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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路,大都不仅是大元帝国的首都,而且燕云之地还屏护着身后的齐鲁大地,为北方传统粮食丰产区;
西路,沃野千里的关陕,秦、汉、唐赖以崛起的关中沃野,早在宋初就因水土流失而产量下降,大科学家沈括考察后认为“关中疲敝久亦,非耕战之地”,不过和其他黄土堆积、支离破碎的地区相比。渭河平原的八百里秦川仍然农业发达,更有其后的汉中之地,号为西北小江南,沃野千里,粮食高产。
忽必烈的南下大军,必定奔这几路去,相反,较为利于骑兵冲击的中原地区,大汉帝国相对空虚的腹心,反倒决不会是他的目标:宋室南渡以来,金人不修河防,中原地区饱受黄河洪泛之苦,且蝗灾、旱灾接踵而至,河南最为多发,虽经大汉帝国开仓赈济,又拨巨款以工代赈兴修水利,但数年内尚难见成效,忽必烈真要敢兵下河洛,只怕抢完百姓手中那点微薄的粮食,汉军四面一围,守住东面淮扬、西面潼关、南方襄樊,北元八十万铁骑立马就得饿死在开封城下。
可判断归判断,大汉帝国东西两面行营集中了除进兵西藏的第二军第三师之外的全部八个主力军,要是忽必烈真要别一别苗头,往中路来个胡搅蛮缠,对兵力不足的汉军而言,倒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威胁。
前些天。统帅部几个小参谋对楚风的判断还有不同看法,但现在,他们剩下的就只有佩服了。
“狗改不了吃屎。”楚风轻蔑的撇了撇嘴,手指地图朗声道:“蒙古帝国从劫掠起家,偏生这此又是饿着肚子来抢咱们,不直趋几个粮食产区才怪了呢!”
陈淑桢点了点头,“乌仁图娅分析过,刚刚过去的那个冬天,只怕忽必烈的大军和草原上的各部,都把肚子饿瘪了。”
蒙古帝国强大的武力,可以横扫天下如卷席,但任何人都不可能在冰天雪地的漠北草原上凭空变出粮食来,于是开春之后忽必烈的进攻方向也就固定了。
美丽的女将军,温柔的看着楚风。
此战大汉帝国的部署,是以统帅部西面行营四个军,迎击皇太孙铁穆耳携平章政事阿术统杭爱山、六盘山驻军,加上中亚霸主海都合兵三十万,自六盘山南下进犯八百里秦川的西路军;
以统帅部东面行营辖下张世杰、苏刘义第三军,偕辽东诸部动员的控弦之士,凭坚城固守,对抗伊儿汗阿鲁浑、金帐汗忙哥帖木儿二十万兵马的东路军;
统帅部东面行营辖下第一军、骷髅军、震天军由陆军司令陆猛统一指挥。坚守燕云一线,拖住忽必烈本人统帅,以漠北哈喇和林、上都路、应昌府各大营及京畿驻军残部,及岭北诸王部下控弦之士组成的三十万中路军。
“楚兄,战事果如你所预料,不过我汉军西面行营十余万王者之师,如何敌住铁穆耳、海都、阿术三十万虎狼之军?楚兄所言田忌赛马之策,我西面行营可是关键劫手呵!”陈淑桢明丽灿烂的目光,扫视在楚风脸上,让他感到轻微的酥麻。
忽必烈三路下中原,兵力有强有弱,大汉正好用了祖先故智,以田忌赛马的办法,最强对最差,最弱对最强:辽东方向一个主力军对阵二十万兵力,差距最大,只能死守待援;中路燕云次之,三个军对三十万,可以稍有辗转腾挪;西面行营四个军对三十万,最有可能率先突破,一旦待解决西路军之后,楚风便率全军东进,击燕云忽必烈之侧背,再入辽东邀击阿鲁浑、忙哥帖木儿。
只不过,陈淑桢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楚风坚持认为三十万西路军是敌人最弱的一环?要知道,无论中亚霸主海都麾下武士,还是铁穆耳、阿术督率的杭爱山、六盘山驻军,皆是
“很简单。金泳搞到的这份兵力配置表上,已经昭示了敌人的破绽。”
拿起表格,这份北元各路军兵力配置表标明了敌人各部队的番号、主官,可那是很久以前就拿到手的呀!陈淑桢又拿起来仔细看了看,毕竟是军中女将,楚风略加点拨她就看出了门道:
“铁穆耳、阿术和海都”,杭爱山驻军和海都是多年交战的敌人,“伊儿汗阿鲁浑、金帐汗忙哥帖木儿”,一个忠于北元,一个却想另立门户,“忽必烈、岭北诸王”,大汗和老王爷们的关系从来都不好,当年的乃颜、势都儿、哈丹起兵,诸王就和他们暗通款曲,双方秋波频传。
这样看来,全是互不统属、互相牵制的配置!
