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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只是偶然听到这件事情,心中原本并不相信,但马杲却供认不讳,想起这几日的种种,越发觉得陆云所言不假。眼前的岳父虽然口口声声说是为了自己,其实也只是为了他那对权力的无尽贪欲。在几日之前,李建对马杲的话,都是十分的信任,可是现在听在耳中,只觉得十分恶心,冷冷道:“大人退下吧,孤乏了。”
“是。”马杲仍旧必恭必敬的行了一礼,才转身出去。在走到门口之事,李建却又道:“一切事务,孤都全权委于大人。以后若是无事,大人就不必来找孤了。”马杲脚上顿了顿,肩头微微颤动,显然是在克制心中的怒火。也难怪,李建多年来一直对马杲言听计从,可是现在突然如此对他,怎能让马杲心中不气?当下也强制压下胸中的怒火,沉声道:“既然殿下如此说,老夫也就当仁不让了。”一甩手,大步走出殿外。
一直在殿外担当护卫的冷翌,见马杲满脸铁青的走了出来,急忙堆下笑容,却不敢开口胡乱招呼。哪知马杲走到他身边,突然扬手便是一个耳光。冷翌虽然说不上是什么高手,到底是员武将,怎么也比马杲这了大半辈子只会读书的老朽强,自是冷翌素知马杲深得太子恩宠,又是高高在上的当朝丞相,眼看这一耳光打来,竟然不闪不避,生生地挨了一下。
马杲打中之后,似乎也有些惊讶,扫了满脸惊恐的冷翌一眼,冷然问道:“你可知本官为何打你?”冷翌茫然的摇了摇头,道:“末将委实不知哪里触怒大人,还请大人明示。末将必当紧记在心,日后绝不敢再犯。”
马杲“嘿嘿”冷笑几声,道:“你休得嘴硬,殿下已经亲口说出陆云之事,若不是比偷偷向他告密,他又如何得知?”冷翌顿时大吃失色,道:“殿下也知道了?”马杲一愣,再问道:“难道不是你向殿下告密?”冷翌于是苦笑道:“大人明鉴,陆先生乃殿下最为亲近之人,末将做下此事,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让殿下知道。怎么可能去向殿下告密?”
马杲见他神色,不似作伪,而且以冷翌的脾性,做下这样的事情,也确实不敢让他主子知道。那么李建究竟是如何得知的呢?马杲眉头紧皱,这事自己做的极为隐秘,只有亲信的少数几人知道,究竟会是谁出卖了自己呢?
“娘娘千岁。”马杲的思绪被冷翌的这声尊称打断,抬眼就见太子妃,也就是自己的女儿马飞燕带着几名侍女迎面而来,手中还牵着李建的儿子,也是李疆唯一的皇孙李磐。
“父亲还没走?”马飞燕笑吟吟地对着马杲行礼,李磐也奶声奶气地叫了声:“外公。”马杲纵然心中有气,也不能对着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发,换成一副笑脸道:“磐儿乖。”然后对马飞燕道:“为父这就要回去了。”父女两又说了几句家常客气的话,马杲便行礼告辞。
等走出几步,马杲才突然所有所悟,转眼看着女儿的背影,低声道:“原来是她。”
马飞燕走进房内,见丈夫只是坐着出神。她虽然是妇道人家,但对这两日发生的事情还是略有耳闻,知道太子心中难受,只好轻轻地走上前去,道:“殿下!”
