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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要是在十年前,就像一位前任教皇说的那样,“我们能让一个人变成国王,也能使国王去做马夫,我们废黜的法国国王已经有好几位了!”
腓力四世,又算个什么?
借着夺回圣地耶路撒冷的东风,教廷的力量曾经大增,连统治德意志神圣罗马帝国的哈布斯堡家族,都畏惧教廷的力量,定下向东西两个方向发展势力,决不向南把手伸进意大利的策略。
谁知被楚风放了场电影,推翻了一位教皇,“教皇永无谬误论”和“基督代行者”这支撑梵蒂冈神权的两大信仰支柱变得摇摇欲坠,要压制西欧各国的国王们,就不像以前那样得心应手啦。
本尼迪克特倒是极想发动新的十字军东征以巩固自己的权位,如果真有第十次十字军东征,腓力四世还敢叫嚣收教会土地的领主税?只怕连王室的庄园,都得反过来向教会缴纳什一税吧!
可惜,这只是想象而已,本尼迪克特清楚自己的位置都还不大稳当,哪儿可能去发动十字军?一旦遭遇什么挫折,那位法国美男子可是个心狠手辣的货。指不定要做出什么事情来。
本尼迪克特咬着牙,强忍怒气回答道:“对立教皇仆立法司的敕令,本宗座并不认同,不过裴安倍枢机大人,您必须清楚法国也是基督世界的一员,您的同胞同样负有十字军的义务,法王腓力四世想必不会否认这一点。”
裴安倍干笑两声,“这个嘛,是当然的。对了,巴黎方面不少教会的朋友来信询问,圣彼得大教堂上展现的神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陛下您知道那晚我不在罗马,没有亲眼目睹,那么我应该怎样回答他们呢?”
本尼迪克特气得七窍生烟,差点儿就真的升天了,心道你当然不在罗马,你在法国的阿维尼翁,你是听说这里的事情之后,才带着腓力四世的意志,乘船星夜赶来的!
这些话新任教皇是不会点破的,他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锋利如刀的眼神在对方脸上扫过。恨不得割下两块肉来,声音也低沉下去:“虽然没有正式对外界宣布,但我希望所有的枢机主教都能认识到,那是个人为的阴谋,和神迹无关!”
裴安倍无所谓的耸耸肩,他身后站着法国国王腓力四世,罗马教皇对他的约束很有限。
“听说陛下请来佛罗伦萨最聪明的学者,想破解这个阴谋背后的秘密,不知道是否取得了成功?”法国籍的枢机主教大人脸上摆出副天真的欢欣神色:“要是那样就太好了,我可以在巴黎重现神迹,今年来受洗的人数一定会大幅增加的。”
听到这个问题,其他的老枢机主教也期待的等着答案,毕竟这是对整个教廷有利的事情,关系到每一个人的切身利益。
本尼迪克特牙齿咬得咯咯响,想发怒又找不到理由,只得打落牙齿往肚里咽,黑着脸闷闷的道:“没有成功。我们的敌人,比想像中更狡猾……”
“原来如此啊。”裴安倍脸上装出副失望的表情,心里却乐开了花。
比起教廷的红衣主教职位,他更想弄到法国国王封的世袭贵族。
吵吵嚷嚷,宗教会议在勾心斗角中结束了,最终本尼迪克特不得不撤除了大汉西进就发动圣战的敕令,但令各十字军势力高度动员给大汉施加压力,和继续抵制中国商品的政策被保留了下来
——显而易见,威尼斯佛罗伦萨和米兰这几个城市的纺织、铁匠、玻璃等几个行会,为此又大大的破费了一笔,谁知道仆立法司倒台得这么突然呢?不过为了把价廉物美的竞争者挡在欧洲市场之外,花再多钱都是可以接受的,至少。比竞争失败后破产要好得多。
中东,耶路撒冷,这座城市名字意为“和平之城”,但事与愿违,在几千年的历史中它往往成为战争争夺的关键,一次又一次的被战火焚烧。
