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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骑兵转向是很不容易的,高卢雄鸡们发现汉军骑兵又冲了上来,赶紧调整队形,可轻骑兵总是在机动力上占据优势的,还没等他们调整好,汉军就一拥而上,呼啸着穿过了他们的队形。
铮铮的使人本能感到恐惧的金属切割声,锁子甲和鳞甲被战刀切开,高速奔行的汉军骑兵只消轻轻挥动战刀,凭借马力就能将敌人挥为两段。
的确锁子甲、鳞甲对劈砍的防御比较好,可那也得看是什么武器做出的劈砍,十字军东征早已证明阿拉伯的大马士革弯刀就能切开欧洲骑士的盔甲,而汉军使用的战刀,在锋利程度上或许不及能吹毛断发的大马士革弯刀,却因共析钢调制处理的缘故具有更好的强度,以及符合力学原理的质心位置带来的更好破甲能力。
就算和大马士革弯刀对砍,断掉的也一定不是汉军战刀
这样的武器远超同时代欧洲的冶炼水平,斩开锁子甲和鳞甲完全不在话下
许多骑兵被砍中,鲜血狂喷着坠落马下,更有不幸者脖子被斩断,颈中鲜血泉涌,把人头冲飞空中
法兰西重骑兵使用的是极长的骑枪,平端着冲锋具有非常可怕的冲击力,但一对一的格斗并不适合,所以他们总是要排成整齐的队列迈着小碎步前进,这样如墙而进便能以整体的力量摧垮对方。
但队形散乱并且被敌方冲进来,重骑兵的末日就来临了。
笨重的骑枪挥舞起来,远不如汉军的战刀来得方便,且欧洲骑枪与中国的红樱枪不同,追求冲击力使它粗笨而沉重,平端着冲刺自然威风凛凛,挥舞格斗却极其笨拙。
一名法兰西骑士用骑枪扎向冲来的汉军骑兵,汉军骑兵只轻松的把腰一拧,身子侧开,就躲过了这一刺,要收回笨重的骑枪却是来不及了,法国骑士无奈之下握着枪杆横扫,待砰的一声扫到那汉军身上,雪亮的战刀已将他从肩膀到小腹,整个人几乎切成了两爿。
那汉军骑兵只是身体微微一晃,双腿夹住马鞍定了定身形,便又冲下了下一个猎物。
有名幸运的法兰西骑士,在已经死去的两名伙伴帮助下,终于抓住机会把骑枪狠狠扎进了一个汉兵的胸膛。
只听到当的一声闷响,剧烈的金属碰撞声中,那汉兵差点儿被震下了马背,若不是双腿在马蹬上借力,一只手又抓住了马鞍,他铁定受伤坠马了。
法兰西骑士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锋利的骑枪竟然无法刺穿对方的铠甲,这是怎么回事?
准确的说,沉重兵器的大力砸击是会令板甲弯曲变形的,即便没有破甲也使盔甲的主人内脏震动受伤,刚才那一击固然没有击破号称“除攻城武器(床弩、回回炮等)以外无视一切冷兵器破坏”的汉军板甲,也把它的正面刺得微微凹陷,汉军骑兵也因腑脏震动而暂时失去了战斗力,胸口剧痛、眼冒金星,连马刀都举不起来了。
但和汉军马刀斩击,法军盔甲应手而碎相比,效果的差距也实在太大了点。
这名法兰西重骑兵没有机会做第二击了,因为另一个汉军骑兵从斜刺里冲出来,一刀斩断了他的脖子……
法兰西重骑兵受挫,腓力四世的脸色碧油油的一片,鲁道夫的气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正如他战前做出的承诺,哈布斯堡旗下德意志神圣罗马帝国的军队担任了正面主攻任务,引导匈牙利、阿拉贡等国军队向联军本阵冲击。
不同于方才出战的英法两国的特色兵种,神圣罗马帝国出动的军队是比较常见的多兵种混合,前导是和法兰西重骑兵不分伯仲的骑兵部队,德意志双手剑士作为中坚,十字弓兵则是压阵的。
和最开始的预料一致,正面迎战所承受的火力最为猛烈。
汉军的各种口径的火炮,以霰弹、开花弹做着猛烈的覆盖射击,步枪齐射打出瓢泼般的弹雨,冲到稍近处则是迎头砸落的手榴弹,另有少量装备的连珠枪发出了腾腾腾腾的吼叫,长长的火鞭就像地狱恶魔甩动着携带深渊魔火的长鞭,焚烧着进攻者的灵魂。
远、中、近各种射程的武器交织成密集的火网,要突破这道火网,只有用大量的生命向撒旦献祭。