这一声温柔亲密的呼喊,终于让李建从无尽的悔恨懊恼中回过神来。看着娇妻爱子,李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你们怎么来了?”马飞燕看到夫君满面的苦闷,心中先自叹了口气,脸上仍旧是甜美的笑容,答道:“殿下忘了?今天是初九日,按着惯例,该是送磐儿进宫给母后请安的日子了。”
“哦,对。”李建用手敲了敲额头,道:“最近事情太多,孤险些将此事忘了。母后最爱吃你做的点心,也准备好了么?”马飞燕点头道:“早都准备妥当了。不过父皇与永宁公主都不在宫中,母后一人寂寞,大概会多留磐儿在宫中呆些时候,所以带磐儿来向殿下辞行。”
“去宫内也好。”李建伸手在爱子的头顶轻轻抚摸,低声对着马飞燕道:“最近外面事情太多,你带着磐儿在宫中多住几日,孤也好放心。”马飞燕秀眉一皱,柔声宽慰道:“殿下不必过分担心,事情总会过去的。只是殿下自己要多加保重,万勿以我母子为念。”
太子妃虽然是马杲之女,但生性温柔贤惠,与其父兄大不相同。嫁入太子府后,一心只想相夫教子,至于日后是否能母仪天下,倒不在她的考虑之内。这次边疆军报之事,马飞燕也略有所闻,毕竟多年的夫妻,李建有什么心事,自然瞒不过她的双眼。马飞燕并不赞同父兄的做法,可是连太子李建如今也只是傀儡,她区区一介女流,又能有什么办法?不过是尽心宽慰李建,每天祈求上苍,能让一家三口平安度过此次劫难。
此刻马飞燕让李建不以自己母子为念,便是暗示李建尽可放手为之,不要顾及她的身份,也有“不论如此,我都只是站在你这一边”的意思。可惜李建平日太放纵马氏父子,不仅京中兵权皆被二人掌控,便是太子府中的侍卫中,想找两三个忠心于李建的,只怕也是难上加难。现在即便李建不想再被马杲控制,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李建默叹一声,拉起马飞燕的玉手,道:“去吧。外面的事,孤还理会的。至于母后于磐儿,就多要卿费心了。”马飞燕点了点头,说了句:“殿下只管放心。”便又拉着李磐出去。李磐年纪尚小,根本不懂父母语气中的伤感,只是知道立刻就要去见慈爱的祖母。虽然是拉着母亲的手,却仍然一蹦一跳,显得十分高兴。他却不知,越是这样高兴,看在李建的眼中,却是越加的悲凉。
当马飞燕走出殿外,却看见父亲马杲仍然站在外面未走,兄长马则也站在父亲背后,不觉暗暗吃惊,问道:“父亲怎么还没有回去?”马杲冷冷望着其女,不答反问道:“太子妃这是要去哪里?”马飞燕还未开口回答,李磐却先抢着答道:“磐儿要进宫去见皇祖母。”
“哦?”马杲答应一声,转而上下打量马飞燕母子,良久才道:“京中戒严,皇宫大内,也不能随便进入。娘娘还是与小殿下回房休息,不必前去问安了。”
“父亲这是何意?”马飞燕柳眉一竖,大为不悦道:“每月初九,磐儿都要进宫面见母后,怎么能说改就改?”马杲却淡淡道:“非常之时,还请娘娘见谅。”马飞燕冷笑一声,轻喝道:“若是女儿不答应呢?”一直不曾说话的马则此刻开口道:“娘娘若是不肯,为兄只好得罪了。来人。”一声令下,左右跑出数十武士,将马飞燕去路堵住。
“你们这是要谋反么?”李建在殿内听到动静,赶了出来,正好撞见,不禁怒喝出来。马杲却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冷冷道:“老夫只是为太子妃与小殿下的安全着想,现在京中局势不明了,还是留在太子府中的好。”
“你……”李建勃然大怒,还待再言,被却马飞燕眼色止住。马飞燕笑吟吟地马杲道:“既然是父亲一番好意,女儿便不去了。只是母后那里,父亲如何答复?”马杲神色微变,没有想到女儿居然会抬出皇后来压自己,须知桓皇后与李疆多年夫妻,在朝廷中享有很高的威望。虽然没有直接掌握兵权,但只要登高一呼,即便有马则在,只怕大半禁军都会倒戈一击。所以马杲才会严令封锁宫门,不让任何人将消息传到皇后的耳中。
但马杲瞬间又恢复镇定,道:“此事就不需要娘娘关心,老夫自会处理。”
“那便好。”马飞燕点了点头,便转对李建道:“既是如此,今日我与磐儿便不进宫去了。殿下也随我回房休息吧。”李建明白再争也是徒劳,只能点头答应。只有李磐因见不能去见皇祖母,便大吵大闹起来,亏得马飞燕又劝又哄,方才停住。李建却是感慨万千,堂堂朝廷太子,居然沦落到如此地步。等从冷翌身边走过,不禁骂了句:“狗奴才。”
冷翌望了望李建夫妻,又望了望马杲父子,只能再次垂下头,默默忍受着两面不是人的尴尬处境。
