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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四下看看,忍不住凑上前卖弄地道:“不瞒大人,我唐家接的最大一桩生意,是为朝廷造战舰。下个月,我就要雇请大批力士工匠,掘渠引金河水,汇入城西新郑门外的小西湖,造一片大大的水域,将来督造的战舰要运抵那里,朝廷要在那里训练水军呢。嘿嘿……”
杨浩瞿然动容,这果然是一桩大事,大宋要训练水军,唯一的目标只能是南唐,看来官家是迫不及待啊,只要南汉一灭,他马上就要筹划消灭唐国之战了。一统之势,是不可阻挡的了,李煜和小周后的悲剧,不知道是不是还会依然如故呢?
想到这里,他心中晒然一笑:“当然依旧如故。这个世界无端端地多了一个你,或许将来只会在宋人笔记中多一则开封强拆杨的逸闻趣事,在宋明小说里提到你建的这幢‘千金一笑楼’,除此,你能影响什么呢?”
他暗自分析着朝廷的意向,微笑说道:“恭喜恭喜,唐兄遇到贵人了啊,只须好好维持,能够一直得到府尹大人相助,唐家在开封便屹立不倒了。”
唐威哈哈大笑,说道:“这个贵人,助我唐家是会不遗余力的。”
“哦?”杨浩目光一闪,莫非赵光义收了唐家的大礼?倒不记得赵光义如此爱财,他所图甚大,想来……还是拉拢这个大财阀,壮大自己实力的目的多一些。
唐威轻笑道:“不瞒大人,唐家已与府尹大人攀了亲,舍妹已经许配了府尹大人,府尹大人以后就是我唐家的女婿了,焉能不对我唐家呵护备至?”
“什么?”杨浩的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令妹……令妹……唐兄有几个妹妹?”
“唐某只有一个妹妹,要说起来呢,以我唐家的势力,女儿嫁人作妾,乃是不光彩的事情,不过府尹大人不同啊,他是当今皇弟,将来一定封王的,到那时,舍妹就是王驾千岁的侧妃,这身份可不算委曲了她。”
杨浩沉不住气了,沉声道:“令妹……可同意了么?”
唐威失笑道:“女儿家的终身大事,讲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由得她自己做主了?那也太不成体统。这件事,我唐家的长辈已经定了,那就再不可更改。”
他若有深意地看了杨浩一眼,淡淡地道:“豪门大户,若是没有一个强势人物的依托,不管在哪儿,都很难立足的。我们这些豪绅世家,男儿们为了家族的生存和发展,在外面拼搏厮杀,女子们锦衣玉食、绣楼富贵,能出半分力么?嫁入豪门,使得两家彼此倚助,这是她们唯一的责任,也是必尽的义务。”
这话说的无情,杨浩身子一震,下意识地便要反驳,可是女子们素来就是这样的命运,就连现代许多豪门权贵子女,都摆脱不了这样的结局,何况那个时候。当朝赵相公与枢密使李崇矩,那已是位极人臣,他们的子女又何曾有过自行选择终身伴侣的自由,还不是受了父母之命乖乖成亲。就算是一国公主,天之骄女,婚姻大事也是不由自主的。
唐威端起一杯茶,就唇说道:“唐家如今就这一个女儿,素来得长辈们疼爱,如果真的委曲了她,我们唐家也不会做出以女儿终身攀附权贵的事来。但南衙府尹乃当世英雄,正是小妹仰慕的人物。而且府尹大人正当壮年,能有如此依靠,她又怎会不满意呢?”
一杯茶缓缓饮尽,唐威目光一抬,含威不露地道:“再说,此事府尹大人已然允了,我唐家还能回头么?舍妹不会不晓得其中利害的。呵呵呵……”
这一晚酒宴,杨浩酩酊大醉,唐焰焰的事还有没有转机,他心中实在不抱太大希望。家族的庞大影响力,很大程度上决定着一个人的命运前程。唐焰焰能摆脱家族的束缚么?再说,赵光义已经答应了,以他的权势地位,唐家岂敢出尔反尔?唐焰焰又岂能置父兄于不顾?
杨浩心中对赵光义的印象一直不太好,花蕊夫人、小周后,都是赵光义先后垂涎的女子,当他身为帝王后,尚且如此不顾体面地强占降王之妻,无端送上门来的美人儿岂能不要?再说,他正在招兵买马,广招心腹,唐家要依靠他才能继续富贵荣华,他同样需要唐家的庞大财富助他一臂之力。这种结合,正是各取所需,这种时候,他杨浩还能做什么?他知道历史大势的趋向,而这恰恰成了他心头的羁绊,他有什么力量与必然的大势相抗?
