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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英迪莎尔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正面比斗,我确信不是那名红衣女子的对手,也许,也许她战胜我还用不了三招。”
扎克里亚大惊失色:“阿萨辛的传人,黑暗之中的王者,竟然不是她三招之敌?我没有听错吧?”
“没有,”英迪莎尔声音中多了点犹疑,“也许,今晚深夜我可以试一下,但现在,我决不可能出手,正如你所说,黑暗之王必须隐没于黑暗之中。”
“那么,派谁出战呢?”扎克里亚抓着头发,郁闷得想吐。
就在此时,不起眼的角落里,拜克尔和赫宰卖正在小声议论着:
“朋友,你看出来了吗?这伙东印度公司的卡菲勒虽然有很多强者,但我肯定那位朱大档头,基本上没有什么武力。”
“是啊,从刚才他们的反应就能看出,如果他本人也是一位绝顶高手,那么一柄不受人控制的弯刀斜飞过来,他身边的人不应该那么紧张……喂喂,赫宰卖你去哪儿?”
拜克尔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朋友竟然走到了埃米尔扎克里亚身前,恭恭敬敬的说着什么,扎克里亚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终于他点点头,似乎同意了什么要求。
俄而,赫宰卖站到了空地上,神色倨傲的对楚风浅浅鞠了个躬,“刚才我和埃米尔大人商量过了,扎克里亚部的高手与东印度公司朱大档头麾下较量,我哈辛部却没有人参与,作为此地的主人,难道不感到羞耻吗?
所以,我希望能代表哈辛部,领教您的高妙技艺!”
第689章 如来神掌
赫宰卖突然向楚风提出挑战。哈辛酋长登时慌了手脚,他万万想不到会在宴会上闹这么一出,而且从宴会开始以来,局势就越来越失去了控制,就是他这条老狐狸也渐渐难以把握了。
眼珠一转,哈辛声色俱厉的道:“不行!朱大档头是东印度公司人,是安拉送到我哈辛部的贵客,赫宰卖退下,不得对贵客无礼!”
赫宰卖却若无其事的笑笑,环顾左右那些年轻的游牧战士:“穆圣曾有训诫,允许贝都因人在比斗中展现勇气,既然扎克里亚大人已经允许由我替他的部下参加第三场赌赛,我们又为什么不可以在远来的贵客面前,展示一下贝都因男儿被烈日黄沙锤炼出的勇气?”
哈辛部和扎克里亚部明争暗斗了几十年,双方的冤仇可不少,但部族中的年轻人被赫宰卖一番话说得热血上头,顿觉让远方来的卡菲勒连胜三场,全体贝都因人,乃至全体穆斯林都丢脸了,于是纷纷出言附和
——明眼人都能看出那位朱大档头实在没有什么武艺,赫宰卖却是哈辛部最杰出的战士。这场比斗从提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分出了胜负。
“酋长大人,就让赫宰卖上吧,尊贵的埃米尔都同意了。”
“赫宰卖,打出我们穆斯林的威风,不要叫卡菲勒将咱们瞧瘪了!”
哈辛酋长见年轻人支持赫宰卖,老脸顿时变得阴沉,暗自思忖道:“扎克里亚是条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马木留克是凶悍的猛虎,东印度公司这条过江龙一天比一天咄咄逼人……这些年为了部族生存,好多事情不得不委曲求全,唉~这群毛头年轻人,只怕是对我有所不满了吧?赫宰卖,以前只道你喜欢努尔嫚,没想到你还有别的心思……”
赫宰卖见哈辛难以决断,便掉头望着楚风,挺胸抬头意气飞扬的道:“尊贵的客人,您的部下已经战胜了两名穆斯林,那么,现在您本人是否能在斗场上展现一下超群绝伦的武技?赫宰卖向您讨教了,希望待会儿您手下留情。”
这家伙话虽然说得客气,神情却大模大样,一幅稳操胜券的样子。
楚风沉吟着挠了挠头皮。
威震天下的统帅可不一定拥有超越常人的个人武力,拿破仑一定打不过两名普通士兵,刘邦的武力和同时代的项羽、樊哙、黥布等人相比约等于零,秦始皇更是个鸡胸、驼背还有严重哮喘的病夫。
按照儒家的说法,楚风修习的乃是统御八荒震慑四夷的天子之剑,而非面对面决斗的庶人之剑。自无与人格斗较技的打算。
只不过当年项羽写信给刘邦,说“天下汹汹数岁,徒以吾两人故。愿与王会战以决雌雄”,刘邦可以笑嘻嘻的说一句“吾宁斗智,不斗力”,面对这沙漠蛮荒之地的游牧人,楚风又和他说什么呢?
