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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欲-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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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铮见他身上的官服上果然有些血迹,看来确实受了些伤,顿时收起轻视之心,道:“是本将错怪大人了。殿下就在帐内,只是不愿接见任何人。请大人先回去休息,过些时候再来请安如何?”

褚良眉毛立刻皱到一起,叹道:“实不相瞒,本官此来虽然是向殿下问安,但也是奉了天王之意,来与殿下商量和约之事。”说着又转向秦舒道:“本官听天王说,秦护卫已经擅自做主,许诺三年之内,我大充不加兵鲜卑。不知可有此事?”

在当时的情况下,秦舒要是不答应,李昌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但是答应下来后,秦舒肩上的罪名可就不轻了,褚良这话就隐隐有指责之意。秦舒只好解释道:“事急从权,楚王殿下性命要紧,在下也是无可奈何。”

褚良却并没有为难,而是点了点头,道:“秦护卫的苦心,本官也是体谅。既然秦护卫已经向天王作了保证,那么殿下现在是不是该出面许诺呢?否则只凭秦护卫的一句话,天王只怕是不会甘心放殿下南归的。”

徐铮听到这句话,又狠狠地瞪了秦舒一眼,似乎在说:都是你出的馊主意。秦舒也只好摇头苦笑,这个办法就算自己不说出来,难道慕容胜就想不到么?李昌若是不给点保证,慕容胜怎么可能轻易放他返回大充?倒不如自己说出来,反而更显得大充具有诚意。

“谁在外面?”李昌终于发话了。秦舒急忙道:“是褚大人求见。”

“你们都进来吧。”听到这句话后,褚良、徐铮、秦舒三人才鱼贯走入李昌帐内。李昌的心情看上去还是很不好,坐在主位上,阴沉着脸。三人见礼完毕后,李昌才开口道:“褚大人来找孤,莫非是为了鲜卑停战之事?”

褚良从北芒山回来,就一直在王宫操办大婚之事。刚才的宴席又因为处理伤口,没有能够及时赶上。现在突然赶来求见,李昌很自然就联想到他的来意。褚良只好道:“天王催促的紧,臣也是推无可推,只好来请殿下拿个主意。”

“还有什么好拿的。”李昌平静地答道:“既然秦护卫已经代孤答应了,那就不必更改,告诉慕容胜。孤一定信守诺言,返回京城后,必当向父皇请罪进言,三年之内,绝不加兵大燕。你去让慕容胜安排盟誓,孤明日还要赶回大充,最好今晚就能定下盟约。”

“那微臣这就去通知天王。”褚良再行了一礼,便匆匆出帐而去。

褚良离开后,李昌又让徐铮退下,只把秦舒一人留在帐内。“秦舒,你可知罪?”李昌突然一拍面前的木案,大声道:“三年不加兵?孤尚且没有这个权力,谁给你这么大的胆量,居然敢私下答应慕容胜?”

秦舒知道李昌留下自己,肯定会责问这件事,只好如实答道:“殿下也该清楚当时的情况,属下若是不答应,殿下现在只怕已经遭受不测。属下担心殿下安危,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还望殿下恕罪。”

“孤饶了你,父皇哪里又该怎么交代?”李昌苦笑着道:“孤已经顺着你的意思,答应与慕容胜定盟,以三年为期限。可是鲜卑适逢大乱,正是我大充出兵一举荡平的良机,父皇若是以此来责怪孤,孤又该如何向父皇解释?”秦舒救下他的性命,李昌倒并不怪他,可是回京之后,该怎么向皇帝解释,则成了李昌的头等难题,所以只好先拿话吓吓秦舒,希望他能有个什么好主意。

秦舒顿时明白了他的心意,笑答道:“殿下放心。属下说的这三年之约,也并非胡乱开口。我大充刚经历北征之败,虽然将士死伤不多,但钱粮耗费极大,非得三五年之期,不能再继续力量大举北伐。而且殿下亲自出塞,也当看出我大充禁军虽然精锐,但比起慕容胜的天狼诸营来,还是很有差距。属下以为若要击败慕容胜,首先还得操练出一支劲旅才行,此事至少也需要三年时光。而慕容胜想要平定慕容宏以及段荥的叛乱,属下估计三年时间还未必够用,更何况就算三年内平定下来,却又多少时间能够休养军力?倒时候,我大充兵精粮足,北伐焉能不胜?陛下老于用兵,属下相信其中利害关系,陛下也能体会,殿下如此回复,当能深得圣意。”

“你这张嘴倒真是能说话。”李昌终于展颜挤出一丝笑容,道:“孤也在想,父皇短时间内,可能没有北伐的打算,否则当初又怎么会狠心将永宁妹妹远嫁呢?可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老五也还在盯着孤。这次孤落入鲜卑人中为质,在其淫威之下,被迫签订盟约,只怕满朝的言官也不会轻易放过孤。”

这确实是件麻烦的事情,不论眼下的盟约是否订得让皇帝满意,可毕竟都是在慕容胜的胁迫下签订的。中原汉人素来讲究的是气节,李昌如此屈服在鲜卑的淫威之下,当真的难以向满朝臣工交代。秦舒想了想,道:“大丈夫能屈能伸,陛下不还有赤城之盟么?”