“哈哈哈,杨院长足智多谋,施此妙策,开封火患大为减少,此大功一件。来来来,我等当敬杨院长一杯。”赵光义笑得满面春风,举杯说道。
众人纷纷应和,杨浩醉醺醺地站起来,心中突地下了一个念头:“抗不了,也要抗!如果把自己心爱的女人双手奉上,才能换来一生富贵,我宁愿去死!只要焰焰愿与我同生共死,那我就舍了这官位前程,与她亡命天涯!你赵光义若是拉得下脸来大肆张扬,那就来追杀我吧!“
杨浩一咬牙,满满一杯酒又是一饮而尽,大厅中立即响起了一阵热烈的喝彩。
※ ※ ※
“老爷从不醉酒,今晚怎么喝的这么多?”姆依可撅着小嘴儿埋怨道。
她和妙妙一左一右费力地搀扶着杨浩进门,过门槛时杨浩连腿都抬不起来了,全身重量都压在这两个小姑娘身上,天气又热,待进了杨浩的寝居之处,两个姑娘已累得香汗淋漓。
妙妙现如今成了他的人,但是暂时还没有自己的宅屋起居和侍候的下人,杨浩知道以她如今的身份继续留在“如雪坊”会有些尴尬,便把她带到自己家来。
二人把杨浩架上床,杨浩往榻上一躺,喷着满嘴酒气,醉眼朦胧。
姆依可和妙妙一人一只脚,替他扒下了靴子,解去了布袜,伸手触到杨浩的衣带时,妙妙脸色微晕,有些不好意思地住了手,朵儿姑娘的衣服她倒是常常去解,可是男人的衣服……她这还是破开荒头一遭儿,心中难免羞涩。
姆依可却是落落大方,上前便为他宽衣。妙妙一见,这才红着脸上前,两个女孩儿费了好大力气,才把死沉沉瘫在床上的杨浩外衣脱去,让他只着小衣躺在榻上,姆依可抱着杨浩的头,让妙妙给他垫了个大枕头,气喘吁吁地道:“家里有井水镇着的酸梅汤,我取一碗来,为大人醒醒酒。”
“哦,好!”妙妙应了一声,见姆依可转身离开,忙去墙边润了一块毛巾,赶回来为杨浩细心地擦拭头面。
“焰……焰焰……”杨浩含糊地叫了一声,一把抓住了妙妙的柔荑。
他的声音含糊不清,妙妙被他擦拭头面脖颈,本来就是芳心忐忑,神思恍惚之下没有听清,只当他在呼唤自己,连忙应道:“妙妙……妙妙在呢,大……老爷有什么吩咐?”
“我……我是真的……喜欢你呀,她……她离我而去,她……也离我而去,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我要你……陪我一生一世,好不好?”
“啊?”妙妙一张脸蛋艳若石榴,整个人都傻掉了。
第六卷 软红十丈,烟火人间 第049章 各怀心思
杨浩喃喃问道:“好不好,好不好?你回……回答我!”
杨浩的手劲好大,妙妙的小手被他攥得生疼,却不忍抽出来,慌慌张张便应了一声:“好!”
这一声答应,她整个人都痴了,脸像一块大红布,星眸里却放出醉意朦胧的光来。
可杨浩……却打个酒嗝,转而又道:“水,我要喝水……”
“水来了,水来了。”姆依可端着一碗酸梅汤急急走了进来。妙妙神游物外一般,愣愣地站在杨浩榻前却不伸手去接。姆依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绕到另一边去,妙妙这才如梦初醒,连忙抽出手来,将杨浩费劲儿地扶起来,一大碗酸梅汤下肚,杨浩清醒了许多,他左右看看,大着舌头问道:“酒……酒宴散了?”
姆依可没好气地应道:“当然散了,老爷都回了家门还不知道么?”
“啊!”杨浩一拍脑门,急声道:“快,叫壁宿来见我,快去……”
“哦!”姆依可连忙转身离去,一会儿功夫,就听外面有人嘻嘻哈哈地笑道:“大人喝多了?哈哈,喝多了正好拿你解酒,酒为色之媒嘛,你唤我来有个屁用啊,我又不是解酒汤。哎哟!”
想是他的风言风语换来了姆依可一巴掌,随即就见壁宿顶着个大光头兴冲冲地跑进屋来,大声问道:“大人,你找我来有什么……”
一见妙妙也在房中,壁宿登时一惊,省起自己还有扮诗僧的艰巨任务,忙把笑容一敛,宝相庄严地稽首道:“阿弥陀佛,老衲……呃!贫僧见过女施主。”
“壁宿,你来!”