斗智,下国际象棋吗?啊呃~
赫宰卖见楚风沉吟不决,故意露出副惊讶的样子:“难道贵客只是用金钱收买了一群强者作为手下,自己却不通武艺?难怪了,东印度公司财雄势大,有的是钱雇请保镖,嗯,如此说来倒是赫宰卖冒昧了。”
“我操,你怎么不去挑战罗马教皇?要不干脆和拜占庭皇帝决斗吧!”沈炼气愤愤的,要不是有人拉着他就冲上去一口唾沫吐赫宰卖脸上了。
沈炼和他手下的飞行员们把热气球埋在了降落的沙漠腹地,现在他们是没得耍弄了,心头火气大着呢。
汉军最初就按照孙子兵法,“勇者不得独进,怯者不得独退”,讲究千军万马如一人。如心使臂如臂使指,组成精密的战争机器、展开高效的战斗杀戮,从而令个人武勇没什么用处,十年来练兵军官们也是用军纪奖惩和最直接的皮鞭让全班、全派、全连士兵组成方阵队列,闻鼓号而进,随战旗而退,进则全队齐进,退则全队齐退,根本无所谓勇敢还是怯懦,如果非要给训练有成的士兵加一个精神状态的定语,那么“麻木”反而比勇、懦合适得多。
沈炼的空军对这方面理解更为深刻,就拿飞行员来说,操纵一架热气球在空中完成侦察、预警、指挥调度的任务,特定时候一名飞行员发挥的作用比齐装满员的整个步兵团都大,可要论马步格斗,他们还打不过最普通的陆军士兵,若以个人武勇论高下,空军岂不全都成了废物?忒也可笑了。
帝国皇家卫队的侍卫们,也冲着赫宰卖怒目而视,所谓主辱臣死,他们现在恨不得把这个犯贱的阿拉伯人打成肉饼,然后拆成九九八十一块弄去喂狗。
当然他们也有这个实力,如果武功招式可以通过目光发出,赫宰卖已经中了三记搜魂擒拿手、小腹上挨了两下金刚伏魔掌、左右太阳穴上要挨一记**灌耳,全身从小手指头到颈椎大小百余关节则已被分筋错骨手捏成了碎片……
当然那只能是想象,赫宰卖还好生生的站在那儿,并且用非常讨打的目光看着楚风,对侍卫们快要喷出火的目光视而不见。
哈辛部热血上头的年轻人,以及扎克里亚带来的游牧战士。一个个喜笑颜开,只要穆斯林战胜了卡菲勒,他们都高兴得很,就连妇女和小孩也嘻嘻哈哈的,感觉扬眉吐气得很。
所有的贝都因人当中,只有酋长哈辛和老成持重者暗暗叫苦,是的,一方是穆斯林,一方是卡菲勒,可他们却清清楚楚,凶横的马木留克也是穆斯林,很久以来压在哈辛部头上作威作福的扎克里亚,他也是穆斯林,偏偏是朱大档头这位卡菲勒,却是开展贸易的使者,令部族兴旺发达的福星。
看着赫宰卖那得意洋洋的神情,努尔嫚羞惭的低下了头。
“安拉呀,这到底是武勇还是怯懦?艾洪先生直言大汉皇帝的缺点,赫宰卖承诺像兄长守护妹妹一样保护我,却在异教皇帝的权威面前退避三舍,只敢在不通武艺的人面前耀武扬威。
难道贝都因人不知道古兰经上说过,智慧远胜武力吗?哈辛部最优秀的战士首领和一位商人比试武艺,这可真是难得的‘武勇’啊!”
努尔嫚暗暗的讥嘲着。自从赫宰卖躲开她求援的目光,少女平生第一次见识到人世间的险诈,从那开始,她逐步尝试着用自己的头脑来理解这个世界。
于是,被当作亲哥哥一样崇拜的赫宰卖,他那傲视全族青年的武技,与今天艾洪先生的属下相比是那么的不堪一击,可那些强有力的高手,不是乖乖在艾洪先生手下俯首听命吗?精通武艺有什么了不起?
勇敢?勇者一怒拔刀挑战强者,怯者却只敢在弱者面前耀武扬威,艾洪先生对权势滔天的大汉皇帝直言不讳。赫宰卖却仅仅因为对千里之外的那个模糊身影感到恐惧,就放弃了发誓守护的姐妹,这也算得上勇敢?