德意志神圣罗马帝国的重骑兵,比法兰西还要稍差一点儿,摆在最前面的他们,在火网之中损失惨重,基本上失去了战斗力。
能够冲到肉搏距离的,主要是跟随着骑兵的德意志双手剑士。
如果说长弓手和重骑兵分别是英法两国在战场上的代言人,那么双手剑士就是德意志的骄傲。
德国双手剑剑柄极长,四英尺半的剑身上,刀刃的部分还不到三英尺半。双手剑一般长一百五十至一百七十厘米;重量在三公斤左右。
德国双手剑是步兵专用的、非常有杀伤力的武器,双手剑虽然很巨大,但其实并不像看起来那么笨重,一把双手剑在一个瑞士或德国步兵的手里,它就是最有效的杀人工具。而且,使双手剑需要专门的技巧,剑手得经过一定的训练才能掌握,劈砍有力、横冲直撞,适合用于冲锋陷阵。
手握巨剑的德意志剑士们冲向了汉军第一道步兵阵列,每一位剑士都相信自己辛苦练习的武艺即将夺取异教徒的性命,为基督上帝增添荣光。
很长时间里,双手剑士是欧洲所有步兵的噩梦,他们嗜血疯狂、坚忍不拔,作战顽强而勇猛,像旋风一样冲进敌阵,巨大的双手剑左右撩开刺来的长矛,然后劈开敌人的身体。
而汉军在双手剑士眼中,正是最美味可口的对手:轻步兵。
无论怎么看,汉军的装甲都不算多,和保护全身的重步兵,和手持巨型盾牌的重盾兵相比防御力一定很低吧,这样对手正是巨剑一刀两断的对象呀
无视于汉军的刺刀,这种小而细,像根餐刀的玩意儿德意志武士根本就不把它放在眼里,哼哼,要是瑞士人的长戟可能还闪避一下,这种挠痒痒的玩具,在刺进人体之前,爷的双手巨剑就把他的脖子斩断啦
一名双手剑士吼叫着,巨剑举起从空中斩击而下
却见正面的那名汉军士兵往后一退,这势如破竹的一剑就落空了。
双手剑士冷笑一声,巨剑比战刀的优势就在它双面开刃,一剑落空之后不需要翻腕就能再次斩击,譬如现在他腰力一拧,手腕一抖,巨剑又自下而上的撩起来
连环斩击一剑比一剑更快更狠,多少敌手在双手剑士的这一招下命丧黄泉,以致于传言说:“不要试图和德意志双手剑士格斗,你要么用最快的速度逃走,要么一开始就别让他冲近”
双手剑士狞笑着,德意志人的鹰钩鼻子和刻薄的嘴唇都写满了狞恶,仿佛已经看见汉军士兵被这自下而上的一剑开膛剖腹。
可惜他的笑容很快就凝固了,因为左右各有一柄刺刀从侧面捅穿了他的胸膛,刺破了他的心脏
刚才还始终后退无法反击的那名汉军,从正面把刺刀递进了他的喉咙,轻松的刺入,轻松的拔出。
双手剑士虽然厉害,武器和铠甲都不具备优势,而汉军刺刀格斗又跨越了凭借个人武勇进行战斗的阶段,长期以班、伍为单位演练分进合击之术,白刃战时便如一座座小阵,将敌人困于阵中,从容消灭。
何况双手剑士们一开始就错误判断了汉军的防御力,他们本以为汉军步兵属于轻步兵,孰料汉军装备的板甲坚固无比,双手剑的劈砍也无法破防;
而德意志人眼中短小、毫无杀伤力的刺刀,却是极好的共析钢制造,经过精心打磨之后锋利无匹,轻易刺穿了剑士的薄皮甲,并且这种武器的伤害和它的小巧外观成反比,开着血槽的军用刺刀一旦命中躯干,就代表死亡的降临。
双手剑士虽然厉害,却最害怕重骑兵,见皇家近卫骑兵在肃清威尔士长弓手之后回援本阵,顿时就慌乱起来。
西欧实行封建制度,骑士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正规军,其余各兵种,无论法兰西十字弓手还是威尔士长弓兵,瑞士长戟兵抑或普通轻步兵,都是“非正规军”,或者是拿钱吃饭的雇佣军人,或者是因封建从属关系而被领主征召。
相对于有封地,打仗必须卖命的骑士,包括长弓兵在内的所有步兵都是以保命为第一要务,雇佣兵活下去才可能拿到明年的军饷,征召兵本来就是被强征来的,对领主大人更是敷衍了事。
教廷下达了十字军东征的敕令,极大的鼓舞了士兵的斗志,但不可能改变基本的军事制度,更无法使步兵像骑士那样卖命。
德意志双手剑士说到底还是属于雇佣兵,他们的意志再高也有极限,这种情况下,动摇自然无可避免。
一直忍到现在的陈吊眼,终于下达了决定战役胜负的命令:“第一军第二师,以及拜占庭第三军团,立刻出击”
第862章 尘埃落定
