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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还有思维,明明白白的思维,此时惊骇的想法涌上了心头:难道,这名欧洲女子是西方传说中的美杜莎女神,只消看一眼便能将鲜活的生命变成石头?
仿佛听见了侯赛因的心里话。塞里木淖尔喃喃的梦呓:“嗯,阿萨辛刺客,了不起,不过,要是遇上了光明圣女又当如何呢?嘻嘻~”
侯赛因的瞳孔忽地一下缩紧了,他知道自己已然没有了任何希望。
当年阿萨辛教派威震中东,霍加老人号令两河,无数埃米尔、苏丹、大谢赫战战兢兢之时,也没有撼动波斯光明教的根基,那光明教从波斯帝国时便传下,圣火流传两千年不灭,教中神秘传承即便是阿萨辛刺客的恐怖手段也难望其项背。
光明圣女,便是明教之主,一身光明神技号为“阿胡拉。码兹达那算德罗”,意为光明神之礼赞,神妙莫测威震波斯,千余年从无敌手,即使山中老人霍加全盛时遇上了光明圣女,也不见得能讨了好去,逞论只有霍加五成火候的侯赛因?
侯赛因知道自己一脚踢上了铁板。
在暗杀术上,如果说他是小学毕业,那光明圣女至少有中科院院士的水平!
只是侯赛因不明白,为什么光明圣女会跑到沙漠里来?他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也变得十分怪异。
但他没有机会说出任何话了,塞里木淖尔魅惑的一笑,侯赛因的视线就变得模糊起来,他竭尽全力想要控制自己的身体,迷迷糊糊之间好像塞里木淖尔那好看的眉头皱了皱,于是虚空里那鼓令他无法动弹的力量,就变得更加强大,大到击碎了他的挣扎反抗。
朦胧中,他神思混沌的走出了帐篷,好像已经失去了意识,动作比行尸走肉还要机械,或者说,就像一只牵线木偶。
毫无疑问,牵着他的丝线,无形无影却又如同巨神之掌的丝线就抓在塞里木淖尔手中,光明圣女连小指头都没动,就将他像玩具娃娃一样摆弄,强悍的阿萨辛刺客却没有分毫反抗之力,只能乖乖的向既定地方走去。
侯赛因害怕到了极点,他刺杀了很多人,每一个人临死的惨状都记在心头,生命消失的可怕早已铭记在心。
终于到了走帐外,他的双手不受控制的举了起来,就在他惊骇欲绝的时候,两只手变得好像完全不属于他了,忽的一下狠狠的掐在了喉咙上。
被自己活活掐死?侯赛因哭了,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死得这样离奇,这样窝囊,他想喊,但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儿声音,他想逃,但两条腿上的肌肉绷得比铁还硬,直挺挺的钉在了地上,连一寸也没法挪动。
双臂用力,慢慢的、慢慢的收紧,臂上的肌肉一条条隆起,青筋一根根暴出,甚至因为用力而剧烈的颤抖。
侯赛因的脸变成了酱紫色,他的眼神逐渐涣散,他的身体已失去了力量,咯的一声轻响,喉骨竟已被生生捏碎,与此同时他软软的倒在了沙地上。
可侯赛因的两只胳膊,仍旧像铁钳一样紧紧的卡在喉咙上,直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直到瞳孔变得涣散,也没有松开一丝一厘……
火堆旁的萧平,静静的看着一个人是怎么用手把自己给掐死的,他又朝喉咙里灌了一口酒,低声嘟哝道:“好狠。”
帐中的塞里木淖尔,微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呢喃着进入了梦乡,自始至终她都睡得像一个乖宝宝。
是的,刚才只是做了一个不太美妙的梦,她随便挥了挥手,就把梦中的讨厌鬼打成了碎片,如是而已。
第692章 母老虎们(下)
侯赛因被自己的两只胳膊掐住脖子的时候。相距数十丈的左路大帐之外,黄沙地面上隆起了一堆馒头形状、脸盆大小的小沙丘。
月影朦胧,那小沙丘竟悄无声息的绕着大帐移动,所经之处留下道凹陷的沙痕,宛如蝮蛇爬过的踪迹。
