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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法华高宣一声佛号,也扯下袈裟,捡起一条小鱼塞进口中,与法本并肩而立,脸上一片悲天悯人的庄严神色。
元妙长老和众位首座、知客都死在鞑子手中,亲密友爱的师兄弟一个个倒在血泊,和尚们早就动了无明业火,此时有仅存的两位大师兄带头,当下个个上前,或嚼生鱼,或吃肉粥,破戒明誓:必灭鞑虏!
百名和尚,其中一半身上还带着伤,齐刷刷的跪到楚风跟前:我们要替被害的师父师兄报仇,求总督大人收录麾下!
登岸后,楚风将和尚中年轻力壮的、伤势较轻的挑选了五十名,打散编入汉军,其余僧众留在汉军军营养伤,等伤势好了,愿归农的发给农具、划定开荒地域,愿做工的吸收到各家工场。
就在楚风回琉球的第二天,非常巧,侯德禄带着敏号从占城也回来了。他带来了好消息,占城方面非常热情,忙果王子带着琉球汉人们,觐见了占王,并达成协议,以粮食包买琉球的钢铁、食盐和黄金。
南洋一带的钢铁供应,有三个传统渠道:天竺乌兹钢、马来钢和福建钢铁。乌兹钢就是制作大名鼎鼎的大马士革弯刀的材料,马来钢是那种蛇形弯剑“克力士”的原材料,两者都是优质花纹钢,虽然能造宝刀宝剑,但产量低、价格高,根本不可能用于武装一支数万人乃至数十万人的国家军队,只有福建钢铁价格低廉,可以批量采购。
泉州蒲家是福建钢铁的垄断出口商,但最近张世杰封锁航线,蒲家船队窝在泉州湾不敢出海,南洋一带的钢铁供应顿时告急。没有钢铁,拿什么和真腊、大越打仗?占城王急得满嘴长燎泡。
就在这节骨眼上,忙果王子带着琉球人,带着整船钢铁、盐巴和黄金来了!而他们的要求很简单:粮食、耕牛。
哈,琉球人真是雪中送炭啊!占王高兴得合不拢嘴。占城日光充沛、水系丰富,土地非常肥沃,水稻一年三熟,粮食多得烂在仓库里;水牛,漫山遍野都是——占人信印度教,不吃牛,只用牛耕田,生的小牛、不能做事的老牛就放到山上去,水牛们都能幸福的寿终正寝。
用这些没人要的东西换琉球人的钢铁黄金盐巴,真是太合算了!钢铁是军队的脊梁,盐巴可以收买内地山区的部落,黄金则可以自己享用。占王越想越开心,本来都快记不住这个庶出儿子的名字了,现在却怎么看怎么顺眼。
侯德禄在占城等了几天,用货物换来两千石颗粒饱满的优质稻种、五十头身强体健的水牛,还带来了占王的要求:请琉球人常来,最好在占城设立长期固定的商栈。
占城到琉球一千三百海里,以剪式船的速度,视风向最快四昼夜,慢则七八天可以到达,来回不过半个月,且两地贸易互补性强,楚风便决定派三四个人去,开个商栈。
琉球自治政府的例会上,综合目前发展形势,大家讨论决定让敏号继续跑占城航线,虎号、禄号一起到福建沿海接运移民,今后每有新船下水,就在琉球西海岸做训练航行、拖网捕鱼,等到下一艘新船下水,前一艘船便加入接运移民的任务。
逢新船下水,从前几艘船抽调十五名熟练水手做教官,带着二十五名新水手试驾,待一个月的训练完成,留下五名教官带着这批新手就一直驾驶这条船了,再从旧船上抽调五名熟手补充教官队伍,继续训练下一艘新船。而每期每条旧船只抽走两三名熟手,补充以新手,以每船三十人左右的水兵队伍,并不影响操船。
这样既能最大限度的运载移民,又能让琉球随时有空船待命,以备不时之需,还能让熟练水手轮番带新手,传授实践经验。类似流水线的训练方法,汉军水师迅速发展壮大。
陆师在每期移民中,以总人数二十分之一的比例征召新兵,实行完全自愿的募兵制。优厚的待遇、精良的装备和多次作战零伤亡的奇迹,让招兵工作非常顺利,应征者往往踏破军营的门槛,这时候汉军就会优先招收和鞑子有血仇的青年。
与水师一船一船整体形成战斗力的做法稍有不同,陆师是把这些人打散分配到三个队,老兵带新兵,让新兵逐渐融入汉军这个大集体。
关于接运移民的方式,萧平上报了一份建议给李顺,然后被拿到政府例会上讨论,得到了一致的赞成。
以往琉球派去发动移民的人,是把被说动的乡民提前集中到和琉球船只事先约定的海滩,但这样做非常危险,只要有一个叛徒,敌人就可能知道这地方,不管派马队还是兵船,都有可能对百姓和接运船只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现在,琉球开荒土地归自己、不收农税的政策,泉州一带早已传开,老百姓盼星星盼月亮等着琉球船来接,上船的号牌往往是一抢而空。这种形势下,便没必要再派人前往组织发动,只需将琉球的政策四处宣扬,让各村都有心理准备。
派船去接人时,临时才随机的通知某个村庄,让愿意来琉球的人迅速上船,上午通知,下午就开船离岸,这样敌人根本没法阻截,对村民、对琉球船只都安全。
“没想到萧平还挺有心,想出的这个计划非常缜密,完全可以实行!”楚风一锤定音,“奖励他十贯钱,提拔为水兵见习班长。今后不管汉军还是政府,遇事要多动脑子,想出什么都可以上报,有价值的建议,要奖励!”
