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杜老爷子眼前一亮,这小子,果然给人惊喜啊!
杜畿面sè微变,感受到沉重的压力。
眼前的人不能以相貌论断,这是一个难缠的人。杜畿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轻笑两声,又开口反击道:“孟子曰‘君子不立于围墙之下’,大意是说要远离危险的地方,不让自己陷入险境。中原战乱纷纷,我带着母亲躲避凶险,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何来懦弱。”
王磊咧嘴一笑,心想,杜畿这一番话开口便落了下风。
第一次的直接交锋,让杜畿受了影响!
王磊不会有丝毫退让的想法,傲然说道:“刚才我就说过‘尽信书不如无书’,这个论断姑且抛之不用,以免伯侯兄说我老是用一个事儿缠着不放,妨碍伯侯兄引经据典。我曾经听一个种地的老农说‘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一个田间老农尚且有如此见识,何况是才学出众的杜伯侯呢?国家处于危难,杜伯侯却以‘君子不立于围墙之下’推脱,令我大失所望。”
他长叹了一声,仿佛真的是对杜畿大失所望。
一开口,王磊以大势压迫。
若要真的论情理之事,人家去躲避再难,这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王磊显然没有理由反驳杜畿。但王磊把杜畿竖立在一个才华出众的地位上,再以国家大势压迫,杜畿难以应对。
国家大事,是王磊占据的制高点。
杜畿也不是省油的灯,并不认输,又继续说道:“《诗经》言‘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yù报之德,昊天罔极’。大意是父母生我养我,拉扯我长大,呵护备至。我想好好报答,但父母的恩情如天一般,大而无穷,怎么报答得完呢!古人尚且有如此孝心,我作为儿子的,焉能不报母恩。”
杜畿神情认真的看了眼老夫人,言语诚挚的说道:“留在中原,母亲便多一分危险,我yù尽孝道,这难道也有错?”
他冷哼了一声,眼神凌厉,等着王磊答复。
“哈哈哈……”
王磊放声大笑,轻轻摇头。
杜畿心中咯噔一下,立即问道:“王县令为何发笑?”
王磊笑声停止,摇头说道:“我笑的是杜伯侯尽的是小孝之道,却忘记了大孝之道。别着急,别着急,且听我一一道来。”
杜老爷子好笑,这小子倒学会卖关子了。
杜畿皱眉,心情沉重。
却见王磊从原地站起身,真臂一挥,朗声说道:“第一,你尽的小孝之道,自以为照顾母亲安危,想让老夫人颐养天年,却忘记了老夫人已经上了岁数。君岂不闻落叶归根么?你带着老夫人远赴辽东,十年八载回来不了,到那时老夫人客死他乡,你于心何忍?”
“第二,小孝之道,孝敬父母长辈;大孝之道,孝敬君王社稷。你带着老夫人远赴他乡,客居异地,不管君王死活,不顾国家社稷,这是一个为人臣子应该做的事情吗?”
王磊言语诛心,气势汹汹。
杜伯侯身子一晃,脸上面无血sè。
他望向王磊,眼中满是惊诧。
王磊察言观sè,自然不会放过眼下说服对方的机会,继续说道:“朝纲不振,中原战乱纷纷,值此时,我辈之人当奋起拼搏,乘风破浪,为自己、为家人、为国家竭尽所能。伯侯兄带着老夫人远赴他乡,老夫人能心甘情愿么?能习惯客居异地的寂寞么?”
“为了老夫人,伯侯兄也当留下。”
“同时,一个有才华的人也应该在这个关键时刻留下。”
“诚于自己!”
“孝于母亲!”
“忠于君王!”
“此三事,是我认为伯侯兄该走的路。”
王磊转过身,面对着杜畿,拱手长揖了一礼,歉声说道:“适才王磊鲁莽,冲撞伯侯兄之处,还请伯侯兄多多谅解。”
杜畿嘴角抽搐,已经被王磊说得无话反驳。
“好一个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好一个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好一个诚于自己、孝于母亲、忠于君王,听君一席话,当浮人生一大白。若有美酒一杯,大醉一场,夫复何求!”