从条顿骑士团与联军交火开始算起战役已经进行了好几个小时,条顿骑士、法兰西重骑兵和威尔士长弓手先后败绩,惟有德意志双手剑士在友军的掩护之下,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终于冲到了与汉军肉搏的距离,使战线呈现胶着状态。
不过武勇的双手剑士也撞上了铁板,汉军的刺刀拼杀技术已经进入小组配合分进合击的层次,并非个人武勇可以战胜,他们身穿的盔甲貌似轻甲防御力却超过了重甲,带血槽的刺刀更是在近战中具有一击致命的效果。
同时,炮兵和较远位置的步兵,仍以火力封锁着神圣同盟军后续部队的前进道路,就是正在拼刺的汉军步兵一旦缓过手,看哪儿敌军猬集而没有战友,就往哪儿扔一颗手榴弹。
更有不幸被双手剑刺穿要害,自忖必死的汉军战士,拉响了腰挂的手榴弹,合身扑向敌群之中……
双手剑士的进攻锋芒顿时受挫,并有向全线动摇转变的趋势。
教皇本尼迪克特亲自赞颂着上帝,抑扬顿挫的声调朗诵着祈祷词,但战局的发展并不符合他的期望,上帝似乎已经抛弃了虔诚的子民。
德意志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身高两米的巨人鲁道夫,那张有着硕大鹰钩鼻的脸显得分**沉:他履行了战前的诺言,派出哈布斯堡王朝的精锐兵力担任正面主攻,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终于突破火网与汉军短兵相接;但后续部队并没有跟上,匈牙利、塞尔维亚、卡斯蒂尼亚等国军队竟被汉军炮火挡下,与前锋的双手剑士们分隔开来
照说这时候自应尽快投入后续部队,并迅速压上形成突破,鲁道夫却见诸国的后续部队颇有消极怯战之意,心头火发,当下大喝道:
“安德烈、乌罗什、桑乔、海梅……各位陛下,机不可失啊,快让你们的军队迅速压上,不要给异教徒任何机会基督世界危在旦夕,慈爱的圣父就在我们身边,难道虔诚的基督徒还不愿意付出勇气,展现无畏的牺牲吗?”
阿拉贡王国的海梅二世、卡斯蒂尼亚的桑乔四世闻言面上一红,立刻下令军队加紧攻势,两国的军队顶着枪林弹雨冲了上去,伤亡固然惨烈至极,倒也堪堪接上了德意志双手剑士的攻势。
塞尔维亚国王乌罗什却和他的便宜舅舅匈牙利国王安德烈对视一眼,没有理鲁道夫的茬儿,两人都打着各自的小九九:
匈牙利嘛,当年曾出过号为上帝之鞭的匈王阿提拉,是罗马帝国的掘墓人,匈牙利虽然身在欧洲,却长期被视为野蛮人,被西欧势力排挤。
当年拔都西征,实心眼的匈牙利人派了十万大军进行抵抗,条顿骑士以及德意志部分诸侯也有出兵,然而莫希平原战役中几乎全军覆灭,精锐尽丧,直接导致了匈牙利王权衰落,安德烈到现在还是个衰人。
这一次,在便宜侄儿乌罗什的鼓动之下,安德烈决心不重蹈覆辙了,既然已经短兵相接,阿拉贡和卡斯蒂尼亚的军队也跟了上去,那么就该匈牙利保存实力了吧
乌罗什呢,他的塞尔维亚王国此时离崛起还有相当长的距离,神圣罗马帝国的哈布斯堡王朝对他威胁极大,能光明正大的消耗鲁道夫的兵力,又保存了自己为数不多的实力,何乐而不为?
鲁道夫本是直爽之辈,见两位国王存心出工不出力,登时面露不忿之色,冷哼一声,竟不再和他们说话。
塞尔维亚军不过八千人,匈牙利军也刚到一万五千之数,战斗力和德意志双手剑士、法兰西重骑兵或者威尔士长弓手相比还要差一个档次,既然卡斯蒂尼亚和阿拉贡已经跟着压了上去,鲁道夫倒也不大在乎安德烈和乌罗什了,只是对他们这种无耻的行为极端愤概。
远眺前方激烈的战斗,鲁道夫暗自思忖:凭借数量优势,以目前局势看来,取胜的机会大约超过七成吧?只是伤亡未免……
忽然,汉军身后的山脊上,缓缓升起了三部热气球,硕大的充气球囊分外显眼,很快就让战场上的每一个人都看到了。
这是个什么意思?
神圣同盟军,从教皇到贵族,从将军到士兵,本能的感觉事情不妙。
果然就在气球升起之后,山脊上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