第六十九章 军事体制
当琉球政府成员召开例会的时候,汉军也在进行战后总结会。
侯德富心不在焉的出席了会议,他并没参与这次出征行动,而且,今后也不会有机会参与具体作战了。
不同于大宋朝实行的以枢密院为中心、以文御武的军事制度,总督大人设计了一个程序简单清晰而又高效的军事制度。
它以兵科负责国防政策、军队编制、人事任免、战争调动、武器制造和后勤调拨,汉军则是兵科的执行机构,平时训练士兵,战时执行兵科的作战命令,享有完全的战场指挥权——但这种权利是以统帅部的形式得到落实。
以本次出兵伏击蒲家马队为例:
金泳派人送来的情报,首先摆上兵科的案头,由兵科长侯德富根据目前琉球周边局势及敌我军情,决定是否发动战争。如决策发动战争,则考虑战争的规模和目的,制定战争命令,盖上兵科大印,并上报总督府批准。
得到总督批准的战争令,加盖总督大印后被发往统帅部,一起送来的还有统帅部大印。
统帅部由汉军水陆二师的高级军官,目前是陆师领军及三位队长,水师领军及各舰舰长组成,但他们都只是统帅部的幕僚人员,最高统帅则是总督本人。统帅部接到战争令后,立即召开作战会议,根据战争令的内容,制定详细的作战计划,盖上统帅部印章,分发给水陆二师。
水师陆师的领军,将作战命令分解给各具体执行的部队,各级指挥官根据命令,调动作战部队,并亲自指挥作战。
整个战争流程,一环扣一环,下一级的执行者必须查看下达命令者的授权文件,才能着手执行。比方说兵科长侯德富若是要求统帅部召开作战会议,统帅部的全体成员必须要看到加盖了总督大印的战争令方能召开会议;陆猛若是命令钱小毛调动军队,钱小毛必须要看到统帅部发给陆猛的、加盖了统帅部大印的作战命令方能执行,指挥官的临机决断,不得超越作战令的规定。
日常管理上,兵科是汉军的管理机构;具体作战上,兵科汇报、总督决策、统帅部具体细化、汉军最终执行,统帅部实为战时指挥机构,且与兵科互不统属,惟有总督,既在兵科的战争决策上起最终决定作用,又以最高统帅的身份掌握最高指挥权。
而且,汉军任何时侯都不能违背总督本人亲口发出的命令,或者同时持有总督大印、最高统帅大印的人的命令,当两者发生抵触时,以总督本人的命令为准。
以上各项程序,以军令的形式,在新兵入伍的第一天就要告诉他们,并且背下来。
这就保证了楚风对军队的绝对控制,任何人想不经过他调动军队,要么让兵科、统帅部的各级军官和全体士兵一起造反——这很难,经济上得到很多好处、家眷全在琉球的匠户子弟,和鞑子有血海深仇的锦田山幸存者和前少林和尚们绝对不会同意;要么偷来两枚严密保护的印章——这是不可能的,一枚放在楚风的总督府,另一枚在兵科长侯德富的铁柜子里,两处都戒备森严。
兵科和统帅部的关系互相制衡、非常微妙。一方面统帅部成员,也即是各位高级军官的立功受奖和部分任免权在兵科,但兵科长并不参与统帅部,更不参与作战行动,兵科无权调动汉军的一兵一卒;另一方面,统帅部召开作战会议,又必须由兵科长下发总督的战争令,并把统帅部大印交给军官们,没有这颗大印,军官们无法让士兵进行任何作战行动。
以侯德富军人世家的出身,自然看得出这套体系的好处。它既保证了总督对军队的绝对控制,又让军官和士兵互相熟悉,作战指挥顺畅,不会出现大宋朝枢密院掌兵、三衙平时统兵,临战时指派将官,以致“兵不知将、将不知兵”的毛病。
但总督大人让自己改行,由武官变成文官,做这个兵科长,是什么用意呢?侯德富百思不得其解。
是因为自己为陆师副领军、兄弟为水师领军,两兄弟分掌水陆二师,兵权太重?可楚大人并非猜疑之人啊,从吕宋回琉球,更在船上与我倾心交谈。
是为了压制陆猛?陆猛忠勇,却有点死脑筋,时时把朝廷放在心上,总督大人有非凡之志,自然容不得他。但调走自己这位副领军,又没有提拔新人,陆猛相当于在陆师中独尊,岂不是没有人来牵制他了?