“庞大的蒙古帝国,虽然不能说是一盘散沙,但忽必烈违背成吉思汗遗旨,强夺汗位的行为早已让它四分五裂,蒙古人之间战争流的血,并不比汉元之战流的血少。”楚风直到此时才笑呵呵做出了解释:“他不放心任何人,任何人也不放心他,所以只能是这样一个不尴不尬的配置!”
聪明的陈淑桢立刻明白了为什么敌人的西路军是最弱一环:东路的伊儿汗和金帐汗虽有分歧却不致命。中路忽必烈尚有余威震慑岭北诸王,惟有西路的铁穆耳、阿术和海都,两边连番大战,结下的仇恨比海还深!
“忽必烈也是无奈之举呵……”楚风笑道:“海都这个最大的敌人,不用最放心的皇太孙铁穆耳把他死死看住,只怕这位蒙古大汗半夜都要被噩梦惊醒!”
当然,这样做必然会产生的某些问题,就是汉军胜利的契机了……
“王立、许铁柱、张魁、法本,给我全军压上!”楚风威风凛凛,“虎躯一震”下达了命令,不过接下来坏笑着加了句。完全破坏了这家伙的统帅形象:“各部队注意啊,遇上铁穆耳咱们狠狠打,打疼他;海都嘛,嗯嗯,是我过世老丈人乃颜汗的旧相识,各位可得客气几分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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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州以东、泾水南岸,蒙古帝国西路军三十万铁骑正沿着泾水,如死亡的狂潮般向东南方滚滚而下。
目标很明显,东南面八百里秦川的腹心,咸阳、长安!
先头部队,已在前方和汉军交火,所有的蒙古武士都疯狂的鞭打着战马冲向战场,唯恐落到了后面:海都辖下中亚军队,和杭爱山、六盘山驻军水火不容,晚到战场上,被耻笑且不说,只怕汉军那些值钱的装备、漂亮的高头大马、整齐的军装,以及水壶、军靴这些在中亚和岭北很难得到的好东西,就要被对方抢得一干二净,连渣滓都不剩下了。
无论骄横的大元漠北驻军,还是中亚霸主海都汗麾下掺杂畏兀耳、突厥、吐火罗血统的武士,都没有和汉军交过手,他们只是从传说中知道了对手装备的精良、军队的“富庶”,比如汉兵穿的钢甲,在草原上就远比翎根甲还要值钱,只有大小王爷们能得到一两套……
相对汉军的赫赫威名,自恃武勇的武士们根本没有放在眼里:三十万敌十余万,接近三倍的对比,以蒙古武士盘马弯弓射大雕的神技,难道还不能战而胜之?笑话!
驾!吐火罗牧人赛力杜狠狠的抽着鞭子,跟随大队向前猛冲,他本是海押立郊外草原上牧人,被“伟大的海都汗,玉龙杰赤和塔什干的主人”征调到了军中,他也想从汉军的尸体上得到一些值钱的战利品。
是的,羊群被海都汗“征集”,或者说抢走了。自己也半推半就的被征到了军中,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中亚各族只知道服从强者、劫掠弱者,海都汗是长生天下数一数二的强大存在,不跟着他去汉地捞一把,难道还辛辛苦苦牧羊挣钱?
“啊,汉军!富庶的汉军,传言中最软弱的中国人组成,却有着最值钱的武器装备!”远处汉军身穿锃光瓦亮的银色钢甲,在赛力杜眼睛里不断放大、放大,他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干燥裂开的嘴唇,同时拔出了圆月弯刀,嘴里呜嘟呜嘟的怪叫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天下无敌的蒙古军竟然在退却?赛力杜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生疼,这不是梦。
乱糟糟往上冲的蒙古军,遇到了坚强如磐石的汉军阵列,火炮轰鸣、排枪齐射,没有做好准备的蒙古军前锋,就像浪花撞上了礁石,纷纷向后退却。
“加把劲儿,上报大汉天子君恩,下卫家乡报父母!”攻坚英雄连连长李世贵守在最前面的阵地上,不断给麾下士兵们打气。
“揍鞑子,保大汉呐!”
