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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风给他们提供了超越时代的武器,超越时代的军队构建模式,但战略战术还需要他们自己在战争中不断的摸索、实践,或许三年,或许五年之后,再加上火器时代新军事理论的萌芽,大汉的将领们,才有和伯颜并肩的实力。
众人神色有些黯然,连张世杰都喟然长叹,老将军想起了当年伯颜在鄂州城下和自己相持,战术上闹了个旗鼓相当,狡猾的元朝丞相却隐真示假大范围迂回临安,使鄂州失去了战略意义,从战略上看,他确实棋高一着。
“论战略战术,我们不是伯颜的对手,但我们有华夏文明,有老祖宗传下的火药、印刷术、高炉炼铁和航海术,有皇帝发明的火枪火炮、晒盐法、钢筋水泥,而我们的对手,伯颜的祖父辈连铁锅都无法制造!”陆猛捏紧了拳头,他的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楚风点了点头:“是的,血腥的杀戮让蒙元将领学会了世上第一等的战略战术,但他们学不来华夏的文明——对于一个民族来说,这需要四千年的积淀。所以我们能在广州、鼓鸣山、同安等地,对李恒、张弘范、唆都等绝世名将战而胜之!”
如果说北方草原上严酷的自然环境孕育了匈奴、突厥、蒙古等等一代代强悍的民族,战马和弓箭使凶悍的游牧民族如虎添翼,成为欧亚大陆上各古老文明的头号大敌,那么灿烂辉煌的文明和先进技术,就成为文明社会身体相对孱弱的职业农夫职业工匠,对付草原上职业强盗职业屠夫的投枪和匕首。
造纸术、印刷术让知识迅速廉价的传播,战略战术,不管是《孙子兵法》还是《武经总要》,前人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宝贵经验、闪烁着智慧光芒的战略思想,从将领之间口口相传到大规模的普及,得以让每一个识字,甚至不识字而听帐房先生念书的将军掌握;
冶铁技术的进步,使得蒙古人装备狼牙、狗牙、动物骨骼磨制的箭头的时候,大宋的官军能够使用锋锐无匹的铁叶三棱箭,坚不可摧的步人甲,此前更早的时候,卫青霍去病麾下挥舞环首刀的骑士,李靖徐世绩帐下身穿明光铠手握陌刀的唐军,都曾给北方草原上的敌人,带来无尽的梦魇;
钢筋水泥构建的城堡,特别是定远堡这样没有射击死角的棱堡,配上射程远大于回回炮的锻压-镗造火炮,让没有装备火器的敌人,像狮子面对刺猬一样无从下手;
航海术、拖网捕鱼、晒盐法、纺织技术……每一件都给文明对抗野蛮的天平,增加了胜利的砝码。
正是凭借先进的华夏文明,我们的祖先才从基本偏居河南一隅的夏朝、商朝,发展到东临大海、南抵象郡(今越南)、北达贝加尔湖、西极葱岭的强汉盛唐。
“文明,正是文明对抗野蛮最有力的武器!敌人是凶悍的职业屠夫,但技术给了我们战胜他们的机会!”楚风指着地图上,两浙、荆湖、赣南,伯颜可能的攻击方向,充满必胜信念的说道:“我坚信,文明必将战胜野蛮!”
“陛下,我们动身回闽广吧,伯颜沿京杭大运河南下,最多一月就能发起进攻!”陆猛急切之情溢于言表,能够和伯颜这位大元朝第一名将,曾经领军伐宋毁灭了一个统治中原三百余年的正统王朝的战略大师对战,是一位军人毕生最大的荣誉。
殊不知楚风指着地图上的通州,指头沿着弯弯曲曲的京杭大运河移动,一直到了淮扬、江南,他神秘的笑了笑:“不必着急,我断定伯颜没那么快的,我们有充分的时间在辽东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然后改土归流,在蛮荒的大草原上播撒文明的火种。”
没那么快?张世杰一万个不相信,当年坚守鄂州,攻守双方胜负难分,可伯颜几天时间就绕过了鄂州防线兵锋直逼临安,这位大元朝最优秀的统帅,深得兵法“静如处子、动如脱兔”的要诀,一旦发动势如雷霆,怎么可能磨磨蹭蹭拖延时间,让大汉从容布置呢?