或许,这纯粹就是制度建设,对事不对人?左思右想不得要领,侯德富找了个自己能够接受的理由,决定专心开会不再瞎想。
还是那种奇特的分工,兵科不参加统帅部的作战会议,但要出席战后总结,因为兵科要根据战后总结情况,制定新的作战条例条令,并根据军官在战争中的表现,决定他们的奖励、晋升和惩处。低级军官的奖惩任免,由高级军官决定,报兵科备案;高级军官则由兵科直接负责。
钱小毛正在发言:“此次作战之胜利,在于事先得到充分情报,并设伏,将敌人引入伏击圈。”
“钱队长说的是!敌人都是骑兵,若是骑在马上冲锋,一眨眼就冲过几丈远,我们的手榴弹难以炸中,他们下马步战,就好炸多了!”张魁表示赞同。
大家又七嘴八舌的议论了一阵,都是总结好的。陆猛皱着眉头说:“别净讲好听的,有什么错误的地方,大家也说说。”
钱小毛低着头说:“若是平地遭遇骑兵,恐怕、恐怕我们挡不住……若是敌人在百步外抛射箭雨,我们的弓手人少,很难抵挡,手榴弹也扔不到那么远。”
“嗯,想办法造点能在百步外杀人的武器。”侯德富边说边把这条记在本子上,床子弩?回回炮?到时候和总督大人商量着办吧,这些事情他总有办法的。
“还有……”钱小毛看了看陆猛,鼓起勇气说:“还有就是出兵救援少林寺的决定下得过于仓促,没有远程哨探侦察,尖兵只在大队前边一里,若真遇上唆都的大军,恐怕大家都得化整为零,钻树林逃跑了。”
陆猛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这个错误主要是我的责任,听说少林被围,急躁了。请兵科长报请总督大人,给我处罚吧。另外以后切记要把尖兵放到五里外,为大部队提供预警时间。”
钱小毛急得冒汗:“陆领军,我就这么一说,可不是针对你。”
陆猛难得的笑了笑:“对事不对人嘛,没什么,有错就得改,否则下次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楚总督说了,总结经验,下次就可以少流血、少死人,对大家都有好处。”
侯德禄去了占城,没参加战斗,水师由李顺发言:“我觉得吧,那个栈桥比小艇好用,能不能做一套快速搭建栈桥的器具,以后登陆、上船都方便。”
“唔,这个建议好,浮筒、木板什么的就能搭简易栈桥。”侯德富把这条也记录下来。
“打扫战场时,一个班十名战士排成横排,应该分单双号,单号专管补刺,双号严密戒备,免得装死的敌人暴起偷袭。”许铁柱一本正经的说了建议,却引得大家笑成一团,因为所有人都想到了他被赛尔勒偷袭的那一刀。
可以想见,这个建议,许队长是有切身体会、深切感触的!
第七十章 融合的难题
泉州,蒲府,上下一片愁云惨雾。往日自夸神勇无敌的赛尔勒赛爷,和他那一百二十个手下,通通变做了无头鬼,等蒲家派人去找到他们的时候,尸体都在发臭了。
蒲寿庚灰色的眼珠子,气得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