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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其实很简单。”孟老夫人的语气中,也透着淡淡的哀伤。毒死爱子之事,也是她心中无法磨灭的痛,如果不是因为桓帆岂了谋反的决心。她是绝对不会旧事重提,会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带到棺木里面。
“我明白了。”桓帆突然道:“是大哥要和皇帝争,是吗?他要争夺权柄,对吗?所以父亲才会痛下杀手,是不是这样?”桓帆生平第一次,用如此严厉的声音,质问着自己的母亲。
孟老夫人点点头,道:“你猜的不错。沣儿太优秀,优秀到了绝不甘心做臣子的地步。我和你父亲劝说了他很多次,但他就是不肯听。到最后,居然发展到,派人行刺皇帝的地步。你还记不记得皇帝有次重伤,若不是武陵后叶枫及时赶到,几乎就要命丧黄泉?那就是你大哥的杰作。所以在你父亲和我商议之后,最终决定忍痛,将他毒死。我至今还记得,沣儿临死之前,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睛。”说到这里,孟老夫人闭上眼睛,缓缓地道:“这些年来,我吃斋念佛,除了是因为以前的征战杀戮,更多的却是因为你的大哥。”
“母亲现在给孩儿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桓帆冷冷地道:“难道母亲是想警告孩儿,如果孩儿敢起兵造反,母亲就会第一个杀了孩儿吗?”
“会。”孟老夫人猛然睁开眼睛,盯着桓帆,道:“只要你敢起兵,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我相信,你父亲的在天之灵,也会支持我这样做。”
“哈哈……”桓帆突然抬头大笑不止,良久才停下,道:“天下居然会有你们这样的父母?为了别人的孩子,居然能亲自向自己的儿子下毒手。”说完又指着桓易的灵位,道:“父亲,我的父亲?我一直以来,最敬重的父亲,居然是杀死我大哥的凶手。哈哈……”
孟老夫人见他形同疯魔,明白他心中的痛苦。刚刚见到爱子的棺木,马上又听到这样一个惊天的消息,也难怪桓帆会是这样的表现。“你先下去吧。”孟老夫人缓缓走入后堂,道:“记住老身的话,如果你还坚持要起兵,就等老身死了再说吧。”
桓帆望着母亲的背影,脑袋里一片空白。孟老夫人虽然不问世事多年,但威信仍在,只要肯站出来,那么桓帆属下的不少重要将领,都会对她马首是瞻。桓帆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起兵第一个要面对的,居然会是自己的母亲。
桓帆浑浑噩噩地走出佛堂,就见陆云等候在外。陆云快步走到他面前,行礼道:“千岁,马将军在书房等你多时了。”
“哦。”桓帆答应一声,继续向前走着。“千岁,这边才是去书房的路。”陆云第一次看到桓帆,这样的心不在焉,心中暗暗窃喜,默道:看来桓晨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
“啊?”桓帆才发觉自己走错了落,勉强笑笑,道:“走吧,你也随本爵一起去。”
两人来到书房,‘小诸葛’马骏已经等候多时。见桓帆进来,急忙起身道:“末将参见千岁。”
桓帆点了点头,示意他免礼,看着书桌上拜访的木匣,快步走了过去。将木匣打开之后,就见一把精制的连弩平放在里面。桓帆伸手将它拿了出来,仔细察看片刻,道:“已经造了多少?”
马骏答道:“回千岁,已经造好有三千余把。”自从大充王朝建立以来,由于连弩的威力巨大,皇帝严禁各郡国驻军,私自配备连弩。民间也不得私造,一经发现,都是灭族之罪。所以普天之下,除了皇帝特旨的禁军工匠,几乎无人能造连弩。只是桓帆的父亲桓易,曾经掌握蜀汉朝政二十载,家中藏有一副连弩的制造图纸。桓帆既然有心谋反,便命人私下制造。不过连弩制造费时,而且又是私下密制,所以到现在为止只有三千余副。
“太少啦。”桓帆将连弩放回木匣,道:“你必须加快进度。还有,火药研制的怎么样?”
