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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败下阵来,被亲兵扶下去休息。经过他这一番胡闹,酒宴气氛也显得十分尴尬,李昌等人又喝片刻,便都起身告辞。
还是拓拔雄负责送他们回到营中,分别的时候,徐铮才终于开口,道:“拓拔兄弟,保重啊。”他与拓拔雄短短相处几日下来,意气相投,刚才又被慕容成的那席话勾动,不由语气都有些伤感。
拓拔雄何尝又不是?但两国交战,向来都是如此。只好爽朗一笑道:“徐大哥,你本来就年长于我。小弟就叫你一声大哥,三年的时间还不算短,若是有空,小弟必到北平郡来向大哥讨杯酒喝。”
“欢迎之至。”说完这句话,拓拔雄便拱手作别。徐铮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突然道:“鲜卑也多有英雄,可惜啊,可惜……”
李昌和秦舒互望了一眼,却没有说话,心里都明白徐铮究竟在可惜什么……
→第七章←
次日一早李昌一行便动身返回大充,拓拔雄却因为前往防御慕容宏,不能随行护卫。慕容胜也还是担心李昌再遇到袭击,指派雪豹将军丘敦勃带领三千雪豹营护送,并且慕容威也要返回赤城,加上他的亲兵,一行共计五千人。
丘敦勃的兄长死于大充北征之役,对李昌等人素来没有好感,只是碍于天王之命,礼数还算周到。至于慕容威因为不愿意参与兄弟之争,所以才被指派回赤城镇守,但在他再三恳求之下,麾下的军队大部分都被慕容胜抽调到天王的直接指挥下。现在的慕容威真有几分无官一身轻的味道,陪着李昌指点各处景物,只是眉宇之中偶尔还会出现些隐忧。
到了赤城,慕容威便不再远送。李昌想要着急赶回大充,而丘敦勃也想早点完成使命,返回龙城。所以原本三日的路程,众人两天就赶到了。进入上谷郡,徐铮以镇北将军将令,调动驻军护行。丘敦勃便带着雪豹骑,返回龙城。回到大充境内,李昌才终于完全放下心来,脸上也多了些笑容。
由于皇后病危,李昌也不去范阳,直接绕道南下。并打发江昀回去禀报傅恒,让天使自行返京。徐铮将李昌送到幽、冀二州的边界上,因不能擅离职守,只好让部下继续护送,自己折返北平郡。
李昌在这些边军的保护下,日夜兼程,平安渡过黄河,到达洛阳境内。眼看京城在望,李昌也终于松了口气,才下令放慢速度。这一路可是苦了副使褚良,他一个文官如此长途奔行,早就被颠得七荤八素,浑身骨头几乎都快散架了。
当天下午,抵达洛阳城下。看着巍峨的城墙,李昌不禁感慨道:“孤此番出塞,连遭大难,一路都心惊胆战,不得安睡。今日得返京城,总算是可以高枕无忧了。”
秦舒本想凑趣地说点什么,抬眼却见城墙上的军士,正在开始悬挂白幡,不由道:“殿下,你看城上那些士兵在干什么?”
李昌也注意到了,顿时停下坐骑,神色大变,喃喃地道:“不会的,不会的。”
这时城门内突然冲出十余骑,马上骑士都是素服白衣,不住高喊:“让开,让开。”吓得于路百姓纷纷避让。眼看对方就要冲到众人面前,赵乾急忙上前高声道:“楚王殿下在此,休得冲撞王驾。”
那些人听到是楚王殿下,都急忙勒住马匹,纷纷翻身下马跪拜在旁。为首一名官员,更是膝行上前,哭拜道:“殿下回来迟了,皇后娘娘已经殡天了。微臣正是奉陛下旨意,赶去向殿下报丧的。”
李昌看到城墙上悬挂的白幡,便已经预感到了。此时听他说出口,顿时悲从中来,回想起皇后对自己的养育大恩,自己却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李昌乃不顾众人,打马飞奔入城。秦舒、赵乾担心出意外,也都急忙驾马跟随在后,一直赶到宫门。
守门的禁军只看见有人气势汹汹地骑马冲着宫门而来,却没有看清楚是谁,还没有来得及阻拦,李昌便早已经纵马闯了进去。至于秦舒、赵乾两人,便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纵马闯入禁宫,生生地勒马在外。守门的禁军几乎都傻了,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会有人敢直闯禁宫。为首的校尉一面命人飞报禁军都督萧刚,一面让部下将秦舒、赵乾暂时看管起来。
再说李昌骑马飞奔入宫,于路禁军侍卫都没有来得及阻止,只能跟在他屁股后面追赶。直到凤栖宫前,李昌才翻身下马,快步跑入宫内。此时凤栖宫上下早换成了素白色,不论帘布、灯笼,还是所有宫女、内侍的衣服,都找不到一丝杂色。就只有李昌从外面赶来,身上还穿着亲王服饰。
