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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众臣一副目瞪口呆、战战兢兢的样子看着她摔茶杯,不少人欲言又止的样子,武则天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停下了踱步,面对群臣站立,以非常严肃的口吻问道:“众位爱卿,皇帝即使要一意孤行,执意委以那么多的韦氏家族成员以高官,不惜坏了朝纲!陛下竟然还敢妄言,他可以将天下都交给韦玄贞,这是他的自由,谁都没权干涉!陛下这样想了,谁也不知道他会怎么做,众卿的劝告他根本不愿意听,你们说,要本宫怎么做才好?”
“太后,臣有奏!”陈易抢在众人面前先出声。
“陈爱卿有什么议尽管奏来!”看到陈易率先站出来禀奏,武则天心里一喜,对自己这位小情人如此知趣很是欣慰,不过神色依然冷峻,不动声色地问道:“今日本宫期望与众爱卿议出一个最好的解决方法来,爱卿们有什么想法可以尽管说来!”
陈易当然听出了武则天话中的鼓励之意,当下也没犹豫,就直言说道:“太后,陛下如此固执,甚至愿意将天下都交到韦氏家族人手中,这么多大臣的劝谏他都不听,太后的旨意他也置若罔闻,想必他一定经过深思熟虑,不会为任何人的劝谏而动了,臣以为,一定要用非常手段处置,避免陛下再做错事!要是有一天,陛下因为各种原因真的将天下交到韦家人手中,那太后将有面目去见高祖皇帝、太宗皇帝及先皇?我们又有何面目去面对为大唐江山的建立而浴血奋战的先辈们?因此臣提议,太后应该以奏先皇所委,可以最终处断军国大事的遗令,将皇帝废除,另立新帝!”
“啊?!”陈易的话一说完,就惹得了许多大臣的惊叹,大半的人脸色变了,就连一向与陈易交好,被他引为亲信的魏玄同、狄仁杰、张柬之等人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因为此前陈易从来曾和他们透露过任何这方面的消息,今日乍然间听到,如何不惊讶。
要废了皇帝啊,这逆天的行为陈易是怎么想出来的?许多人也清楚,李显是先皇和武则天硕果仅存的儿子了,要是将他废了,将立谁为皇帝?
李贤虽然还未身死,但和死人也差不多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当皇帝的?难道是……
惊疑不定中,贺兰敏之跟着站出来,支持陈易的建议,而且说的更明白了:“太后,臣支持陈尚书之提议,皇帝昏庸,刚亲政不久就要祸乱朝纲,并且不听如此多大臣一道的劝谏,甚至还要将天下交给韦氏家族,如此逆天的行为,太后万不能让其出现!”
“大唐的江山是高祖、太宗、高宗皇帝一手缔造的,是无数贤能打造之下才有了今日繁荣昌盛的局面,要是被陛下毁了,太后不加以阻止,将成为大唐的千古罪人,我们在场的这些大唐朝堂高级官员们,也将遗臭万年!太后,臣等不愿意背上遗臭万年的污名,想必太后也不愿意成为大唐的千古罪人,所以还请太后马上下旨,将皇帝废除,另立新君!要是皇帝抢在太后之旨意下达之前,采取措施,那大唐将马上陷入混乱之中,事情就不可挽回了,还请太后马上下决心!”
裴炎也马上跟着站出来,大声地奏道:“太后,臣附议,皇帝如此昏庸,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违,将天下交到韦氏手中,臣也期望太后尽快下决心,改立新君,以免大唐生乱!”
见情景如此,魏玄同人已经明白过来,马上跟着附议,在场的朝臣大半跟着表示了相同的意见!
不过武则天却并未马上下决心,精光闪闪的眼睛看说完了事后一直没吭声表态的裴行俭。
“太后,臣也附议!”最终裴行俭也无奈地说出了相同的意见!
裴行俭表态后,其他那些摇摆不定的大臣也坚持不住,纷纷表态,见此,武则天也不再犹豫,走回座上,但并未坐下,而是直直地站定,并厉声宣布了她的旨意:“那好,既然诸位爱卿都如此认为,那本宫也顺应民心,承禀先皇的旨意,废了李显的皇帝位,改立新君!”
第六十四章你现在已经不是皇帝
大明宫蓬莱殿,被几十位大臣联合劝谏,惹起了火气的李显,正在与韦氏商量事儿。
积蓄多年的火气,在一朝间暴发,李显觉得非常畅快。不过畅快过后,他又满腔的担心起来,虽然说他并不完全清楚与众臣闹僵后会出现什么样的坏结果,但他知道,他的母后武则天肯定会恼怒,群臣了不会罢休,要是母后斥责,群臣继续闹腾,那该如何是好?
