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沉甸甸的,毕竟风无痕初登储位不久,万一他不在京城的时候有人趁机谋逆,那就无可挽回了。
身为正妃,海若欣自然是知机地每日入宫请安,常常在坤宁宫中徘徊一上午才会归来。皇后萧氏对于这个背后势力庞大的媳妇自然是另眼相待,不仅时常赏赐一些小玩意,而且还抽空指点一二。毕竟她知道这个媳妇也是早晚要掌控六宫的人物,光有家世背景远远不够,当初的皇后贺氏还不是有着那样强势的靠山,结果一朝失败却几乎连家族都赔进去了。若非她和风无昭的妄为,又怎会让贺家如今这等被动?
萧氏登上后位也不过两年不到的功夫,但气度仪态却是变了许多。
权摄六宫的贵妃和皇后之间的差别远比旁人想象中更大,以往若是看不惯哪个嫔妃,她可以拿出脸色不理不睬,可如今却是不能这般随意。就连已失去了贵妃秩位的德妃兰氏来觐见,她也得摆出好脸色劝慰着,母仪天下就得为天下女子典范,不是可以随意放恣的。
“若欣,一直以来,你都是最受宠的,不过如今你是太子妃了,行事就得注意一些,不能再像以往那般任性了。”萧氏示意海若欣坐到自己身旁,这才语重心长地教导道,“你的脾气如何本宫也听海相说过,能容忍到现在也着实不易。不过。是你自己在当初众多的王公子弟中选择了无痕,那就得想到今天地结果。他以后是要登基为帝的人,纵是如今再喜欢你。将来也可能会移情,男人都是如此。所以本宫不得不把话说在前面。”
海若欣闻言不免低下了头,尽管她的性子天生就是如此,但在坤宁宫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使小性子。“母后,我就是管不住自己地脾气。不过,这些年来我也没给无痕添过乱子。”她的脸上掠过一缕潮红。
这才若有所思地道,“其实当年爷爷去提亲地时候,我心中起先还犯过嘀咕,若是那等平常公卿之家,凭着爷爷的面子,他们也不敢三妻四妾地往家里迎。不过那些人看重的都是容貌家世,无痕那时追得也紧,所以我最后也就应承了爷爷。”
“本想着无痕那时的性子不会流连于女色,谁知最后还是招惹了这么多。“虽然已是少妇,但海若欣那种时而娇嗔的态度仍在。“母后,若兰曾经建议过,待庶妃平氏生产之后。让我将那孩子收到身边抚育。我思量着自己如今年岁还小,一直还未应承,您以为究竟应该如何?”海若欣不安地问道,说到底。她虽然在外头能摆出正室地威严,却在这些小事上不甚在意,如今见内室的女子愈来愈多,不免有几分心慌,毕竟她至今仍然无出。
萧氏略有些意外地瞧着海若欣,好半晌才开口道:“欣儿,不是本宫说你,上次无痕中毒的时候你不是很镇定么?一边往宫里诉苦一边操持内外,怎么在这等小事上便分不清厉害了?平氏左右不过是一个没人扶持的庶妃,她即便生了儿子,即便这个儿子再成器,将来就连红如也争不过,毕竟浩扬还是长子呢。你还年轻,若是过了三十还未有子息,将来可以另选一个儿子接到身边来抚育。你是正妃,谁敢说你的不是?”萧氏倒是从未在他人面前说这么多话,今次是着实破例了。
“欣儿,你和本宫当年的性子很相象,不过要在后宫这种地方站住脚,却还是欠了一点深思熟虑,这一点起烟那个丫头就要强多了。”萧氏又补充了一句,随即便把话题转到了越起烟身上,“她虽是商贾之家出身,容貌也远逊于你,但在掌握人心上头却是更强。你不是说过她曾经轻易让你妹妹若兰敞开了心扉么?若欣,越家如今在朝中也有越千繁这个户部尚书作为靠山,虽然不及海家门生满天下,但也不容小觑,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
海若欣这时才嫣然一笑,“母后这却是多虑了,不说无痕对于太聪明的女子总是心存疑虑,就是起烟老是锋芒毕露的性子,她在宫里恐怕比我更为难忍。”她似乎是想到了和越起烟的几次深谈,不由若有所思地道,“相比而言,当年起烟是自个选择了无痕,而并非无痕上门求亲,光是这一点就能看出她的心气高傲。若是依我凌云法度,后宫嫔妃不得干政,她就是再有才,今后也没有用武之地,因此我总觉得,她不会满足一个贵妃地封号,说不定无痕登基之后,她便会有什么惊人之举。”
萧氏却被海若欣的这番话惊得怔住了,她倒是直觉地从皇后的角度审视儿子地这几个妻子,从未从深处想过越起烟的一举一动。她深深地看了眼前这个媳妇一眼,这才出言道:“若欣,看来你和无痕一样,在男女之事上老是缺一个心眼,在旁的方面却是强多了。”