绕大帐一周之后,沙丘静悄悄的来到了幔帐底下,从幔帐与地面之间的缝隙,缓缓的、缓缓的滑入了帐中,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他一定会惊讶这沙丘竟像有自主的意识,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比第一次抚摸心上人妩媚脸蛋的弱冠少年,动作还要轻柔得多。
帐外黄沙万里新月如钩,一派大漠之夜的肃杀凄冷,帐中却是烛影摇红,旖旎温馨到了极处:
正中一张退光漆的小方桌,桌上玛瑙盘盛着一骑红尘妃子笑的荔枝,乃是玲珑剔透的水晶雕琢;旁边欲饮琵琶马上催的美酒,原是配着夜光杯;桌后泥金雀屏上画着美人卷珠帘,池塘边两个黄鹂鸣翠柳;桌旁赤金镶琉璃八宝的小香炉,一缕缕青烟袅袅,正应着瑞兽香云轻袅。华堂绣幕低垂。
雀屏之后低低的胡床,浅浅的纱幕,青丝如云、肌肤胜雪的美人儿半倚暖枕,正将一双玉足浸在紫铜盆中洗涤,半遮半掩间玉足上淡淡的血脉隐约可见,十只俏皮的脚指头莹白丰润,指甲涂着鲜艳的蔻丹,更衬得肌肤娇嫩如玉。
“啦啦啦啦~~”雪瑶哼着欢快的歌儿,一双玉足轻轻踢打着水面,氤氲的水汽中,溅起了点点琼浆碎玉……
那潜入帐篷的小沙丘躲在雀屏之后,此时已开始微微颤抖,一粒粒沙砾从顶端翻滚着落下,情景着实诡异莫名。
达乌德就用得意的土遁秘术躲在沙丘底下,他非常满意侯赛因的分配,因为相对于碧眼褐发的波斯美女,他更青睐东方风韵的美女,因为这让他想到了家乡。
达乌德,他还有一个名字叫佐佐木影祯,没错,他是一名日本浪人。
东瀛三岛上百大名的常年混战,今天你平氏做了太政大臣,明天我源氏就是征夷大将军,去年你北条家奉旨入京,今年我足利氏就要武力上洛……在斗争中失败的武士,要么一把肋差切了肚皮,要么就乘船远渡中原。
大宋海贸极其发达。泉州、杭州、广州等处,每日千帆竞渡百舟争流,东瀛的小舢板、高丽的短艄船、天竺的长龙船、大食的浆帆并用船熙熙攘攘,佐佐木影祯当年从日本逃出,船进泉州港的时候被市舶司查了出来不放他入境,没奈何只好卖命给了一名大食商人,这才阴错阳差的到了阿拉伯,取了个本地名字叫做达乌德。
佐佐木影祯用竹管偷窥着雪瑶的容颜,身子已酥了半边,很久很久以前,他曾看见过一幅工笔画,画着静御前这位日本人心目中的女神,从那以后他就认为静御前是天下第一的美人,可现在他改变了主意。
这位身材修长、体态妖娆的中国美女,和那些萝卜腿大饼脸眯缝眼的和族女子相比,就像凤凰和乌鸦的区别啊!
从前,佐佐木影祯对中原女子是想都不敢想的:只有和族女子乘船来中土,招引俊男上船做一夕之欢,暗结珠胎之后欢天喜地的回国,认为得到了更优秀的后代,这种行为称为“度种”——就连和族女子都对本族男性低看一眼。佐佐木们还有希望娶到中华女子?
所以现在他简直是激动万分呐,赶紧掏出一只蒙汗药管凑在唇边,就待将药粉吹出。他盘算好了,不但要拿下这名天仙也似的美人儿,还要用土遁术将她掳回,让她低眉顺眼的服侍自己……
佐佐木影祯一边做着美梦,一边就要将蒙汗药吹出,不料此时床上美人儿笑眯眯的看了看土堆,娇声道:“是哪位不请自来?古有梁上君子,今天访客却钻在土里,可不自认了鼠辈的声名?”
佐佐木影祯骇得一身冷汗就下来了,既然行藏已被识破,他也不必遮遮掩掩,从沙堆底下一跃而出,左手心里扣好数支手里剑(忍者所用飞镖),右手将忍刀紧握,张口便是生硬的汉语:“你的不准动,不准喊,否则我的杀你!”
雪瑶瞪大了眼睛,柔媚的眼中蓄满了泪水,似要被吓得哭起来,又紧紧的咬住嘴唇不敢出声,小模样儿楚楚可怜。
佐佐木影祯登时欲念大炽,淫笑道:“花姑娘,我怜香惜玉的干活,你的不要哭。”言罢就要上前捉拿。
雪瑶忽然嫣然一笑,偏着头俏生生的道:“五短身材、小短罗圈腿,贼眉鼠眼,两只大脚趾头外翻——这是常年穿木屐留下的痕迹。再加上一口臭烘烘的鬼话,看来是倭国人了。对吧,老鼠先生?”
佐佐木影祯闻言一怔,突然被道破行藏他还是有些吃惊,更让他吃惊的是这女子的态度,在他看来柔弱女子到了现在的地步,不吓昏了过去,也得放声大哭,怎么可能若无其事的谈笑呢?
