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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一举铲除,可惜他失败了。杨浩比他幸运,当初潘美率军兵临城下的时候,他已经半强迫、半恐吓地把愿意的、不愿意的所有权贵酋领都举族搬迁到了兴州,造成了迁都的事实。
最大的阻力已经消失,迁都最困难的一步已经完成,剩下来的只是建设而已。
赵匡胤立国之初时一次“杯酒释兵权”,被很多对历史不甚了了的人错误理解为重文轻武而加以诟病,其实赵匡胤当时所做的无关文武的轻重,他只是把那些资历、威望不在他之下,在他立国之前就拥有自己的一套班底、拥有自己的将帅体系的那些大军阀大诸侯剥夺了军权而已,宋国能结束五代以来中原走马灯似的换皇帝的局面,这件事居功甚伟,王莽谦恭未篡时,要不然的话,宋国莫说一统天下,现在还姓不姓赵都两说了。
而杨浩在宋国的“帮助”下迁都释兵权,拜赵光义所赐,凭此一举,他便很轻易地完成了内部权力架构的调整,原定难五州的党项势力被拔离了根基,党项八氏不可能弃开部族牧地,所以一旦合力就会连他的权力和统治也会撼动的党项八氏头领们逐步退出了最核心的决策圈,夏州作为党项人发迹之地的符号作用随之消失,本来反弹会最强烈的去“羌”化初步完成。
一个良好的开始,为一个全新的夏国,全新的权力架构,高度集中的皇权,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党项权贵们对迁都自然不爽,不过木已成舟,他们也毫无办法,很快,随着新国都的建立,他们反对的声音也不会具备什么影响力了。
最不爽的其实是陇右吐蕃大头人尚波千,陇右本来是他一家独大,尤其是得到宋国的暗中扶持后,他的势力更是迅速扩张,不料这时六藩部大头人罗丹却从河西跑来与他争地盘了,两下里打得不可开交,又冒出个赤邦松来,籍着赞普之后、王室后裔的身份两下里和稀泥,掺沙子,也不知道他打的什么心思。
紧接着回纥可汗夜落纥和党项羌的李继筠也到了陇右,一开始他还挺高兴,以为有此两人投奔,声势更壮,谁料这两人都是个不甘人下的白眼狼,他尚波千客客气气地把两人迎了来,这两人一个一门心思的想去青海湖,想招揽陇右星罗棋布的回纥部落为其所用,另一个则亮出党项少主的身份招兵买马,陇右这趟水就更混了。
偏偏不知道他们许了宋朝皇帝什么好处,近来宋国使者以断绝援助向他施加压力,非要迫他允许夜落纥西去青海湖,尚波千原来对宋国的依赖还不甚重,如今势力越来越大,反而缺不了宋廷的援助,迫于无奈,他只好忍气吞声放夜落纥去了青海湖,同时派了几个心腹率军跟过去使绊子拖后腿,与他争夺陇右回纥人的支持。
至于那个在他眼皮子底下,把许多本来为他效力纳赋的党项人招纳去的李继筠,他还没想好如何处置,就传出了宋夏议和,杨浩向朝廷敬献传国玉玺的消息,尚波千吓得不轻,过了些时日,见朝廷援助如故,也未予以什么诘难,估计杨浩也有顾虑,未敢向朝廷说明这玉玺的真正来路,一颗心这才放了下去。
不料这颗心刚刚放下,杨浩突然宣布正式迁都兴州,尚波千的一颗心倏地一下又提溜起来了。兴州在什么地方?背靠乌拉特沙漠,左依毛乌素沙漠,右依腾格里沙漠,三面天险,后枕无忧,中间自北而南是一座贺兰山以及一条黄河,这一山一河犹如两条长龙,二龙戏珠之处就是萧关。
萧关,是河西陇右横亘的祁连山脉中的唯一通道,尚波千可以据萧关而北望,杨浩如果有心,自然也可以据萧关而南巡。尚波千忧心忡忡,思虑半晌,忽地瞧见那个不省心的李继筠,灵机一动,便打发他去守萧关了。虽说这李继筠心怀叵测,不过他与杨浩不共戴天,让他守萧关,绝对比最忠心的手下还要可靠。何况,李继筠此去为副,萧关主将还是自己的心腹呼延傲博呢。
杨浩对横山守军重新进行部署之后,便欲返回兴州,今后一段时间,就是韬光隐晦、休养生息的建国第二阶段了。甘州刺史阿古丽王妃也于此时带着杨浩的紫电剑赶往都城,这个冬天,尽管杨浩自己处境艰辛,但是他仍然依照承喏,履行了对回纥人的援助,阿西丽王妃已倾心臣服,她要亲赴都城朝觐大王,宣示自己的忠诚。