马骏摇了摇头,道:“属下无能。几经试验,还是不能找到最佳的配比,以现在火药的威力,想要攻城掠地,还有些困难。”当年太祖皇帝为破潼关,秘制火药,一夜就将这座号称天下第一雄关攻破。但此后太祖皇帝深觉火药威力太大,杀戮太重,便再不肯派人制造。桓帆虽然大致上知道,制造火药需要的材料,但试验多年,却都还没有制造成功。
“这事也要抓紧。”桓帆叹了口气,道:“谭林派人送来消息。郭援麾下的奔雷营,已经进驻陈仓,由奔雷大将军雷勖亲自镇守。陈仓是出川之咽喉要道,当年皇帝为了防备本爵,动用十万民夫,累年而成。城高池深,又有奔雷营在彼,若无火药这等攻坚利器,只怕轻易难以攻破。”
“是。”马骏立刻道:“末将一定竭尽所能,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任务。”
桓帆知道此事不是他着急,就能快速完成的。宽慰道:“皇帝最早也要明年开春,才会全面与鲜卑开战。还有些时间,不比过于焦急。”
“是。”马骏将书桌上的木匣收好,道:“若是没有别的事,末将就先告退了。”
“等等。”桓帆却突然想起一事,喊住他道:“马将军,你常在军营中走动,觉得本爵麾下这班老将,是否会真心跟随本爵起兵?”
“这……”从商议起兵以来,桓帆从来没有问过这样的问题。因为成都方面的将领,几乎个个都是跟随桓帆父子,征战多年的旧将,在忠诚上是绝对毋庸置疑的。可桓帆突然提了起来,马骏只好道:“起兵之事,关系举族性命,末将实在不敢替他人保证。只是大伙儿都是跟随千岁,和老王爷多年的旧臣,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是啊,都是跟随老王爷的旧臣。”桓帆重复着这句话,心里却想的是,如果让众将在自己和老母中选择,会有多少人跟随自己呢?桓帆受封国公之时,还不到三十岁,根本没有多少机会带兵征战。而麾下不少老将,都是父亲留下来的。远的不说,就是眼前的马骏,也是当年桓易破格擢升起来的将领。如果一旦母亲站出来,坚决反对起兵,他究竟会何去何从呢?
马骏见桓帆默不作声,只是怔怔地望着自己,不禁轻声道:“千岁,你怎么了?”
“啊?没,没什么。”桓帆终于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摆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马骏这才行礼告退,心里却满是疑惑。虽然说世子之死,对蜀国公的打击很大,但经过这几日,已经恢复的差不多,怎么今天又变得这么神情恍惚?
陆云对桓帆今天的表现,也觉得很奇怪,等马骏告退后,也打算跟着出来。桓帆却示意他坐下,并道:“陆先生,本爵对你如何?”
陆云马上起身道:“千岁对属下恩重如山。若千岁要起兵,属下必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好。”桓帆伸手轻轻转动一下书桌上的砚台,他的身后墙壁立刻出现个暗格。桓帆从暗格里,拿出一块小小的令牌,道:“本爵曾组建了支隐秘的队伍,以前一直是由计先生负责。可是现在计先生被困京城,所以本爵想让你负责,你觉得如何?”
陆云来成都几年,早就感觉到,桓帆除了正规的军队之外,还掌握着股暗中的力量。也曾多方努力,想要打探点消息,但都劳而无功。万万没有想到,天上居然掉了个馅儿饼,刚好砸在他的头上。计无用困在洛阳,竟然让桓帆决心,将这个组织交给自己。
陆云按耐中心中的狂喜,恭声道:“属下愿为千岁贡献绵薄之力,以助千岁完成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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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舒这次来蜀中的任务,除了护送桓晨的灵柩之外,还有就是将孟娜平安送回云南。所以在成都休息三天之后,秦舒便又带着周垣的一千禁军,跟着孟娜、桓延继续南下。
看着秦舒等人远去的背影,桓帆突然问道:“薛护卫,令师弟文武双全,年纪轻轻就深得皇帝宠信,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薛瑜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提到这个话题,只好行礼道:“多谢千岁夸奖。”
桓帆看了看身后的陆云,道:“薛护卫,昨晚陆先生曾向本爵建议,派人于途中劫杀令师弟,以免除后患。你觉得此议如何?”
陆云听到这话,神色为之一变,急忙道:“属下也是为千岁着想,还请薛护卫不要多心。”
“不敢。”薛瑜口中虽然这样说,但心里却很是狐疑。陆云之所以来蜀中,不正是因为与秦舒达成默契的吗?而且在桓晨死亡这件事中,两人也可以说是通力合作,配合的天衣无缝。怎么陆云又会突然打起秦舒的主意了?难道是桓帆在试探自己?