身边能商量的人不多,如此大事能一起讨论的人更加少,可以说也只有皇后韦氏一人了。
其实刚才群臣进殿来劝谏之时,韦氏是躲在帘后偷听的。
前些天,她成功地将李显劝服,委以她的那些亲族成员以高官,并将其他一些得她及李显拉拢之人提了官职,她期望从此以后,李显在朝堂上的话语权会重起来,群臣会唯这个皇帝的令是从。
让她有这样自信的,那就是她的儿子已经被立为太子,并得武则天的喜欢,还有,朝中一个份量非常重的人,肯定会无条件支持她的,那自然是与她有说不清道不明关系的陈易。
只是没想到这次陈易一道随其他大臣来劝谏,并且没有帮李显说任何话,这让她很担心。
在李显不留情地拒绝了众臣的劝谏,并放言即使将天下交给韦氏家族人手里都愿意之时,韦氏有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已经成功地影响了李显,并可以持续影响这个皇帝依她的建议做事;不过她又有满肚子的担心同时起来,觉得今日李显所说、所做的太过分了点,群臣肯定不会罢休的。
“陛下,今日你所说太冲动了,如此之话。怎么可以当殿与这么多地大臣说呢?”韦氏不无担心地对李显说道:“这样的话要是被太后知道,肯定会勃然大怒的,依臣妾所见,你应该马上到太后那里说明情况,这样的话以后千万不能说了!”
让他到武则天面前认个错,收回刚才所说要将天下让给韦玄贞都愿意的话,李显却很不情愿,对着韦氏撇撇嘴道:“皇后,朕是皇帝,任何事朕想做就可以做的。朕如今已经亲政,太后也不管事了,任何朝事朕都可以自己做主……即使要到太后那些道歉,也待几日后吧!今日这么多人联合起来逼迫朕,朕可不愿意受他们的逼迫。要是今日朕服软了,以后还怎么威服他们?哼。这么多年。朕忍气吞声够多了,朕才不想继续缩头下去!”
李显今年只不过二十出头,可以说还处于叛逆的年龄,这么多年的隐忍下来,已经是太逆他的性子了。他的性子原本就是比较刚烈的,这从他酷爱打马球这样激烈对抗的运动中就可以看出来。只不过这些年为了自己那远大的目标而将个性隐藏。但隐藏都是很刻意的,一旦觉得可以不必隐藏个性,那原来的个性就会彰显无遗,甚至比原本的性子表现的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就是叛逆个性使然的原因。
尽情展露个性,那份骄傲完全表现出来,感觉自然是非常畅快的,即使有点担心,但占据心头的主要还是发泄了情感后的得意!
见李显表现的很强势,韦氏心里是挺高兴,但也知道这样不妥当。虽然她比李显还要年少几岁,不过心智却比李显成熟一些,所虑更远,依然好言相劝,要李显不要表现的太过分,太后武则天那里还是暂时不能惹怒的,要过去承认个错误。最终在韦氏的好言相劝及柔情攻势下,李显不太情愿地答应了,但表示要他休息一会,心情平复了再过去。
韦氏也认可了,很体贴地替李显捶起背来,同时也向李显推荐一些他认为不错的人,包括韦氏子弟,及其他向她示好的人,期望这些人也能得朝廷重用。
韦氏所说的事,李显都用心地听着,并仔细问询起韦氏所说这些人的情况。
就在两人亲亲热热地说着话,还偶尔打情骂俏几句后,却听到蓬莱殿外传来喧闹声,动静非常大,两人都被惊住了,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韦氏也马上起了身,准备吩咐候着的宫人去看一下情况。但她吩咐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一名宦官从外面连滚带爬地跑进来,扑通一下跪在面前,痛哭流涕地禀报道:“陛下,娘娘,大事不好,羽林军包围了蓬莱殿,谁都出不去了!”
“什么?”
李显和韦氏俱被吓的面无人色。韦氏两步走到那名跪伏在地上,被吓的瘫成一团的宦官,厉声喝问道:“你说什么,羽林军包围了蓬莱殿?”