马则见李建夫妻走远,便问道:“父亲,妹妹她……”马杲微微摇头,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看来,成就大事,只能靠你我父子二人了。她既然能将陆文龙之事告诉太子,难保不会将军报之事,告诉皇后。万事还要小心才好。”马则点了点头,复又问道:“太子既然知道陆云之事,父亲打算如何处置?”马杲眼中杀机顿现,沉声道:“夜长梦多,既然陆文龙如此固执,那就送他母子二人上路。”
“是。”马则领命道:“孩儿这就去办。”马杲却道:“此事不需你亲自前往,太子府中若是没有你在,旁人怕是不能弹压。可恨陈飞受伤,倒让为父觉得人手不足。”说着,却有意无意的瞟向冷翌。
冷翌离这父子二人较远,虽然听不见其对话,但见马杲望向自己,便上前两步,问道:“大人有何吩咐?”马杲微微一笑,走到冷翌面前,轻拍他的肩膀,道:“方才老夫错怪将军,还请将军不怪。”
“不敢,不敢。”冷翌心中虽然确实恼怒,却哪里敢说出来?马杲于是又问道:“现在太子殿下也知晓陆云之事,不知道将军以后有何打算?”冷翌叹息一声,抱拳道:“一切只望大人栽培。”
“好说,好说。”马杲哈哈大笑,就准备将杀陆云母子之事交于冷翌,却见外面匆匆跑进一名军士,禀道:“大人,楚王在外求见太子殿下。”马则眉头一皱,喝道:“不是吩咐,所有人等,一律不见么?”那军士被责,便要离开回复。
“等等。”马杲却思量片刻,却道:“见。”
→第八章←
李建夫妻回到内室,李磐自由奶娘、丫鬟带下去休息。李建只是有一杯接着一杯的饮酒,马飞燕知道他心中苦闷,却不知该如何宽解,只好拿起酒杯,跟着一起喝酒。她出身世家,名门闺秀,平日极少饮酒,三两杯下肚,便觉得有些醉意,脸上更满是红晕,越发显得娇艳可人。李建见她如此,心中不忍,伸手按住爱妻玉手,道:“你何苦陪我?”
马飞燕嫣然一笑,道:“常言道‘夫唱妇随’,我既是殿下明媒正娶的妻子,自然该与殿下同乐同苦。”说到这里又复想起这些年,李建对她的百般恩宠,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恩宠,才使得李建对马杲言听计从,以至于落到今天的这个地步。其实马飞燕所想固然有理,但更重要的却是李建本人的软弱性格,若是换成齐王李吉,只怕马杲也无能为力,只莫非就是当年马杲决心将女儿嫁入太子府的原因?
李建为了笼络陆云,将其老母接入太子府中安养天年,马飞燕也深知夫君心意,常去向陆老太太问安。当日冷翌私下虏走陆夫人之事,恰恰被她撞见。这些年马杲在太子面前越发专横,而太子也越来越放手将权力移于马杲。在马飞燕的眼中看来,翁婿和睦,并无不妥,可是心中却总有种说不出的不安。看到陆夫人之事,马飞燕更是觉得父亲所作所为,似乎并不是全心全意为了太子。所以私下将此事告诉李建,而李建听后当然是勃然大怒,竟当着马飞燕之面,将边关危急之事说了出来。
马飞燕听完之后,大惊失色,明白父亲这是在逼迫太子走上一条不归之路。失败李建固然必死无疑,就算侥幸成功,李建也还是要背上见死不救,杀父弑君的千古骂名。马飞燕聪明贤惠,便极力劝说李建不可再听信其父之言。可惜事到如今,即便李建有心反悔,但大权皆在马杲父子手中,只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带李磐入宫进见桓皇后,也是马飞燕没有办法中的办法,打算能乘机将事情原委禀告皇后。再由桓皇后主持大局,更希望能借此功劳,让太子免罪。可是马飞燕这点小小的伎俩,也被马杲识破,竟连她母子也不得出府进宫。外面大局为马杲父子控制,后果不堪设想,马飞燕看了看李建懊悔无奈的神情,只能幽幽一叹,低声道:“是臣妾对不住殿下。”
李建惨然笑道:“只怪孤平日太…。。唉。”说着又拉住妻子双手,道:“孤现在最担心的便是母后的安危,形势再如此发展下去,只怕他们便要……”马飞燕听得浑身一震,她自幼丧母,缺少母爱。在嫁入皇室之后,桓皇后视她如亲生女儿,待之甚厚。在马飞燕的心中已将桓皇后看成母亲一般,现在马杲既然想要谋逆,那么桓皇后肯定是第一个要除去的障碍。马飞燕又怎么能忍心见到这一幕?不由颤声道:“殿下,那该如何是好?”
李建苦笑摇头,道:“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不过他们也该明白,若要成事,非得孤合作不可,否则以他二人之力,难道还能颠覆我大充朝廷么?”马飞燕点了点头,道:“殿下说的不错,可是……殿下也要多加小心。兄长素来寡情,若是激怒了他,只怕……”李建打断他的说话,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