他从皇帝的脸上,得不到任何信息,但情报司长李鹤轩的嘴角翘起,露出一个诡诈的笑容,张世杰就放下了心,他知道,那个神秘而强有力的隐蔽战线,将再一次发挥威力了。
大元朝心脏,大都城皇宫太液池边,完全按照蒙古制度建造的成片毡房,朵朵洁白的蒙古包,让北地中原,有了塞北草原的气息。
最大最华贵,顶蓬刷着金粉贴着金箔的大汗大帐,忽必烈兴致勃勃的亲自动手,用上好的香樟木炭火烤着乳羊,他慢慢翻动铁叉,让乳羊在文火上均匀受热,亲手洒上来自南洋、价比黄金的香料,火上腾起袅袅青烟,豆蔻、肉桂、丁香、胡椒的香味,弥漫了整个蒙古包,也让奉旨前来的御史大夫玉昔帖木儿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唾沫。
玉昔帖木儿,阿鲁剌氏,出身高贵,是成吉思汗“四杰”之一﹑右手万户长博尔术的嫡孙。二十岁时世袭父职为万户那颜,驻军按台山阿尔泰山。至元十二年,奉忽必烈之召,来到大都,以勋旧世臣身份任怯薛官,深受信任,忽必烈钦赐称号曰:月儿鲁那颜,即汉语贤能之官的意思。
可玉昔帖木儿知道,自己出身再高贵,大汗再宠幸,不过是个御史大夫的台谏官,于朝政实在没有什么发言权,同为蒙古大臣,既不像伯颜常年领兵征战威权日重,也不像呼图帖木儿位列中枢执掌朝纲,更不像太师伊彻查拉、中书右丞托克托等人是当年拥立大汗登上宝座的勋旧,大汗召自己进宫,为的是什么呢?
得到传诏,他连午饭都没吃,跨上健马就奔到了皇宫,此时肚子里空空如也,闻到烤乳羊的香味,自然食指大动。
“馋了吧?我的月儿鲁那颜?”忽必烈笑着,羊羔已烤的油光发亮皮肉焦黄,他用小银刀切下最肥美的脊肉,分做了两份,将其中一份挑在银刀上,递给玉昔帖木儿。
玉昔没有任何犹豫,跪在地上双手来接烤羊羔肉,让自己的胸膛和咽喉要害,暴露在银刀的威胁之下。
忽必烈满意的点点头。
伯颜丞相,不会像这个年轻的蒙古勋贵子弟这样恭敬,他只会直挺挺的站着,或许连谢谢都不说一声,就接过肉去,因为他认为一切奖赏都是自己应得的,是为帝国立下汗马功劳的报酬;
呼图帖木儿、伊彻查拉、托克托这些人,怕是对忽必烈不会如此放心吧?他们会在接过烤肉的时候,有意无意遮挡着身上的要害,因为他们是当年拥戴忽必烈登上大汗宝座的功臣,也是杀害同胞兄弟阿里不哥的同谋,他们知道这位大汗为了权位,能抛弃人类所有的善良品性,做出任何事情。
“知道朕为什么让你在这儿来吗?”忽必烈耐心的等着玉昔把羊羔肉嚼碎了吞下,才缓缓的问道。
“不知。”玉昔帖木儿老老实实的答道。在进宫的路上,他思前想后猜测了许多,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对卢世荣、阿合马一伙肆意贪污,特别是卢世荣借着整肃江南吏治,自己却把查抄的大批赃银揣进腰包,阿合马在对北方部族的贸易中上下其手,贪污了巨量资金的事情,但他最终还是决定据实回答,在长生天覆盖之下最有权势的大汗面前,还是老实一点好。
“好,不错,从你的身上,朕看到了蒙古人质朴的本色,朕很高兴!”忽必烈竟然破天荒的拍了拍玉昔帖木儿的肩膀,让他好一阵激动。
大汗的脸色忽然转阴:“可有的人,不但忘记了蒙古人的本色,还忘记了是朕的祖父,伟大的成吉思汗带给蒙古人荣耀和财富,黄金家族是蒙古人永远的领袖!”
玉昔帖木儿突然明白了,大汗为什么要在蒙古毡房中接见自己,为什么要亲自动手烤炙羊羔。
第404章 山寨版印刷机
阿合马府邸,这位大元朝最成功的商人,把官帽子当作拍卖品出售的参知政事,正在府中计算着新货币的发行量。
提举常平大使卢世荣板子齐飞、鬼头刀横扫,从江南贪官污吏、富商大族手中,搜刮到了折合白银二百五十万两的巨款——不包括他揣进自己腰包的三十万两,近期开展的汉-元-漠北西域贸易方兴未艾,已进帐二十五万两,其中五万两进入了阿合马的私库,预计随着贸易规模的扩大,将来这个数子会增加到五十万两,也就是说,每月有十万两银子落进阿合马的腰包。
大元国库从来没有今天这样充盈,发行新纸币的准备金完全足够,形势如此喜人,咱们的参政大人为什么还愁眉不展呢?