“放肆。”李昌立刻呵斥道:“孤怎能与父皇相提并论?”随即又叹道:“算啦,只要父皇不怪孤,其他百官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等到京城,孤便继续闭门读书,过段时间,这事也就淡了。”

李昌也想到的办法,也只有继续韬光养晦。不过这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只要为人低调,不引人注目,百官中谁又会一天到晚盯着他不放?事情到了这一步,后悔也没有用,只能是随机应变。以李昌当初监国时,在京城笼络的人脉,料来也不至于沦落到一个,群起而攻之的地步。

两人又商量些时候,褚良便带着拓拔雄前来。定盟仪式已经准备妥当,请李昌到王宫参加。李昌心中的石头虽然暂时放下,但还是装出一副极不甘心情愿的表情,黑着一张脸前往王宫。龙城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原本不很繁华的街道,更是蒙上了一层灰暗色彩,四下里传出来的哭泣声,则平添了不少的凄凉。

拓拔雄也没有了往日的谈兴,只是默默地带着李昌等人入宫。定盟仪式还是安排在正殿,焚香告拜、歃血为盟,都只是走个过场。只要是明眼人,都心里清楚,大充需要这三年时间休养生息,而大燕也须要这几年时间来平定内部,只是究竟谁更快一些,那就不得而知了。

几乎所有在龙城的鲜卑贵族,都参加了这次定盟。慕容胜有意让大家看到,大充是支持他的,这样一来,对他平定四弟叛乱,会有极大的帮助。正殿内人头簇动,秦舒站在李昌的身后,丝毫不敢大意。现在既然慕容宏已经和他大哥撕破了脸,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谁能保证这些人中,没有慕容宏安排下的刺客?

忽然秦舒看见殿角上有条人影一闪而过,不由心中微动,对赵乾交代几句,便匆匆跟了出来。鲜卑王宫侍卫还是比较多,但大都安排在正殿左右负责警戒。秦舒轻易地躲开几处岗哨,在僻静处追上前面那条纤细的人影。

“站住。”秦舒低喝一声,前面的人影顿时停了下来,咯咯娇笑道:“想不到秦护卫真的敢跟过来。”说完边转过身体,一身侍女打扮,但却是慕容胜身边的宠姬宇文婧。

听到她娇腻的声音,秦舒又不禁想起那晚的消魂,身上顿时一阵燥热。宇文婧却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轻轻款款地靠上前,低声道:“是想我了吗?”

秦舒现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急忙退开一步,沉声道:“想你?我做梦都想杀了你!”

宇文婧顿时两眼发红,眼泪汪汪地道:“妾身不知何处得罪了秦护卫,竟如此狠心待我?”

这突然的变脸,竟让秦舒的心里没来由的一痛,急忙凝住心神,冷道:“你不用在我面前装了。难道那晚不是你虏走楚王殿下的么?”

“是我又怎么样?”宇文婧十分委屈地道:“妾身可是帮了秦护卫的大忙,秦护卫非但不感激,反而还要喊打喊杀,又是什么道理?”

“帮我?”秦舒心道:李昌可是我最大的垫脚石,差点就被你害死了,居然还说是帮我?不由气极而笑道:“我还该感激你?没有让楚王殿下死在段荥的手上吗?”

他本是讥讽的话,那知道宇文婧居然正色道:“不错,如果不是妾身先把楚王虏走。万一落在了慕容宏的手中,后果又会怎样?妾身知道慕容宏起兵的同时,肯定会派兵去抓拿楚王殿下,所以妾身才冒险将楚王殿下接了出来。”

那天晚上慕容宏派麾下精兵,围攻李昌的营帐,而大充护卫将士只有两百来人,确实很难保证李昌的安全。秦舒虽然明明知道对方是在狡辩,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好苦笑道:“那你怎么不通知我们一声,岂不还是存心不良。”

宇文婧抹去泪光,笑盈盈地道:“妾身只是一介女流,做事当然会存着私心。不过楚王殿下只是受了场虚惊,却换给慕容胜一个强敌,换得鲜卑数年动乱,难道吃亏吗?”