努尔嫚甚至为自己此前将赫宰卖视为亲哥哥的行为,而感到羞愧、耻辱,那是受到背叛带来的耻辱,识人不明引发的羞愧。
×××××××
陈淑桢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楚风并不是一位随时随地都摆出副天威莫测天心难料那种嘴脸的人,相反他在熟悉的人面前,特别是和家人同处的时候,态度相当的平和,偶尔耍耍宝,时不时开开恶趣味的玩笑,也常常被皇后们捉弄。
但他终究是她们的夫君,是帝国的皇帝,陈淑桢决不允许丈夫被人看低,绝不容忍任何人挑战他的尊严。
显然今天赫宰卖的行为,已经让她非常生气了。
“楚兄,和他打,我有办法让你取胜,打得那家伙灰头土脸。”
楚风一怔,其实他根本就没有把赫宰卖的挑衅放在心上。
击败了一代天骄忽必烈,逼得这位苍天之主跑到高加索山区打游击,让人类史上疆域最广阔的蒙古帝国折戟沉沙,吞灭三佛齐、占城、天竺、南洋大小千余国,一统寰宇、大振天威,他的宝座早已放在了群山之巅——只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
挑战和侮辱?以楚风心境,至少要日本国王、塞尔柱苏丹这个层级的挑战,才会让他产生一点点愤怒,至于赫宰卖、扎克里亚这些人嘛……
试想一下,回到那辉煌的至高王座上,提起狼毫笔在玉版签圣旨上轻轻落下十几个字,便能将赫宰卖、哈辛以及扎克里亚变成冢中枯骨,将他们的亲人、部族,甚至他们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任何痕迹通通抹去,就像巨人吹掉几粒灰尘那么轻而易举,这样的话。楚风还会为挑衅而动怒吗?
现在他的心情,就是一只大象见到小小的屎壳郎对自己挥舞拳头,只会觉得好笑,却不会有分毫的怒气,大象心情好可以不计较,大象高兴也可以将那屎壳郎连同它的粪球,一脚踏得稀烂。
“对,出战,我也可以帮你!一定要打得他满地找牙!”塞里木淖尔也挥舞着小拳头,一脸兴奋。
“好吧,好吧,”楚风一边站起身来,一边用只有自己能听清的声音说:“看来,我低估了她们的肚量,嗯,也许,女人天生心眼比较小……”
陈淑桢常年修习上乘内功,听力很敏锐,隐约听到点儿便眉毛一挑:“你说什么?”
楚风没有回答,坏笑着走入场中,准备去做那头踩碎屎壳郎的大象了,他并没有发现陈淑桢艳若桃李的容颜,浮现出非常稀有的,那种似乎只专属于雪瑶的“奸笑”。
楚风对着赫宰卖啐了口:“好吧,傻X,既然你要送死,爷非常乐意满足这个愿望。”
赫宰卖听不懂汉语,但他从表情也能看出楚风没说什么好话,登时哇哇怪叫一声,抡起圆月弯刀就往楚风右肩斜削下来。
反正陈淑桢要出手,楚风不闪不避,随随便便的一指点出,口中大叫道:“六脉神剑!”
呃,有人问他为什么要叫?楚风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记得前世所有的动画片、电视剧,主角发大招之前都要大叫一声,把自己的招式告诉对方。
哪知这一指点出并没有什么效果,赫宰卖既没有口喷鲜血噔噔噔倒退三步捂着心口呻吟“你好狠”,亦不曾凌空一个鹞子翻身撞树上嘴角流血眼角歪斜大声咳嗽赛如发了肺结核,这家伙根本连毛都没有伤到一根,弯刀堪堪快要劈到楚风肩上。
谋杀亲夫啊!楚风怪叫着往旁边一闪。
努尔嫚吃惊得吐出了小舌头,她只懂很少几句汉语,这四个字却是听得懂的,当下奇道:“赫宰卖什么时候做了艾洪先生的妻子?呸呸呸,赫宰卖明明是男子,怎么可能嫁人做妻子呢?”
陈淑桢听了脸色一红,她才知道楚风的真实意思,心头冷哼一声,“说女人心眼小?哼哼,你猜对了,我心眼很小,那是睚眦必报嘛。”
话虽如此,她的眼睛却一直紧张的盯着战况,生怕夫君出了半点意外,一双手笼在红罗袖中,也不知藏着什么秘密。
塞里木淖尔同样紧张,只不过她盯的不是楚风而是赫宰卖,如果有心人站在她正面三尺以内,一定会惊讶的发现这位波斯光明圣女深邃难测的双眸之中,隐隐含着风云雷电,随时可以发动神技,令赫宰卖心神错乱。
“哎,如果你们两个还要赌气,只怕我就得准备急救药包了。”雪瑶小声嘟哝着。
因为场上已是险象环生,赫宰卖的弯刀不离楚风身前身后三尺,只因为不敢真个伤了他,才让楚风坚持到现在,然而正因为赫宰卖不曾真正威胁到楚风的生命,那两位绝顶高手才赌气没有出手相助。
哈辛倒是放了心,知道赫宰卖还有分寸,要真个伤了东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