踏出的右脚收了回去,本能的将忍刀横在胸前戒备,像猫儿捕鼠那样弓起了身子,做好进退万全的准备。
“难道你没有发现帐中这兽香的古怪?”雪瑶一脸古灵精怪,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盯着对方,十足十的好奇宝宝。
佐佐木影祯闻言登时警觉,斜斜的瞥了一眼,只见方才那赤金镶琉璃八宝的香炉之中,冒出的袅袅轻烟形如一柱擎天,凝聚而不散,色呈诡异的淡蓝,隐隐又有几分紫色混杂,暗香袭来,中人欲醉。
心脏突的一跳,佐佐木影祯乍着嗓子。凶神恶煞的道:“这香烟里,可有古怪?”
雪瑶笑得很温柔很迷人:“没什么,我这香里也就添了六样药材,所以唤作六合还魂香。”
佐佐木影祯的瞳孔猛的一收,左手将手里剑扣了一扣,右手忍刀一横:“加了哪六样药材?”
雪瑶扳着白生生有如春葱的手指细细数来:“曼陀罗、阿芙蓉、孔雀胆、鹤顶红,嗯,还有两样什么呢,让我想想……”
佐佐木影祯知道自己上当,已是五内俱焚,眼睛里都暴起了血丝。雪瑶才大梦初醒似的想起来了:“哦,最后两样是穿心散、腐骨丹。”
天呐!佐佐木影祯吓得三魂丢了俩,七魄只剩下一,曼陀罗、阿芙蓉、孔雀胆、鹤顶红、穿心散、腐骨丹,光听名字就知道是叫人**蚀骨的剧毒之物,六种合在一处,闻到了还有命在?
雪瑶将双足从热水里提出,悠然自得的用丝巾擦拭,这一幕她不会在楚风之外的任何男人面前做出,不过,死人例外。
佐佐木影祯虎吼一声,就要合身扑上,他拼着鱼死网破,至少也得拉这名梦寐以求的绝色美女一块下地狱。
“你一定很想知道为什么我不会有事吧,”雪瑶抬起头。
佐佐木影祯顿时停下了脚步,如果他是一名不在乎自己生命的武士,那么早在效忠的大名失败后就剖腹自杀了,恰恰因为爱惜生命他才会飘洋过海做了浪人,所以有一丝一毫的希望,他也不愿意放弃。
“那是因为我有解药呀!”雪瑶捂着嘴吃吃的笑,“真是个傻蛋呐,也难怪,倭国人从来都愚不可及。”
“给我解药!”佐佐木影祯的忍刀斜指雪瑶的粉嫩的颈部。
“好吧,不过你可得快点服下,否则五步之内必死无疑!”雪瑶摊开手掌,手心里就多了一方小小的纸包,佐佐木影祯正待扑上来抢,她素手轻扬,纸包已斜斜飞到了两丈之外。
佐佐木影祯合身飞扑,就在空中将纸包接住,此时他嘴角多了几分残忍的笑意:“想骗我吗?没有机会的,夺到解药之后我会首先让你试服,若敢骗我……不,无论如何都要将这名绝色女子带走!”
伸手抢接纸包,凌空飞起的身体就无法保持平衡,这可难不倒一名东瀛忍者,佐佐木影祯落地之后一个翻滚就消去了力道。重新站起来,将解药握在手中,向雪瑶走去。
“咦,老鼠先生,你刚才落地的时候,没有感觉身体某个部位像被蚊子叮了一下,微微有点儿疼吗?”雪瑶坏笑着,好像一只戏耍老鼠的猫儿。
佐佐木影祯皱了皱眉,他刚才落地合身一滚,确实感觉大腿和肩头各有几处微微一疼,只不过感觉太过轻微,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啧啧啧啧”,雪瑶眼珠儿一转,摇头连连叹息:“其实,我那铜炉原是宫中御制的琉璃八宝炉,兽香也是好好的临安兰麝坊一品香,里面不过是些紫石脂、龙脑香、薄荷油、雄麝香而已,曼陀罗、阿芙蓉、孔雀胆、鹤顶红、穿心散、腐骨丹一样也没有,闻了除开头脑有些昏昏欲睡,其实没有什么大碍的。”
佐佐木影祯此时方觉不妥,可肩头、大腿处传来的麻痹感觉,让他想动也动不了。
雪瑶兀自嗟叹着说个不休:“可惜、可惜啊,我搅合牵机药的几根银针不小心掉在那片地上了,而老鼠先生您刚才落地一滚,忒也不小心,怎么就恰好滚到了银针上面呢?哎呀呀,这牵机药乃是前朝太宗皇帝毒杀南唐李煜的奇毒,世间无药可解……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小女子好生惭愧……”
说这番话的时候,雪瑶一边用袖子遮着脸假装拭泪,一边又从袖子底下偷偷往外看,水汪汪的桃花眼忽闪忽闪。
佐佐木影祯现在终于知道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子有多么可怕了,但他不甘心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掉,所以他使出了东瀛忍者的最高秘技,舍身一击!
猛的将舌尖一咬,剧烈的疼痛缓解了神经麻痹,他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