第530章 决战三:挑拨
睥睨苍生的蒙古军。在汉军严整的防御阵地前遇到了劈头而来的打击,死亡的巨浪撞上了万古不变的岩礁,四分五裂着向后退却。
不管是漠北杭爱山、六盘山大营驻军,还是雄踞中亚的海都汗,都从来没有过和汉军交手的经历,两边的前锋万户都狂妄自大的认为,汉军将像绝大多数的农耕民族军队那样,在漫山遍野而来的铁骑冲击波下溃不成军。
但他们估计错了,用钢甲、火枪、近代化作战体系和华夏精神武装起来的汉军,守在泾水两岸,阵地坚如磐石、稳如泰山,倒是元军各族武士们满心想着争夺汉军值钱的武器、丰富的辎重,第一波攻击队形乱糟糟的不成个样子,遇到突如其来的火器打击就有些怵头,战马嘶鸣、士兵呜哩哇啦的怪叫着向后退却,曼古歹、凿穿、漫射法,这些蒙古军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经典战术,竟然一样也没有发挥出来。
大汉帝国的金底苍龙旗,骄傲的飘扬在阵地上,在副军长兼一师师长仇灭虏率领下先期展开阻击阵地的金刚军第一师官兵,也不冒然离开阵地追击拥有优势兵力的敌人。只不过人人都对着敌人的屁股伸出中指——当然,这是从大汉皇帝那儿一层层流传下来的经典动作。
最前沿阵地上的攻坚英雄连连长李世贵则心如明镜:敌人进攻时争前恐后确实乱了队形,但突遭打击下,蒙古军撤退的时候看上去乱糟糟的一团,却以小队为单位交替掩护,整个阵型暗含着某种奇异的韵律,显然虽败不乱,仇副军长没有下达追击命令,是非常准确的判断,接下来的命令,想必应该是“固守阵地,迎接下一步更为艰难的战斗”!
李世贵没有判断错误,因为三面巨大的羊毛大纛从西北面六盘山的方向遥遥而来,北元皇太孙勃儿支斤。铁穆耳,中亚霸主海都汗,平章政事岭北行省右丞紫金光禄大夫阿术的中军营帐已出现在地平线的尽头!
什么?三十万大军长驱大进,同时射出利箭就可以遮蔽蓝天,同时饮马能喝干河流,无坚不摧的前锋竟然折了锐气,首战便有颓败之相?
海都和铁穆耳同时瞪大了眼睛,怎么也不敢相信。
征服了中亚数不清的民族,疆域辽阔无比,将玉龙杰赤、撒马尔罕、海押立等不落之城握于掌中的霸主,平生战无不胜,紧盯蒙古大汗宝座,除此之外目无余子,他根本没想到。自己从中亚大漠带来的雄师劲旅,竟然首战就尝到了苦涩的滋味。
北元皇太孙更是震惊,虽然知道伯颜、塔出等等蒙古史上有数的绝世名将折在汉军手中,可在他看来,无论利用天文大潮偷袭侧背,还是以日食欺骗对手,都是不入流的奸诈诡计,在西北漫漫黄土地上的正面决战,农夫组成的汉军绝不应该是马背上长大的蒙古军的对手!
事实给了他狠狠一记耳光,当中军大帐前进到能看清战场局势的位置,他惊讶的发现,麾下的六盘山大营精锐驻军,竟然第一波攻击潮头就被打了回来,汉军的开花弹还在追着蒙古武士的屁股揍!
海都和铁穆耳麾下的两位先锋万户官——因为谁也不放心谁,无论先锋后卫都是两边各出一位。
这两位万户跪在了帐前,请求饶恕。
铁穆耳责怪着自己麾下的万户:“为什么不准备好攻击阵型,凿穿呢,曼古歹呢,漫射法呢,为什么都没有用,就像炸了窝的马蜂一样冲上去。又像蚂蚁被水淹一样退了回来?”
海都冷眼旁观,不过眼神中已流露出轻蔑的笑意。
“斩了!”阿术嘴里突然冒出两个字。
铁穆耳惊得半晌说不出话,这麾下万户官可是六盘山驻军中有名的猛将,作为皇太孙他还想先小惩大诫,再戴罪立功,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彻底收服他呢,怎么说杀就杀?
“为将者,但知贪功冒进,贪财好利,不知勒束部下,骤逢敌手便失了方寸,折损我大军锐气,不斩此人何以明正军纪?”阿术面无表情,说的话音也是平平淡淡,直到最后才略略提高了一点儿声音:“斩了!”
那万户官面如死灰,被几名亲兵拖了出去,须臾间人头呈了上来。
海都略有诧异的看了看阿术,心头不由叹服道:果然是和伯颜丞相齐名的南征伐宋英雄,淮扬破李庭芝的名将!
跪在他身前的海都系先锋万户官,眼见刚才还和自己争先恐后抢功劳的对手,霎时就见了阎王,顿时没了求生的希望,叩首道:“末将和他同罪,不敢求饶,请汗王处罚罢。”
阿术则示威似的,挑衅的瞅了瞅海都,又拿眼看了看跪地上的万户官,仿佛在说:我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