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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与你汇合。”
他看看渐渐有些阴沉的天色,说道:“只待这大雾散去,暴雨过后,李光俨对咱们就毫无威胁了。”
“走!”杨浩一俯身,长枪平端,箭一般驰向前方的团团迷雾,木魁等人立即紧随其后。
木恩愁眉紧锁,担忧地看了杨浩一眼,正要返身吩咐士卒做好突围准备,忽地有人急急跑来禀报:“团练大人,唐……唐姑娘她……她……”
木恩厉声道:“唐姑娘怎样了?”
那士兵急叫道:“唐姑娘带着十几员家将,自那一端杀出营去了。”
“甚么?”木恩一听,不禁大惊失色。
杨浩策马驰骋,但遇敌人,未及两合便冲过去,四下侍卫们紧紧拱卫着防他有失,这一杀入敌阵,前方但见有人必是敌人,只管挥刀劈砍,而李光俨的人虽听蹄声骤急,却需先分辨敌我,这一来便吃了大亏。
杨浩率人杀入李光俨四散围攻本阵的人马,如虎入羊群一般一路杀过去,不但砍伤许多扮成牧人的银州士卒,只要遇到那旋风炮必挥刀猛劈,又或在骆驼马股上戳上一枪,逼那畜牲逃之夭夭。
李光俨听说杨浩率人突围,刚刚调动人马围堵过去,忽地得到传报,另一端又有一个杨浩出来,一时实难分辨哪个是真,只得调动一半人马向这一侧也围堵过来,他亲自带队冲在最前,正自雾中向前急奔,便与杨浩撞个正着。
双方都冲得甚急,此时大雾可视范围已扩大到几十米范围,但是双方都是策马相向而行,奔跑又快,几乎便要撞在一起,杨浩一见人来,看也不看拧枪便刺,那骑士正是李光俨,待他看清来者不由大吃一惊,这时杨浩的枪尖堪堪已刺至胸前,李光俨急急在马上仰身,同时将手中银枪奋力一架,只听“嚓”的一声,枪尖贴着李光俨的枪杆儿刺了过去,明晃晃的枪头贴着李光俨的鼻尖滑过,在他鼻头正中滑出一道血痕。
两旁侍卫急急扑上,两柄长枪交叉向杨浩刺来,杨浩左右的侍卫也挥枪相抗,掩护杨浩提马避开,这刹那功夫,李光俨一圈马,也避出了险境。
杨浩暗叫一声可惜,他知自己马上功夫必不如李光俨,方才一枪险险夺了李光俨性命,全赖他占了先机,既已失手,也现了身分,这时便不再恋战,他一拨马头便向外冲去,喝道:“不要恋战,我们走!”
“追!”李光俨刚刚探手摸弓,就见杨浩又遁入大雾之中,赶紧策马追了上去,他的部众也紧随其后,蹑着杨浩的马蹄声追去。
大雾弥漫,天地混沌一片,太阳不出,东西南北都无法分辨,这是很奇怪的一场烂仗,杨浩只想把李光俨的人引得越远越好,所以也不辨方向,只是信马游缰,木魁等人更是一味追在他的身后策应安全,期间也不知又遭遇了几拨敌人,虽说有木魁等人决死维护,杨浩身为主将也屡屡遭遇了凶险。
眼见把敌骑都调动起来了,杨浩正要纵马远遁,一拨马头的当口儿,就听左前方迷雾中有一个尖利的声音大叫道:“管他是不是杨浩,给我杀,杀、杀!”