左右的宫女、内侍见是李昌,也不敢上前阻拦,任凭李昌闯入殿内。殿内早已经跪满了人,李昌也不耽搁,直接进入皇后寝宫。里面也跪了不少人,后宫嫔妃,各位皇子,都伏身大哭。只有皇帝李疆坐在塌前,怔怔出神。心腹太监林甫正跪在皇帝旁边,劝道:“陛下,请节哀。娘娘已经殡天了,请陛下准许宫女为她更换寿衣,收敛入棺。”
李疆却并不理他,仍旧是直愣愣地看着塌上的皇后。林甫知道再劝也无益,但却又不能老是让皇后的尸体摆放在这里。正没有主意,抬眼便见李昌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既惊且喜地道:“楚王殿下回来了。”
“母后,儿臣不孝,回来迟了。”李昌直接冲到塌前,跪拜在地,伏身痛哭。
“是昌儿回来了?”李疆转眼看着李昌,眼角又滑落一行老泪。
“二臣不孝。”李昌又转向父皇拜了三拜,道:“二臣接到父皇旨意,便星夜兼程,赶回京城。却没有想到,还是没能够见上母后最后一面。回想母后对二臣的养育大恩,二臣却不能在她身边侍奉着她,二臣真是最大恶极,万分不孝。”说到最后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你母后临终的时候,也时常问起‘昌儿呢’,朕便命人快马召你回京。”李疆缓缓地摇了摇头,道:“可惜,你们还是没能再见上一面。”说着又对床上躺着的皇后,轻声道:“皇后,昌儿已经回来了,你再睁开眼睛看他一眼啊。”说完只觉得头中一阵眩晕,身体便有些坐不稳。
林甫在旁边看得真切,急忙躬身相扶,并道:“陛下累了,还是暂时下去休息片刻,进点东西吧?您已经一整天滴米未进了。”边说还边向李昌使眼色。
李昌明白他的意思,急忙道:“二臣也请父皇下去休息,母后的后事,就请父皇让二臣和几位兄弟操办吧?也让二臣为母后,尽最后一点孝心。”
李疆本想自己守在这里,但听到李昌最后一句话,只好叹道:“那好吧。你虽非你母后亲生,但她待你却如同亲生儿子一般。魏王痴痴呆呆的,根本不能料理这些事情,一切就到拜托你和老五了。”
此时皇五子晋王李茂也跪在后面,闻声上前,与李昌一起道:“请父皇放心,二臣一定尽心。”
李疆见安排妥当,正准备起驾离开,却见禁军都督萧刚大步走了进来。行礼之后,不等李疆开口询问,萧刚便先道:“回禀陛下,楚王殿下纵马闯宫,末将不知该如何处置,还请陛下钦定。”
纵马闯宫,至少算是个大不敬的罪名。李昌当时牵挂母后,失了方寸,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背后冷汗直冒。急忙下拜道:“二臣在城外遇到父皇派遣的使者,听说母后殡天。二臣一时情急,便纵马赶来,并非故意如此,请父皇明察。”
李疆点了点头,见李昌身上还是那件亲王龙袍,不由道:“你这衣服也该早点去换了。萧将军,昌儿也是一片孝心,这次就算了。”
“是。”萧刚原本也没有打算能将李昌怎么样,只是职责所在,不得不来向皇帝禀明此事。便又道:“那还有楚王府的两名侍卫,又该如何处置?请陛下示下!”
“他们也闯了禁宫吗?”李疆也不禁有些来气,楚王闯禁,那是孝心可嘉。这两个侍卫也跟着胡闹,算什么?忠心可嘉吗?但是只对主子忠诚,却不顾皇家威严,也着实该受到惩罚。
萧刚急忙答道:“这倒没有,那二人在宫门处就勒马停下。但是冲撞宫门,也算重罪。”若无特许,皇宫十丈之内,不能纵马。秦舒两人确实犯了罪,但比起纵马闯宫,却不又不知道轻了多少倍。李疆听说不是什么重罪,也就道:“算啦,放他二人离开。等昌儿回府,自行处置吧。”
李昌这才完全放下心来,道:“多谢父皇。”然后在内侍的带领下,去更换孝衣。
再说秦舒、赵乾两人被禁军拿下后,虽然知道不会有什么大罪。但皇后刚死,谁知道皇帝会不会在悲痛之余,震怒将两人重罚?所以心中都十分忐忑不安。直到禁军一名军官赶来宣旨,放了他二人。秦舒、赵乾才都松了口气,急忙谢恩离开。
赵乾自是回楚王府,秦舒知道皇后殡天,李昌要在宫中筹办后事,三两天之内,肯定没有空闲。所以秦舒便向赵乾告辞,返回自己的住处。
一别经月,不知道芹儿那丫头怎么样了?秦舒虽然不好女色,但一想到芹儿对自己的一番深情,心里不禁还是有些温暖。
轻轻敲了两下门,就听里面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走来,有个娇嫩的声音问道:“是灵儿姐姐吗?”接着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小缝。
“芹儿,是我。”秦舒对着门里伸出来的小脑袋,笑道:“谁是你灵儿姐姐啊?”