越起烟并不知道坤宁宫的两个女人正在讨论着自己地是非,眼前她要做的事情实在不少。虽然文书方面的事务早就由师京奇手下的那帮庞大幕僚团帮办,但越家和罗家两边的杂务却是离不开她。风无痕登上储位之后,越家的年轻一辈果然埋怨起那些老古板的愚蠢短视来,于是,当初还有几分犹豫的子弟便买通了诸执事身边的亲信,将这些老者全都囚禁了起来,而这些事情,却是在病榻上挣命的越明钟没有料到的。
利用宗族大会废黜了这些掌权数十载的执事,越家年轻一代的风头顿时盖过了垂垂老矣的长辈。在越起烟的暗中指使下,她的生父越千节被推举为了名义上的总执事,在越明钟病重期间代行家主之权。而实际上,和越家父女关系极佳的越乐却充当了真正的掌权人物,光是风无痕成为储君后的一个月,他奉命清理的越家不安分人物就足有数十人。
一个商贾世家的权力倾轧能够演变到如此程度,即便是冷眼旁观的罗家诸主事者也全都乍舌不已。他们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做出不利的抉择,在家主罗允谦的首肯下,罗生纲频频造访越千繁的府邸,为的就是能和越家结下最巩固的关系。
可是,越起烟乃是堂堂东宫侧妃,又哪是罗生纲这个草民可以随意面见的?一来二往的,越千繁也是着实头疼,便打发人去女儿那里求援,好歹也派一个能应付场面的人过来。否则他可顾不上什么厉害关系,准备闭门不纳了。越起烟也是烦恼得很,自从风无痕登上储位以来,她仿佛就没有过上一天的安生日子,为了将家族的权力捏得更紧,她已是不惜用强权力压,谁料到罗家竟然始终在打着她的主意。
不过,越起烟也确实准备换一批越家在京城的主事者,原先的那几人虽然可靠,但她虑到本家新近清理了一大批老人,便不得不忍痛将这些忠心可靠的自己人安插进去。当初正是那些所谓为家族着想的人架空了越明钟,她可再也不敢犯这种错误。不过,派去和罗生纲联络的人却着实难为了她,不过,在听说了这位罗家未来的内定家主尚未婚配的消息之后,她终于有了决断。
越家适婚女子确实不少,但是真能派得上用场的却不多。重男轻女本就是中原一直以来的传统,越起烟由于自小聪慧,又得了家主越明钟宠爱,这才能够饱读诗书,进而插手家族事务,但其他的越家女子便没有这种运气了。那些老古板执事信奉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的一套,恨不得将自己的女儿孙女全都禁足在屋里,哪会养得出大见识的姑娘家来败坏祖宗的规矩?越起烟思前想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越乐的妹妹越起媛。
没过几日,越千繁听了女儿的指使后,派人造访了罗家在京城的总店。一直心怀懊恼的罗生纲在听得邀请之后不由大为欣喜。虽说早已知道越起烟的身份,但他还是禁不住有所遐思,因此频频拜访越府,明里是为了家族事务,实际上却也有会佳人的意思。对于他来说,一道屏风使得他难窥佳人面目,反而更是让他好奇起来。
然而,当他兴冲冲地来到越府时,越起烟却没有出现,代替主子前来传话的是越起烟的心腹丫鬟纤儿。这个伶俐的丫头打定了主意随侍小姐左右,因此竟是搁下了成亲的事。这次越起烟让她扮了男装前来,就是想询问罗生纲是否愿意和越氏联姻,而这个要求却让这位罗家的新贵目瞪口呆。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这点痴心用在别人身上,也许还有水到渠成的一日,与其一直想着那个可望不可及的女子,还不如与越氏联姻。他一个旁系子弟能够成就今天的事业,靠的只是家主的扶持,倘若能得越氏作为臂助,将来一定能大放异彩。
“请姑娘回去禀报闽妃,草民万分感激她的好意,待回报家主之后,草民一定亲至越氏家门提亲。”罗生纲一揖到地,恭谨地答道。
· 第八卷 新君 ·
~第七章 收养~
红如怔怔地托着下巴坐在窗前,眼睛已是迷离一片。自从风无痕得蒙皇帝重用以后,能平安地待在府中的时候便愈来愈少了。她自知身份,在后院诸女中也是一向言行谨慎,因此也落得一个好人缘。可是,风无痕不在的时候,她的心却是空荡荡的,一点做事情的兴致都没有。
“娘,娘!”外头又响起一阵大呼小叫,红如顿时恍过神来,脸上也露出了喜色,“是霁月和浩扬么,快进来!”