秦舒顿时心中雪亮,看来宇文婧对慕容宏起兵失败的结果,早就预料好了。而且还在关键时刻,用李昌换下慕容宏的性命。这样的心计,只可惜是个女人,否则当真能与慕容胜等人一决高下。秦舒再次打量一番宇文婧,心道:这个女人真不简单。

宇文婧见秦舒直愣愣地看着自己,不由嫣然一笑,道:“秦护卫还没有看够吗?哦,险些忘了,那晚帐内没有掌灯。”

“住口。”秦舒现在最忌讳就的那天晚上的事情,不由轻喝道:“我根本不记得那晚发生了什么,你也休想以此来要挟我。”

宇文婧的笑容渐渐有些苦涩,淡淡地道:“在你心中,我只是个淫荡卑贱的女人,是吗?可是我要报仇,还能有别的方法吗?”顿了顿,又道:“跟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妾身请秦护卫来,只是想送秦护卫一件礼物。”说完便从怀中掏出一份羊皮卷书,道:“只是鲜卑各部的人口兵力图谱,秦护卫志向高远,想来此物对你应该有极大的帮助。”

秦舒听得怦然心动,急忙拿在手中,还未及细看。宇文婧便又道:“三年之期,秦护卫应该在大充平步青云,妾身相信段荥一定能帮慕容宏多坚持些时候。希望数年之后,大充北征军中,能有秦护卫为将,方不负妾身今日赠图之意。”

秦舒看着宇文婧目光中的热切期望,不禁道:“怎么会是我?”

宇文婧嫣然笑道:“能驯服天马之人,又岂是凡品?”说着又苦笑道:“若是妾身看错了人,也不过是浪费张羊皮罢了。”

秦舒打开手中的羊皮卷,见上面绘着鲜卑地图,还密密麻麻写不少小字,都是介绍鲜卑各部以及各处地形。心想:这可不仅仅是一张羊皮,日后若真能随军北伐,这张地图可就是大充获胜的至宝。

“秦护卫还是回去看吧。”宇文婧打断道:“离席太久,当心慕容胜起疑。妾身告辞了,若是有缘日后再见,妾身必当再侍奉将军。”说完又对着秦舒一笑,方才缓缓离去。

最后的一笑,又让秦舒内心一阵骚动:果然是个绝世尤物,上天安排这样的女人,莫非真就是为了克制慕容胜这样的男人?秦舒微微一笑,将羊皮卷放在怀中收好,才返回正殿。

“秦护卫原来在这。”刚走入殿内,慕容成便扑面而来,手里拿着酒碗,醉醺醺地道:“今晚本是为秦护卫等人送行,秦护卫也无故离席,来,来,该罚你三碗。”

秦舒呵呵一笑,道:“蒙殿下厚爱,在下不过是去方便了一下。在下不胜酒量,这酒还是免了吧?”他自从那晚饮酒误事之后,便不敢再多饮,所以极力推辞。

慕容成却仗着酒力,不依不饶地道:“一定要喝,否则秦护卫今日回去,哪里还能再有机会?”秦舒笑道:“殿下哪里话,两国今日定盟,日后喝酒的机会还多得很。”

慕容胜冷笑几声,道:“秦护卫欺我粗人,看不明白今日之事么?定盟三年,互不加兵。三年之后呢?那个时候若是我大燕内乱为平,难道大充还会轻易错失良机么?”他嗓门极大,这几句话虽然是对秦舒说,但整个大殿上都清晰可闻。

这些事与宴的人大都心里明白,但谁也不能像慕容成这样吼出来。慕容胜脸色数变,冷然道:“三弟醉了。来人,送三殿下回去休息。”

慕容成却大吼着道:“我没有醉。今日这场盟誓,大家都清楚。大充、大燕誓不两立,不过都是在争取些时间罢了。秦护卫,我敬是你个英雄,今日才来与你畅饮一醉。三年之后,不论是大充北征,还是我大燕南下,慕容成与你都难免沙场相见。到时候各为其主,就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秦护卫,这酒,你喝还是不喝?”

秦舒见满殿的人都看着自己,只好道:“既然殿下厚爱,在下喝了便是。”说完便接过酒碗,一饮而尽。

“好,再来。”慕容成又命人端来酒碗,和秦舒拼起酒来。只是秦舒刚才没有喝多少,而慕容成已经有了七八分酒意,只喝了一会儿,便败下阵来,被亲兵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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