芹儿似乎没有想到秦舒会突然出现在门口,一时两眼竟看得呆了,话都说不出来句整的,只是脸上神色显得十分欣喜激动。
“好啦。”秦舒看到她这个样子,又不由地一阵心动,笑道:“你是不打算让我进门吗?”
芹儿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将门打开,道:“公子,快进来。”说着便要伸手却接秦舒背上的包袱。秦舒却笑道:“就几件衣服,用不着你拿,轻得很。”然后跟着她一起走到大厅。
现在正是吃晚饭的时间,秦舒见桌上只摆放着小半个馒头,其他便什么也没有。不由皱眉道:“你就吃这个吗?”
芹儿这才记了起来,急忙道:“我不知道公子要回来,马上收拾好。”便要动手开始收拾。芹儿原本是张苹果脸,粉嘟嘟的,十分可爱。秦舒仔细看了看,才发觉她已经瘦了一大圈,而且脸色也没有以前红润,不禁有些心疼地道:“这些东西就别收拾了。今天我回来,去买些好酒好菜来,庆祝一下怎么样?”
“是。”芹儿答应之后,望了秦舒一眼,欲言又止。然后垮着食篮,踏着小碎步出去买菜。
这丫头也忒节约了。秦舒望着她纤细的背影,微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拿起那小块馒头,只见上面还留着排细碎的牙齿印。顿顿就吃这玩意,也难怪身体越来越瘦。虽然秦舒对芹儿并没有多少情愫,但毕竟芹儿现在是他的家人。秦舒无论如何,也不会忍心让她受这份罪。虽说芹儿在齐王府虽然只是丫头,但由于是齐王妃的陪嫁丫头,生活上总不会受什么苦,吃的穿的肯定比一般人家的小姐还好。
秦舒现在也不能和齐王府相比,但他受到李昌的赏赐也不少,家里也不会缺银子。不能让她这么节省,秦舒一边想着,一边暗道:一会儿回来,得好好跟她讲讲。要是饿出个什么毛病来了,别人还说他虐待家人呢。
“芹儿妹妹,怎么门都不关?”声音刚刚传进来,院子大门又被推开了。秦舒抬眼望去,就见外面走进来一名黑衣女子,不禁道:“怎么是你?”
那黑衣女子也看到了秦舒,吃了一惊,愣了片刻,又换上副高傲冰冷的神情,道:“你怎么在这里?芹儿妹妹呢?”正是与秦舒有过几面之缘的叶灵。
这可是我的家!秦舒见她理直气壮的质问自己,不由地苦笑道:“叶小姐也太不见外了吧?这里可是寒舍,在下还没有问小姐为什么来此,怎么小姐倒先问起在下了?”
叶灵这才发觉自己言语上的失误,不过她一向如此惯了,也没有打算道歉。直接走到厅内,道:“我是来找芹儿妹妹的。”说完就把手上提的东西放到桌子上。
秦舒早看见她手上大包小包地提了不少东西,等她放在桌上的时候,才笑道:“叶小姐也太客气了。来看望芹儿,还带这么多礼物。”
“废话。”叶灵白了他一眼,道:“你一个大男人,离家这么久,也不给芹儿妹妹准备好生计银子。看她天天就吃,喏,”说着一指桌上的馒头道:“就吃这个充饥,你存心想饿死她是吧?”
天地良心啊。秦舒房间里至少有李昌赏赐的上千两银子,别说一个芹儿,就算十个八个,也完全够用了。偏偏这丫头要给自己节省,秦舒还能天天守在她旁边不成?
叶灵见他只是苦笑,并不说话,还道是自己说中了他的心事,便越发来气,道:“芹儿妹妹虽然只是你的丫头,但你也不能这样待她啊。这些天要不是我时常带些东西来看她,就她那身子骨,早就给你饿死了。真是没有良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