杨浩的马已驰出去十多米,心中始觉不安,他想也不想,便拨马冲了过去。一团团雾气被快马撞开,冲出六七十米远,就见前方一匹枣红马正与两匹黑马走马灯般战在一起,十余米外一匹高大的骏马上坐着一个少年,手中执一小弓,正自背后缓缓抽出一枝箭来。
“焰焰!”马上那人箭袖薄衫,还未看清面目,只看身形杨浩就晓得是唐焰焰。一见是她杨浩不禁吓得魂飞魄散,小石头年纪虽小,可他的箭法杨浩已经领教过两回了,这一箭只要让他射出去,这么近的距离唐焰焰经绝无幸理。隔着还有老远,他便把手中长枪奋力一掷,向小石头刺了过去。
小石头刚刚搭箭在弦,正要抽冷子一箭结果了唐焰焰性命,忽听侧面声响,下意识地扭头一看,只见一杆大枪穿过漫卷的雾气已如神龙般夭矫而至。
这杆神龙还真是腾云驾雾,杨浩此时除了一手剑术别无所长,那枪本来是要掷射,结果掷出后便重心不稳,在空中翻滚起来,飞到小石头马前,枪杆儿重重地抽在他的身上,小石头急忙挥弓搪塞了一下,但他到底年幼体弱,吃这大枪一撞,小弓脱手飞去,他也跌下马来。
杨浩恨极了这狠毒少年,本想再加一刀取他性命,可是那边唐焰焰手中的长剑也被磕飞,刚刚滚鞍落马,那马被一名骑士刀锋砍中,负痛嘶鸣,拔足逃去,情势岌岌可危,哪里还顾得上这少年,便拨马向唐焰焰冲去。
围攻唐焰焰的两名武士本是这位银州防御使之子的护卫,见他遇险也是吓的不轻,双方有志一同,都撇下想杀的人,先去护卫自己一方,那两人冲去抄起小石头,杨浩这边也一猫腰,将吓得脸色苍白的唐焰焰拉上了马背,须臾不停地转身便逃。
“杀了他!给我杀了他!”小石头坐在马上尖声大叫,脸上尽是一片暴戾之气。
西夏一带是李氏世袭的地盘,非王而实王,银州同样是防御使李光俨父祖一系世袭的职位,在银州一带,同样是非王而实王,只是辖治地盘大小的问题。这位小公子在自己的地盘上俨然就如太子一般,而且中原的太子有诸多规矩约束,都未必有他那般风光,再加上父亲宠爱,从来就是说一不二的主儿。如今杨浩竟一枪把他打落马下,小石头大为愤怒,凶残的性儿起来,恨不得生啖杨浩的血肉。
眼见手下追赶不及,杨浩又将没入雾中,小石头勃然大怒,自马背上一跃而起,反身揪住自己那侍卫衣袖,“噼噼啪啪”正正反反就是一通耳光,这小子手劲还不小,那侍卫的两颊登时就肿高起来,嘴角也溢出了鲜血。
小石头满眼怨毒地道:“若追不上杨浩,老子割掉你的鼻子!”
旁边那侍卫胆战心惊地道:“公子,大人率兵追上去了?”
小石头扭头一看,只见杨浩带着唐焰焰斜向杀去,尾随他而来的二十多名侍卫策马划了一个弧形,向他身后尾随而去,此时李光俨率领人马左右杀出,截向一条长龙似的杨浩人马,不由兴奋地道:“追,给我追,杀了他,虐死那个臭娘们!”
他一脚把那侍卫踢下马去,屁股往鞍上一落,便抖缰追了上去。
杨浩面沉似水,策马疾驰,唐焰焰坐在他的前面,虽未回头,也感觉得到他满腔的怒气,可是此时实在不是辩解的时候,她一言不发,只是双腿用力挟紧马腹,随着战马奔腾跨鞍打浪,以减轻战马驰骋的压力。
这样大雾天气,又是杀进敌阵,一个好处就是用不得弓箭,而且进攻或逃跑的方向随心所欲,但是李光俨志在杨浩,一确认是他突围出来,便已鸣锣吹号,唤来全部人马围追堵截,迷雾中不辨东西南北,冲着冲着迎面就可能杀出一队人来,杨浩身边带着唐焰焰更无法做战,只得拨马便走,犹如在迷宫中一般东冲西撞,跑到后来,连紧随其后的侍卫都追丢了,只剩下木魁一人环睁二目仍是寸步不离。
也不知驰出多远,后边仍是马蹄声疾,杨浩马上多了一人,马力不济,速度渐渐趋缓,木魁一咬牙,大声喝道:“大人,请速前行,再勿回头,小人且阻追兵。”说罢一拨马头,把大刀往手中一横。
后面追兵疾驰,刚从浓雾中钻出来,就见前边一人单骑独马静静站在那儿,雾气在马腿间飘过,那人威风凛凛的好似天兵下凡。那人大骇,却已勒马不及,直直的便向木魁冲去,木魁两膀一较力,那口大刀刷的一下竖了起来,沉声一喝如雷炸响,雪亮的大刀便向他当头劈下,血光迸现。
第五卷 开花十丈藕如船 第029章 杀人未必用刀
“喀嚓!”一道惊雷炸响,平地疾风骤起,似乎倾刻之间便将那弥漫天地的雾气一扫而空,可是豆大的雨点紧接着狠狠地砸下来,打在人脸上生疼。
杨浩大喜:“好!暴雨一下,李光俨的人马再难生奇兵之效了。伏低!”他使劲一按唐焰焰的肩膀,俯身伏在她的背上,两支狼牙箭破空而过。
“你跑出来做甚么?”
“我……我想帮你,你只带几十人,我想想都怕……”
“真是添乱,你一个女孩儿家,要是落到他们手里,那该如何是好?”
“我……我……”唐焰焰眩然欲滴。
杨浩心头一软,说道:“罢了,我也没想到,李光俨的人在大雾之中还有独特的互通讯息之法,联络的如此之快,若非你引开一路敌军,我还真的未必能闯出来,往左拐!”