原本因为大汉帝国与教廷的合作关系,自十字军东征以来耶路撒冷第一次没有伴随着冲突的双方势力,无论驻守它的十字军武装,还是周围的以色列王国和联合酋长国,都保持着相对友好的关系。
随着教廷的敕令到来,这种安宁的气氛被断然打破,局势又趋于紧张。
古老的街道上,全副武装的十字军骑士紧张的巡逻着,几处大军营内,骑士侍从们小心的刷洗战马、磨快刀枪,尽心竭力的做着战斗准备,而骑士们则挥动长枪,或者骑马排成整齐的队列练习列队冲锋,进行着紧张的战斗训练。
和以前对伊斯兰教徒作战不同,他们面对的敌人更加广泛,使用火器的汉军、同样是重装骑士的以色列王国、以及游牧骑兵为主的联合酋长国,而他们的力量则有相对的削弱:
一方面西欧的宗教狂热者们认为已经夺回了圣城耶路撒冷,就不再源源不断的前来;一方面十字军势力当中又缺少了一个战斗力最强的部分。已经加入以色列王国的圣殿骑士团。
所以十字军骑士们不得不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好准备,他们在牧师主持下进行着战前弥撒,亲吻着圣像,如果运气不好的话,也许这就是临终弥撒了。
耶路撒冷楚风曾经住过的行宫,如今又换了主人,耶路撒冷王国的亨利二世住了进来,拜楚风之赐,他的王国终于名符其实了——在过去的相当长一段时间,所谓的耶路撒冷王国并不占有这座城市,他们被马木留克赶走了。只能待在阿卡德城堡,天气良好时说不定可以远眺圣城,实在丧气得很,是楚风把耶路撒冷还给教廷,亨利二世才摆脱了尴尬的处境。
他并不会为此对大汉皇帝感恩戴德,但他也绝不希望再一次从耶路撒冷被人赶出去。
亨利二世的宫殿里济济一堂,亚美尼亚国王莱瓮三世、安条克亲王齐利雅德斯、的黎波里女伯爵露西娅、条顿骑士团总团长博克哈德。冯。施瓦登,医院骑士团总团长琼。德。维利尔斯……几乎所有十字军势力都能在这里找到他们的首脑人物。
面对教廷和大汉帝国的争端,十字军势力处在了非常微妙的境地:一方面远征军主力去了小亚细亚,他们就处于大汉的侧腹位置,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奉教皇号令无疑会令大汉掣肘;
另一方面,中东十字军势力本身又处于大汉力量的包围之下,大汉帝国的三个藩属国,联合酋长国、以色列王国和塞尔柱苏丹国把他们包夹起来,并且受到中东地区的主体民族阿拉伯人的仇视。
几百年积累的仇恨总是比一两年的深,十字军也曾希望阿拉伯穆斯林能把仇恨转移到大汉帝国,但他们非常无奈的发现,自己简直就是开了最高技能等级的群嘲,阿拉伯人对十字军的仇恨总比对大汉深。
甚至最近得知大汉与教廷交恶,还有一种说法在阿拉伯人当中流传,那就是依靠大汉来对付十字军——很多十字军高层怀疑这种说法来自老狐狸哈辛那方面。
那么打着十字旗的各方势力就不得不做出决断,究竟是旗帜鲜明的站在教廷一边,和大汉对着干,还是首鼠两端拖下去,或者干脆反过来倒向新的世界征服者?
博克哈德。冯。施瓦登,虔诚的德意志条顿骑士,似乎战争总能令他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挥舞着德国大剑不停的咆哮:“杀光异端,这些东方来的不信神的家伙,魔鬼的后裔,洪水一样涌来的*祸!条顿骑士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开战,就给他们重重一击!”
“白痴”,亚美尼亚国王莱瓮三世低声骂了句。
亨利二世深表同情:“听说之前这家伙到亚美尼亚去过?天呐,您是怎么从这个疯子的唠叨下幸存的?”