印刷,倒霉的印刷问题。
伯颜丞相大军下江南,所需粮饷巨大,而且自从郭守敬成功铸成火炮,又增加了铸炮、配置火药的费用,也不知道是不是郭某人贪污了,那笔钱高得惊人,让大元财政很有些不堪重负的感觉。
按照大元朝过去的规矩,筹集军费要么“就地筹饷”,要么发行纸币,从老百姓手中骗取真金白银和粮食布匹。
若采用前一种方法,肥沃的。四川天府落到大汉手中,那里四塞之险、蜀道难于上青天,小小钓鱼城就坚守了三十多年,元军再想打回来就难了,决不可能从那儿“筹饷”;
江西、荆湖饱受战乱,人民流离失。所,穷到了极处,可谓抢无可抢,完全不考虑;
两浙是范文虎的地盘,卢世荣。在江宁整肃吏治、抄查奸商,已经到了范文虎容让的极限,范家军将领都是江南世家大族子弟,逼急了投降大汉也不是没有可能,再者,江南承担了大元朝南粮北运的绝大多数任务,满载苏松常、杭嘉湖出产稻谷的漕运船,在京杭大运河上川流不息,如果大运河是帝国的生命线,江南就是帝国的经济心脏,放手大抢、破坏江南等于掘断了大元朝的经济命脉。
“就地筹饷”的办法不可行,那么就只能提前发行新。钞票。按马可。波罗的话,阿合马“精通世上一切会计学、数学和统计方法”,他知道最有信用的纸币也不需要一比一的准备金,只须利用纸币的放大效应,把那笔准备金放大两三倍,有个五六百万两银子,就足够支撑这场决定汉、元命运的大决战了。
携带伯颜丞相奏折的海东青,前天飞进了大都城,。昨天朝会上大汗就同意了下江南的方略,并让中书省拿出军费银子,这可叫阿合马慌了手脚。
他硬着头皮禀报大汗:“现在只开展了对漠北西。域部族的贸易,积累准备金,还没有设计制造新的钞票,临时赶印也来不及啊!”
大汗的脸,立刻。阴云密布,可怕的手,在伤腿上开始揉搓:“阿合马,朕给予你财政全权,就是让你当好大元朝的大管家,可现在,朕要让伯颜丞相出征南方,你却告诉朕没办法印好钞票筹措军费?哼哼,真的没有做好准备,银库中真的没有钱吗?要不要朕好好査上一查?”
阿合马的冷汗,顿时浸透了衣襟,他为官数十年,明白了大元朝的一个终极道理:当大汗的宠幸没有改变的时候,即使你贪赃枉法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任何人都查不出一丁点的问题;当大汗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你的时候,哪怕你清廉无比,两袖清风赶得上故宋包公包龙图,别人也会给你罗列出十大罪状,然后在你原本空空如也的家中,“发现”金银财宝、违禁的甲胄兵刃,甚至皇袍、玉玺……
所以他慌忙朝上磕头,“臣回家必定想好办法,总要保证朝廷军费不致匮乏,请大汗放心,伯颜丞相抵达通州的时候,臣就能将新钞票印出来,向民间发行。”
好不容易挽回了大汗的信任,阿合马还是愁云难消,印制中统钞的褚纸,银库里还存着许多,可新钞票的雕版还没有刻制,就算刻好了,人力印制的速度也有限,如何能在短时间内,印好几百万张钞票?
忽然,从门口传来了吵吵嚷嚷的声音,在中午休息的时分显得分外嘈杂,阿合马气愤的将笔一扔:“来人呐,是哪个不长眼的混蛋,在本参政门口啰唣?我的门子、仆人,都死光了吗?”
管家穆罕默德。巴里屁滚尿流的滚进书房,阿合马一叠声的催促:“把那混蛋给我狠狠的揍一顿!打死不要管!”
巴里为难的搓着手,吞吞吐吐的道:“老爷,您忠心的仆人向您禀告,那位讨厌的客人,只怕打不得咧!可他不守规矩,不给门包,小的也赔不起老爷那份银子呐!”
阿府的规矩,不论什么客人上门,一律要给门包,天王老子来了也不例外——当然,蒙古大臣是不会上这个无耻色目贪官的门的,有求于他的色目人、汉臣则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被敲一笔。
门包所得,巴里和主人三七分成,要是哪个客人没收到门包,阿合马是一定勒逼着巴里赔出来的,所以今天这位恶客,给巴里带来了困扰。
“哪儿来的混帐王八蛋,到我阿合马阿参政府上撒野?”阿合马正为难以按时完成印制钞票的任务发愁,闻听有人这时候上门捣乱,他一股无明火从五脏六腑直冲上顶门心,也不问清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