一片红影中细细的银光一闪,再闪,映射着清冷的月光,像道道闪电刺破黑暗的夜幕。
胡德彪目瞪口呆的看着手下一个个栽倒,快,太快了,根本看不清那妖女怎么出手的,只见银光闪过,人就直挺挺的倒下,连血花都不见一点子,别说格挡,对方的来路,连看都看不清楚。
“老子和你们拼了!”女子已如此厉害,男子的功夫,岂不是超凡入圣,到了剑仙一流?胡德彪不敢向他动手,却举起匕首,高叫着朝王妮冲去——他打的好主意。 只要制住了这个小婢女,不怕那对男女不顾虑三分。
王妮哪儿见过这般阵势,深夜奔逃、路遇救星、大打出手,她地脑子完全不够用了,视野中,胡德彪狞恶的面孔,越来越近……
“砰!”一声响。 吓得胡德彪胆落,左腿上就像被兽夹子咬了口。 再也不能奔跑,轰的一下倒在了尘埃。
却见公子手中,一个尺把长的铁管子,冒出淡淡的白烟,王妮本已心力交瘁,再也经不起这样的冲击,竟然紧闭双眼。 软软的倒下。
“***,***!”那女子已将十多个恶奴尽数刺倒,抱起王妮想把她叫醒。
“不要叫醒她,让她好好休息吧!”男子阻止了她,又看看东方泛起地鱼肚白,“今天又是个大晴天呐,行军打仗,倒是个好天气!”
痛。 火辣辣的痛,只怕骨头是断了,听他们口气,倒好像曾是军中人物。 胡德彪呻吟着:“你们竟敢在黄老爷地地盘上行凶,你们竟然持有火枪,是哪条道上的英雄好汉。 留个名字,只要留咱条命,咱们山不转水转,终究有报答的一天!”
明明生怕杀人灭口,还硬着嘴巴装好汉,真真可笑。 “本少侠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江湖人称轰天炮,姓……姓陈名肃政的便是!”
女子好笑的看了他一眼,也学着叫道:“姑奶奶名号说了你也不知道,乃是赣南大大有名的雪花仙子楚雪瑶!”
刚才不到一分钟。 胡德彪手下十多个人就被她挑断了软筋。 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爬不起来,一个个寻思:少侠陈肃政。 女侠楚雪瑶,从来就没听说过啊!江湖当中,几时有了这么两位魔星?
正在绞尽脑汁,躺在地上的恶奴们,忽然觉得地面微微颤抖,俯耳听取,远处似乎有千军万马正向这边过来。
“两位还不快走?官兵来了,你们就等着倒霉吧!”胡德彪呵呵冷笑,他知道黄老爷手眼通天,再说自己这点货色,也不值得大队官兵来抓,倒不如借着兵势,吓一吓两个魔星,若是能把他们吓走,就上上大吉了。
唔?那对男女相视一笑,不但不逃,反而把王妮放到马背上,由男子牵着向大道走,女子手上牵着马,脚在胡德彪腰上狠狠一踢,他只觉得一股沛然巨力传来,身子不由自主地腾空飞出了七八尺远。
俗话说:飞得越高跌得越重,胡德彪就应了这句,他左腿被火枪射断,一条腿加两只手怎么也保持不了平衡,重重的跌到地上,摔得鼻青脸肿,腿上的枪伤,更是痛入骨髓。
却是晦气,被这女人当毛逑踢!胡德彪见女子又走了过来,吓得亡魂大冒,呲牙咧嘴的哀求:“姑奶奶饶命,咱自己爬,自己爬还不行吗?”
说罢手脚并用的往官道上爬去,他曲着断了的左腿,两只手加一条右腿触地,倒活脱脱的像只三脚猫,惹得“女侠”展颜一笑,忽而又绷起脸骂道:“地上的狗东西,还要麻烦姑奶奶亲自动脚?”
“我们爬,我们爬,”恶奴们诺诺连声,有样学样地朝官道爬去。
“女侠”跟在最后,活像个放羊的羊倌儿,瞧着这些人狼狈不堪的模样,她恶作剧的吐了吐舌头,努出股小男孩子的调皮劲儿,一时间,只觉得千军万马中冲杀,可没有做大侠有趣。
“唉~若不是他的身份……”女子望了望官道上男子地背影,展颜一笑:“你就知足吧,这般的夫君,可是难得呢!学剑可敌百人,他学的万人敌;行侠仗义可救百人,他要解万民于倒悬,救生灵于涂炭哩!”
旌旗蔽日、刀枪如林,从漳州方向,开过来不知多少万的士兵,汉军灰色的春夏军服,组成了一片灰蒙蒙的海洋,步、骑、炮队,一列列排开,工程、辎重、医护营随后,活脱脱的一座兵山,着地滚来。
见这般威势,方才因为男女侠客专门到大道上来,隐隐担着心的胡德彪,此时反而定下了心,如此大军,断乎不是为了自己这小猫小狗三两只!
出人意料的是。 两位侠客就堵在路当中,挡住数万大军地去路;而更加叫人奇怪地是,这排山倒海而来地大军,居然就在两人身前停了下来。
“淑桢,咱们跑了个早上,也该歇歇了!萧平,这位姑娘交给你了。 让地方上好好查查是怎么回事,涉嫌犯罪的。 严惩不贷!”男子长笑着把缰绳交到一位胸前别着金龙徽章地士兵手中,昂然登上了御辇,而那位红衣侠女,也跟着坐上。
御辇之后,四面大旗迎风招展,黑底金字反射着朝阳的光华,分外晃眼:左边两面是大汉皇帝、御驾亲征;右边的写着第三皇后。 闽广总督!