洒脱洪亮的声音传来,一个青年大步走进来。
ps:来人是谁呢?猜猜,牛人登场。
第26章 天生郭奉孝
邺县,县衙。
入夜后,县衙中灯光明亮。大厅中油灯摇曳,邺县县令沮授和几个好友小聚。沮授坐在正上方,左侧首位坐着刚从中山国赶回邺县的荀谌。他头戴高冠,腰缠玉带,身着一袭白袍,面如冠玉,坐在大厅中,便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令人自惭形秽。
右侧首位坐着的一个五短身材,国字脸,八字眉,眼神凌厉的中年人。此人名叫田丰,字元皓,人如其脸,刚正严格,处处顶撞韩馥,以至于不受韩馥器重。
左侧第二人是长史辛评,右侧第二位是韩馥幕僚辛毗,两兄弟也列席。
五个人,都是知交好友。
沮授目光落在荀谌身上,拿起手中酒樽,遥敬荀谌,“诸位,友若兄自中山国返回,舟车劳顿,这一杯酒敬友若,给他接风洗尘。”
“多谢公与兄!”
荀谌微微一笑,端起酒樽向在场的人敬酒。
他仰头一饮而尽,放下酒樽后双手放在双膝上,不急不缓的说道:“这一次前往中山国,去的路上没遇到有趣的事儿。回来的路上,倒是遇见了一个有趣儿的人。”
“有此好事,应当分享,快,说来听听。”
沮授身子前倾,脸上带着好奇之sè。
素来不苟言笑的田丰也颇为期待,辛评和辛毗也看向荀谌。
荀谌袖袍一甩,说道:“我途径曲梁县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名叫王磊的人。此人年不满二十,长得魁梧jīng悍,一看就是猛将之才。这人年纪轻轻,已经是州牧大人任命的毋极县县令。”他一开口,在场的人并无惊讶的神sè,脸上还露出早已知道的神态。
辛毗更是轻笑两声,打趣道:“先生啊,王磊能够担任毋极县的县令,还是沮先生一手促成的。没有沮先生,也就没有王磊。”
沮授讪讪一笑,他满腹才华却算计一个痞子,面上无光。
“还有这事?”
荀谌眉头一挑,惊讶道:“此人是公与兄的亲属?”
沮授摇头,荀谌更觉奇怪,又问道:“既非亲属,莫非公与兄收了王磊的好处。”
辛毗哈哈大笑,田丰那僵尸脸都有了一丝笑意。
沮授又摇头,无奈之下,他把王磊身份和前往毋极县赴任的原因说了出来。这件事除了荀谌刚回来不知道,在场的人都知道,不可能隐瞒,干脆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沮授说完后,继续说道:“王磊赴任毋极县,是因为州牧大人想断绝消息,才有赴任之事。”
荀谌明白了来龙去脉,感慨道:“邺县东市的一个小小痞子,竟有一腔热血和一身傲骨,当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个人颇为有趣。说不得,以后还真会封侯拜将。”
田丰觉得惊讶,问道:“友若何出此言?”
荀谌不再隐瞒,说道:“我在曲梁县遇到王磊的时候,恰逢清晨。当时王磊拿着一杆乌金蛇矛晨练,那一边练武,一边竟出口成诗。”当下,荀谌把王磊的诗句一句句朗诵出来,又接着说道:“这首诗气势雄浑,磅礴大气,格局颇大,十分符合王磊的情况。”
顿了顿,荀谌又问道:“在座诸公都是饱学之士,可曾听过这首诗?”
众人摇头,脸上都有着惊讶的神情。
他们都是饱读诗书的人,都有各自的关系网,一旦有新的成名诗作问世,必定知晓。王磊感慨而发的这首诗气势不凡,一旦做出来,不可能被人抛之脑后。
唯一的可能,是王磊应景而发。
“男儿仗剑行千里,千里一路斩胡虏!好,当真好,念起来热血沸腾。”
辛毗心中激荡,眼中异彩连连。
他和田丰都不受韩馥器重,没事做才关注王磊打发时间,没想到发现了个有趣的人。
沮授呢喃了几声,也感觉热血沸腾,感慨道:“王磊名声不显,一直东市的一个痞子,却不料有着如此抱负。这一回前往毋极县,说不定是虎出深山。”
田丰捋了捋短须,朗声道:“此子出身卑微却身负傲骨,一腔热血令人钦佩。”
荀谌点点头,笑道:“来,来,诸位请!”