李显完全被吓傻了,刚才的得意劲一点都没了,连人都站不起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以手指着宦官,想问什么也问不出来。
韦氏虽然被吓的面无人色,但也强制镇定下来,瞥了眼不知所措的李显,咬咬牙,快步出殿去,从门缝往外瞧去,果然是看到衣甲鲜明的羽林军将士已经将蓬莱殿团团包围,不让殿内人出去,也不让殿外人进来。有点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的韦氏,只觉得天都塌下来了,几步跑回到殿内,将情况告诉了李显。她已经深深后悔了,可以说她怎么想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这肯定是武则天采取的措施,准备以武力逼迫什么了。
韦氏是知道禁军的份量,因此也想通过李显将自己的两个兄弟安排进羽林军,但两个兄弟还没去就任,事情就变得这么不可收拾了。
确定真的是羽林军将士围困蓬莱宫后,李显都被吓哭了,瘫在地上,身子抖成筛子样,眼泪鼻涕擦了一脸。
韦氏倒还算冷静,她惊慌失措了一阵后,也强自平静下来,她让李显不要慌,她会想出对策来的!
韦氏将安慰李显的同时,也努力想对策,还终于给她想出一点办法来,赶紧告诉李显不要慌乱,他是皇帝,她是皇后,所有人都要听他们的,外面的人是谋反,她马上出去斥责羽林军将士,让将士们听从皇帝的号令!
在勉强将李显安慰住后,韦氏唤过几名殿内侍候的宦官和宫女,替她更了衣服后,亲自走出殿门去,准备和包围的羽林军将领交涉,勒令羽林军将士退兵,并准备遣人秘密出宫,急召一些亲信大臣及领军将领进宫来,保护皇帝,将“叛乱”平息掉!
她也准备让人通知陈易,让陈易来处置这件事。陈易是左羽林军大将军,在整个禁军中说话很有份量,以她的估计,这一定是右羽林军的将士,要是陈易能将左羽林军将士引过来,危机就可以解决,甚至可以趁此机会,一劳永逸地将所有问题都解决干将。
危机、危机,危险中不是有机遇吗?
但韦氏却失望了,殿外围困的禁军中没有人理她,她甚至连殿门都没能走出去,更不要说她其他人,通知陈易领军前来是无望了!
“陛下,你是皇帝,臣妾陪你出去,将士们一定会听从的!”韦氏无奈之下只能想出这个主意了!
喝令羽林军将士退兵,是目的就需要解决的办法,围困蓬莱宫的羽林军将士解除围困后,其他事才可以做!
李显在韦后的鼓动下,穿上朝服,走到殿门,摆出皇帝的姿态,以大唐皇帝的命令要羽林军将士撤走,他要去找太后说话;韦后不断地喝骂,喝斥羽林军将士想谋反,是大逆不道之罪,但没人理他们,所有禁军将士都背对着他们站立,任凭李显和韦氏如何斥责喝骂,也没有人理睬他们!
就在李显和韦氏不断地斥责喝骂羽林军将士间,远处几骑飞驰而来,直到蓬莱殿前才停下来,而围困蓬莱殿的羽林军将士在这几个抵达之时,自动让开了一条路,让这几人进来。
在看清来者是何人后,韦氏大喜过望。却是陈易和裴行俭、魏玄同、贺兰敏之、裴炎等几人联合而来。仿佛看到救星一样,韦氏放开拉着李显袖子的手,向陈易一行扑了过来,但却被羽林军将士挡住了。“李显、韦氏接旨!”魏玄同拎着一道圣旨,大声地喝令道。
没有任何的迟疑,几乎是下意识地,李显就扑通一声跪伏在地上。
刚才那份豪气,早就不知道被抛到何处去了,要是有人看到李显刚才与一会前的表现,一定会大吃一惊,竟然会有如此变化迅速的一个人,真是奇葩。
这是太后武则天的懿旨,大意就是李显犯了谋逆之罪,要将大唐江山拱手让给韦氏家族,此是天地所不容之事,并宣布:“……废李显为庐陵王,改立太子李重润为皇帝……”
“朕犯了何罪?”瘫在地上的李显喃喃地问出了这么一句,“朕是皇帝,大唐的皇帝,没有人可以废朕的皇帝之位的……你们……你们这是谋逆,朕要将你们全抓起来,大刑伺候!”
“哼,庐陵王,接旨吧,你现在已经不是皇帝,只是庐陵王!”贺兰敏之不无讥讽地说道:“有什么话,你到太后面前去说吧!”
说着,贺兰敏之露出一副报复后的得意感,哼了一声后,拂袖而去,裴行俭也跟着离去。
但陈易和魏玄同还站着,他们还有一项非常重要的事要做!
第六十五章新的局势
在左羽林军将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