广州城,不,现在只能叫广州,没有城了——宋元交兵,广州作为广南东路地最大城市和重要海港,先后被龙图阁待制、广东制置使兼经略按抚张镇孙,都督凌震等人收复,宋元双方三度易手。 最后江西右丞塔出干脆拆掉了广州城墙。
就在广州西南角,婆娑的小叶榕树在春风中轻轻歌唱,站在自家门口地新附军千户林德水,则焦急而搓着手,眼睛熬的通红,在门房和大门之间这块小小的区域里。 来回踱步。
老爷可怜呵~仆人们看着老爷的眼神,都带着一种幸灾乐祸混合着廉价同情的味道,好歹也是位配平金符的千户大人了,连自己的老婆都保不住,早知如此,何必投降蒙元呢?
“茶,茶来!”林德水地声音嘶哑,仿佛走投无路的野兽,下人们躲躲闪闪的目光,偶尔和他相碰就转了开去。 但眼神中的意味。 任何人都一清二楚。
林德水本是大宋朝的统制官,领着一军人马。 虽说常常受文官的气,老百姓也不怎么看得起你,可毕竟丰衣足食,还娶了位漂亮的大家闺秀,生下两个聪明可爱的孩儿,照说,这辈子也算不亏了。
蒙元南侵,势如破竹,李庭芝、张世杰、夏贵、吕文焕,这些有名地战将,死节的死节、投降的投降,一班儿文臣更有不少人,比如留梦炎、方回之流俨然成了大元忠臣,把红彤彤的忠心捧给了忽必烈。
整天讲天理人欲的正人君子们,尚且投降,偏我个熬大营的丘八降不得?林德水摸摸自己地脖子,似乎并不比李庭芝、赵与檡、陈文龙的硬,于是摇身一变,从大宋统制官,变成了大元的千户官。
四等奴才,被一二等的主人当狗看,忍了;走在街上,被百姓们在背后戳脊梁骨,忍了;可今天,还能忍吗?
三岁的儿子、五岁的女儿牵着他的衣角:“爹爹,爹爹,我们要阿娘!阿娘在哪儿?”
“好孩子,你母亲在陪客人说话呢,等等,再等等就出来了。 ”林德水说完这句话,眼泪都要下来了。
心焦冒火,感觉过了十年那么久,江西宣慰使行省参政李恒,一边往腰间系着牛皮皮带,一边笑呵呵的出来了。
林德水用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强行压抑了愤怒,摆出副谄媚的嘴脸,上前道:“大人这就去了么?不如留在舍下,用过晚饭再走?”
“嗯……”李恒不止想用过晚饭再走,他根本就想留在这儿不走了,卧室里,那个成熟女人的娇媚和羞赧,那种无力地抗拒,让他心痒难耐,而想到她地丈夫就在外面毕恭毕敬的等着,任凭自己在妻子身体上发情*望,李恒地内心深处,那股邪恶的淫火,就越发的熊熊燃烧。
党项奴李恒,出身西夏皇族,他在少年时就目睹了父亲、兄长倒在蒙古人的刀下,姐姐、母亲、嫂子,家中的所有女性,就在她们亲人的血泊里,被蒙古人撕去衣服,剥得光光的肆意蹂躏。 冲击、纠缠、恶魔张狂的笑、亲人痛苦的悲鸣,在这个孩子的内心扎下了一根带毒的尖刺,让他一生被噩梦缠绕。
被蒙古大汗收养,李恒得到了机会,怯懦的他,不敢向蒙古人举起弯刀,却把杀戮和死亡,向同是被蒙古人侵略的汉人倾泻——只有在血与火的发泄中,李恒早已扭曲的心灵,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也正是因为心灵扭曲,无论多么漂亮的女子,都不能得到他的欢心,只有奸占别人的妻女,才能满足他变态的欲望。
最近这段时间,李恒在广州,肆意**下属新附军官员、本地官绅的妻女。 他总会在别人全家团聚的时候不请自来,说是前来拜访,实际上直接往后宅钻,挑到美貌的女子,也不管是这家的女儿,还是女主人,就直接摁到了床上,以至于各家各户都把女人送到了乡下去,躲避这个淫魔。
林德水的妻子,也到乡下躲了大半个月,因为放心不下家里的一双儿女,刚刚回来,就被拍马逢迎的人密报了李恒,这个党项奴,立刻快马加鞭,赶到了林家“做客”。
刚刚欲死欲仙的飘飘然,让他很不愿意马上离开,但刚刚穿上裤子,亲兵就来报告:驻扎惠州的参知政事平南元帅刘深,发来军情急报,十万火急,一刻也耽误不得!
这个刘深,唱的哪出戏?军情,除了琉球反贼,还能有哪个?我们几十万大军不去打他,就该叫阿唷皇天了,难道这些南蛮子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广东捋虎须?李恒一路打马,向参政府疾驰。
自从九拔都兵败石鼓山,唆都丧师妙高山,南方的蒙古军就严重不足,江西右丞塔出把剩下的两个成整的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