莱瓮三世穿红色核桃心纹饰的国王长袍,是个须发花白的半老头子。他统治着亚美尼亚。
公元前九世纪,亚美尼亚境内建立了奴隶制的乌拉杜国。公元前六世纪,阿凯米尼得王朝和塞琉古王朝统治亚美尼亚,建立大亚美尼亚国。公元前一世纪,希腊化的亚美尼亚一度强大,但很快被罗马击败,国势衰落,成为罗马世界与波斯世界之间的缓冲国,公元一世纪起,至公元七世纪止的罗马…安息/拜占廷…萨珊波斯漫长争霸战中的重要争夺对象。
和大多数人的印象相反,世界上第一个基督教国家并不是它发源地的犹太国,亦不是君士坦丁治下的罗马帝国,尽管他承认基督教的“米兰敕令”非常有名,而是名不见经传的亚美尼亚。
公元四世纪初亚美尼亚就接受基督教,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基督教国家。
公元七世纪起,亚美尼亚被阿拉伯帝国吞并,血火传教的圣战者在那里进行了非常可怕的大规模屠杀,但因为亚美尼亚古国的文明程度高于伊斯兰世界,并没有成功改变当地的宗教信仰。
(猫不得不说一句,历史上伊斯兰传教成功征服的地区,绝大多数属于当时文明落后的区域,比如游牧的中亚,马来人种的部分东南亚地区;在中印欧等文明古国是不大成功的)
耶路撒冷王国、安条克、的黎波里伯国等国家由十字军东征建立,通称十字军国家,亚美尼亚并非十字军所建,但出于宗教信仰,他们常常并肩作战对付伊斯兰教徒,所以往往也被看作十字军的一员。
不像十字军国家是由教廷册立的,作为主权国家的亚美尼亚本可以像法王腓力四世那样不奉教皇的敕令,但出于政策一贯的考虑,莱瓮三世仍然来到了耶路撒冷。
老国王是被条顿骑士施瓦登拖来的,亨利二世的问话一下子把他逗笑了,“您真风趣,尤其在如此紧张的局势下,说实话,我倒不介意施瓦登阁下独自去面对大汉皇帝的十二斤重炮呢,不过,千万别把可怜的亚美尼亚拖下水,我们为了独立,已经付出太多啦。”
亨利二世听后大喜,立刻明白了老国王的心意。
耶路撒冷王国从名不符实到名符其实,走得很辛苦,若不是大汉西征,他们蜷缩于阿卡德一隅之地,差不多只能等着狂潮般涌来的阿拉伯人一次接一次的进攻,打退了一次还有二次,击败了二次还有三次,源源不断的马木留克最终会把阿卡德淹没。
亚美尼亚的独立和自由之路则更加艰辛百倍,当年阿拉伯人的宗教大屠杀结下了血海深仇,亚美尼亚人为此万分愤怒,反抗持续了几百年牺牲者前赴后继都没有成功,直到成吉思汗的后代们西征才打破了阿拉伯帝国的统治
——倒霉了几百年的亚美尼亚人终于等到了转运,西征的旭烈兀汗的可敦(王后),正好是位虔诚的聂斯托里安教徒,和他们尊奉同一个上帝!
为了脱离阿拉伯人的统治,亚美尼亚和蒙古人结盟,西征蒙古军中聂斯托里安教徒很多,以致于被称为“东方十字军”。
最终,蒙古人把巴格达末代哈里发穆斯台尔妥姆裹在毯子里踩成了肉泥,并在巴格达,这座八十万居民的大城市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大屠杀,但在亚美尼亚人看来,像他们一位著名诗人兼学者说的那样,“阿拉伯帝国终于为他们的罪行受到了惩罚”。
所以,亚美尼亚人分外珍惜他们的独立和自由,打了几百年的仗,如果可能的话,他们也不想继续下去了。
亨利二世准确料到了亚美尼亚的反应,他附到老国王耳边低语几句,趁众人的目光聚集在慷慨激昂的施瓦登身上,两人不动声色的走到了后堂。
亨利二世从怀里掏出了一幅地图,放在了莱瓮三世的手中:“这幅图是大汉皇帝楚风给我的,他警告说如果亚美尼亚胆敢和大汉为敌,就要发动塞尔柱突厥人和阿拉伯人从东西两面夹攻,这副就是将来把亚美尼亚领土分给他两个属国的地图。”
莱瓮三世展开地图,心都抖了起来,亚美尼亚处于小亚细亚东部,背靠高加索山脉,当初大汉帝国进攻塞尔柱苏丹罗慕洛,莱瓮出于报仇雪恨的考虑和十字军并肩进攻塞尔柱的东部行省,在那里大开杀戒,东部行省的好几座城市被他们夷为平地,这仇恨算是几辈子都无法消磨了。
如果真要奉教皇的号令,对大汉摆出副敌对的姿态,耶路撒冷这边且不说,塞尔柱人和阿拉伯人将会在大汉皇帝支持下,兴高采烈的杀进亚美尼亚!
莱瓮用脚趾头都能想出应该怎么办,亚美尼亚是独立自主的国家,并不是教廷的附庸,没有义务冒着万劫不复的危险,去替教廷火中取栗。
做出决定之后,莱瓮才奇怪的看着亨利二世,奇怪的问道:“您怎么会有这张地图?上帝呀,难道您的密探竟然能在帝国情报司眼皮子底下偷到它?”
“是大汉皇帝亲手给我的,”亨利二世无视对方的诧异,接着说道:“您不希望亚美尼亚再次跌入深渊,而我,也不希望缩回阿卡德城堡。”
莱瓮一怔,继而畅快的大笑起来,看来做出同样选择的人并不只自己一个,甚至除了亨利二世还有更多。
几分钟后,两位国王回到了大厅,条顿骑士团团长施瓦登说得满嘴喷唾沫,可听众的反应并不像预想中那么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