雨开始越下越大了,雨幕的遮蔽效果不及大雾,但是风吹骤雨,双目难睁,再加上雨水倾泻,道路开始泥泞起来,前路更加难行,但是杨浩却放下心来。
身后还有几名追兵死死咬住不放,但是这大雨一下,就不必担心他们自后射来的冷箭,而且他们也无法用响箭通知更多的人向这边追来,只要能摆脱这几个人,那就真的安全了。
雨越来越大,真如瓢泼一般,浇得人两眼难睁。杨浩胯下的战马也开始喷吐起沉重的鼻息,马力渐渐衰竭。这匹马虽然雄骏,但是载着两个人驰骋了这么长的时间,也已没有多少气力了,再加上暴雨一下,更难前行。
前边是一道缓坡,奔上土坡,再往上去便是一道山岭,马冲上坡之后就再也不能前行了,因为前边的道路尽是松动的碎石。杨浩翻身下马,一揽唐焰焰的纤腰,把她也抱了下来,他的双腿因为骑马太久,已经有些麻木,把唐焰焰往下一扯,他自己险险跌倒。
“走,上山!”杨浩弃了战马,牵起唐焰焰的小手便往山上跑,山路崎岖,大树参差其间,对方的马同样上不了山,在这样有所掩映的地方生存机会远比在毫无遮掩的草原上要大的多。
两个扮成白灵氏部族百姓的银州兵追上来了,二人见杨浩和唐焰焰向山上跑去,便也敏捷地跳下马来,拔出弯刀便自后面急转。雨越下越大,从零散的豆大的雨点,倾刻间变成了瓢泼大雨,浇得一身单簿罗衣的唐焰焰妙相毕露,一奔跑前酥胸起伏更是不堪,窘得她抱胸也不是,掩臀也不是,真是又气又羞。
好在这时杨浩却没空看她,他一手拉着唐焰焰,一边紧张地回头看着,跑到前方一个稍缓的半山坡,坡上几株大松树遮住了大半的雨水,风从树间吹来,却更令人寒冷。杨浩眼看那两名银州兵追的近了,便把牙一咬,喝道:“你继续逃,我去杀了他们。”
杨浩拔剑便向回冲,他穿的靴子遭了雨,在山路上又沾的全是黄泥,此时的感觉足有十几斤重,连带着他的身形也笨拙了起来,再加上出发前为了安全起见,木恩给他身上是全副披挂,坐在马上的时候当然没有什么,这一步战,身上担了几十斤的负重,身形已十分迟滞了。
那两个银州兵却是单履布衣,比他轻便了许多。这两人都是李光俨自亲兵中挑选出来的精锐中的精锐,一身武艺本就不弱,这时以二敌一更不吃亏。而杨浩虽学了一身上乘功夫,却还远远没有练到家,尤其是用剑走的本该是轻灵飘逸的路数,可他现在一身重甲,脚下一双泥靴,哪还飘逸得起来?
这套吕祖改进的天遁剑法再如何飘逸若仙,在杨浩手中此时也是半点风情全无了,三人的搏斗哪里还看得出什么招式,根本就是出刀、收刀、再出刀,比的就是速度,看的就是眼力,大雨之下三人都如落汤鸡一般。
三人这一番大战,瓢泼大雨激得人双目难睁,杨浩眯着双眼仗着剑法精妙,勉强还能抵敌,却已是节节败退。忽然,一个银州兵跳起一刀,狠狠劈落下来,杨浩浑身已被大雨浇透,想要闪避也是不能,只得举剑硬磕,就听“当”的一声,那柄质地不错的宝剑被这一刀劈成了两半。
可那银州兵用力过猛,身形落下时,脚下踩到一块松动的石头,“嗳”的一声叫,身形便向前一栽。这样的机会杨浩哪会错过,他竭力往前一扑,揪住那人头发,手中半截断剑就像杀鸡似的割断了那人的颈子。
杨浩一剑杀了那人,已是累得气喘如牛,雨水顺着脸哗哗流淌,蜇得眼角有些痒痛,他忽瞥见旁边那人挥刀横扫,直取自己的腰部,此时手中只有半柄断剑,如何还能抵挡,他拔腿就要闪开,泥靴在石块上一滑,“唉呀”一声,只觉痛澈入骨,这一使力,竟然把脚扭了。
眼看这一刀就要劈在自己身上,就听旁边一声叱喝,唐焰焰不知几时竟已到了他的身边,唐焰焰像一头护崽的母猫似的,凶狠地扑上去,一头将那人撞倒在地。杨浩生怕她出什么意外,想要抢步过去,可是那扭伤的脚根本使不上力,就见唐焰焰慌慌张张从那人身上爬起来,手中提着一柄短剑,剑上鲜血淋漓,片刻功夫就被大雨冲刷的干干净净,原来她方才和身扑上去时,那口短剑已经刺进了那人胸口。
她惊魂稍定,扑过来架住杨浩就要走,杨浩回头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