门口的丫鬟连忙趋前打门,只见两个孩子一前一后走了进来,顾盼之间皆是极为得意。“娘,今日师傅夸我了,说我的书念得好!”霁月高高地昂着头,一脸期盼的模样。话音刚落,旁边的浩扬便不满地开口了,“你那算什么本事,不过是对出了一个对子而已,再好也没有我的诗作得好!”他三两步便蹦到红如跟前,一个劲地往母亲怀里撒娇,“娘,姐姐又欺负我!”
红如见一双儿女争先恐后地讨自己欢喜,心头不由一热,正要开口夸奖两句,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角落中那个略显畏缩的孩子。
“这不是浩容么,难得见你自己过来,在这里不用拘束,横竖都不是外人。”红如示意身边的两个孩子先让开,然后便几步走上前去,轻轻地拉起了那孩子的手,柔声问道,“跟着洗先生还习惯么?”
浩容大约是从未受到这等善待,见红如温柔的模样,竟然脱口唤了一声:“娘!”红如不由一怔,颇有深意地瞧了他一眼,这才轻轻地将他拥入了怀中,“浩容,我不是你娘,你的娘亲不是还在恭王府中么?若是想她,你可以随时回去探视。只需和范庆丞打一声招呼就行了。”话才说完,她便感觉到怀中的躯体似乎僵硬了一下。不由松开了手,惊讶地看着这个侄儿。
“适才失礼了,还请红妃见谅。”浩容突然恭谨地躬身一揖,转身便欲离去。尽管他装着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但红如还是瞥见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伤心。谁料他不过行出了几步,便被霁月拦住了。尽管她比浩容小三岁,神色中却没有半分对年长者的畏惧。反而气呼呼地道:
“弟弟好心带你来见娘,你干吗摆出那种脸色?我娘既温柔又体贴,你就是想作她儿子也还没有那个福分呢!”
浩容虽小,心思却是机敏得很,听了这话不由浑身一震,狠狠地瞪了霁月一眼,这才从她身边绕了过去,一摔门帘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红如顿时感到几分蹊跷。若是起先被这孩子唤作娘还是他一时起意。
那如今的模样便有些奇怪了。她还来不及考虑这么多,身旁的两个孩子便一左一右地依偎了过来,几声孩童地软语便让她暂时将浩容的事丢在了脑后。
风浩容拖着沉重地步子,跌跌撞撞地想在东宫里寻一个清净的地方大哭一场。自打儿时起,母亲的温柔对于他来说就是最大的奢望。由于杨氏不过是侧妃,平时宠眷本就是一般,得了一子后更是如获至宝,风无昭获罪之后,其元妃也随之病逝,杨氏一心想母以子贵。因此对于风浩容相当严苛,只想让他早日袭爵。如今他在东宫虽是衣食无忧,众人也不禁他探视生母,但他连一点兴致都没有。
他疲惫地躲入了花园中的一处树丛下。仰天掉着眼泪,却犹自克制着自己不发出声音来。即便是得知了父亲死讯的那一日,他也没有哭出声来,对于这个父亲的印象,他甚至连面貌体态都记不起来,更枉论父子亲情了。虽说是宗室亲贵,但在府中经历大变之后,他已经学会了把所有地情绪藏在心底,只在一个人的时候才偷偷发泄一下。今次在红如面前失了仪态,他已是大为懊悔,毕竟这个红妃虽然待他温柔,却不是真正的母亲。
旁边递过来一块丝绢,风浩容也没注意,径直取过在脸上擦拭了过来。才抹了两下,他就顿感浑身一僵,愣了一愣方才转过头来。只见身后伫立着一个优美的人影,一身兰色宫衣,漆黑的眸子中闪动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意味,脸色却是少有的温和。
“你是男孩子,怎么能软弱成这个样子?”海若欣饶有兴致地