杨浩的头还在天旋地转,不过意识已清醒了些,一见他进来,立即把他唤到面前,急急吩咐道:“壁宿,你马上找到‘飞羽’的人,让他们……全力打探唐姑娘的消息,务必……务必……尽快禀报于我。”
“啊,杨施主,你可是喝多了么,贫僧这个这个……”
壁宿俯着身子,不断地向杨浩挤眉弄眼,示意他旁边正有外人在,杨浩这时哪里还能领会他的暗示,又道:“快去,现在‘飞羽’同我的联系,一直……一直由你负责,这件事你无论如何也要尽快办妥,若是没有……没有消息,你就亲自跑一趟西北……”
“原来这个诗僧是假的,我就说他怎么怪里怪气的没有一点和尚样儿……”妙妙站在一旁已经全都看明白了。
壁宿干笑着还在掩饰:“这个这个……哈哈哈,大人真的喝多了,哈哈,把我……把贫僧当成穆羽了,呵呵,哈哈……”
妙妙忽然福身一礼,向他正容说道:“老爷既有重要吩咐,你就快些去吧。妙妙如今已是老爷的人了,绝不会做一件对不起老爷的事的,你不必对妙妙有所忌惮。”
“啊?”壁宿看看杨浩,又看看妙妙,登时露出一副佩服的五体投地的样儿来:“佩服,佩服,大人真是了得,了不得啊!”
妙妙奇道:“你在说甚么?”
“哈哈,没说什么,贫僧去也。”
壁宿转身就走,一阵风般飘到姆依可身边,狭笑道:“笨月儿,你要再不下手,可就连口汤都喝不着了。哈哈……”
姆依可反应也快,又气又羞地飞起一脚,壁宿鬼影一般闪开,那一脚竟踢了个空。
※ ※ ※
“二哥,你来的好快。”第二天一早,唐威正要去开封府转转,忽听二哥唐勇到了,立即欢欢喜喜地迎去,唐勇已到了厅中,捧着一块毛巾拭净头面,丢给下人,说道:“也不算快啦,路上还耽搁了两天呢。”
唐威给他递过一杯茶,关切地问道:“牧场、盐仓、皮货店都兑出去了?”
“嗯,酒楼客栈还在联系买家,珠宝坊暂时还没有动,地已经卖了一部分,剩下的和各处大宅都已有人订下了。”
“折家那边……没有难为咱们吧?”
“冷颜冷面是免不了的,不过……除非他们下定决心与宋国翻脸,否则的话,拿咱们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二人在椅上坐了,唐勇立即询问道:“关于与府尹大人联姻,以助我唐之势的事,你……还没有同府尹大人提起过吧?”
“当然没有。”唐威笑道:“这事儿,总得长辈们首肯吧。再说,就小妹那种火爆脾气,要是不劝得她自己心甘情愿,莫说是皇弟,就算是官家,进了洞房都能让她阉了,一个不好,就要弄巧成拙,我岂会不加慎重。信上我不是说过,等得了焰焰的准信儿再做决定。”
“那就好。”唐勇松了口气:“准信儿来了,焰焰……不乐意。”
唐威鄙视了他一眼道:“二哥,不愿意可以劝呐,大家伙儿轮番上阵,我就不信她招架得住,还劝不得她回心转意?你大老远的跑来,就为告诉我这么一件事?这唐家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总不能我一个人在外面奔波劳累,到处巴结,你们都在那儿坐享其成吧?”
唐勇一翻白眼道:“吃的灯草灰,放的轻巧屁!能劝你劝去,人都不见了,你让我们劝鬼去呀?”
唐威一呆,愕然道:“人不见了?怎么不见了?”
唐勇两手一摊,一肚子火气地道:“就按你说的,先把她骗回家去,又在芦岭放出风去,然后你大哥二哥、大嫂二嫂、三舅四舅、五六七伯轮番上阵啊,男的软硬兼施,女的甜言蜜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希望小妹能深明大义。
不过,这也不算委曲了她,求之不得的好事,还要她明什么大义啊。府尹大人春秋正盛、一表人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做他的爱妾,将来必是王妃,那是何等的光彩?结果呢,她是谁劝跟谁吵,后来干脆放言说她与杨浩早就成就夫妻之事了……”
唐威一听紧张地道:“当真?果然?竟有此事?”
唐勇没好气地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女儿家的这种事,我做哥哥的能问么?”
他揉揉鼻子,闷哼一声道:“后来你二嫂出了个馊主意,要我找个稳婆看看她还是不是处子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