杨浩自东,阿古丽自西,李继筠自南,三路人马向一个中心点行去。此时,夜落纥则兴冲冲地奔向了青海高原。
呀拉索,那就是青……海……高嗷嗷嗷……原……
第十五卷 萧关烽候多 第001章 伟大梦想
杨浩赶到兴州后,马上趁热打铁,开始组建新的朝廷,这一点是重中之重,趁着大战刚刚结束,所有物资、人员、财帛都集中在手中,其调动分配暂未恢复平常时候的运作方式,可以事半而功倍。
首先是重立国号,这国号宋廷已经封了,就叫西夏国。宋国赵光义得了传国玉玺,欣喜若狂,诏告天下,改国号为天授,杨浩便把西夏国号定为天佐,这天佐倒底是天佐还是佐天,全看你如何理解,却也讨了个巧。
紧接着便要按着王国的品阶制度设置政府,当初唐国李煜向宋称臣的时候,自称江南国主,朝中各有司衙门,比如枢密院、三司使等都改了名字,虽说换汤不换药,功能职权还是那些,但是改个称呼,似乎就比宋国低了一级,萧俨和徐铉在兴州对这些方面早已做了准备,本也打算照方抓药,对西夏国的官制进行改动,不料却被杨浩直接否决了。
杨浩没有与任何人商量,径直拿出了一套方案,直接便照此安排起文武官员来。其实他对宋朝的官制一直有点不以为然,赵匡胤南征北战统一中原之后,许多投降的割据政权遗留的官职一时没法肃清,造成宋朝的官职最多最繁琐,冗员之多前所未有。
此外,为了限制权力,赵匡胤又别出心裁,搞了一出官、职分离的把戏,什么尚书、侍郎、左右仆射,都成了寄禄官,只是用来核定其俸禄标准的官阶,具体从事什么职务,又搞出一堆职事官,什么判、知、权、直、试、管勾、提举、提点、签书、监等等,一个外行人想要搞明白这些官儿都是干什么的,都要耗费好大的力气,这种官制的统治效率可想而知。
如今借着削帝号,建王国,各有司衙门都得与宋朝有所区别的机会,杨浩直接照搬了明朝的官制。明朝的官制在加强了皇权的基础上,最大程度地发挥了各级官吏的能力,明朝历史上,皇帝大多不亲理朝政,可是对比一下自秦至清各个王朝,你就会发现国祚延续时间超过二百年,且没发生过分代的仅明、清两朝。再比较文化、经济、军事等领域,明朝也都名列前茅。
史学家赵翼就曾慨叹:“不知主德如此,何以尚能延此百六七十年之天下而不遽失,诚不可解也。”这个令他不解的原因,就是明朝的官制,清承明制,可以说明朝官制在中国延续了近五百年,支撑、维护了中国寿命最长的两个封建王朝,而且颇具效率。
杨浩没有那个能力在帝制基础上,凭空编出一套全新的官僚体系来,官制是政权机构的一个重要组织制度,它关系到这个政权的盛衰,关系到当时社会的安定或动荡,关系到当时人民的生活,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可以随意设置,所以为慎重起见,他充分权衡古今各个朝代的政体官制之后,便拿出了这套官制政体。
不过他的政体与明朝的政体又有一定的不同之处,因为河西的条件与明朝立国时不同,无法完全照搬明朝的体制,不过主体思路还是一样,在朝廷、地方、军队三个体系中分别进行设置。
朝廷方面,设内阁和吏、户、礼、兵、工、刑六部,地方官也对原来承袭旧制设置的那些节度使、刺史、知府等混乱不堪的官阶进行了统一,设布政使司、按察使司,再往下是知州、知府、知县等等,由于他了解的不是那么详尽,同时这个王国无论是地域、经济成分、政体的成熟程度还远不及中原,也不需要一下子罗列太多的官职,所以基本就至此为止。
情报部门进行了整合,飞羽和随风彻底融合,开府建衙,正常办公,很多情报工作都是明面上的,例如地图测绘、烽燧驿站的设立、军事档案的建立与管理等等,暗的一面是任何情报组织都必然具备的一面,但是如何防止它变成宋朝的锦衣卫、东厂西厂,却令人煞费脑筋。
杨浩是开国皇帝,再加上狗儿、竹韵、焰焰对他的绝对忠诚,他不必担心这个组织会失控,但是将来如何谁会知道?所谓制度强于人治,就体现在这个地方了,如何能充分发挥情报组织的作用,又不致于让它失控,眼下没有好办法,也不是当务之急,只能慢慢进行调整和完善了。