薛瑜抬起脑袋,正好看见桓帆含笑盯着自己,急忙道:“既然是陆先生建议,那必然有他的考虑。不过属下却觉得,秦舒现在杀不得。”
“为什么?”桓帆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异样,仍旧挂着刚才的笑容,道:“说说你的看法。”
“是。”薛瑜稍稍平复心神,答道:“皇帝虽然对千岁起了防备之心,但现在他心中最大的敌人,还是鲜卑的慕容胜。千岁若真想成事,仅仅靠蜀中的十万精兵,还远远不够。唯有等朝廷与鲜卑开战,等到两败俱伤之时,千岁才可得渔翁之利。秦舒执掌的必胜营,是皇帝北征所依仗的主要力量之一。若是秦舒在蜀中出了意外,一来将引起朝廷的猜忌,二来又会打乱皇帝北征的计划。如果因此让皇帝放弃,和鲜卑开战的想法,转而先集中力量,进攻蜀中。这样的局面,是千岁所愿见到的吗?”
“本爵也是这样的考虑,才没有同意陆先生的建议。”桓帆似乎很满意薛瑜的回答,却又道:“不过秦舒的才干,若是任由他返回洛阳,难保将来不会成为本爵的强敌。本爵素闻你们兄弟情深,薛护卫何不劝劝令师弟,改为本爵效力?”
这个任务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薛瑜十分为难地道:“人各有志,属下只能尽力劝说师弟,成与不成,却不敢保证。”
“是啊,人各有志。”桓帆颇有几分感慨地道:“你与秦舒虽是师兄弟,可走的却是完全不同的两条路。”
“不,是一条路。”薛瑜接口道:“师弟投身朝廷,为的是建功立业,封妻荫子。属下投靠千岁,同样也是为了辅佐千岁,完成不世之业。虽然过程不一样,但目的和结果都是一样的。普天之下,哪个男儿大丈夫,不想着扬名立万,留名千古呢?”
听完薛瑜的叙述,桓帆哈哈大笑,良久才道:“说的好。”忽然收敛笑容,正色道:“薛瑜听封。”
薛瑜立刻跪拜在地,道:“属下在。”
桓帆当即册封薛瑜为中护军,即日起前往军中报到,辅佐马骏练兵。大充四姓国公,可以自封官职,所以成都的军制,并不与朝廷接轨。马骏是以昭文将军,节制蜀国公麾下诸将。至于薛瑜所任的中护军,则有监护、辅佐之责,可以说是成都军方的二号职位。当初谭林未去汉中之时,便任的此职。桓帆突然将这么重要的职位,交给薛瑜,足见对他的信任。
薛瑜当然是心中狂喜,今天对他来说,肯定是个具有历史性意义的一天。彻底的获取桓帆的信任不说,而且还完成了从护卫,到将军的转化。从此以后,他将步入军旅,与师弟秦舒一起,为自己的目标而奋斗。
送桓帆回城之后,薛瑜马上到军中报到。委任的文书早先一步,就已经送到马骏的案头。对于蜀国公的这项任命,马骏认识是很值得商榷的。在成都军中,多的是跟随桓帆父子,征战多年的宿将。更有不少人,都已经两鬓斑白,比马骏的资历还深。可薛瑜入军之前,仅仅只是个护卫,转眼就跃居众人之上,坐上成都军方的第二把交椅。就算马骏没有意见,属下的其他将官会是什么想法?
薛瑜也明白其中的道理,所以在面对某些将领,冷冰冰的面孔时,总是报以友善的微笑。他和秦舒不一样,秦舒可以在见到李疆的第一刻,就口出大言,得罪整个禁军。因为秦舒只要得到皇帝的支持,就可以不把禁军诸将放在眼中。而薛瑜不仅要讨得桓帆的信任,还好与众将处好关系,才能对他的将来有益。
晚上为薛瑜的接风酒宴,出乎意料的所有将领都去了。但刚坐完席,这些人就都端着酒杯,轮番向薛瑜敬酒。众人都是一般的心思,既然是蜀国公的委任命令,大家都不能违背。可是在酒席之上,总要给薛瑜点颜色瞧瞧。希望能把薛瑜灌醉,然后出点小小的丑。
但薛瑜的酒量,却是让众人大失所望。几坛子烈酒下去之后,除了小腹有些微微凸起,根本看不到任何的异样。倒是有几个酒量差点的将官,先坚持不住,跑到外面去,大吐特吐。马骏没有参加这场拼酒,也不愿意再看到众人拼斗下去。于是起身道:“今晚大家都已尽兴,便各自散了吧。明日还要操练,若有人点卯不到,休怪本将不念旧情。”
诸将听到马骏这样说,又见灌翻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