一众人推杯交盏,笑声热烈,脸上都带着浓浓笑容。
……
破旧的道观门口,青年大步走来。他身着一袭青袍,腰悬三尺长剑,乌黑的头发随意扎了个发髻,一根木簪穿过,发丝四散,放浪形骸。但仔细一打量,青年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双眼犹如浩瀚星空璀璨生辉,气度不凡。
杜畿眉头微蹙,对眼前衣冠不整的青年颇为不喜。
为人当方正,处事当公正,人前更该肃然整洁。而眼前的青年放浪形骸,衣衫不整,让杜畿觉得不好,第一印象很差。
王磊不受条条框框的约束,不去管青年的装束,摆手道:“先生请坐!”顿了顿,王磊手一招,吩咐道:“小浩,拿一坛酒来。”
“好!”
青年跪坐下来,竖起大拇指称赞。
小浩的想法和杜畿颇为相同,不情不愿的拿了一坛酒放在青年身前。青年拿着酒坛子,也不管什么礼仪,直接灌了两口。这一下,更让杜畿摇头。杜老爷子好奇的看着来人,眼中异彩连连。他是一把年纪的人,见惯了各种人,眼前的青年给他一种不同一般的感觉。
王磊心思一转,又说道:“好酒当有好肉,小浩,再给先生拿点肉食。”
“不用!”
青年一摆手,摇头道:“有酒足矣!”
他喝了酒,眼神愈加明亮。
这时候,青年坐直身体,脸上那放浪不羁的神态消失,取而代之的庄严之状。这一变化,那俊朗的面孔令人心生好感,连小浩都忍不住心中嘀咕两声。
“适才,在下听闻两位辩论,见猎心喜,也想讨教一番。”
青年揖礼道:“颍川郭嘉,请指教!”
王磊坐直了身体,朗声道:“邺县王磊,请!”王磊面无表情,心中却掀起了滔天巨浪,没想到会在这一座道观偶遇郭嘉。以郭嘉现在的年龄,和他应该相差不多,应该是四处游学而偶然途经此地,恰好听见他和杜畿的辩论。
杜畿收敛了对郭嘉的轻视,观其气度,察觉此人不是泛泛之辈。
其形虽放浪,气度却不凡。
郭嘉大袖一展,说道:“适才辩论中曾提到大汉式微,朝纲不振。一提到朝纲,不得不提及几年前的黄巾贼作乱。阁下见识不凡,我们以黄巾贼为题,各抒己见。”
“可!”
王磊点头,眼中斗志昂扬。
ps:辩论,继续论战。
第27章 带着郭嘉赴任
郭嘉略作沉吟,抛砖引玉道:“国家崩坏,归根结底是张角引发的。他蛊惑人心,妖言惑众,煽动百姓作乱,使得国家陷入战火。由于战争频发,各地官员纷纷加强自身的力量,甚至皇帝还下诏恢复州牧一职,加强了州牧的权利,滋生了一批权势巨大的诸侯。”
“诸侯实力强大后,听调不听宣,尾大不掉,反过来又进一步削弱皇帝的掌控力。”
“其结果,对国家更不利。”
“要打破这样的局面,只有从诸侯当中挑选一个既忠于皇帝,又能力卓越的人,荡平天下的叛乱,奉天子以令不臣,逐渐削弱诸侯的权势。不过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策略,只要皇帝亲小人远贤臣,最后还是会失败。”
郭嘉眼中神采奕奕,掷地有声的说道:“削弱诸侯的力量,而加强国家的力量后,还需要效仿霍光,废除没有能力的皇帝,立贤能之主才能改变局面,中兴大汉。”
他双眼熠熠生辉,一摆手,示意王磊继续。
抛砖引玉,已经足够。
杜畿面sè微变,他对郭嘉轻浮的行为不满意,并且郭嘉年轻,所以他一开始轻视郭嘉。听完郭嘉的分析后,尤其是郭嘉提及的‘奉天子以令不臣’,以及行周公废立之事,让杜畿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因为这番论断一旦正确,在未来几年甚至几十年,都会有诸侯混战。
杜老爷子眼眸眯着,看不出心中想什么?
此刻,目光都汇聚在王磊身上。
王磊神sè平静,接着说道:“奉孝先生之言振聋发聩,令我佩服。”
“但是,对于国家崩坏的原因,我认为不是张角引发的。说到底,张角只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他第一个站出来反抗大汉朝罢了。张角为什么聚众起兵?因为活不下去,至少他本人活得不够好,而恰好还有无数人比他的境遇更惨,所以张角有了机会。”
“追本朔源,是皇帝昏庸,朝中jiān佞当道。”
“诺大的一个国家,为国为民的人永远只有那么一小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