变化最大的是军队,仿照宋朝的枢密院和兵部职能,杨浩也对调兵权和治兵权进行了分离,于兵部之外再设都督府,都督府总揽一切重大军事指挥和战役制定,兵部负责战争动员和军队行政管理、抚恤等事务,而出兵权决定于皇帝,通过内阁发布。
军队建设上,由于河西经济的特殊性,不能照搬宋国的那一套,所以采取了征兵制和募兵制相结合,常备兵和部族军两种形式并存,兵农合一的军事体制。直属于朝廷的军队按职能分为宫卫军、禁军卫、卫戍军等等,按作兵种又分为骑兵、步兵、重甲兵等等,这是王权和王国的保证,也是国家军队的主体。
此外则以部族军为辅,党项八氏、凉州吐蕃、甘州回纥,游徙放牧不好进行固定管理。其族人具有战时为兵,平时为民的传统特点,而且国家养不起那么多常备兵,战时又需要那么多兵,所以便以其部族为基础,建立了部族军,如此,官制政体初具雏形。
如此庞大而复杂的官僚体系设置,由于杨浩是照搬了一个成熟的政体,同时现在能掣肘他的势力几乎不存在,所以在一个很短的时间内便完成了。杨浩到了兴州后便工作狂一般马上着手进行政体的改制,充分发挥了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忘我精神,直到忙完这一切,他才正儿八经地回了后宫,认真看看自己的住处。
由于王宫还有兴建之中,如今杨浩的住处只是兴州的一幢大宅院,其奢华程度不及夏州节度使府,与银州防御使府的规模大体相仿,府中设置也不是那么界限分明。一切都安排完了,行于后宅之中,杨浩只觉一身轻松。
到了后宅内眷日常活动的花厅,马上就听到厅中一阵笑声,好久没和家人在一起了,就算到了兴州日日身处同一所宅院都不行,多少个夜晚,他是和种放、丁承宗、萧俨、徐铉等人促膝长谈,直至半夜才在书房中匆匆歇息一刻的,此时听到家人的笑声,杨浩不由一阵激动。
小源笑盈盈地从厅中出来,由于厅中暧和,她没有穿太厚重的冬衣,只着一件兔绒坎肩儿,两颊还是红扑扑的,一眼看见杨浩,小源又惊又喜,马上就想福礼参见,又想回头向厅中招呼,杨浩急忙竖指于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轻轻摇了摇。
小源会意,向他施了个礼,便闪身离去,杨浩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先轻轻掀开帘儿,往里边看了一眼。
一家人都在厅中,冬儿穿着一身素雅的衣衫,光可鉴人的青丝挽了一个堕马髻,如今她已是个成熟的少妇,珠圆玉润,却又不乏清丽绝俗,那一双清明如水的眸子顾盼生姿,别具殊丽。与她对坐笑谈的娃儿却又不同,娃儿身材娇小,容色却是柔媚非常,她本来就擅保养,修练了双修功夫之后,肌肤已是几近透明的嫩白水灵,玉一般的人儿,在暧阁花厅中只穿夹棉的一件小袄儿,那高耸的乳峰,不堪一握的小蛮腰儿曲线难掩,妖娆入骨,若是她此时再去汴梁争一争第一行首,恐怕较之当年还胜一筹。
而妙妙则在剥着桔子,然后将桔肉一瓣瓣地递到二女儿杨姗的小嘴里,杨姗乖乖地站在她的面前,眼巴巴地盯着她剥桔的玉指,手里却紧紧攥着一条绳子,绳子上系着一只猴儿,探头探脑地站在她的旁边,脑袋与她的肩膀一般高。
妙妙也成熟了些,不再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小丫头,此时的她眉若远山,眸如星辰,清丽妩媚,已经有了些和焰焰相仿的气质,雍容娇美。焰焰……对了,焰焰哪去了?
转眼旁顾,杨浩不禁哑然失笑。地上铺着厚厚的驼绒毯,调皮的大丫头雪儿骑在小白狼的身上,正做跃马扬鞭状,可怜的小白狼被她训练得真像一匹战马一般,{奇}就差配上嚼头,{书}再仰天长嘶一声,{网}以证明它是一匹真马了。而焰焰……杨浩又看到了她的第二张脸。
虽说穿着绯罗裙子,可是因为罗裙质料细软贴身,所以那用圆规去画才有这么圆的一轮满月,又怎么能遮掩得住呢,她正背对着杨浩,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